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終于忍不住了
第二天，何煦早早就起了床，餘陽依舊開車送自家的小公主上班。
何煦一到公司就立馬投入工作，忙楊俊軒布置的任務，又寫又劃的，頭一直埋着，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楊俊軒在何煦之後不久也到了公司，和昨天一樣，秘書和助理緊跟在他身後，他邊走邊看文件，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很忙的樣子。
現在的餘陽是一有空就往何煦公司跑，心思完全不在自家公司。
這不，中午又大老遠地趕過來跟何煦一起吃飯。
餘陽訂了何煦公司樓下的餐廳，點了很多好吃的菜給何煦。何煦在餘陽面前是放肆的，每次跟餘陽在一起都是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所以在餘陽面前不用拘謹，吃相好不好也沒有關系。只有在餘陽面前何煦才敢肆無忌憚地吃，整理了一上午的資料可把何煦累壞了，一看見餘陽和好吃的飯，心情頓時就好了。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可把我餓壞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何煦邊吃邊說。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餘陽沒有怎麽吃飯，一直看着何煦吃，時不時傻笑。
“太辛苦了，這個工作。”
“實在不行咱們換家公司，咱家雖然是裝修公司，但你來了也不是不能幫忙。”
“不要，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對口的工作，我不換。”
“好好好，不換不換，多吃點。”餘陽邊說邊給何煦盛湯。
“不能再吃了我得回去了，我資料還沒整理完呢。”何煦又抓緊吃了幾口，還沒吃完就嚷嚷着要走了“還沒吃完呢怎麽就不吃了。”餘陽擔心何煦沒有吃飽，營養跟不上。
何煦走了，就剩餘陽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随便吃了兩口也回去了。
何煦公司的同事也有在這家餐廳吃飯的，剛好瞧見何煦和一個長相成熟又帥氣的男人在一塊兒吃飯，看上去也是一個大老板的樣子，一個個都炸開了鍋，都誤認為是何煦的男朋友。回到公司，一傳十十傳百，中午休息時間還沒過，基本上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八卦。
何煦坐在辦公室裏繼續工作，還不知道外面炸了鍋。看着外面熱熱鬧鬧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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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水杯去茶水間接水，半路上同事們都詭異地盯着她看。
一個女同事趕緊拿着水杯跟了上去，八卦地問：“今天中午跟你吃飯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啊，別胡說。”何煦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同事議論的是自己。
“我們可都看見啦，他還給你盛湯喝呢，你走了，人家還在擔心你有沒有吃飽呢。”
“行啦，你們別鬧了。”何煦有點害羞了，拔腿就準備走。
“你男朋友蠻帥的。”同事見何煦不經逗，又打趣地說道。
何煦頭也沒回，捧着水杯趕緊逃離了現場。這下外面更加炸開了鍋，何煦回辦公室的路上，吆喝聲一片，都是湊熱鬧的。
楊俊軒剛巧下電梯，聽到他們在說何煦和她男朋友的事，當場就吃醋大吼起來：“都這麽閑的嗎，任務太少了是嗎，要不要晚上加班接着聊啊！”說完摔了一堆文件夾在秘書桌子上就回自己辦公室了。
工作室馬上安靜了下來了，不過還是有人悄悄議論。
“老板以前不這樣的呀，怎麽今天突然這麽兇？”
“不知道啊，我一直感覺他最近很反常。”
“我還想着晚上和男朋友出去約會呢，這就泡湯了。”
“放心啦，老板不會讓我們加班的。”
“欸，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何煦呀，難受是吃醋了？”小林小聲地說着，幾乎是唇語一般地交流了。
