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安笑笑重新理了一遍攻略線，港城四少都已經被攻略，男主們也進入了反攻線，蕭聿是忠犬屬性，秦猙是偏執到想與她同歸于盡，而霍傾珩是黑化。
“顧景淮呢？”安笑笑呼喚系統好幾回，他像關機了沒任何反應。
安笑笑心累了，“關鍵時刻總是不給力，詛咒你下本宿主繼續跟你對着幹！”
或許是那杯安神茶起了作用，安笑笑在如此亂糟糟的情況下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五點就被曉雯叫醒。
安笑笑沒有起床氣都要被折騰的有起床氣了，她翻個身想繼續睡，曉雯不會慣着她，“姐，軋戲已經讓導演不滿了，我們要是遲到一小時就會耽誤劇組的進度，雖然你演技好但同行只會看扁你，孰輕孰重，你自己感知感知！”
這話一出誰還睡得着？她這個年紀不賺錢光睡覺，想想都可恥。
安笑笑眉眼聳耷，看得出來十分不情願了，“起起起，賺錢第一！”
曉雯甚至給她擠好了牙膏，安笑笑不太好意思，含着牙刷含糊不清的說：“你別太寵着我，我又不是個殘廢，生活還能自理。”
“沒事，順手的事。”
“可不能順手！”
“知道啦，我先下去，你弄好快點下來哦。”
聽着曉雯咚咚下樓聲，安笑笑嘆了口氣，她是看過微博有人吐槽，說什麽當明星比當皇丨帝排場都大，不知道為什麽一旦成了公衆人物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了，出門要別人打傘、拿水杯、扇風、系鞋帶……明明都是些力所能及的事，以前沒助理的時候并非殘廢，樣樣都能做嘛。
可見吐槽的并非沒有道理，無奈人都有個懶惰的本性，習慣了就改不了，所以她不要習慣。
她五點起床是累，然而曉雯要比她起的更早，除了早起還得安排她的起居，總之不比她輕松，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安笑笑更不能使喚她。
安笑笑身邊的朋友一雙手數得過來，她把何姐、曉雯當朋友，也想着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原主回來了，多個朋友并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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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點鐘，安笑笑準時出現在拍攝現場。
懸疑劇劇組是拍了一場大夜戲，安笑笑一來正好跟上拍攝進度，導演為她預留了一天的時間拍攝，結果她演技太順暢足足縮短了半天的時間。
導演情緒到位了，大手一揮要接着拍，可安笑笑下一場戲有大量群戲，花費的時間會很長，足以耽誤她另一部戲的拍攝。而且跟她演對手戲的女演員是偶像出身，據說是樂美娛樂帶資進組的小花，投資方很重視她的出演，哪怕她一句臺詞磕磕巴巴說不完整，念了上句忘下句，導演也得忍着。
一條卡了好幾遍。
導演很明顯黑了臉，他的執行副導過來跟安笑笑說話，“笑笑，下場戲是重頭戲，能不能等等周雯，她的情緒一直出不來。”
拍戲最怕的就是這種光看着漂亮又沒實力的花瓶，副導也很為難，他好言好語的拜托安笑笑，她沒法拒絕。
等副導走了，曉雯翻了個白眼，“周雯這演技我一個路人看了都着急，明明可以分着拍攝，怎麽非得讓我們等着。”
安笑笑聳聳肩，無奈道：“樂美娛樂新捧的藝人，你忘了，我們跟樂美娛樂八字不合。”
“對哦，周玉……周雯！不會是姐妹吧！”
“诶，你猜對了。”何姐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她帶了咖啡過來慰問，“上午拍的怎麽樣？”
“還行。”安笑笑抿了一口咖啡，感覺味道不對，“熱可可？”
“是啊，你那杯是熱可可。”
安笑笑撇嘴沒說話，曉雯追着問：“何姐，她倆真是姐妹嗎？”
“對啊，周雯是周玉妹妹，之前在國外出道，限定組合解散後才回國發展，這是她拍的第一部 戲，可戲份還蠻重的，都能跟笑笑的戲份持平了。”
“那有什麽用，她倆演技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行了。”何姐讓她小點聲，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安笑笑在一旁附和，“姐，今天的戲要延長，那我另外一部偶像劇咋辦，劇組說要拍夜戲。”
“我去做調解，具體事宜再通知你。”
“好。”安笑笑不太放心，這樣的情況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次次都這樣推後，那她演技再好，口碑也會在業界爛掉。
沒有哪個導演喜歡一直軋戲的演員，這證明了對方沒有把他當回事，覺得戲不重要罷了。
後來過了半個多月，懸疑劇組的戲份總算殺青，偶像劇那邊卻出了問題。
