第23章 哥哥再見，餘陽再見
這天下班，餘陽沒有立馬回家。
他去酒吧喝了很多酒，把自己喝得很迷糊，他在麻痹自己，可是不論自己怎麽喝就是很清醒，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何煦已經跟楊俊軒在一起了。
他一個人喝到很晚，趴在酒吧的桌子上一動不動。
“小煦啊，你哥還不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林雲霞着急地問。
“阿姨你別急，我來打。”何煦說。
她撥通了餘陽的電話，餘陽接了。
“喂，哥，你在哪兒啊，怎麽還不回來，阿姨急死了。”何煦關心地問。
“你能來接我回家嗎？”像小學生剛學着念課文一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給何煦聽，心痛可想而知。
“好，我去接你，你在哪裏。”何煦拿着車鑰匙就往外走。
她到了酒吧，看着喝多了的餘陽，不禁心疼起來，她清楚地明白，她給不了餘陽想要的。
她把餘陽扶起來：“怎麽了？怎麽喝這麽多酒？”
餘陽臉通紅的，他盯着何煦，卻不說話。
“走，我帶你回家。”何煦把他扶了起來。
“他，對你好嗎？”餘陽失落地問，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每次面對她都是笑着的，唯獨今天，卻怎麽也笑不起來。
“先回家吧。”何煦臉色凝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說話啊。”餘陽甩開何煦的手，語氣變重了，這是他第一次吼何煦。餘陽有些站不住了，顫顫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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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很好。”何煦語氣也加重了。“跟我回家。”何煦又攙起了餘陽。
餘陽拿着酒杯對着何煦：“再來陪我喝兩杯，我還沒跟你喝過酒呢。”眼神裏充滿了失落。
何煦一把搶過酒杯：“別喝了，哥，阿姨會着急的。”
“我不是你哥！你別叫我哥！沒血緣關系！”餘陽把酒杯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何煦說話，他瞪着何煦，幾乎是嘶吼了。
“鬧夠了沒有！”何煦也很無奈，不知道該怎麽辦，站在一旁看着他。
“我，餘陽，從你五歲開始就陪着你，我陪了你整整十九年，你害怕打雷我哄你，你要的不要的我都會買給你，我一有空就陪着你，慣着你，我對你不好嗎？到頭來，不如一個你十九歲喜歡的男孩子，呵，這公平嗎？”餘陽苦笑着，想哭哭不出來。
“對不起。”何煦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餘陽又開始大笑，“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們回家吧。”餘陽心已經死了，他知道現在做什麽也于事無補了，索性不鬧了，乖乖跟何煦回家。
何煦扶着他，把他帶回了家。
林雲霞在家裏焦急地等待着，看見兒子喝了這麽多酒更緊張了。
“怎麽了這是，喝這麽多酒。”林雲霞着急地問何煦。
“沒事阿姨，這裏交給我你快去睡覺吧。真沒事，放心。”何煦安慰道，邊說邊扶着餘陽上樓。
林雲霞半信半疑的把兒子交給何煦就上了樓，也不知道兒子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
剛上樓梯，餘陽就倒在何煦懷裏：“抱我一會兒吧。”他哀求着。
何煦沒有反抗，抱住了餘陽，餘陽安靜地靠着何煦，眼淚從臉頰滑下。
兩個人都能理解彼此的心，可感情這種事将就不來。
直到餘陽睡着，何煦才把他放到床上，用毛巾給餘陽擦臉，餘陽沒有再鬧，閉着眼睛。
餘陽比何煦大五歲，懂事得早，習慣了每天陪着何煦，習慣了寵着她，護着她。久而久之，把這種陪伴變成愛情。而餘陽在何煦的生命裏，從小時候開始，就只是一個哥哥而已。
十九年的朝夕相伴，十九年的寵愛，是不會輕易說沒就沒的。現在的餘陽很難受，他需要時間去冷靜。
他知道何煦在照顧他，但是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她，也沒有鬧。直到何煦輕輕關上門，他才哭出來。第二天當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一切還像原來一樣。
第二天一早，餘陽早早地就出了門，也沒有吃早飯，他是在故意避開何煦。