“我看也像。”小李捂着嘴巴說道。
“他還難為人家何煦。”小林又小聲嘀咕着。
“對。”小李誇張的嘴型把小林逗壞了，兩個人這段無聲的交談顯得很有意思。
兩人相視一笑，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何煦早就躲回了辦公室，繼續整理楊俊軒給她的那些無用的資料，還想着快點整理完送給他。
楊俊軒每天都很忙，忙到抽不開身看看旁邊的何煦，因為一堆的文件等着他去處理。這天晚上楊俊軒早早地就下了班，約了幾個其他同行出去應酬了。
何煦依舊在公司加班，又是十一點多，餘陽來接她回家。
林雲霞準備了好多好吃的等何煦回來，看着何煦又心疼又無能為力。
“阿姨，我沒事的，剛開始工作難免工作量大一些，您快去睡吧，餘陽在這裏陪我呢。”何煦笑着。
餘陽坐在她身邊盯着她，眼睛裏滿是心疼，何煦說餘陽沒說哥的時候，心裏顫了一下，有一點小激動。
“怎麽又要加班，經理還要加班。”餘陽埋怨着，眼睛裏充滿了心疼。
“不知道，大概，因為我優秀吧。”何煦開玩笑地說。
餘陽突然握着何煦的手：“要不你別去上班了吧，我養你啊。”
“還是不了，這很傷身體。”何煦嬉皮笑臉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說着還捏了一下餘陽的臉。
“怎麽就傷身體了。”餘陽早就料到何煦會這麽說。
“我吃飽了，晚安。”何煦逃離了現場，裝作沒事發生一樣。
餘陽還坐在餐桌上，發着呆，想着何煦剛才的反應，每次他認真問何煦，何煦都是開着玩笑回答他，也不知道何煦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上樓梯的時候，何煦突然腦袋暈了一下，不過她沒有重視，也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白天一直盯着電腦做文件導致的，也許睡一覺就好了吧。
何煦剛準備躺下，餘陽就端了一杯熱牛奶進來：“喝了早點睡。”
“嗯。”何煦握着牛奶，似乎想起了什麽。
她想的當然是楊俊軒，高三那年每天課桌上都會有一瓶牛奶，再想想現在，也許那段青澀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他們的關系變得很微妙，也不知道在以後的工作中會發生什麽，她笑着，喝完了牛奶就睡下了。
就剩下一天時間交任務了，何煦還有一半沒做完，想到這裏她就睡不着了，翻來覆去了很久，最後還是爬起來拿出了那些資料。
她不想讓楊俊軒失望，所以就偷偷在房間裏繼續做，還特地關了燈不讓餘陽發現。
又做了兩個小時，熬到了淩晨三點才舍得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就起來了，腦袋暈暈的不清醒，黑眼圈也很重，看上去很沒有精神。
餘陽立馬看到了何煦的黑眼圈，問她的時候，她只說昨晚沒睡好。
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交文件，何煦這天更加認真了，按照目前這個進度，應該能趕得上明天一大早就交。
楊俊軒昨晚出差喝多了，不大舒服，上午沒有來上班。下午準時到了公司，看見正在埋頭整理那些沒用的資料的何煦，又心疼又生氣。他笑着，想着，至少，她還陪在他身邊，只不過過程有點不愉快罷了。
楊俊軒一覺睡到中午也沒吃早飯，再加上昨晚喝了很多酒，突然胃不舒服，疼了起來。助理趕緊下樓給他買了胃藥還讓他回去休息，他拒絕了，吃了藥又繼續工作，可就算吃了藥，疼痛也沒有減輕，還是很難受。
消息傳到了其他同事耳朵裏，也傳到了何煦的耳朵裏，她立馬下樓買了楊俊軒以前一直吃的那一種胃藥，她始終記得，只有那個藥，他吃了最有效果。
她走到楊俊軒的辦公室門口，又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舉起來敲門的手又落了下來，但一想到楊俊軒需要就敲了。
她進去了，把藥遞給了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何煦走到哪裏，他的視線就移到哪裏。何煦去左邊拿水杯，他就看向左邊，何煦去右邊飲水機接水，他就看向右邊。雖然胃很疼，但是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心更疼。
何煦拿了一顆藥遞給他：“吃這個吧，助理買的那個你吃了沒效果。”
楊俊軒接過藥和水杯說：“我的胃已經很久沒有痛過了。”