何姐告訴安笑笑：“劇組臨時改了劇本，不知道怎麽搞的，把你的角色寫死了。我看過整個劇本，你的人物是貫穿全劇的角色，相當于是起了一個推進劇情發展的作用，如今把你的角色提前寫死，後面的故事也要跟着改。”
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為什麽要做？
其實都不用細想，一定是投資方的決定。
如果是一部戲這樣就算了，可餘下來的幾部綜藝都在換人，連小成本網絡大電影的角色都将她換下了。
何姐慌了幾秒，立即殺過去質問，無一例外的得到投資方不喜歡她的回複。
“真的有夠搞笑，當初一個個求着你接戲，要不是……”要不是為了還債，安笑笑也不會什麽戲都接，那種網絡大電影拍了就會被罵，她還不是照樣接了！
何姐欲言又止，心裏憤懑，有苦難言。
安笑笑心裏明鏡似的，“何姐，是不是有人在背後黑我？”
“我調查過了，樂美娛樂的手還沒那麽長。”何姐嘆着長氣，她想不出誰這麽恨她們，“接的都是別人不要的戲，大女主戲的主角戲壓根輪不上，這是擋了誰的道？”
安笑笑安慰她，“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手上還有戲沒拍完，要是再接不到工作，我就去直播賣貨，總有辦法的。”
“到底是誰在黑呢？”
何姐來回踱步，明顯焦慮不安。
安笑笑也不勸她了，下午要跟霍傾珩見面，他約她去朋友的馬場，總算是等到了她有空赴約。
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打給陸權佑的錢原封不動退回來，顧景淮給她還了錢，他就是她的新債主，她每次三十萬的還過去，陸權佑會悉數還回來。
她給顧景淮發微信，對方并沒有理她，一點也沒有當債主的自覺。
安笑笑不是沒給顧景淮打過電話，沒接通過，再給他助理陸權佑電話，對方更是客客氣氣的說顧總不需要這筆錢。
他不需要，他覺得五百萬不算什麽，可對于安笑笑來說，這是一筆能壓死她的救命稻草，不還清她心裏難受。
下午三點，安笑笑坐上了霍傾珩的車。
依舊是好聞的柑橘味。
霍傾珩瞥見了她手上的紅繩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他說：“我買了熱可可，你路上喝。”
“又是熱可可？”安笑笑順手拿過來，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我在劇組時何姐也常常拿熱可可過來，我以為是咖啡來的。”
“你以前也不喝熱可可，還記得那會……”
“我當然記得，蕭聿吃火鍋進了急診，他的經紀人把我罵得那叫一個難聽，要不是你遞給我一杯熱可可，我可能會更難受。”
過去的點滴，時至今日回憶起來依舊很清晰。也許不是那天的一杯暖心的熱可可讓人留念，而是那晚的霍醫生太溫柔了。
安笑笑想回到他是霍醫生的時候，不過是私人妄想罷了。
“當你心情不好時，喝點甜的會讓你愉悅起來。”
“沒錯，尤其是我在劇組拍戲，又累又喪的時候，能喝到一杯甜的熱可可，我瞬間就……”她話沒說完，好似想起什麽，特意扭頭看他，“熱可可是你送的？”
霍傾珩笑而不語，連眉心都泛着愉悅。
“我就說何姐怎麽每次都給我們帶喝的，考慮的又那麽周全。”安笑笑放下熱可可，小聲說，“你不用這樣破費的。”
“只是想讓你沒那麽難受。”
“我很好啊。”
霍傾珩緊了緊眉心，“笑笑，你這麽辛苦工作不就是想幫家裏麽，你媽媽的腎丨源我一定全力以赴尋找，你相信我，我也請你不要逼自己太緊。”
安笑笑揉着手心，情緒突然低落了，“謝謝你。”
“我早已聯系好國內頂尖的專家，只要腎丨源有了，立馬安排手術，費用你也不用擔心。”
“謝謝你。”
霍傾珩将車停在路邊，他轉過身問她，眼神頗為認真，“笑笑，我不需要你的謝謝。”
“我知道這份情誼比錢更重。”安笑笑淺笑一聲，“費用我負擔得起，但是我還是得跟你道謝，你總是在我最迷茫的時候出現，不論是送我護身紅繩，還是讓我感受到你對我的照顧，總之謝謝你。”
“笑笑，你說的情誼是哪種情誼？”
“很多啊，都很重要。”
安笑笑模淩兩可的回答并沒有讓他滿意，他的神情冷了幾分，聲線也變了，強硬的氣息傳來，安笑笑忍不住捏上指尖。
“看着我，笑笑。”
她仿佛被蠱惑般，轉頭看他。
視線相撞，霍傾珩的笑又沒了剛才的強勢，他柔聲問道：“嗯？”
“霍傾珩，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朋友間也要算清楚的。”
安笑笑挪開視線不敢面對他，車開了，霍傾珩卻說：“那你也當顧景淮是朋友吧。”
“？”她沒做聲。
霍傾珩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平靜得很，明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也打破了她的心牆。
“顧景淮能知道你家的情況，我難道就會忽略嗎？他能大手筆幫你還清債務，難道我就不能嗎？”
安笑笑聽得微愣，是啊，他們都是有能力有背景的人，一句話的事便能解決太多普通人遇到的棘手問題，為什麽顧景淮能做，他反而不做？
