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撕破臉
第十二章 撕破臉
村委會的人最終仍是沒有同意把晉珠家列為低保戶，理由是楊大山确實出去打工了，但是晉珠家現在又确實困難，所以村委會同意了特批2000塊困難補助晉給晉珠。
村長特地跟晉珠解釋了一遍晉珠家不能列為低保戶的理由，這筆錢給晉珠是讓晉珠好好帶着弟弟妹妹們生活。
晉珠雖然不大懂這其中的區別，但是她明白，這錢是用來安撫她的，村長是怕她再次想不開，帶着弟弟妹妹尋死，這樣的話，肯定會牽連他或者村委會的。
這就好比是一個古代的大家族，如果家族裏出了什麽醜事，連累的是整個家族。
晉珠拿着這錢，答應了村長的要求，不過她也提了一個要求。
“村長，錢我拿走了，但是我婆那邊，回頭她問起來，我就說把錢存在你這裏，我有花銷了再來領，而且，這錢必須只能是我來領。”
依晉珠對周水仙的了解，如果周水仙知道這錢在晉珠手裏，肯定會每天來晉珠家翻找的，晉珠不想每天回家都對着一個亂七八糟的家。
“這？”村長有些猶豫了，他也不想面對周水仙的糾纏。
“村長，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這錢在我這肯定保不住，沒有這錢，弟弟妹妹們的書念不起，有病也還是看不起，這跟以前的日子有什麽區別？”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不過你得也答應我，好好帶着你弟弟妹妹們過日子，你爸過年時肯定會帶着很多錢回來的。”村長給晉珠也畫了一張餅。
晉珠達到了自己的願望，也不想去辯解什麽。
拿着這錢，晉珠去了學校門口的超市，買了十個雞蛋和一斤白糖回家，在她的印象中，雞蛋和糖水應該算是可以補身子的東西。
回到家，晉珠剛把錢藏好，正打算去做飯時，周水仙就來了。
“晉珠，聽說你領了兩千塊錢，錢呢？趕緊拿來我替你保管，小孩家家的別丢了。”
“不是兩千，是一百，那一千九我存在村長爺爺手裏了，随時用随時找他取。”晉珠眼皮子都沒有擡，進竈房拿起了一個小木盆打算去舀米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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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說錢給村長了？憑啥呀？”
“憑從他手裏我能要來錢，從你手裏我要不來錢。”
“怎麽要不來錢？你們幾個的學費不是我交的，晉牛看病的錢不是我掏的？不行，我得找村長說理去。”周水仙也不跟晉珠啰嗦，轉身就出去了。
晉珠也不管她，淘米，焖飯，飯還沒焖熟，就聽見周水仙的謾罵聲。
“你個短命鬼，你個陰死鬼，你個吊死鬼，你敢跟我耍心眼子，看我不打死你去，老天怎麽不長眼，沒讓你浸死算了，有錢不給你婆，給什麽外三路的村長爺爺，他是你哪門子的爺爺。。。”周水仙一邊罵一邊進了竈房，伸手就向晉珠扇來。
晉珠正用火鉗夾着木柴進竈膛，見此忙用火鉗擋了一下，周水仙的手打到了火鉗上，燙了她一下，嗷嗷喊了一聲，惱羞成怒的她居然搬起了腳邊的一個凳子就要向晉珠腦袋砸去，虧得晉珠出身于武将世家，帶兵布陣雖然不懂，但是拳腳功夫還是有兩下的，所以依舊用火鉗擋住了對方的板凳，然後搶先一步跑到了大門外，周水仙見晉珠居然敢接二連三地反抗她了，一生氣，抽了一根燒火棍追了出來。
可巧這時李想拎着個籃子上來了，他是來還晉珠的籃子，順便給晉珠拿了幾個他外婆做的粽子。
“晉珠婆，你這是要做什麽？這是要出人命的？”李想吓壞了，到底是什麽仇恨讓一個做祖母的居然拿着燒火棍追着堯女打？
“阿想哥，你去幫我把村長和村委會的人喊來。”晉珠也不想忍了。
反正錢已經到手了，這樣的祖母還要來做什麽？
李想看了眼狼狽的晉珠，又看了眼滿臉怒氣的周水仙，沒敢動地方，他怕晉珠吃虧。
“喊就喊，喊來我也不怕，我管教自己的堯女，到哪裏也不犯法。”周水仙根本不懼，依舊要拿着燒火棍追着晉珠打，晉珠只能跑。
李想見周水仙追不上晉珠，想了想，放下籃子跑了。
楊濟華帶着村委會兩人過來時，周水仙依舊拿着燒火棍追着晉珠轉圈跑。
“二嫂子，你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麽話，今天打這個明日罵那個，你是非要把這幾個孩子逼死你才甘心？”楊濟華喝住了周水仙，上前搶了她的燒火棍扔地上。
“糟了，我的飯。”晉珠看見窗口有濃煙出來了。
沒等晉珠反應過來，李想已經先一步從井臺邊端了一盤水沖進去了，還好，只是有半截子的燒火棍掉了出來，幸好竈膛前是木柴，如果是葉子柴早就點燃了。
