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冬經理晚上好。”
幾人在機場碰頭時,顧流火一看見冬籬,一雙狹長的眼眸便微微眯起,唇角也勾起一個略帶嘲諷的笑。
冬籬移開目光,讪讪笑道:“晚上好。”
她看不透現在的顧流火,而且總覺得莫名有些害怕。
飛機上,顧流火和她的助理坐在前排,而冬籬公司三人則在後面幾排,這是冬籬特地隔開買的座位。
讓冬籬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顧流火的助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頭發碎長,眉毛很厚,五官清秀陽光。小助理比顧流火稍稍高一些,站在她身後卻莫名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還挺般配。
冬籬又開始頭疼了。
閉着眼眯了一會兒,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小腹也傳來強烈的陣痛。
冬籬去了趟廁所,發現果然是例假來了。
冬籬工作後,例假就很不規律,有時兩個月來一次,有時半個月就來,而且比學生時期痛了太多。
而現在又是感冒又是例假的,人還在飛機上,真是倒了大黴。還好今天到杭城已經很晚了,可以直接回房間休息。
冬籬強撐着從廁所走回座位上,就聽見公司裏兩個年輕人正在低聲絮叨。
“那個小顧總好年輕啊,看起來比你還要小。”策劃小王對實習生小李說。
小李贊同地點頭:“而且氣場好恐怖……一見面就把冬經理壓了一頭。”
“是啊是啊,不過咱顧氏是大公司,不怕她!”小王看見冬籬回來,又低聲對冬籬說:“小冬姐姐,我怎麽感覺那位小顧總有點看不起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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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籬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嗯?”
“今天她一看見你,就露出那種,那種……嗯,反正就是那種很看不起人的表情。不就是一小公司的小老板嗎,還真以為自己多牛掰了!”小王越說越憤慨。
冬籬一閉眼,就回想起顧流火的那一抹笑。
現在的顧流火,對她究竟是什麽想法呢?冬籬猜不出來。
冬籬輕聲道:“別瞎想,人家年輕有為,有驕傲的資本。我們只需要做好分內的事兒,替公司好好完成這次工作。如果她真看不起我們,我們就拿出自己的實力,證明給她看不就好了?”
兩個新人聽得眼睛一閃一閃,用力點頭:“小冬姐姐說得對!”
冬籬拿出眼罩,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表示自己要休息一會兒,兩個新人立刻心領神會,不再打擾她。
然而冬籬沒有睡着。
在感冒和例假的雙重加持下,短短半小時的航程,她竟然暈機了。
冬籬小時候就很愛暈車,不過長大後逐漸緩解了一些,沒想到現在久違地在飛機上感受到了那種難以形容的惡心感。
更要命的是,下飛機後還要坐半小時汽車,才能到他們訂好的酒店。
眼罩下,冬籬努力遏制想吐的沖動,眉頭不受控制地狠狠皺着。
八點半,終于到了那家酒店。
冬籬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還好她近幾年皮膚本來就比以前白一些,夜晚的光線下,別人也不大能看出不對勁。
冬籬不想在兩個新人面前失态,更不想讓顧流火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努力控制住虛浮的步伐,拿了房卡便表示自己要先回房看看資料。
她一共定了四間房,她一間,小王和小李一起住一間,顧流火和她的小助理各一間。
冬籬眼前已經泛起了白,暈乎乎往房間走時,聽到後面三個小年輕興致勃勃的聲音。
剛才她們坐的一輛五菱宏光,幾個人都在車上,半小時車程,小李小王就和那位姓夏的小助理聊到一塊兒去了,現在她們正要和小夏去周圍的景點逛呢。
冬籬似乎沒聽見顧流火的聲音,她應該也先回房了吧。
冬籬腦袋越來越暈,額頭上已經滲出絲絲汗珠。
走過無人的拐角後,冬籬終于沒有再堅持着裝下去,整個人癱在行李箱上,完全靠着箱子的支撐,才勉勉強強移動到房間外。
刷卡進房間後,冬籬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撲倒在床上,不知是誰了過去還是直接昏了。
顧流火站在拐角處,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看戲似的看冬籬腳步蹒跚地走進房間,眉頭輕挑,又等了會兒,才轉頭走向自己的那間房。
冬籬的房間在酒店的這一頭,顧流火的則在最遠的另一頭。
顧流火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裏邊躲避的意思?
