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這腰傷比顏如玉想象中還要嚴重,到了次日,隐隐的疼痛感已經變成了劇痛,衛季也開始真的擔心起來,以為是自己把顏如玉折騰成這個樣子。
原先衛季發現顏如玉把他的書燒掉後還有些氣惱,可看着顏如玉這樣,他恨不得連剩下的那本也丢進炭火裏。
偏生不巧的是,近幾日又到了李秋與阿紅成婚的日子,于情于理他們都要過去喝杯喜酒。
所以到了出行這天,衛季是萬般不樂意。
“我一人過去就行了,你還是在家裏好生躺着吧。”
衛季皺着眉頭幫顏如玉穿衣,雖嘴上嘟嘟囔囔個不停,但行動上也沒真的不順他意。
顏如玉只是眯着眼笑,目光柔和的看着衛季的動作。
“你還笑,早知道你這麽經不起折騰,晚上就……”
衛季說着說着聲音就放低了,顏如玉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暗自嘀咕着什麽不雅的詞彙。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連自己穿衣都穿不好的人。”
顏如玉配合着衛季的動作,嘴角揚起的笑意就沒有落下過。
“那你怎麽不記得我說了要照顧你。”
衛季輕柔的幫顏如玉綁好腰帶,又打理着他領口的褶皺,手法娴熟的把顏如玉變成一個翩翩玉公子。
顏如玉怎麽不記得,很多東西不想的時候就只是藏在記憶裏,可一旦想起的時候,就連自己也會驚訝,原來這些事情自己竟記得那樣清晰。
他心裏微嘆,這些日子因着腰傷閑下來,便總是矯情的想東想西。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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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季無比自然的牽上顏如玉的手,走兩步還要側頭看他一眼,生怕他自己走的快了,顏如玉會跟不上。
這一次的馬車比那時秋獵還要更加的溫暖柔軟,顏如玉半躺在衛季的大腿上,享受着片刻的安逸寧靜。
不消片刻,便能聽到前方熱鬧的恭賀聲,衛季先一步下了馬車将顏如玉扶下來。
李秋正在門口迎接送禮的賓客,一見到衛季與顏如玉便将那些人交給了管家,自己迎了過來。
“你們可算來了,我一人站在那裏笑的臉都僵了。”
一身喜袍的李秋看着精神不少,但還是那副随性而為的樣子,并沒有因為今天獨特的日子而有什麽變化。
“今天你成親自然不一樣,等你晚上美人入懷你可不這麽想了。”
衛季有些揶揄的瞥了李秋一眼,李秋只是聳聳肩,看不出什麽在意與欣喜,好似今日成親就是走個過程罷了。
“這是怎麽了,懷了?”
李秋看着顏如玉一手撐着後腰,半挺着肚子走的緩慢,不免帶着壞笑的打趣衛季。
“去,胡說什麽呢。”
衛季踢了李秋一腳,李秋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待聽到管家的喊聲後,又焉頭耷腦老實的走了回去。
顏如玉搖頭輕笑,由衛季扶着他往府中走,這時卻一輛馬車停到了他們的正前方。
只見一只芊芊玉手掀開了布簾,顏傾城袅袅娜娜的下了馬車。
“呀,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顏傾城一見到顏如玉便驚叫出聲,把過往的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顏如玉竭力站直身子,可一動,眉心就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他看也沒看顏傾城一眼,便自顧自的繞了路走。
“哥哥,你……”
顏傾城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顏如玉停下腳步捏住顏傾城的下巴,将她的臉轉了個方向。
“顏大小姐,勞你自重,你哥哥在那。”
此時顏卓剛下馬車,看到這個場景,陰郁的眸子便暗了下來。
顏傾城掙脫不得,只好維持着這個頗有些羞辱的姿勢,看着顏卓眼裏的不虞。
“你那麽用力做什麽。”
衛季不滿的出聲,顏如玉才松開了手,他眼尾微挑的看着衛季,衛季捧着他的指尖,看着圓潤的指腹有些發紅,立馬心疼的揉了揉。
“看吧,都紅了。”
從始至終衛季都懶得擡眸看顏傾城一眼,兩人就這樣黏黏膩膩的相攜走進府裏,讓站在門口的李秋惡寒的翻了個白眼。
此次李秋雖娶的是個青樓女子,但這種明媒正娶的排場還是讓朝廷裏有頭有臉的人物皆來賀了禮。
雖說李秋的父親不過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但其中管制的刑法卻是阻了不少人的路,也給了不少人的方便。
顏如玉也見到了傳聞中那位笑面虎李明霖,竟是一個白皮纖瘦的俊美男子,與李秋看着不像是父子,反倒是更像兄弟。
而李秋的母親王月湖也是個有名的美人,看着與尋常柔弱的女子不同,一舉一動間皆帶了些男兒的英氣。