何煦也很累，第二天拖着疲憊的身體去上班。
楊俊軒看出她有些不高興，中午休息的時候把何煦拉到辦公室，心疼地問：“怎麽了，怎麽不高興？”
何煦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抱着他，不說話。
楊俊軒摟着她，什麽也不問，兩個人抱了很久。
“我好累啊。”何煦疲憊地說。
“你還有我。”
“嗯。”何煦只有在楊俊軒懷裏的時候才是放松的。
餘陽去了公司，經理報告說美國那邊接了一筆大單子。餘陽在開會時提議自己親自去，因為這一去就是半年，對于餘陽來說是個好機會，不用見到何煦，可以去散散心，對自己對她都好。
晚上回家吃飯，平時活潑的何煦也不愛說話了，林雲霞給何煦和餘陽夾菜，今天的晚飯氣氛很沉悶。
餘陽開口：“媽，公司接了一個大單子，在美國，我想自己親自去比較好。”
“這事兒我同意了，現在就看你。”何振華對林雲霞說。
“去多久啊，兒子？”林雲霞問。
“半年。”餘陽不在意的說道，嘴裏還含着飯。
何煦被這個突然的消息吓得夾的菜都掉了，她沒有擡頭看餘陽，也沒有參與談話。
“非得自己去的嗎？”林雲霞不希望兒子離開自己這麽久，有些舍不得。
“這也是個鍛煉自己的好機會，我不想錯過。”餘陽瞥了一眼何煦，又接着吃飯。
“媽媽怎麽舍得你去啊。”林雲霞有些不開心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哎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讓他去吧。”何振華勸道，何煦也沒有發表看法，飯桌上的氛圍變得尴尬起來。
礙于餘陽，何煦跟楊俊軒談戀愛的事也一直沒有開口跟爸爸和阿姨說。
“叔叔，媽，咱們家何煦談戀愛了。”餘陽的話打破了寧靜。
“啊？什麽時候的事兒？”林雲霞驚訝地說。
“才開始談的，這不是沒找得到機會跟你們說嘛。”何煦瞥了一眼餘陽，還沒反應過來。
“那就先了解着，要是覺得好，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何振華說。
“嗯嗯，肯定的。”何煦低着頭吃飯。
“兒子，去美國的事不再考慮考慮嗎？”林雲霞又問。
“我已經決定了，再說了就半年，又不是不回來了。”餘陽輕描淡寫地說。
何振華不出聲，吃過飯把餘陽叫到了書房談話。
“美國那邊有你盯着我也放心，想去就去吧，叔叔支持你。”何振華語重心長地對餘陽說。
“叔叔，你放心，我會把美國那邊管理得很好的。”餘陽說。
“我也大概知道你為什麽去美國，你的心思我也看得出來，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你也不要太糾結。”何振華拍了拍餘陽的肩。
“叔叔，小煦她……”餘陽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早就聽她公司的上司說了，那男孩兒跟何煦一個高中，以前關系就非常要好，當初讓她轉學也有這部分原因。現在大了，我們也不能攔着她談戀愛了。”何振華說。
“是啊，我去美國散散心，也許就能忘了這些了。”餘陽的眼神裏充滿了失落，何振華嘆了一口氣。
樓下林雲霞和何煦正在洗碗。
“哪家的男孩兒啊？”林雲霞問。
“就是你上次在醫院見過的那個總監。”何煦有點害羞了。
“哦，就是那個男生啊，那個男生不錯，阿姨挺喜歡的。”
“他對我挺好的。”
“什麽時候帶回家給你把和我瞧瞧。”
“一定的。”
“唉，我家餘陽突然一走，我還有點舍不得。”林雲霞八卦完了就開始感嘆。
“沒事的，阿姨你還有我呢，我可以陪你啊，再說了半年很快的，不用擔心。”何煦安慰道。
“其實啊，餘陽他從來沒有把你當妹妹看的，他從小就喜歡你，你現在談戀愛了，他心裏肯定不好受，我和你爸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這都怪我。”
“感情這種事啊，也是勉強不來的。我還指望着有一天你能嫁給餘陽，然後叫我一聲媽，我就很開心了。”林雲霞臉上寫滿了遺憾。
“您都想的那麽遠啦？”何煦有些驚訝。
“是啊，現在都變了，你大了，餘陽也二十九了，到現在也沒個女朋友，還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本來以為你們倆能成的，誰知道。”林雲霞失望地說。
“好了好了，兒媳婦會有的，我哥肯定會找一個比我好看比我優秀的女朋友的。”何煦抱抱林雲霞安慰道，林雲霞笑笑，臉上還是掩飾不住失落。
餘陽早就在公司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并且提前了日程，他想快點離開這裏，找一個地方好好冷靜冷靜。
就在何煦得知餘陽要去美國的消息的第三天，餘陽就準備走了。趁着何煦還在上班，他就決定離開了，他害怕跟何煦告別。
