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靠近
第十九章 靠近
這天晚上，晉珠不再是給大家蒸一碗雞蛋羹，而是給每個人煎了一個荷包蛋，然後又拿辣椒炒了一個臘肉，再做了一個素炒苋菜和苋菜湯，姐弟四個開開心心地坐下來享用這頓晚餐。
“大姐，原來荷包蛋是這個味道，真香。”晉牛咬了一口雞蛋，沒舍得吞下去，眯着眼睛含在嘴裏慢慢嚼。
這話讓晉珠聽了一酸，晉牛剛一斷奶李小蓮便離開了這個家，楊大山只管忙地裏田裏的活，家務事一概丢給這幾個女兒，最大的楊晉珠那會也才剛八歲，哪裏會做什麽飯，都是胡亂着煮熟了湊合一吃，記憶中給晉牛倒是也煮過帶殼的雞蛋，這樣的荷包蛋晉珠确實沒有印象做過。
“晉牛要喜歡吃的話大姐以後經常給你做。”晉珠摸了摸晉牛的頭。
“大姐，以後我負責喂豬喂雞和洗衣服，你負責炒菜和掙錢，晉柳負責洗菜洗碗和掃地，大姐，你說我們能把日子過好來嗎？”晉楊問。
“那我做什麽？咳咳。”晉牛見落下了他，急忙把雞蛋吞下去，忙問。
“小心些，別噎着。”晉珠給他端了碗涼開水，看着他把雞蛋全咽下去了，這才說：“當然能了，你們放心，大姐保證不會讓你們餓肚子，不會讓你們沒有書念。”
至于更長遠的保證，晉珠不知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不敢瞎承諾。
“大姐，我也要好好念書嗎？”晉柳問。
“當然要，我們四個都要好好念書，将來還要念大學呢，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考上大學，大姐就一定能供你們念大學。晉柳，大姐說你還小，這個假期不用你做事，好好在家把功課補補，有什麽不懂的問問二姐或者我，知道嗎？”晉珠也摸了摸晉柳的頭。
晉楊一聽能去念大學，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滿臉崇拜地看着晉珠，連連答應要好好幫晉柳把功課補上來。
飯後，晉楊幫着晉柳收拾好了，一家人坐在欄杆上，晉珠拿着一支鉛筆在作業本上畫裙子花樣，晉楊和晉柳兩個開始寫作業，見晉牛閑着沒事做，晉珠給他找了一本一年級的課本讓他翻着，因為他開學該念一年級了。
晚風徐徐吹來，晉珠擡眼看了看遠處的群山和近處的吊腳樓，炊煙正在袅袅升起，田裏勞作的人們收拾了東西往家走，小孩子們趕着成群的鴨子和鵝也往回走，放牛的老人或孩子也牽着牛從山上下來，嘴裏還唱着不知名的山歌。
這是她來到這世界後第一次感覺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人口簡單，沒有勾心鬥角，只要付出就會有回報，唯一的缺點是貧窮，生存的壓力太大。
第二天，晉珠還沒起床，晉楊果真早早起來就去打豬草回來煮豬食喂豬喂雞，晉珠聽到動靜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了，起來剛梳洗完，李想又過來了，這一次他拿着一把柴刀一根扁擔過來了，問晉珠去不去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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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村裏的人家依舊是去山上砍柴或者是摟松毛當柴火燒，李想擔心晉珠幾個年齡太小又是女孩，進山有點不安全，正好他自己家也要打柴的，順便來找晉珠搭伴。
晉珠一聽這話尋思了一下，她家的柴火似乎有不少，楊大山走之前砍了不少荊棘灌木，家裏種的油菜和毛豆梗以及稻草都能當柴火用，所以她家暫時不缺柴火。
晉珠正要拒絕時，只見晉楊提着個木桶從豬圈上來，樂呵呵地說：“大姐，等開學了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打柴，不如趁現在早上涼快時我和晉柳去摟點松毛回來吧。”
“算了，還是我跟你去吧，晉柳和晉牛看家。”晉珠說。
她哪裏好意思讓比她小這麽多的晉柳去上山打柴。
“大姐，我也想去摟松毛。”晉柳一聽讓她留下來看家就膽怯了。
“我也要跟着大姐。”晉牛嘴一撇，眼圈紅了，蹬蹬幾步走來抱住了晉珠的雙腿。
“你們別怕，婆不敢來欺負你們了，她今天要敢再來打你們，回頭我就把她家的雞都抓到我們家來，對了，家裏還有黑虎呢，晉牛，黑虎最聽你的，婆要是再打你們兩個，讓黑虎把她攆走。”晉牛蹲下身子，耐心跟兩人解釋。
晉珠知道晉柳 晉牛要是過不去這個坎，以後總會有陰影的，這對他們的性格成長很不利。
