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影向誰去（6）
他在一棟別墅前停下來，開了車門下去，我緊跟在他身後，他開了門，我跟了進去。
“先生，你回來了。”一位阿姨從屋內走出來，想必是管家。
他點點頭，換了鞋，走了進去。
“小姐，這是您的拖鞋。”那管家從鞋櫃裏拿了雙拖鞋給我。
“謝謝。”我沖她一笑，換了鞋。
“上來。”他站在樓梯上，轉過半個身體對我說。我過去，順便打量了這房子一番，房子很大，應該是他新搬的家了。
上了樓，他打開一間房門把我拉了進去，房門被他重重關上。下一秒，我被按在房門上，不能動彈。
“你……你幹什麽？”我被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氣。
“哼。”他哼笑一聲，看着我，眼神淩厲。“你和他唱得還真好聽，愛情？你們的愛情？！”
“你在亂說什麽！”我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開，他卻把我按得更緊了。
“唱完之後呢？”他一挑眉，表情慢慢地竟變得有些狠了。“接吻？還是在做其他什麽事？”他的聲音本來就低沉，這會兒更冷了。
我踢了他一腳，“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開我！”
他瞪着我，突然一個橫抱，然後把我扔向後面的大床。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他的卧室。他沒等我坐起身來，就把我緊緊地鉗住了。我的手被他摁住，腿被他壓着。
“他碰了你哪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告訴我，他碰了你哪裏！”
“混蛋！你到底想做什麽！”我眼淚都溢出來了，因為害怕。
“混蛋？呵……你除了叫我秦總就是混蛋，難道沒別的稱呼了？！”他吼着，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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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我大聲尖叫着。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我的手和腿疼得緊。
“沒有？哈，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他一聲笑，咬牙切齒道，而後狠狠地低頭吻住了我的唇，接着就是用力地啃咬，吸吮。
“唔……”嘴唇上傳來了疼痛感，我拼命掙紮卻毫無用處。無盡的恐懼和委屈翻滾而來。眼淚像斷了線，一直流一直流。鼻子塞住了，嘴唇堵住了，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然後開始劇烈地疼痛，意識開始也模糊了。我漸漸地失去了掙紮的力氣。在我以為将要窒息的那一刻，他突然松開了所有束縛，雙眼閉着，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着。
“你走吧。”他低沉的聲音又傳來。我費力地睜開眼，他坐在一邊，臉轉到另一邊。我掙紮着坐起身，看着他的後背，半天，利索地下了床，打開房門，奔下了樓。然後換了鞋打開別墅門，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這裏很大，我轉着轉着就迷路了。最後我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來，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在發抖。
“嗚……”一聲咽嗚，我終于還是哭了出來。太多的害怕向我席卷而來，他變得好陌生。
我環抱着自己，也許是夜風太冷了，我一直克制不住自己發抖。哭得睜不開眼了，嗓子疼得像磨砂一樣，可淚水停不了。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平靜不少，坐在那吹着冷風，頭腦清醒了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呀你！”黑暗中，我的左前方位置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朝那看去，似乎有兩個人影在拉扯。
“這句話似乎是我要問你的吧？”男人的吼聲。“跟別的男人去那種地方，你說你想做什麽！”
嗯……看起來情況不太妙。我微微探出點身子，留心着那邊的動靜。
“什麽別的男人！他是我朋友！”女人尖叫着。“你這人……唔……”
女人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我睜大眼一看，是那個男人吻住了她，似乎是用強的。我“嗤”了一聲，男人，這就是男人。
