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經過幾天奔波,這批人終于回到國土,當天晚上他們剛下飛機,便遭到大批記者圍追堵截。姜戍年不喜打官腔,把小劉推了出去,又找了幾個領隊作發言代表,自己則清清閑閑地領着馮殊阮出了機場。
Leif早早将車停在那兒,見了他們便忍不住打趣馮殊阮:“我得給您作個揖。”說罷,真作了個揖,“這得多大本事呀,一句話不說就把一大活人給弄到遙遠的利比亞去。”
姜戍年滿面春風,牽着馮殊阮上了車,問:“什麽安排?”
Leif開着車:“好一陣兒不見,想咱祖國了吧,您想吃魚還是吃肉啊,想喝酒嗎?”
“甭他媽廢話。”他把馮殊阮的手攥手心裏握着,“什麽好吃弄什麽。”
“得嘞。”leif說,“什麽也有,管您吃夠。”
他笑了笑,問副駕駛座的吳亮:“這段兒挺好?”
吳亮說:“一切正常,可招标老被搶,三四回了,準是有人違規操作。”
他應了聲,又說:“就那幾個混不吝,誰掏錢賣誰,回頭要被查了,十年八年都不夠判。”
吳亮說:“我對比這幾樣活兒,發現事有蹊跷,明兒給您看看?”
他說:“着什麽急,讓他們玩兒吧,愛玩就讓他玩個夠。”
吳亮點點頭,便沒再談工作。
他們去的是長富宮牡丹苑,鮮嫩的烤鴨,琳琅粵菜,鄉音熟貌總叫人踏實。姜戍年是真餓了,他本就挑食不愛吃,短暫的利比亞生活徹底勾出了饞蟲,當下便撸起袖子開吃。
就這,人也端的一副優雅利落,卷了蘸醬的肉片首先遞給身旁的姑娘,再輪到自己,嘎吱一口,脆勁十足,腮幫帶動顴骨,節奏有力韻動。要不說賞心悅目呢,好看的人嚼個肉那也是好看的。
馮殊阮看他吃得香,沒忍住笑:“你慢點兒吃。”
他轉頭,看她兩眼彎彎,睑下的卧蠶淺成淡淡的弧,松垮的馬尾掉出一撮發,便騰出一只手替她梳到耳後,這一梳,便驀地瞧見嫩白的耳廓旁有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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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丢了面皮,用毛巾揩了手,兩手捧着她腦袋,拇指在那痕跡上蹭了蹭,嘴裏還嚼着菜:“怎麽弄的?”
她的臉在他手心笑開顏:“躲炮彈時牆上蹭的。”
他皺了眉:“疼不疼?”
“早不疼了。”
他手指仍在她臉上磨蹭:“我給你揉揉,要留疤就不好看了。”
她笑:“你這管不管用啊?”
“當然了。”他也笑,“這是愛的力量,管好。”
“诶呀媽呀。”leif也丢了面皮,咧了咧嘴,做出一副牙很酸的樣子,“這飯沒法兒吃了。”
再看吳亮,半埋着臉,樂得花枝亂顫。
幾人正在興頭上,忽聞一人笑着進來:“唷,這都開吃啦,也不等等我。”
衆人擡頭,卻見來的是賈曦儀。
姜戍年歪了歪脖子,瞥了leif一眼,leif看菜看酒看筷子,就是不敢看他的臉。
吳亮笑着替leif擋,對賈曦儀說:“看看我這記性,跟前兒還叫leif跟您聯系,這會兒倒忘了等
您了。”
賈曦儀穿着中國紅羊絨大衣,幹練的小翻領,微敞的裙擺,小高跟踩着地面篤篤地響:“您貴人多忘事。”接着脫了大衣,撥了撥頭發,看着馮殊阮,“你就是那位女記者?”
馮殊阮靠着椅子,閑散慵懶,氣質純簡,沖她彎了彎嘴角。
“诶。”她歪了脖子看姜戍年,“這回玩夠了吧,別仗着大家由着你,就上天下海不知輕重,您這撒手一走,留下這攤子給誰啊?”又沖馮殊阮笑,“馮小姐你說是不是?”
