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安笑笑給霍傾珩發的消息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收到回複，有一度以為是被霍傾珩屏蔽了，不過他的朋友圈也沒啥好看的，三年的內容三條關于新年快樂的消息，知道有人不愛發朋友圈，但這也太少了。
霍傾珩：安小姐，你好，我現在才看到消息，沒及時回複請諒解。
規規矩矩的拒人于千裏之外。
安笑笑盯着這條回複好半天，她欣慰的是霍傾珩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必定是個值得深交的人，可高興沒幾分鐘，她再點出他的頭像，誰會用自己的白大褂當頭像？用工作照當頭像的不是銷售人員居多嗎？而且他這個年齡是不是把日子過得太平淡了些。
安笑笑本人有兩個微博號，手機號也分工作和私人號，那是不是意味着霍傾珩給她的微信號是工作號呢？否則上午十點才看到消息科學嗎？
她轉頭給龔珍發消息，直接問她霍傾珩在不在醫院。
龔珍發了語音過來，“霍醫生8點有一臺手術，現在才出手術室，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整個人疲憊不堪，昨天淩晨還去了急診救人，聽同事說沒回家就在醫院對付了一宿，早上查完房就去做手術了。”
天吶，這是輪軸轉啊。
安笑笑：霍醫生平時有啥忌諱沒，我想去給他送吃的。
龔珍：咦？平白無故幹嘛呀？
安笑笑：沒呢，就欠了他一個小人情，昨天我出急診胃不太舒服，他幫我買了熱可可，于情于理我該感謝他！
龔珍：哈？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來我們醫院做個體檢？
安笑笑：沒啥大毛病，可能沒按時吃飯引起的，珍珍，下午霍醫生在門診還是有手術啊，我過去方便不？
龔珍：方便方便，他下午有兩個小時的專家門診，還是你滑倒的老地方！
安笑笑：你別打趣我了，太丢臉。
龔珍：怪可愛的，對了，霍醫生口味比較清淡，他最近手術多很久沒休息過了，聽說他有點失眠，你要弄吃的話不如弄點甜食，他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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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行了嘛，有龔珍幫忙她簡直勝券在握。
安笑笑只塗了個防曬出門，去醫院的路上曉雯的微信發來，大致意思是告訴她明天要去見龍導談談那部文藝片《落日》的劇本，自從何姐給她洽談到這個資源，曉雯的工作重心開始轉向安笑笑。
她說：“笑笑姐，感覺跟做夢一樣，能再與你一起工作我真高興。”
安笑笑也高興，她希望這部戲能演好能拿獎，就算尺度大她也要接，什麽叫背水一戰，她更想要觸底反彈，讓那些瞧不上她排擠她的人好好看看，她不是草包不是花瓶，有朝一日她會站在崖頂欣賞日出，那是從海平面升起的第一縷光，是屬于她的光芒。
呼吸好似都自由起來，安笑笑收起那份激動與暢想，提着自己繪制的托特包進了醫院，而她身後停下一輛黑色奧迪，司機等了半小時才給秦猙電話。
“秦總，安小姐進了醫院，半小時還沒出來。”
秦猙愣了一下反問：“蕭聿不是出院了嗎？”
“所以要不要進去看看？”
“……不用，有情況再告訴我。”
秦猙挂斷電話，下一秒暗罵一聲丢了手機，手機跌落在地毯上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但此番動作已經讓辦公桌後的顧景淮不悅，他在最後一頁簽字文件上留下重重地一筆，仿佛要透穿文件紙。