顏如玉勾唇一笑,這家人倒是有意思,好似并不覺得唯一的嫡子娶了個風塵女子有何不可,反而殷切自然,就像是普通的公公婆婆等着迎兒媳婦一般。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
媒婆朝裏大喝一聲,門外便噼裏啪啦的鞭炮齊鳴,李秋牽着蓋了紅蓋頭的阿紅跨過了火盆,一路走到了大堂前。
若是不看那一步一步間走的輕緩優雅的身形,或許沒人能認出新娘就是豔壓翠紅樓的阿紅。
而在拜完堂即将離開時,阿紅突然轉頭面向衛季的方向,微微俯身行了個禮。
衛季面上一愣,随即就咧開嘴笑着。
顏如玉看着旁邊這個傻小子,或許他以前的作為不過是個纨绔公子的舉手之勞,但卻保住了阿紅清雅高貴的本性不受人玷污。
所以這個禮,衛季是受得的。
“如玉。”
顏卓突然走向顏如玉輕喚了他一聲,不知顏卓這些日子怎麽了,整個人看着沒了之前的肆意張揚,反而顯得沉重陰郁不少。
“父親想要見你。”
顏如玉側頭看向單獨在一桌喝酒的顏翰,顏翰迎上了他的視線,冷冷的擡了下眸便擡腳離開。
衛季狠狠的瞪了顏卓一眼,便拉着顏如玉不想讓他過去。
顏如玉安撫的拍了拍衛季的手背,神态自若的跟着顏卓去了偏院。
“你的腰怎麽了。”
顏卓見顏如玉行動緩慢,便關切的詢問。
顏如玉勾着唇瞥了顏卓一眼,輕聲道:“是衛季折騰的太厲害了。”
顏卓面上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過了好半晌才壓低聲音說道:“年輕人也還是要克制一些。”
顏如玉眉梢一揚,只是輕笑出聲,并不答話。
“你先下去吧。”
顏翰看了顏卓一眼,随即便把目光掃向顏如玉。
顏卓面上有些猶豫,好似有些不放心。
“怎麽,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顏翰低喝出聲,顏卓這才不甘的轉身離開。
顏如玉看着兩人只覺得有些怪異,他可是記得顏翰十分看重顏卓,而顏卓對顏翰也是敬重非常,可照現在看來,兩人倒像是有了極深的隔閡。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可以讓一對父子有如此大的變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但你終究是我顏家的人,就算為了你死去的娘我也要給你能夠回頭的機會,只要你現在願意為我做事,之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看着顏翰自以為大度的樣子,顏如玉只覺得好笑。
是誰給了顏翰這樣大的臉面,敢對他說出這樣可笑的話。
“你心裏應該也知道,我與你并無什麽幹系,你願意将我撫養長大,為的不過是要做一個正直無私的尚書大人,只是你皮子下肮髒的本性早就讓人看透了。”
若是顏翰只想與他說這些的話,那他沒有那個耐心去應付他。
現在他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面,只要他找到顏翰想要謀反的陰謀與證據,那麽尚書府的一切都将會毀在他的手裏。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顏翰被顏如玉的不敬激怒,他銳利的雙眸陰狠的看着顏如玉,只是顏如玉眉眼冷淡,不再懼怕他的任何威脅。
“顏尚書,我們且看着,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顏如玉譏諷的揚起嘴角,不顧顏翰鐵青的臉泰然離開。
這裏是李府,他就不信顏翰敢做出什麽。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顏翰的陰暗與肆意妄為,既然身為一個尚書都能生出謀逆的心思,又怎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呢。
顏如玉看着滿院的賓客,唯獨沒有衛季,一雙烏黑的眸子變得陰郁幽深。
“顏公子留步。”
就在顏如玉打算尋找衛季的時候,王月湖叫住了他。
他停住腳步,藏住眼裏的不耐。
“衛小侯爺許是擔心顏公子,便無意中入了後院,只是李府的宅子小,藏不住人,想是後山的密林是個好去處。”
王月湖說完便靜默的離開。
顏如玉神情微愣,轉身追了過去。
若是尋常人擄走了衛季,他有的是辦法找到他,可唯獨讓他擔心的是擄走衛季的是顏翰手下的那些人。
那些人武功高強且善用藥,并不好對付。
顏如玉追出了幾裏路都沒有見到衛季的蹤影,他将指尖放到唇間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哨聲,幾縷殘影穿梭在周邊的樹木。
“召集所有人找到衛季。”
話音剛落,殘影便消失不見,只餘下輕輕晃動的樹枝。
顏如玉眉心緊皺,能在這麽快又不留痕跡的将衛季帶走,看來顏翰是早有準備,知道他不會合作,就想用衛季來拿捏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話說:因作者頭炸了,所以明天斷更一天,望見諒(鞠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