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思各別
“你床上到底藏了什麽寶貝,還不從實招來?”
燕秋晴蛾眉微蹙,一臉的不甘心。明欽胸前的香囊她已經檢查過了,看不出什麽異樣。注意力便又轉回到床榻上來。
“哪有什麽寶貝,這床又不是我家的。”明欽伸了個懶腰,黠笑道:“姐姐要覺得這張床好,大不了我跟你換換便是。也許這邊挨着借光孔,是要涼快一點點。”
“我不信,這床定然有些蹊跷。”燕秋晴爬到床上仔細摸索一番,完了又打量起銅壁上的寶石,一不留神,便被燙了一下,疼的眼眸含淚,卻是無處發洩。
“好,這床便讓給你了。我和阿姐去那邊睡。”明欽笑着搖搖頭,拽着荊眉妩走向對面床榻。
“去吧,去吧。”燕秋晴擺擺手無暇理他。找了一會兒一無所獲,日色西移,房間裏也漸漸涼快起來,這幾天忽冷忽熱,精神很是疲困,得這片刻喘息,她心頭一松便扒在床上樂滋滋的睡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燕秋晴打個噴嚏醒轉過來,迷蒙中覺得胸口涼飕飕的,禁不住打個寒顫。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扣也不知什麽時候解了開來,露出大片光潔的肌膚。
白天熱的夠嗆,床榻上只鋪了一張竹◆,簟,到了中夜,寒意逼人,便得起來加些褥子,燕秋晴也不是第一次被凍醒,只是白天解了抹胸,睡夢中衣服壓的皺巴巴的,也不知有沒做出什麽難為情的事情。她坐起身來掩起中衣,從床尾拽過一條被褥裹在身上。
銅壁上的寶石都是夜明之珠,到了夜間熠熠生光,燕秋晴扭頭張望,只見明欽姊弟擠在她對面的床上,荊眉妩背身而卧,伏在明欽胸口,烏亮的秀發披散在枕頭上,錦被搭在肩頭,睡的正熟。
“這倆兒小孩倒會享福,也不知道給姐姐蓋床被子,看我日後還疼你們不疼?”
燕秋晴暗自腹诽,想起抹胸還藏在對面床榻的枕頭下面,心頭一慌,緊了緊被子蹑手蹑腳地向對面走去。
“妩兒妹子?”燕秋晴在荊眉妩耳畔吹了口氣,促狹的笑了笑。
似是感到有些癢癢,荊眉妩縮了縮脖頸,輕哼道:“別鬧……”
燕秋晴連忙伸到枕頭下面,将抹胸扯了出來,疊了數疊,得意的一笑,返過身往回走了兩步,隐隐覺得哪裏有些不對。怔了怔,心頭陡然一霍,她方才披了條棉被還是冷的發抖,走到荊眉妩床畔卻有絲暖融融的感覺,好像近處生了一只火爐一般。心頭暗忖:“果然有蹊跷呀。不但白天比我涼快,晚上還比我暖和。看來床榻是沒什麽問題了,症結還在這倆小孩身上。”
燕秋晴又是不平又是好奇,裹緊棉被又退了回來。站在床前觀察了兩人一會兒,隐隐覺得那股暖融之意正是從明欽身上傳來,咬了咬嬌唇,探進棉被裏輕輕摸撫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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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麽?”明欽倒抽口冷氣,霍的睜開眼睛,捉住燕秋晴的小手拿到外面,壓低了聲音問。
燕秋晴嬌哼一聲跳到床上,在明欽另一邊躺了下來,兩只手都伸到他棉被下面,“摸你兩下怎麽了,難道只許你州官放火,不準我百姓點燈?”
“燕捕頭,你可是刑部的大人物,怎麽能知法犯法?”明欽握住她冰涼的十指,他雖然體質異于常人,感知卻并無兩樣。這寒風料峭的夜晚,溫暖的被窩裏伸進兩只冰冷的玉掌,任誰都受不了。
“老實交待,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麽奇特的功法?”燕秋晴察知明欽的體溫并無異常,不過貼近了确實有一種暖融之意,讓人非常舒服。
“算是吧。”明欽老實點頭。其實人都能在一定限度上調節自身的體溫,只是溫差超出承受能力的話,中暑或者凍斃也并不稀罕。
修士修煉到氣禦周天的地步的确可以控制外界的溫度,但卻不可能維持太長的時間。因為施展一種功法都需要真氣支撐,而人力有時而窮,這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明欽的這種能力還是源于他的體質較常人有些特殊。世間生靈如恒河沙數,不必說萬族生成各有優劣,便是人類中的奇才異士,說多不多,說少也絕少不了。
“你倆真小氣的可以呀。姐姐我這些天難受的要死,就差病倒床上不能動彈了,你們竟然都無動于衷。”燕秋晴冷笑道:“這可真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虧我還把你們當作患難之交,百般維護。”
“姐姐你誤會了。”荊眉妩輕咳一聲,仰起俏臉。燕秋晴跳上床的時候她便醒了過來,只是沒好意思支聲,這時聽她越說越生氣,哪還敢趴着不動。
“并非有意要欺瞞姐姐,只是欽之這并非什麽奇功秘法,而是體質有些特殊,我們不是不願意為姐姐緩解疲困,實在是男女有別,彼此都不太方便。”
“大家清清白白的有什麽不方便的,難道你們親姐弟那樣就方便了?”
燕秋晴梗着脖頸強辯。若是前幾日荊眉妩跟她挑明了說,讓她衣衫不整的日夜挨着一個年青男子,恐怕她也會覺得不方便。這會兒她只感到受了欺騙,對于荊眉妩的一切解釋都覺得充滿惡意。
“我……”荊眉妩怔了一怔,臉蛋臊的緋紅,她和明欽青梅竹馬,感情親厚到無以複加。有時一些親膩的言行也隐隐覺得超出姊弟的界限,只不過多年來離世索居,并不以俗世禮法為念。
燕秋晴見她沉默不語,微哂道:“妩兒妹子,明欽畢竟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男人,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難道你還能把他留在身邊一輩子,不讓別的女子靠近他?”
“我……我并沒有欺瞞姐姐的意思。”荊眉妩淺淺一嘆,也不知觸動了什麽心事,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滴到棉被上,“欽之他體質特異本不可讓些不相幹的人知道,以免招來橫禍。但他已經用鮮血救過你,我還怕對你坦白嗎?此事總是我思慮不周,姐姐若要見怪,眉妩也無話可說。”
“阿姐你怎麽了?”明欽聽荊眉妩話音有些哽咽,吓了一跳,小心揩拭她面上的淚珠,低聲哄道:“姐你哭什麽呢,人心隔肚皮,這事咱們問心無悔,哪能管得着別人怎麽想。她喜歡猜度別人讓她猜去,咱一點都不傷心。”
“好了,我只是有些不忿,又不是真的怪你。”燕秋晴一臉尴尬,擺着手道:“我錯怪你了好不好,真受不了小女孩哭哭啼啼的。”
“我……不是怨你。”荊眉妩抽噎着道:“只是有些傷心。”
“好端端的傷什麽心呢?”燕秋晴輕輕嘀咕,拍了拍額頭,試探道:“可是姐姐說錯什麽話了?”
荊眉妩哭聲微頓,玉頰升起一抹嬌豔,遲疑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