“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對了，資料我明天會按時交給你的。”何煦裝作沒有聽見，準備推門出去了。
“好，期待你的文件。”她的答非所問讓楊俊軒難受，怎麽可以這麽冷淡。
這天晚上，何煦依舊是加班，楊俊軒沒有走，陪她加班到深夜。
等到十一點的時候，他看何煦熄燈準備回家了，也跟了出來，跟她一起下電梯，兩個人在電梯裏不說話，到了公司樓下，楊俊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邊說邊往外走，四處張望着，好像在找人。
餘陽早早就等在公司樓下了，他站在車子外面等何煦，手上還拎着何煦愛喝的奶茶。
想想這個畫面，一個28歲的大老爺們，穿着西裝開着豪車，标準的高富帥模樣，跟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去奶茶店排隊買女朋友愛喝的奶茶，還是挺違和的。
何煦都這麽大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不過，餘陽願意把她當孩子一樣寵着，他願意放下身段，一直陪着何煦長大，一起陪着她幼稚下去。
何煦見到餘陽高興極了，一路小跑着蹦了過去，不是沖餘陽，而是沖手裏的那杯奶茶，連話都不說就直接搶過奶茶。
“路口那家新開的店，生意特別好，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餘陽訴苦道，像個孩子想得到家長表揚一樣可愛的表情。
“嗯。”何煦敷衍道，只顧着喝奶茶，認真地盯着奶茶杯，仔細地嚼着奶茶裏的珍珠，根本沒空理餘陽。
楊俊軒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餘陽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叫楊俊軒的人，也大概明白了何煦每天都要加班的原因，就順勢走了過去準備宣誓主權了。
“你好，又見面了，我叫餘陽。”餘陽伸出手準備和楊俊軒握手。
“楊俊軒。”楊俊軒也禮貌地跟餘陽握了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越來越用力，氣氛極其尴尬。
“你就是我家小煦老板吧，這幾天可沒少讓我家小煦吃苦啊。”餘陽用一個男朋友的口吻來質問楊俊軒，眼神裏充滿了殺氣，還有一絲醋意。
“新人都是這麽過來的，怎麽你家這位就這麽特殊呢。”楊俊軒也不示弱，握着的手還沒有松開。
何煦在一旁喝着奶茶，盯着兩個人不表态，甚至還有點想笑，心想着總算有人幫我出這口惡氣了。
“不好意思，我慣的。”餘陽說這句話的時候簡直帥呆了，尤其是說‘我慣的’的時候滿臉寫着驕傲。他這是在告訴楊俊軒，我們家何煦就是這麽嬌氣，就是這麽寶貝，誰都不可以欺負，着實給了楊俊軒很大的危機感。
“是嗎？”楊俊軒明顯有點不占優勢。
“下次有空一起吃飯，再見。”餘陽故意吊楊俊軒的胃口，說完扭頭就走，很是霸氣。
楊俊軒更加憤怒了，已經可以确定他們已經在一起了，那麽親密，自己是沒有希望了。
何煦坐在車裏，喝着奶茶，看了一眼車外面的楊俊軒，又低頭繼續喝自己的奶茶，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楊俊軒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堵得慌。換作是誰，看見“前女友”的現男友都不會高興，在楊俊軒心裏，何煦早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晚上回家，何煦依舊熬夜做文件，熬到淩晨三點終于做完了，總算是完成任務了。
這三天工作量很大，也很費腦，睡眠又不足，何煦第二天起來氣色很不好，腦袋暈暈的。不過還是強忍着來到了公司，一早就把做好的文件放到楊俊軒的桌上。
楊俊軒看到了何煦的文件，發現她不僅整理得很好，還找出了許多漏洞，對自己很有幫助，可以看出何煦的用心，有點小感動，但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又把何煦叫到自己辦公室，想繼續刁難。
這次又是一個更繁瑣的工作，何煦笑着接受了新的任務，沒有任何反駁。因為，楊俊軒讓她做什麽她都會照做的。何煦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又開始了新的任務。