還不是各有所圖。
“以前我是醫生，我的工作是與死神鬥，可到底實力有限救不了太多人。當我成為跟顧景淮一樣的人，面對的不再是病人，而是一整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誰又能說這比救回病人簡單呢？”
霍傾珩輕聲繼續，“你不習慣我現在的身份，我不習慣也不喜歡，沒辦法啊，作為一個商人，我們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朋友的馬場快到了，他們的車開到了牧場邊上，再近一點就是成群的馬匹在狂野奔跑。
“我幫你是想讓你不再把我當朋友，總體而言，我對你的确有所圖。”目的地到了，霍傾珩望向窗外的綠地，風吹動樹葉，也吹亂了他的發絲，“難道顧景淮對你就沒有目的嗎？”
兩人推門下車，一路上安笑笑都未曾回答他的問題。
直到她爬上馬背，害怕的趴着不敢直起身來，霍傾珩拽緊了馬繩，動作帥氣且利落的攀上去坐在她背後，兩人乘坐一匹馬，安笑笑擔憂的回頭，“這……”
“總有人要教你，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擺明了話裏有話。
霍傾珩卡住她的腰慢慢扶她起來，安笑笑背後有了支撐她的人，心裏放心許多，也敢直視前方，只是腰上的力道收緊，她低頭看到霍傾珩手背上的青筋，他的大手緊拽着馬繩，呼吸也覆在了耳邊。
“笑笑，你怕嗎？”
他的雙腿夾了馬肚子，駿馬慢悠悠的踏步，安笑笑還是有被吓到，身體自然的往後倒，霍傾珩沒有順勢貼上來，而是叫她，“直起身板，雙手抓着馬繩子。”
安笑笑猶豫半天沒放上去，他的手把能牽到的地方都占據了，要是她再牽着就得往前弓着。
“抓緊我的手。”
馬加速了，她不得已将雙手放在他手臂上，疾風刮臉，卻也格外酣暢。
跑了一圈，安笑笑總算适應了，可要是讓她一個人騎馬，她鐵定不行。
霍傾珩拿了飲料過來，“以後想來玩直接來，這片都屬于霍氏旗下，或者我帶你來教你騎術。”
安笑笑一口答應，“好啊，反正以後也會演古裝劇，馬戲少不了的。”
他沖她笑道：“都這時你還不忘工作。”
“有什麽辦法呢，總得工作、生活。”
話題到此為止，安笑笑拒絕了與他吃飯的邀請，霍傾珩再次将她送回別墅，在院門口安笑笑叫住他。
“我是不是更應該跟你道歉。”
他定在原地，比紳士還紳士，“怎麽說？”
“我聽到了，那天你送我回來我聽到了你說的話。”
“然後呢。”
“對不起，我做不到，也沒法給你一個交代，你的有所圖我無法給予回應，所以我只能跟你道歉。”
安笑笑看向霍傾珩，他的眸色又回到了當初，沉浸于夜色，化成了無形的憂愁，她知道拒絕霍傾珩是一件很蠢的事，他那樣優秀的人不該被吊着，她也當不了真正的海王，憑良心講那并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她有底線有标準，做不到玩丨弄對方的感情，讨厭拖泥帶水的感情糾葛，更不喜歡玩暧昧不明的愛情游戲。
只有說清楚，一字一句的果斷拒絕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回應。
“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清楚。如果我讓你不舒服了，你就把我想壞一點，就認為我……我是故意想利用你的人脈幫我找腎丨源，因為這個才與你含糊不清的見面、吃飯。”
霍傾珩早已看出她的假笑，她的演技不是很好麽，怎麽在說利用他的時候被他一眼識破，這種浮于表面的演戲方法太不适合她了。
“既然覺得是利用，為什麽不再徹底一些？等到你母親做完手術，再說也不遲。”
安笑笑：“可能我還沒壞到底。”她說完，眼角酸澀不已，她躲開他的目光，就怕眼淚跌落。
“笑笑。”霍傾珩走上前，擡手撫摸上她的發，輕柔撫摸，細語微笑，克制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貪婪，“我尊重你的決定。”
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掉下來。
霍傾珩擡起她的下巴，用指腹一點點拭去她的眼淚，“不要哭，笑笑，你要多笑笑。”
那一晚，霍傾珩又變成了急診室外的霍深，他隐姓埋名做了一個普通的心外科醫生，來回奔波不敢停下腳步，他要從死神手裏搶人，不曾有過一刻松懈的念頭。
他是強勢的存在，更是溫柔本身。
安笑笑見過他的極致溫柔，淚眼迷了過往，恍惚中叫出聲，“霍醫生……”
好像什麽都沒變過，一切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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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是啊，你要多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