馮殊阮說:“什麽叫撒手一走,又不是一去不複返了,您這是關心他還是咒他呢?”
姜戍年嘴邊揚了個笑,默不作聲夾了塊菜放進馮殊阮的碗裏。
賈曦儀挫敗,也有些怒火,還沒人敢這麽駁她面子。她頓了頓,又看着姜戍年:“您就鬧吧,反正都是玩兒,肉吃多了也膩不是。”
馮殊阮一手枕在飯桌,一手拎了酒壺給自己添酒。人是柔發長頸,緊袖薄衫,舉手投足利落潇灑,瓊漿玉液汩汩流淌,那架勢,就差一衆仙徒朝她跪拜。
她也不看賈曦儀,慢條斯理地說:“中國地大物博什麽沒有,他千裏迢迢跑去可不是為了吃肉,再說,利比亞戰事升級,想吃肉還沒地兒買,要是膩了那味兒也早換過來了,不然也不會一包蜜棗都舍不得吃,全部留給我。”說罷,擡眼看向姜戍年,“您說是不是?”
姜戍年連連點頭,又替她夾菜:“是是是。”嘴角含着蜜,藏都藏不住,“我要是一風筝,您就是那線軸,甭說利比亞了,就是外太空,您去哪兒我也得跟着去哪兒。”
賈曦儀撇了撇嘴,沒說話。
姜戍年拿了馮殊阮的酒杯,對着賈曦儀:“妹妹,今兒起這就是你嫂子了,往後該想的想,不該想的不想。”那嘴邊的笑更加得意,“一單槍匹馬闖戰場的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什麽情敵小三往這倆跟前一擺,那就是胡同口挑白菜,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晚,他們酒足飯飽回了家,已是淩晨兩點。進屋後姜戍年還在笑:“看不出來啊,醋勁兒挺大。”
她脫了外套換了鞋,直往樓上走:“把你那花花草草拔幹淨了,鬧心。”
他緊跟在後,踩得地板踢踏響:“姑奶奶,我在您這兒就跟一明鏡似的,什麽好的不好的,您可
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從認識你,我哪兒沾過什麽別的姑娘。”說着,已哭笑不得,“那什麽花草也不用拔,您就是一滅害靈,往我跟前一站,所有花草都死光。”
她從櫃裏拿了衣服,擡眉半掩了笑:“我是什麽?”
他眼也不眨:“仙女兒。”笑得渾身都是喜氣,抻胳膊圈她,“你是我的仙女兒。”
她一手端着衣服,一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他讓開,接着人便鑽進浴室,砰一聲将他隔斷在屋外。他滿臉傻氣的笑,在門口站了半天,擡手敲敲門。
屋內當然無人應答。
他又敲了敲,扯開嗓子:“再不開門我進去了啊。”
依然無人應答。
也是個說一不二的,遂擰着門把,蹭蹭兩下将門弄開。
那花灑正嘩嘩淌着水,熱氣騰騰在室內擴散,煙氣寥寥萦繞整間房。沾了霧氣的梳妝鏡前立着個裹着浴巾的美人,那美人将绾了頭發,震驚的眼眸似一汪水,漂亮的鎖骨,瑩潤的膚,娟秀的柔荑捂着半/裸的胸。
“你幹什麽?出去!”
他在門口頓了頓,反手啪一下扣上了門。
“那什麽,進都進來了,再出去不太合适不是。”說着,一步步往她跟前走,“我幫你試試,看水熱不熱。”
她試圖往後躲,又想笑,低聲啐了句:“你個流/氓!”
他兩只胳膊撐着大理石的盥洗臺,将她圈在胸懷,低了頭瞧她飽滿的身材緋紅的臉。接着躬身埋頭,去親她的嘴。
那空間本就狹隘溫暖,細密的水聲,嬌人在懷。親着親着便把持不住,兩只胳膊将人緊緊偎在懷裏,唇舌反複啃噬,似獲得嬌小的珍寶,怎麽愛都不夠,恨不得吞下肚裏。
那手也不老實,隔着浴巾還不踏實,從下擺鑽了進去,後來幹脆揭了浴巾,火山爆發般的感情和愛/欲便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