“不管他是你的誰，我都不準你跟別的男人單獨出去。”半刻，那男人說道。
“哼，為什麽？”女人有些氣憤。
“笨蛋，我也是男人，當然比你更懂男人了。”男人的語氣放柔了一些。
“嗯……”女人似乎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抱住了那男人。
那邊很久沒有動靜了，我一看，那兩人還抱在一起。我搖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在那又坐了一會兒，起來往回走。路過那兩個人的時候，我幾乎是小跑着過去的，畢竟人家在親熱……
“媽呀，鬼啊~”那女人似乎聽到了聲響，大叫一聲。
然後我就跑得更快了，我想我還是得回去跟他解釋清楚。至于什麽梅琪，什麽舉齊沬，現在通通扔到一邊，我就像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繞的路，繞着繞着我就繞回了他家，上千摁了門鈴，那管家過來開了門。
“小姐，是你啊。”那管家看着我，有些驚訝。
我應了一聲，繞過她就往樓上走。“小姐，鞋！”管家在身後喊我，可我沒停，她倒也沒追上來。
那房門是虛掩的，我站在門前，深深吸了口氣，把手放在門把上。
“嗚……晉灏哥，怎麽辦，我懷孕了。”裏面突然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是曉缭。
我不由得一怔，愣在了原地。“怎麽辦，怎麽辦……”曉缭的聲音在耳邊環繞，我的腦子就轟的一聲爆炸了。我靜靜地站在原地，我想聽他的回答。這孩子，是他的麽？
好半天，房內除了曉缭的低泣聲再無其他，我透過門縫，向裏看去。
他們相擁的身影，就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紮進了我心裏。
我明白了，原來，原來是這樣。呵，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悄悄地下了樓，問了管家這裏的地址，然後出了門，打電話讓司機來接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我會這麽平靜，平靜得連喘口氣都費力。我的愛情就像是個笑話一樣，在他們相擁的門外，散落一地，然後凄慘地笑。
回到家之後，我讓阿姨幫我收拾了行李，訂了最近一班去法國的機票。
我站在卧室的窗口，拉開窗簾，外面漆黑一片。我好像還記得除夕的那天晚上，他站在我家的樓下，對我說，新年快樂。後來他一個人站在那，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晚上的風又那麽冷。現在想來，也不過是短短幾天罷了，卻是物是人非。
我之前也想過，如果他會留戀我，恐怕也僅僅是因為我這副皮囊吧。我苦笑一聲，看來，表面永遠是抵不過內在的。他最終還是會回到那個和梅琪一樣的女孩子身邊的。
手機突然響了，我拿起一看，是他。想必是知道我又回去過了吧。我沒有接，也沒有挂斷，只是任它響了一遍又一遍。
“阿姨。”我轉過身，“如果待會兒有人來找我，你就告訴他我去找炎烨了，不管我是不是還在這。”
阿姨愣了下，點點頭，然後繼續收拾行李。“舉小姐，您還回來麽？”
我聞言，淺淺的一笑，嘆息：“我也不知道。”
很快，他的車子就停在了我家樓下，他開了車門走到大樓門口，然後我家的門鈴響了，阿姨跑出了卧室。
“奧，小姐去找項先生了。”我聽見阿姨的聲音傳來。
接着，樓下的他又急匆匆開着車走了。
傻瓜，你還來找我做什麽，一切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你愛的是梅琪，一直都是梅琪。
我笑了，卻也流下淚來。
笑的是梅琪，哭的卻不知是誰。
“舉小姐，都收拾妥當了。”阿姨說。
我抹去淚水，沖阿姨點點頭。然後阿姨便送我下了樓，我坐上車。
“阿姨。”我從包裏掏出一張□□遞給她，“這卡裏還有一筆錢，就當時我走後你和司機的生活費，要是一年之後我還沒回來的話，你們就把裏面的錢分了，再找主家吧。”
“小姐……”阿姨喚了一聲，想說些什麽，卻最終嘆了口氣作罷。
“小姐這麽好的人，會幸福的。”司機突然開口說道。
我無奈地笑了笑。
幸福，是麽。我似乎很久都沒遇到過了。
司機送我去了機場。這個城市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壓抑的空氣讓我呼吸都要停滞了。
五年，我茍延饞喘的愛情，終于壽終正寝了。
坐上飛機，我看着窗外似乎近在眼前的朝陽，想起了他問我的那句。
朝陽和夕陽，你喜歡哪個？
我笑了，其實我哪個也不喜歡，因為美好總是太短暫。
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來了，也許會，也許永遠不會。
到最後，我終究還是背叛了所有人。
炎烨，阿青，小言，雅達，之睿，還有我自己。
一切都結束了。
我終于鼓起勇氣逃離這個禁锢我五年的牢籠了。呵，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