以前家裏那些不受寵的庶弟庶妹們由于長時期被壓抑，性子就是這樣唯唯諾諾的，晉珠不希望他們兩個也變成那樣，這樣的性格将來是不會有什麽大出息的。
晉牛聽了這話，頓時感覺有了倚仗，對啊，他還有黑虎呢，忙不疊地點頭，“三姐，你放心，婆要是再來了，我幫你攆她。”
晉柳見晉牛都不怕了，她也不好意思說怕，點點頭同意了。
安頓好家裏，晉珠挑了一對箢箕，晉楊拿了把竹耙子挑着一對籃子，兩人跟着李想從村後上山了。
也就一頓飯的功夫，他們便上了山頂，這座山因為要住人，除了些低矮的灌木什麽也沒有，要想摟松毛，還得下了山到對面的山上，摟松毛這個活楊晉珠做過，所以晉珠稍微回憶了一下便會了。
所謂的摟松毛，就是用竹耙子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松針聚攏成堆。
三個人很快就分開了幹活，李想拿着柴刀砍那些枯萎了的灌木或者是樹枝，晉珠摟松毛，晉楊撿松塔，三個人離得較遠，也不怎麽說話。
這個季節的村民都在田裏地裏做事，基本沒有出來弄柴火的，所以晉珠很快就耙了一大堆的松毛，晉楊也撿了兩籃子滿滿的松塔，唯獨李想的活慢了一些。
“阿想哥，你弄一捆樹枝一捆松毛吧，松毛也很好燒的。”晉楊怕耽誤晉珠做裙子的時間，提議說。
“好啊。”李想也不推辭，把扁擔上的繩子解下來鋪地上準備打捆。
“阿想哥，你有空能不能教教我姐騎單車？”晉柳一邊幫着李想遞樹枝一邊問。
晉珠聽了這話一愣，沒等她弄懂晉楊是什麽意思，李想很痛快地答應了，“好啊，我也有這個意思呢，晚飯後我就過來。”
“等過些日子再說吧，你不是說過兩天就去鎮裏趕圩嗎？我打算做幾條裙子去試試運氣。”
話一說完，晉珠覺得這樣也不妥，自己不學會騎車，豈不是每次去趕圩都要讓李想騎着車子帶着自己？
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肯定會有人說閑話的，晉珠可不想背上一個子虛烏有的罵名，女孩子的名節在任何朝代都是最珍貴的。
當然，這也是晉珠對外面的世界不了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好吧，我學。”
李想見晉珠這麽快又反悔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不過見晉珠答應了，也沒有多問。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悶，都是晉楊在說，晉珠和李想在聽，進了村子，三個人便分開了，晉珠和晉楊回到家，晉柳正帶着晉牛在背古詩呢，兩人見晉珠 晉楊回來，均是一臉雀躍地迎了過來。
晉珠見此便放心了，知道這半天沒出什麽事。
再說李想回到家裏，麻婆見他拿着一根扁擔和柴刀出去，卻挑回來一捆樹枝一捆松毛，便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去的。
“你又去找那個女娃了？”麻婆問。
“外婆，她也挺不容易的，比我還小好幾歲呢，卻要養着三個弟弟妹妹，我聽晉楊說，晉珠答應了他們幾個都要念大學。”
麻婆聽了這話擡起眼皮子瞅了外堯一眼，“那你呢？”
“我當然聽外婆的，開學了就去縣城念高中，外婆放心，我保證好好用功念書，別的什麽也不想。”
麻婆聽了這話，撇了撇嘴，想說什麽，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說出來。
李想本來也有話要說，想跟外婆好好說說，看看她能不能收晉珠為徒，教晉珠繡花邊，可是見外婆嘆氣，他知道外婆擔心的是什麽，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晚飯後，李想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推了自行車出來找晉珠。
兩人就在晉珠家門前的小路上練了起來，李想先是示範了一遍上車下車，怎麽捏閘，怎麽踩腳踏板，然後扶着車後座，讓晉珠坐上去，再耐心地教她。
連着三天，李想都在早上過來喊晉珠晉楊去打柴，晚飯後過來教晉珠騎車。
這天，晉珠覺得練得差不多了，便要試試，心急的晉珠卻忘了，她住的地方雖然是靠着山腳，可那也是在山上，山路免不了就有坡度。
所以，李想的手剛一松開，晉珠便趕上了一個下坡，偏偏她一着急還忘了是該捏左閘還是右閘，所以，很不幸地連人帶車摔倒了。
李想一見晉珠摔倒了，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誰知就在他扶起晉珠的時候，楊淑玉和楊琴兩人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