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潮
暑假的上禾帶着一絲熱意微燥,小城靜谧安逸。
桃皙已經提前在學習初二的內容，因為初二開始會有新的課程，她聽別人說物理這門課會很難,怕自己跟不上，就提前學習一下。
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她每天待在家裏，幾乎不會出門。
魏淵和她不一樣。
他下一學期就是高三，高三結束就得去上大學了。
桃皙就不免在想，上大學和讀高中不一樣,上大學可能會需要去很遠的地方,還需要很多的學費。
加起來的話,肯定要很多的錢。
魏淵雖然從來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可桃皙也在想,為了能有這些錢，不僅是魏淵，她也要想辦法。
暑假有兩個月那麽長,這兩個月裏,魏淵休息的時間一個手就數的過來。
他除開在修理店幹活之外，還找了其它的活，雖然他每天回來後總是一聲不吭，可顯然能夠看到他眼裏的疲憊。
桃皙都不敢再說自己去幫他幹活這樣的話。
不知道魏淵是覺得她會幹不好還是什麽，總之她提了的話,魏淵會不高興。
所以不敢再說了。
只是真的好心疼他呀。
多了她這個小累贅，累了一倍不止。
今天中午魏淵應該也不會回來,桃皙就簡單做了個炒飯，BBZL吃完之後，就在客廳的桌子上做題目。
午後容易犯困,桃皙做了一會兒，眼前的題目就開始打轉。
于是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枕着腦袋，想着眯一會兒。
腦袋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醒來的時候，是聽到耳邊有聲音。
桃皙陡然驚醒，睜眼時還帶着迷糊的睡意，擡起頭看，看到是魏淵回來了。
牆上的時鐘已經轉到了三點。
她竟然睡了兩個多小時。
難怪頭這麽痛。
不僅頭痛，總覺得肚子也有點痛，桃皙不免在想，是不是中午吃壞肚子了。
魏淵手上提着個袋子，裏面好像是一些水果，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怎麽不去房間睡？”
在桌子上趴着多累，脖子疼手麻，對胃也不好。
看她臉上都有紅痕了，應該也趴了有很久。
“我本來沒想睡覺的。”桃皙開口回答，聲音都還帶着剛睡醒的睡意朦胧，“只是想閉眼睛眯一會兒。”
小腹上脹脹的疼，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不是很舒服。
桃皙眉頭皺了起來，手指不由的緊握住，緩了緩後，才站了起來。
她剛站起來，魏淵掃了一眼，臉色突然變了。
桃皙看他反應奇怪，也回頭去看。
她剛剛坐過的椅子上，有一灘血跡，大概半個手掌那麽大。
血跡還是新鮮的。
桃皙愣住，看到血一時有些懵了，在想自己坐下之前凳子好像還是幹幹淨淨的。
這是她造成的？
來不及想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血，她第一時間就是自己做錯了事，于是馬上道歉。
“對不起，我馬上去洗幹淨。”
然後她就要去搬凳子出去。
手剛碰到，被魏淵制止。
“不用。”
桃皙不解，擡頭疑惑的看向魏淵。
魏淵臉色有些奇怪，像是有話要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唇角緊抿成一條線，好一會兒過去，他才有些尴尬的開口：“第一次？”
啊？
桃皙眼睛轉了轉更加不明白，只是自己也很窘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于是在想，她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我不是故意的。”桃皙手足無措的解釋，“我剛剛就是在這寫作業，然後不小心睡着了，我、我……”
她自己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先站着，不要動。”魏淵低聲囑咐了一句，轉身往外走。
摩托車就停在門口，他上車發動，幾乎是眨眼間就沒了影。
附近有超市，沒多遠，就幾百米的樣子。
走路最多十分鐘能到，然而魏淵騎摩托，速度很快，兩三分鐘已經到了超市門口。
這個時間超市沒什麽人，門口大樹的蟬鳴聲催的人昏昏欲睡。
魏淵大步走進去，貨架旁補貨的阿姨都要打盹了，聽見聲音，回頭去看。
小超市就那麽大點，他一進來轉頭四處找，于是阿姨問他：“小夥子要買什麽？”
魏淵沒說話，徑直走向最後一個貨架。
貨架上琳琅滿目各種牌子的衛生巾，他随便拿了幾包，然後去付錢。