顧景淮擡眼看了一下秦猙，對方滿身急躁與不安，如果沒人安撫他，秦猙會變得異常暴躁，他是個易怒的人，這份情緒已經波動到顧景淮身上，他提起鋼筆，有意無意問道。
“你最近有點反常。”
“老樣子。”
“是嗎？”顧景淮的指尖碰到筆尖，指頭瞬間暈上了黑色筆墨，他兀自冷笑，“你還在派人跟蹤安笑笑。”
提起這個名字，顧景淮多多少少沾染了些不滿，他還沒老到記憶力衰退，昨晚他在車裏聽到的吐槽還記憶猶新。
秦猙倒了半杯伏特加，晃動酒杯時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聲響，他饒有趣味的笑道：“我這人喜歡個新鮮勁，越是跟我對着幹的越有意思，更何況安笑笑比起你我看到的更有趣，她這人……”似是想到了什麽，最關鍵的時候竟然閉口不談，那架勢就像是不舍得與人分享寶物一樣。
他越是藏着掖着顧景淮越是覺得不爽，便催促秦猙，非要問出下一句來。
“她這人怎麽？”顧景淮丢了港幣，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秦猙卻搖頭，一口悶掉剩餘的酒，放下酒杯站起身整理一下上衣，“她這人沒怎麽。”随後看向顧景淮，很明顯的有所保留，“顧總，樂美推了一部電視劇給她，你這邊也放她一條生路吧，安笑笑就想演出戲，不必苛責太久。”
擺明了想給安笑笑的封殺松口，唯獨忘了在這件事上秦猙本人也有推波助瀾的作用，現在覺得安笑笑有意思了，反倒想做個好人。
顧景淮低頭淺笑，“你倒是知道怎麽讨女人歡心。”
“新獵物，也算在勁頭上。”秦猙說完這句，辦公室的門也随之合上，顧景淮的臉色遠比之前的要暗。
他手中的筆墨印子幹了，幹擦擦不掉，他噴了點酒精才慢慢拭去。紙巾團成一團丢在桌上，明明是不作用的東西，就那樣放在桌面上，俨然失去了他往日潔癖的做派，就像那回他在緊閉的電梯裏遇到了她，屬于顧景淮的人生準則裏從來沒有與不作用的人相處這條，他出生在羅馬活在羅馬，早已失去與普通人相處的機會，與安笑笑的再遇卻比得上那些三流偶像劇了。
他會在夜裏驚醒，然後在睡前期待花海故事，他瘋了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心理醫生是全球有名的專家，當顧景淮告訴他們心跳會加速時，那些人建議他遠離假象。
“所謂的心動或許只是一場吊橋效應，跟英雄救美無異，如果你開始不安那也是你的本能意識，證明你在抗拒她，并且拒絕她的出現她的靠近，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遠離她，做到無交集無關系。”
顧景淮拒絕得很徹底，可惜命運跟他作對，一次又一次将她帶到他身邊，他可以裝作視而不見，結果卻并不如意。他明明可以告訴秦猙事實的真相，說清楚安笑笑已經知道他們聯合封殺她的事實，卻迫切想要見到秦猙被安笑笑反擊後的模樣，既然秦猙對他有所隐瞞，那麽他的有所保留就顯得再正常不過。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敲響了，顧景淮回過神來，陸權佑已經站在桌前遞來一份新文件。
“顧總，這是龍導的新戲的企劃案，幾大投資方明晚會在凱悅酒店會餐，他們的意思是希望天星能派代表出席，畢竟宮玖是男主角。”
顧景淮翻看幾頁資料說：“宮玖可以出席，至于天星的代表……我不建議以天星娛樂的名義出現，讓宮玖做代表。”
“第一投資方不出現是不是不太好？”陸權佑委婉的表達。
顧景淮還是果斷拒絕，“明晚凱悅有酒會，有空我會去跟龍導見面。”
陸權佑做不了顧景淮的主，他聽從安排，拿起簽好的文件出去，剛走到門口顧景淮叫住他，“女二號那邊怎麽說？”
“何月很樂意與龍導合作，女二號的戲份尺度有點大，她手上的藝人願意接。”陸權佑心裏吐槽一句，能不接嗎？就一個藝人，再不接飯都吃不上了。
