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細細碾過
舒菡知道她是誰, 也知道若是按照邏輯來講，霍胤和崔秀秀成為一對, 那便是最好的結局。
可不知為何，舒菡心裏不舒坦。
屋裏崔秀秀略顯局促，畢竟她自小就懂禮儀，此刻和兩個外男處于一室已經于理不合，若是讓霍公子知道怕他多想。
想到這，崔秀秀朝着二人笑笑就要告辭。
而心裏不舒坦的舒菡也沒攔人, 甚至在她走後趕緊将門關上。
天色擦黑，崔秀秀垂頭照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待回去之後見屋裏一片漆黑, 想來霍公子還未回來。
坐在黑暗裏, 崔秀秀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一想這是霍公子的家人，她做這些小事不算什麽，所以她擦擦眼淚将燭火點燃。
霍震沉着臉從老侯爺那裏回來，遠遠的見自己院裏有亮光等待着, 他不由得心裏一暖。
快步往回走，等到見了崔秀秀, 霍震心生歡喜。“都做些什麽了？”
崔秀秀邊給他斟茶邊輕柔的道：“看書寫字, 公子呢，怎麽才回來？”
崔秀秀沒說去送東西的事情，她怕霍公子多想, 而且自己做的也是小事, 不必多提。
霍震從老侯爺那裏吃了挂落, 便不想多提, 二人和和美美的說了些有趣的事情, 屋內一片祥和。
倒是老侯爺那裏，忠叔說完之後，老侯爺皺眉，“就呆了一會便離去？”
忠叔點頭。
老侯爺捏了捏鼻梁，心想莫不是霍胤這小子不知該如何行事？不對，那小藥童日日陪着他，霍胤該知道的。
這麽說就是沒什麽興趣。
Advertisement
想到這，老侯爺暗自嘆氣，若是以前他也不會對霍胤如此上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說他立下汗馬功勞，便是那晚宴席之後，老侯爺心生很多疑慮，他也合該對霍胤更好一些。
尤其是涉及到傳宗接代這方面。
屋裏沒點燈，黑暗之中，忠叔聽見老侯爺吩咐道：“叫人準備些大補的食材，明日叫那丫鬟給霍胤送去。”
大補的食材？
忠叔暗自合計了一下，眼神一亮。
“是。”
崔秀秀走後，舒菡不高興的坐下，胡亂的将懷裏的東西一放，将那食盒推到一旁。
她微微嘟嘴，滿臉都寫着：不高興。
霍胤定了定神，試探性的問道：“今日去做何事了？”
舒菡坐在椅子上，自己低頭收拾買來的物件，聽他詢問，她沒好氣的回他：“就随意逛逛。”
說完之後，舒菡察覺到自己情況不對，到底自己只是小厮，而對方是少将軍，算起來是自己的主子。
舒菡擡眸，想看看他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不想卻對上一只手。
手裏是一把碎銀子，瞧着有五六兩之多，在旁邊還放着一張銀票。
順着手臂往上看，一雙丹鳳眼好看的讓人心動。
他沉聲道：“想買什麽便去買，不夠了再和我要。”
屋裏只有他們兩個，都不說話的時候略顯寂靜。桌上的蠟燭微微搖曳，好似在為誰叫好。
舒菡唇角止不住的笑意，杏眸笑的彎彎。她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婚後，女人要管男人的錢袋子。現在她懂了，就是有種奇異的愉悅感。
伸手将他的大手推回去，舒菡輕笑一聲：“上次你給我的銀票還沒花完呢，我手裏有錢的。”
許是因為心情好了，舒菡怎麽看霍胤都覺得他順眼，即便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勁裝，舒菡也覺得他比旁人都好看。
秋日的天氣，小孩的臉。舒菡變臉變的很快，思緒一下就跳躍到衣服上。
“對了，我給你買了中衣，你快進去試試，要是尺寸不合适我叫人改一改。”
說着，舒菡将買好的衣裳拿出來，獻寶似的展現給霍胤看。本來因着之前不高興，她離霍胤有些遠，隔着一個凳子坐下，現在心情好了，她身子一動坐到他身側。
剛一過來，霍胤的鼻尖便被一股好聞的氣息充盈，說不出是什麽味道，但是霍胤知道是獨屬于她的馨香。
這種馨香似有小鈎子，勾的人心癢癢的。
霍胤垂下眸子，不着痕跡的往後仰了仰身子，才朝着桌上看過去。
只見桌上打開的包裹裏有兩套男子中衣，瞧着料子便是好的，在燭火下散着淡淡的光。霍胤看了一眼便挪開眸子，然後坐在那裏沒動作。