“你看你，差點就害你堯女把房子都燒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楊濟華問。
攤上一個不講理的混不吝潑婦，他也是很頭疼。
“想幹啥你又不是不清楚，家裏花錢的地方多着呢，過日子 念書 看病 買衣服，哪樣不花錢？晉珠一個小女娃子懂什麽，她說怎麽花就怎麽花？心裏沒有一個成算，這錢幾天花沒了，以後問誰要去？反正我是沒有錢的，前幾天的醫藥費還是我墊出來的二百。”周水仙賭氣說。
“我怎麽沒有成算？這半年多不都是我在當家？你拿了我爸的賣豬錢，除了給我們交了點學費買了幾包鹽，剩下你幹什麽了？連晉牛病成這樣你都不肯掏，這錢給你了我們幾個有個病痛什麽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家？”周水仙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這樣吧，村長，你剛才說的也對，這幾個孩子小，孩子爹又不在家，少不得我自己辛苦一些，讓這幾個跟着我一起過算了，這會正好你們都在，替我把兩頭豬給攆過去，還有那半倉稻子也找人替我們搬過去，換洗衣服的我們自己慢慢拿。”
周水仙算過賬來了，有村委會的兩千塊錢，再有這兩頭豬，糧食是現成的，房子也是現成的，小兒子家的屋子多，随便給晉珠撥出來兩間，等過年的時候老二一家回來的時候再把他們攆回來，這筆買賣合适。
而且，晉珠幾個要過去住了，她還能省不少心呢，反正晉珠小學也畢業了，不用再念書了，家務活能全包了。
“不行，我不同意。”晉珠斷然拒絕了。
楊濟華倒是有些猶豫了，如果周水仙肯把這四個孩子接過去，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幾個孩子有一口飯吃，有他們的親奶帶着，出什麽事，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村長，我覺得這個辦法也不好，如果真有心想接的話為什麽早不接晚不接，偏偏這困難補助下來了就要接？”李想站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了，他是怕村長一時心軟答應了。
別的不說，就沖剛才周水仙拿着燒火棍惡狠狠地追着晉珠打的樣子，他是絕對不會相信周水仙會善待晉珠幾個的，晉珠要是一時被哄騙了去，以後想回來自己過日子就難了，豬也沒有了，糧食也沒有了，那就什麽都沒了指望。
“你個小屁娃子懂什麽？哪家孩子不是跟着老人過，你要不是你外婆，你早就死八百回了。”周水仙瞪了一眼李想。
她是越看李想越不順眼，要不是李想救了晉珠，哪裏會有這麽多事？要救就把晉牛救了就好。
“你能跟我外婆比？我外婆從來沒有舍得打過我一根手指頭。”李想倒是也不怕周水仙。
“晉珠，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真不想去？你自己能把弟弟妹妹們帶好？”楊濟華看着晉珠瘦弱的身子問。
“不去，我能帶好，只要她不來我家搗亂，我保證能把弟弟妹妹們帶好，每次她一來，不是打這個就是罵那個，晉楊 晉柳看見她就打哆嗦。”晉珠想趁機把她剔除出去。
“憑什麽聽你的？這事得聽我兒子的。”周水仙知道晉珠是鐵了心跟她作對，雖然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麽突然膽子變大了，但是這會也沒時間讓她去想這個。
“你能聯系上你兒子？”楊濟華問。
晉珠一出事，他就打楊大力的手機，楊大力說楊大山沒跟他在一起，給了楊濟華一個電話號碼，楊濟華打過去人家說楊大山早走了，現在連楊大力都不清楚楊大山究竟去了哪裏，要不然的話，楊濟華也不會同意現在給晉珠二千塊錢。
當然，這些話他沒有跟晉珠說。
“聯不聯系得上他也是我兒子，我兒子臨走前把這幾個孩子托給我照管，我是幾個孩子的婆，這總錯不了？”
楊濟華一聽這話失望了，他也想早點聯系上楊大山，看看他在外面究竟找到了工作沒，能不能把這幾個孩子接管了？
“村長，我就一句話，我不跟她走。”多餘的廢話晉珠不想再說。
“你們的意思呢？”楊濟華問跟來的兩個村委會人。
“我贊成晉珠的意見。”兩人同時表示說。
周水仙平日裏怎麽對晉珠幾個村裏誰不清楚？這樣的老人還真不如沒有。
“二嫂子，你家去吧，以後沒事少到這邊來鬧事，晉珠，以後家裏有什麽難事直接來找村委會找我們。”楊濟華思忖了片刻，說。
“多謝大家，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帶好弟弟妹妹的。”晉珠向大家行了個禮，卻忘了這不是古代，看着大家驚愕的表情，晉珠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