此時的林雲霞已經幫他收拾好了所有行李了。她給兒子做了很多菜，就他們母子二人，靜靜地吃一頓午飯。
林雲霞哭了，她舍不得兒子離開自己，但也希望兒子在事業上能夠有所作為，眼淚止不住地流着，餘陽只有笑着安慰。
吃完飯他回到自己房間，房間裏大包小包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還有一些零碎卻又重要的東西，比如何煦送給哥哥的手表，那是餘陽最寶貴的東西了，那是二十歲生日時何煦送他的生日禮物，是何煦用攢下來的零花錢買的，不是很貴重，但是很有心意。九年了，餘陽一直珍藏着它。
就連他也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何煦的了，因為真的太久了，久到模糊了。看着這個家，一個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美好回憶，一起哭一起笑。餘陽看了一會兒，提着行李箱就下樓了。
林雲霞站在樓下，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她抱着兒子：“自己照顧好自己，多給媽打電話。”
“會的，媽你放心好了。”餘陽拍拍媽媽的背說。
“媽，再見。”餘陽站在門口，林雲霞還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直到兒子的車消失在視野中才肯離開。
林雲霞突然想起來要打電話給何煦，趕緊拿起了手機。
“小煦啊，你哥今天去美國，他可能沒告訴你，你這會趕緊去機場送送他。”林雲霞着急地說。
“怎麽這麽突然，我馬上去。”何煦沒來得及打招呼拎着包就出去了。
楊俊軒看她急急忙忙的，也追了出來。
“怎麽了，這麽着急？”楊俊軒邊跑邊問。
“餘陽今天的飛機去美國，他沒跟我說，我去機場找他。”何煦急得跑了起來，氣喘籲籲的，害怕不能趕到機場去送餘陽。
“我送你去。”
楊俊軒把何煦送到機場，車還沒停穩，何煦就沖了下去找餘陽。她害怕來不及，怕不能跟他告別。
餘陽坐在機場等航班，看到何煦向他跑過來，樂開了花。
“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何煦氣喘籲籲地說。
“這不是不想搞得這麽傷感嘛。”餘陽笑着。
“去那邊照顧好自己，我有空就去看你。”
“好。”餘陽摸摸何煦的頭，眼淚含在眼眶裏。
楊俊軒也趕了過來，餘陽走上去搭着他的肩把他拉到一邊。
他們站到了一旁，确保何煦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才開始交流。
“你們好好的，雖然我去了美國，還是會監視你們的，如果哪天你不要她了，別告訴她，我去揍你一頓，然後接她回家。”餘陽拍拍楊俊軒的肩，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放心吧，不會給你揍我的機會的。”楊俊軒笑着回答道。
“她要什麽你就買什麽，想幹什麽你就陪她去做，我家何煦在我這裏可是公主，你別把我家公主累着。”
“你一個要走的人還這麽啰嗦，趕緊找個女朋友管管你吧。”楊俊軒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開玩笑地說。
“等我回國你給我介紹。”
“行了，快走吧。”楊俊軒推着餘陽，巴不得這個情敵快點走。
“你們背着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何煦好奇地問。
“秘密。”餘陽故作神秘地說。
“走了。”餘陽抱着何煦，遲遲不肯撒手。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快走吧。”楊俊軒看着餘陽抱何煦，醋意立馬就上來了，連忙扒開餘陽的手，一只手幫他拿着行李，另一只手推着他趕着他走。
“拜拜。”餘陽深情地看着何煦，揮着手。
楊俊軒故意擋到何煦面前，超餘陽揮揮手，一臉假笑，心想着‘怎麽還不走’。
緩過神的何煦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田谧的電話。
“喂。”田谧接通了電話……
“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他們在美國的發展了。”何煦嘆了口氣對楊俊軒說。
“好了，別操心了。”楊俊軒摟着何煦，兩個人離開了機場。
田谧去了美國，他們在美國會發生什麽沒有人知道，也許兩個人會修成正果，也許會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