舒菡好笑的看着他，“怎麽了？你快去試試，我瞧瞧哪裏不合适明天拿布莊改一改。”
男子着中衣，是很私密的事情。
桌上有倒好的茶水，霍胤拿起一杯喝下，才微微颔首，而後拿着衣裳回自己屋裏。
他一走，舒菡就開始收拾東西，待看見旁邊的食盒時，她想了想将其打開，裏面都是精致菜色，一看就是用心準備過的。
舒菡撇撇嘴，索性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不吃白不吃，別說，還真不錯。
等霍胤出來的時候，就見昏黃的燭火下，小藥童大快朵頤，白嫩的小臉上沾了醬汁還不自知，埋頭吃的正歡。
霍胤勾唇笑了笑，左右他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她喜歡吃便吃吧。
霍胤穿着整齊出來的，坐下後對她道：“尺寸正好。”
舒菡這才擡起頭，嘴裏噎得慌，她随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水。
霍胤眸子暗了暗，本想說什麽，話語落到嘴邊過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不過他伸手拿了一個新的茶盞，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的手邊。
翌日，霍震又被老侯爺叫走，而崔秀秀又被委以去送膳食的任務。
昨夜裏，她被安排在旁的院子，并不是在霍震的屋裏歇下。到底是自小熟讀四書五經，跟随霍公子來此，便已經算是她做過最荒唐的事情了。
崔秀秀低垂着眸子，想的是，霍公子并沒有因此而輕看自己，他是難得的好男人。
想了一路，崔秀秀唇角的笑容就沒下去過，直到來到霍胤的院門外，她抿了抿唇，強撐着自己走了進去。
此時還未到用晚膳的時辰，崔秀秀想，食盒裏應該放的就是晚膳吧。所以等她敲門的時候，道：“給少将軍送晚膳。”
門開了，是昨日的那個唇紅齒白的小仆從。
崔秀秀笑了笑，她本就如花如玉的好顏色，此時看着更是動人。将食盒交予後，崔秀秀輕聲道：“勞煩交給少将軍。”
舒菡在掃過崔秀秀的前襟後，垂了垂眸子，嘴角向下壓了壓。
聽得屋裏簾子響動，想來應當是霍胤聽見聲音出來。舒菡趕緊應下，快速道謝之後關上門。
崔秀秀啞然，而後想這正合自己心意，所以輕快的邁着步子走了。
倒是屋裏，拿着食盒的舒菡心情沉重。
見霍胤立在一旁，舒菡有氣無力的道：“晚膳。”
說完見霍胤沒什麽反應，舒菡只當他還不餓，也是，今日的晚膳比往日更早一些。想起昨天好吃的食物，舒菡索性将食盒打開，卻見裏面不是菜，而是湯。
一盅香噴噴的湯水，好像是雞湯。
舒菡将湯水端出來盛出一碗遞給霍胤，“你身上有傷，喝了正好滋補。”
散開的香氣挑.逗食欲，舒菡咽了咽口水。
這也太香了！
霍胤沒動，反倒将其推了回去，清冽的聲音仿若帶着笑意，“你喝吧。”
舒菡定定的看着那碗清湯，裏面舒菡還特意盛了幾塊雞肉，還有補身子的人參。舒菡摸摸耳朵，臉色微紅道：“左右還有很多，若是少将軍不介意的話，我們一人一碗？”
霍胤點點頭，那蠱補湯就被倆人一起喝了，末了舒菡打了個飽嗝，連天一來送飯都拒絕吃了。
日頭落下去，屋裏最後的一點日曬也沒了。
可舒菡扯了扯領口，覺得有些燥熱。旁邊正在看書的霍胤手指僵硬的翻了一頁書籍，半響也沒看進去，耳邊都是小藥童的聲音。
舒菡摸摸耳朵，覺得臉熱耳朵也熱。
這是要生病了？
舒菡想了想去拿藥箱，将裏面治療傷寒的藥物倒出來，吃了一粒。吃完後她還是覺得不舒服，好像身體裏又燥又麻，就像螞蟻爬過一般。
“少将軍，”舒菡将領口扯的更大一些才覺得好受，她轉頭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屋裏有些熱？”
聽見她說話，霍胤側首看過來，一眼就見到她露出的白膩頸子，還有好看的鎖骨。
往日裏，她都是穿着褐色短衫，瞧着頂多是個俊俏的小郎君罷了。可現在露出大片的肌膚，勾的人很難移開視線。
便是石人也會心動。
霍胤垂下眸子，袖中的手指攥成拳，他努力的平複急.促的呼吸，忽略身體炙.熱的感覺。清了清嗓子，才道：“還好。”
倆人同處一室，他說不熱，自己為何覺得這麽熱？還有點讓人難受的感覺。
天色徹底黑了，舒菡走到桌前，想要将蠟燭點燃，卻不想手指無力，幾次都顫着手點不燃。身子裏難耐的感覺如同浪潮般一陣接着一陣，舒菡忍不住哼唧一聲。