這天晚上，她依舊在公司加班，這次楊俊軒沒有等他，早早地就離開了。他一個人去了酒吧買醉，想着高中的點點滴滴，再想想昨晚，越來越難過。
興許是酒喝多了膽子也就大了，酒還沒喝完就打車回到公司，搖搖晃晃地走到正在加班的何煦面前，一下子把她拽了起來，拽着她的手盯着她吼道：“你不是喜歡我的嘛，為什麽會有男朋友，為什麽不喜歡我”楊俊軒失控了，聲音顫抖着，像個無助的小孩，此刻的楊俊軒是卑微的，像個傻子一樣在祈求一段無法挽回的感情。可是直到現在，楊俊軒還是沒有親口對何煦說一聲喜歡。明天酒醒，如果還記得今天的舉動，他一定會後悔。
何煦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喝了很多酒，紅着臉，緊緊地拽着自己，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何煦表情很嚴肅，扶着他往電梯方向走。
“我不回去，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說呀，說啊。”楊俊軒嘴裏迷迷糊糊地念叨着，這都是他的心裏話，藏了近五年的心裏話了，也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他才敢對何煦說。
何煦不回答，攙着他走到電梯口，也不知道是真醉假醉，可能人醉心不醉吧，其實他很清醒。走到電梯口，楊俊軒突然把何煦按在了電梯外面的牆上：“你說話呀為什麽。”他一點點靠近何煦，直到鼻子對着鼻子，沒有距離。
何煦一直在掙紮，但是楊俊軒力氣很大她根本就掙脫不了。楊俊軒忍不住要親上去，何煦把頭側到了一邊，沒有親到。楊俊軒繼續按住她，使她沒有動彈的餘地，何煦安靜了，不再反抗。兩個人安靜地站在這裏，楊俊軒盯着何煦的眼睛，何煦低着頭不敢看他，。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待了很久。
“說話呀。”楊俊軒說，話很輕很輕，輕到幾乎聽不到，但眼神依舊沒有離開。
何煦內心很複雜，她不知道該怎麽辦，趁楊俊軒不注意發力把他推開了，可楊俊軒又一把把她抱住，抱得很緊很緊，很久很久。何煦終于忍不住哭了，再也不躲了也不鬧了，楊俊軒也哭了。五年了，他們的感情第一次這麽明朗，互相折磨了這麽久，楊俊軒終于忍不住了，何煦也裝不下去了。不一會兒，醉酒的楊俊軒就趴在何煦的肩上睡着了，他太累了，工作累，心更累。
何煦向同事問了楊俊軒的公寓地址，一步一步地拖着楊俊軒回了家。這是何煦第一次來到楊俊軒的住處，從他口袋摸鑰匙的時候，發現他的鑰匙扣還是以前自己送給他的那個。
還記得那天四個人一起逛街，楊俊軒一眼就看上了那個鑰匙扣，盯着看了很久，何煦見他喜歡就買給他了，把他高興壞了。讓何煦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留着。
她把楊俊軒送回了房間，幫他脫了外套，擦了臉，蓋上了被子。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不禁笑了。不知道是自己太懦弱，還是太執着，總之兩個人之間好像隔了一層什麽東西似的，怎麽都打不破。她捂着楊俊軒的臉頰，感受着這個男人的溫度，要是時間能一直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又或者回到初見那天該有多好。
她看了看楊俊軒的家，就像以前他的課桌一樣亂亂的。楊俊軒是個不太會收拾的人，在以前，座位總是亂糟糟的。每次何煦看不下去的時候，都會幫楊俊軒收拾課桌，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到了他家她也就習慣性地幫他把客廳收拾了一遍，收拾完了才關門回家。
餘陽在家裏等着何煦，何煦一到門口就出來開門，臉上寫滿了關心：“剛才去接你，你不在，去哪裏了，電話也不接？”餘陽跟何煦靠的很近，何煦都快能聽到餘陽的呼吸聲了。
“有點事情處理了一下，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何煦推開了餘陽，看上去很累。
以前的何煦，不論去了哪裏都會告訴餘陽，不會讓餘陽擔心，可是今天，何煦沒有說自己去了哪裏。她一身的酒味，也大概能猜到是跟楊俊軒一起了。餘陽的心裏咯噔一下，像被戳了一下。
何煦坐在床邊，看着窗外，回想起今天在公司的場景，楊俊軒心裏還是一直有她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