顧景淮微微點頭，陸權佑關上門離開，室內安靜到只剩他的呼吸聲，顧景淮調出龍導電影《落日》的劇本，人物設定裏寫女二號是個為了錢甘願犧牲自己的角色，她的一生都在聲色中度過，最後結局慘死，是個極具悲劇色彩的人物。
沒想到安笑笑真的會選擇出演這個角色，不止有全、裸戲，後期妝容也會往醜了弄，想要保持熒屏光鮮基本不可能了，而且這種片子在國內絕對會禁播，就算是沖擊國外獎項，好處也是導演、編劇和男女主的，一個人設不好的女二號不會被人喜歡。
這樣吃力不讨好的角色，有點知名度的都不會去演，除了安笑笑。
然而安笑笑就喜歡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為了當影後，為了回家，她可以當蕭聿的舔狗為他鞍前馬後，還可以昧着良心跟秦猙玩真心冒險游戲，現在她還得守在醫院的專家門診大廳等霍傾珩。
安笑笑給霍傾珩帶了巧克力，也沒忘給龔珍和同事帶咖啡，龔珍得了空坐在她旁邊教她怎麽用醫院的志願者後臺，“平時志願者來工作可以有積分領，達到一定積分後可以領取禮物，基礎體檢套餐、理療，我們這一點做的還算人性化，有什麽建議可以提哦。”
“行啊，到時候我來做全身體檢。”
“這必須有，每年一次體檢很重要，你們做演員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龔珍又聊到上回她送的繪畫禮物，“那副畫可真美，跟我第一次見槲海的感覺一模一樣，哪家水彩店畫的啊，我也想去定制！”
“那得提前預約哦！”安笑笑沖她挑眉，龔珍還沒回過味，“那家店這麽火啊，是網紅店嗎？”
“還沒，暫且就你一人定制。”安笑笑“嘿嘿”笑起來，龔珍立馬明白，“乖乖，是你畫的啊！笑笑，你怎麽沒說會畫畫啊？我還以為是哪家大神畫的，可把我激動的。”
“我也很久沒動過筆了，還擔心你嫌棄來着。”
“我怎麽會嫌棄，你不知道我和我老公看到那副畫有多高興，就是在那裏他跟我求了婚！”
“喜歡就好，對了，我最近買了好些托特包自己改造，你要不要？我弄完送你，紮實又好看，裝什麽都可以。”
龔珍指着她手邊的托特包，“上面藍色大海和題字也是你弄的？”
“嗯啊！”
“乖乖哦，你可真有才！”
安笑笑這繪畫的技能不知道是天生就有，還是系統給的金手指，反正在影視小鎮上路過一家畫廊，她的手就開始癢了，買了些顏料立馬回去試驗，正好碰上龔珍訂婚宴，她翻看了龔珍的朋友圈，頭像封面是槲海，她便對着那張照片畫了一副，一氣呵成連臉上沾了顏料都不知。
碰巧的是龍導的新電影裏的角色也會畫畫，因為悲劇人生的發展，那些會給她帶來溫暖的畫作被她藏在了記憶深處，到大結局時她還在幻想自己成了一名畫家。
“笑笑，霍醫生下班了。”龔珍推推安笑笑的胳膊，她提起包走向霍傾珩，他對着她露出溫柔的笑，“安小姐，是哪裏不舒服嗎？”
安笑笑還沒解釋，龔珍倒是挽着她跟霍傾珩解釋，“霍醫生，笑笑從今天起就是我們的志願者了，以後你每天都會見到她哦。”
“是嗎，歡迎你的加入。”霍傾珩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奶糖，“沒什麽感謝的，以糖慶賀。”
安笑笑拿出一顆巧克力，看向他柔和的眉眼，“霍醫生，我也有巧克力，你嘗嘗這個味喜歡不？”
霍傾珩與她換了奶糖，拿起巧克力再次跟她道謝，“是我喜歡的黑巧，謝謝你。”
“沒事。”安笑笑到這裏反而說不出什麽騷話來，對着霍傾珩，她總是格外謹慎，全身都好像束縛一般，生怕說出些讓他反感的話。
“很少見你如此小心翼翼，你很喜歡霍傾珩這類型的男人？”系統一眼戳破她的心事，來得太匆匆，安笑笑想當作沒聽見，又聽系統問，“你不會以為眼前的霍傾珩就是他本來的模樣吧，不擔心是個白切黑嗎？”
“閉嘴！”
“咱不得不提醒你，千萬別以為他好攻略，你舔之路還在後面呢。”
“你煩不煩！”
安笑笑用得着系統給她潑冷水嗎？她來這個世界被虐的夠夠了，還得一個系統來教她怎麽做人嗎？