霍震身子一僵，他本來就在竭力的控制，又如何忍得住這種誘.惑？
猛的站起來，霍胤低沉的聲音道：“我回屋了。”
說完大踏步走了，連舒菡無法點燃蠟燭都沒管。
隔着厚實的簾子，霍胤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卻又覺得空落落的難受。即便坐在床榻旁，他也忍不住去注意外室的一切聲音。
聽見一陣腳步聲，應當是小藥童去床榻旁了。
霍胤忍着身子裏的燥.熱，暗道自己無恥。
他閉了閉眼，鴉羽似的睫毛顫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緊緊扣住膝蓋。熱浪襲來的時候，霍胤薄薄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閉着眼睛承受。
直到----他聽見外室傳來一道聲音。
微弱的，纏人的，帶着鈎子般的哼唧聲。
而後便是低低的啜泣，抽抽搭搭的。
霍胤猛然睜開眼睛，穩住心神後大步朝着外室去了。待掀開簾子後才發現未點燈，一片漆黑。
“小舒？”霍胤輕聲問了一句。
只見床榻上的小藥童動了動，霍胤幾步過去走到旁邊，就見入眼一片白嫩。
床榻上，舒菡閉着眼睛哼哼，似是難受極了，兩條腿夾在一起，手指不受控制的扯着領口，露出一片白膩。
霍胤心跳的更快了。
他別開眸子，輕聲叫她，“小舒，你還好嗎？”
話剛說完，腰間就纏上一雙手臂，随後便是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胸口。
他站在床榻旁，冷不防一雙玉臂似是沒了骨頭般繞着他往上去，一路勾到脖頸，最後挂在他身上。
霍胤身子緊繃，閉着眼睛不敢動作，隐忍的動了動喉結，額頭和鼻尖上都起了薄汗。
“小舒，你放下，”霍胤閉着眼睛低聲說了一句。
可是她似是不知一般，趴在他的頸子處吹氣，還低低的泣聲道：“我好難受。”
周身都是她的香氣，她的身子滾熱的炙人，似能将人的魂魄燃燒。
霍胤閉着眼睛心裏默念兵書，卻發現根本無法靜下心。繞在脖子後的手指劃過他的肌.膚，帶起陣陣的酥麻，霍胤咬着牙從喉嚨裏溢出悶哼。
“你是不是嫌棄我……”
小藥童聲音微弱，在霍胤的感覺下卻直沖腦頂。
“霍胤，你看着我，”放在脖頸處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霍胤睜開丹鳳眼，黑色的眸子浸潤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是不是嫌棄我……，”
藥童還在說着，想到之前看到崔秀秀前襟，她淚眼朦胧的杏眸眨了眨。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燙的人心裏發緊。
外面月亮升起，透過窗子灑下銀白的光。
在窗臺上擺放着一盆草木，糾在一起的花枝随風迎動。
空氣裏仿若攪了蜜糖，黏.膩香甜的游走在二人周身。
紅潤的櫻花瓣般的唇微微張着，霍胤咬緊牙關錯開眸子。
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浸濕，額頭的碎發貼在臉頰。
“你看着我……”
霍胤只能轉過頭，眼裏的霧氣翻過，似是有什麽被禁锢的東西要掙破牢籠。
“小舒，”霍胤低啞的叫她的名字，而後伸手想要将她放下。
豈料觸碰的卻是一片光滑。
“叮---”
霍胤腦子裏最後一根弦繃斷，他閉着眼悶哼一聲。
“我好難受，”小藥童紅唇微張，口着氣猛然捉住他的唇。
細細碾過，又輕輕啃噬。
她閉着眼睛，輕輕哼了一聲。
月光如水，照亮人世間。
舒菡昏昏沉沉的，卻無比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腦袋有些沉，靠在霍胤肩頭，似是一只昏睡的小貓。
只是這只小貓并不乖巧，在一擊得逞之後又開始嘗試。
霍胤還保持着最後的理智，他轉過頭避開她，卻不想被她捉住耳朵。
當人封閉五官時，觸感更加明顯。
薄薄的耳垂被捉住，被人如菜品一般品嘗
“別……”他閉着眼睛拒絕，聲音沙啞低沉。
突起的喉結被溫熱劃過，小小的房間有輕微的聲音。
霍胤頭昏腦漲的再一次試圖将人放在榻上，卻被勾的一同倒下。
“霍胤……”她泣聲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