顧流火雙手抱頭躺在床上,灰眸深沉地望着天花板發呆。
心髒又痛了起來。
還好,痛的次數多了就習慣了,現在她已經可以忍受這種微不足道的疼痛了。
顧流火也沒能想到,冬籬畢業後竟然進了顧氏工作。幾年不見,她們的命運又不可避免地交織在一起。
顧流火又想起冬籬剛才慘白的臉色,虛弱飄浮的背影,她的眸子黯了黯,最終她深深吐了口氣,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向冬籬的房間。
反正已經又遇見了,再躲也沒有什麽用。
抱着這樣的想法,顧流火走到冬籬的房間門口,房間是虛掩着的,燈光從門縫中滲出。
顧流火蹙眉,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她沒有再猶豫,大步走進房間中,一眼就看見昏睡在床上的冬籬。
冬籬的姿勢不能用“睡”來形容,而是更貼近“癱”。冬籬癱在床鋪外,臉色不似剛才那般慘白,而是透着不正常的紅,額頭上更是布滿顯而易見的汗珠。
冬籬緊緊皺着眉頭,手指無力地抓住床單,喉嚨中不時發出一絲輕吟,顯然難受到了極點。
冬籬以前就長得像是一朵标致的小白花,身體又差,常常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現在長大了,五官和氣質要鋒利幾分了,可生病後無意間露出的無助的神色,仍然惹人憐愛極了。
顧流火走近些,摸了摸冬籬的額頭,一片滾燙。
發燒了。
“冬籬?”顧流火喊了一聲,“你沒關門。”
冬籬沒有回應,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
顧流火又輕輕推了推冬籬的肩膀。
冬籬喉嚨裏發出一聲極為難受的“唔……”,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卻仍然沒有其他反應。
顧流火:“.…..”
顧流火一下站起身,左手猛地捂住心髒,她眼神沉下去,移開停留在冬籬臉上的目光。
剛才那一下,她心疼了。
顧流火有點想走,但最終還是停下腳步。
算了,就當是提起為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向冬籬道歉。
顧流火拿出手機,撥通120,講明情況後,醫生表示這邊是郊區,可能得半小時後才趕得到。
顧流火又找到冬籬的手機,試了幾次後成功輸入密碼,将手電打開倒放在床頭。然後她拿起插在插槽裏的房卡,走出冬籬房間。
幾分鐘後,顧流火抱着一床薄被,拿着一條嶄新的毛巾走了回來。
她将毛巾浸上冷水,疊放在冬籬額頭上,又給冬籬蓋上薄被。
顧流火守在床邊,冬籬一旦有想翻身的跡象,她就一把摁住她的肩頭将她摁回去。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漸漸的,冬籬臉色好了不少,沒有紅得像熟了一樣,也沒有白得跟吸血鬼似的。
中途顧流火換過幾次水,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冬籬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來。
醫生給冬籬量了體溫後,問:“這位小姐,你說你朋友發燒了?”
顧流火點頭。
醫生:“我們來晚了。”
顧流火眸子虛起,下巴不自覺微微上揚,渾身上下突然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場。
醫生瑟瑟發抖,急忙補充:“……我的意思是,她燒已經退了,不用去醫院了。”
顧流火:“可她暈過去了。”
醫生無言。
“她那是睡着了,你看睡得多香。”為了安撫顧流火的情緒,醫生最後還是留下一些藥,并且叮囑道,“接下來你只要幫你朋友把身上的汗擦幹,讓她好好睡一晚就沒問題了。”
醫生走後,顧流火半信半疑地又摸上冬籬的額頭,果然溫度已經降下去了,只是滿頭都是汗。
顧流火順着往下,從脖子摸到肩膀,又嫌棄地将手從冬籬衣服裏伸出來。
……摸了一手的汗。
顧流火這才徹底相信醫生的話,又将毛巾清洗了一次,這回用的是熱水。
冬籬今天外邊套了件卡其色薄風衣,裏邊是蕾絲邊的白襯衫,下身是修身牛仔褲,很常見的職場女性的打扮。
剛才顧流火就替她将風衣敞開,襯衣也解開了兩顆扣子。現在顧流火扶起軟乎乎的冬籬,輕而易舉将她的風衣脫下扔到一邊,正要繼續解襯衣的扣子,又怕自己擦得太慢讓冬籬受涼,于是用力拿薄被裹住冬籬的上半身,先替她脫下褲子。
下面更慘不忍睹。
除了汗,冬籬白皙的大腿中間還能看見滲出的血絲,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凄美感,惹起人保護欲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去。
顧流火眼角挑了挑。
原來是來例假了,怪不得身子那麽弱。顧流火記得,以前冬籬來例假的時候就會痛,沒想到現在嚴重到這種程度。
顧流火深吸一口氣,先用濕紙巾将血跡擦除,再用溫熱的毛巾又将汗擦幹淨。
擦完後,顧流火立刻将被子裹了回去。
果真如醫生說的那樣,冬籬睡得很熟,除了顧流火擦到大腿內側時,她喉嚨中會本能發出低弱的哼哼聲以外,幾乎沒什麽動作,更沒有要醒來的趨勢。
顧流火這才一顆顆解開襯衫的紐扣。
冬籬的身體很好看——顧流火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而且也很甜,很好吃。
明明整個人都是軟軟的,沒有一個地方有肌肉,卻也沒有多餘的一絲贅肉,抱着的時候舒服極了。
現在這麽多年過去,比以前更好看了一些。
顧流火沒有一絲要移開目光的自覺,又解開冬籬胸後的那個扣子,認認真真擦完後,又将她裹到被子裏。
顧流火翻開冬籬的行李箱,将睡裙翻出來,又拿出一條內褲,墊上衛生巾後幫冬籬換上。
顧流火捏着換下來那條沾了血的內褲,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然後她走進廁所……打開熱水認真地搓洗起來。
小冬籬明早起來羞恥得要命啊哈哈哈哈感謝在20200329 23:30:44~20200330 14:5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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