“霍醫生，霍醫生！”安笑笑追上霍傾珩，他在大門口轉身，“安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安笑笑舉起手機問他，“你這個號是你的工作號吧？”
霍傾珩看一眼屏幕，笑着點頭，“沒錯，我平時用這個號。”
“那你能……”
“安小姐，我很少用微信，回國後才開始用，如果有身體不适的問題可以咨詢我，沒有及時回複就是在工作，望你理解。”
一長串解釋徹底堵住安笑笑的嘴，她要是再問他該煩了。
“安小姐，我還有會要開，先走一步。”
安笑笑注意到他眼角的細微神情變化，她擠出笑目送他離開，霍傾珩走向門診大樓，中途遇到了內科的同事白邱，他長得高帶點帥，比起霍傾珩算是院內第二受歡迎的年輕醫生。
白邱性子活潑，霍傾珩比較沉穩，一動一靜的出現能給院內增加一道□□，有些護士會偷偷拍下來發到群裏，龔珍轉手發給了安笑笑。
“笑笑，要是霍醫生難啃，不如看看我們的白醫生，他可受歡迎了。”
安笑笑可不會輕易轉移目标，她要攻略的是霍傾珩，雷打不動的哦。
【恭喜宿主，賬戶收到霍傾珩支線的虐點返錢-2000元整。】
“系統，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什麽叫虐點返錢？咋還扣錢了？”
“字面意思哦宿主，四條支線的進度任務不同，為方便你完成任務特意加上支線名稱，這個改進不喜歡嗎？”
“……說人話！”
“哎呀宿主該不會大額進賬的甜頭嘗多了，忘記當初怎麽被蕭聿支線虐的時候吧，那時你為蕭聿多付出一點，多虐一點，變得越慘返的錢就會變多哦。”
“？他拒絕給我私人號應該進賬，難不成是與白邱說了什麽？”負增長頭一次見呢。
他說……
白邱早就注意到跟霍傾珩說話的安笑笑，他旁敲側擊問：“霍醫生，你女朋友？”
霍傾珩推一下眼鏡，搖頭道：“是院內的志願者。”
“哦，怪漂亮的，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白邱雙手抱胸，終于想起她的身份，“是不是叫安笑笑？她是個演員吧，我進過她的直播間，有一次首頁推到她，榜一榜二為她刷禮物争第一很誇張！”
霍傾珩微愣，“我不清楚。”
“像你這麽正經的人怎麽會看直播，不過那些網紅天天想着撈錢，有個演員的名號以為鍍了金，頂多騙騙傻冒榜一，正經人誰給搔首弄姿的網紅刷禮物？”
霍傾珩眸色沉了幾分，“你也看直播，沒刷過禮物？”
“刷過啊，給喜歡的阿婆主……”白邱反應過來，“喂，霍醫生，我看的不是那種扭來扭去的網紅直播，是正經的那種，你可別誤會我。”
“我沒誤會，直播這行我沒關注過，沒接觸不了解便不會去說它的好壞，我想人也是。”
“诶，你什麽意思，安笑笑又不是你女朋友，這麽維護她，想追她？”白邱不依不饒了。
霍傾珩的眸光逐漸變得冷漠，他瞥一眼，轉而提起另一件事，“白醫生，上回研讨會你公開對心外科的女醫生做出多方評鑒，我不知你究竟是何意，但也曾聽到一些傳聞，說她長得漂亮實力差是挂名而已，其實不然，朱欣雨是醫院重金聘請的專家，她年少有為早已達到平庸之輩不可企及的高度。”
提到朱欣雨，白邱的神色略微發怯，霍傾珩再道：“明天有手術觀摩會，希望你也能一同見證朱醫生的精湛技藝。”
白邱還想說反駁幾句，沒想霍傾珩輕笑一聲，“我們采取的是同步直播模式，畢竟只有副高級以上才能進入觀摩，其餘人可以通過場外電視同步觀看，這種算不算直播的一種模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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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這個白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