要不BBZL是他全程面無表情的冷漠，阿姨還準備和他聊一聊是不是給女朋友買的，畢竟男孩子來買衛生巾的還是少。
魏淵付了錢，又騎車往回走。
這一來一回才五分鐘。
到家門口時，他正要進去，擡腿起來，卻猶豫了。
想了十幾秒，他轉身去敲了夢鯉家的門。
夢鯉一般不怎麽出門，這個時間點她正在家裏看電視。
打開門看見魏淵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問有什麽事，他已經把一個黑袋子遞到她手裏。
“什麽？”夢鯉一臉懵。
魏淵臉色尴尬，話到嘴邊頓了下，生硬的開口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桃皙一個人在客廳，已經發現自己褲子後面也都是血。
她慌張了一瞬，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快要死了，只是這個想法持續了才幾分鐘，她突然就反應過來——
這是月經。
上學的時候有生物課講到這個，祝滢說她六年級就來了，還說他們班上很多人都已經來了。
老師說過，每個人來月經的時間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會很早，有些人會很晚。
但總之一個女孩子來了月經的話，就代表她要長大了。
桃皙沒想過自己的初潮會在這時候來，來的這麽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應該要買衛生巾吧。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夢鯉來了。
她提着一個黑袋子，在斟酌要怎麽開口。
夢鯉大概這輩子都想不到，有一天魏淵會來敲她的門，要她去教別人怎麽用衛生巾。
“那個……你先去把褲子換了吧。”夢鯉把袋子給她，“不然你先進去，我去給你拿。”
袋子裏有好幾包，夢鯉突然想到，又打開來給她解釋。
“這個粉色的是日用的，白天量少的時候可以用，藍色是夜用，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用，包裝上也都有寫怎麽用。”
“當然也不是規定就那麽死，你自己看情況來。”
“你要不會就再問我。”桃皙小聲說了一句，把袋子接了過來。
“好，謝謝姐姐。”
桃皙換好了褲子，也用了衛生巾，然後自己蹲在廁所裏，趕緊把髒了褲子要洗幹淨。
“生理期的時候最好不要碰冷水。”夢鯉說：“如果肚子痛，可以泡紅糖水試試，我反正喝了就會舒服很多。”
“沒事的，水不冷。”桃皙顧不得那麽多，只是想着要趕快洗幹淨。
桃皙其實很聰明，都不用夢鯉說她自己都懂，說是書上都教了。
确實，書上的知識她學的一向都很不錯。
等桃皙把褲子洗了晾好，夢鯉又跟她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讓她有什麽不懂的再随時來找她。
然後她就回去了。
幾分鐘後，魏淵拿着個小塑料袋進來了。
他看見蘇桃皙在那擦凳子。
“好了，自己回去休息。”魏淵開口。
蘇桃皙聽見魏淵的聲音，一擡頭看見他，想起剛剛那尴尬的一幕，臉色又紅又白，小臉窘迫極了。
“我、擦幹淨……”
“換了BBZL就行了。”凳子上是套着一層布的，魏淵把那層布掀開，下面是塑料質地，并沒有髒。
把髒了的布扔進垃圾桶，說不要了，換一個套上就可以。
她用不着那麽費勁去擦。
也擦不幹淨。
桃皙手往身後藏，第一次來這樣的事，肯定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是沒有媽媽照顧的孤兒。
魏淵能看出她的不安。
“沒事，又不是你做錯事了。”魏淵安慰了一句，怕她會覺得自責。
她太喜歡把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那很多事情魏淵得擔起一個責任，以前當她是小孩子，從來沒想過這回事。
他問：“剛剛夢鯉說的，都聽明白了？”
桃皙小臉還是紅紅的，低頭不敢看他，小聲的說：“聽明白了。”
魏淵把小塑料袋子遞給她，說：“這是紅糖，可以泡熱水喝。”
“謝謝哥哥。”桃皙低着頭把袋子接了過來。
“那我先回房間了。”她提着袋子就往自己房間，小跑過去。
停在魏淵視線裏的，就是最後她白裏透紅的臉頰，像水蜜桃，白嫩嫩的又透着紅潤。
魏淵愣了兩秒，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和之前那個豆幹大的小孩子不一樣了。
她不再是小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