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期待和你的見面
宋柏藺平生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讓周傲沈尴尬。
他自然沒按照周傲沈近乎貼金的不要臉辦法。
左七收到的回答簡單又明了。
宋柏藺：【是。】
請別懷疑，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只是，會裝而已。
左七：“……”
游戲還在繼續，姜栀經過“你不配”的幫助下，順利的收下三個人頭。
她第一次被游戲的氛圍鼓舞，興奮到頭皮發麻。
這才是游戲。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她一直唾棄的游戲，也許是周傲沈唯一的精神支柱。
周傲沈舍棄了一切，為了游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她卻厭惡游戲，篤自認為玩電競的都是不學分子。
她和周傲沈不在一條線上，相處了這麽久，原來是周傲沈一直在讓着她。
周傲沈把游戲看的那麽重要，卻把她看得比游戲更重要。
姜栀倏然想起，自己高中時期，摘抄的一段話。
‘我遇見你，我記得你。
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戀愛，你天生就适合我的靈魂。’
恰時，周傲沈是獨屬她的靈魂。
而她，是獨屬周傲沈的小蝴蝶。
蝴蝶會飛哪兒去。
她從未注意過。
她只知道，周傲沈的小蝴蝶，在朝着他艱難的奔赴。
她想周傲沈了，想重新進入他的生活，想他的生活裏，有個叫姜栀的女朋友。
姜栀的思想分散，顯得更加力不從心。
你也配：【？】
姜栀垂下眸，解釋道：“抱歉，剛才走神了。”
你也配：【在想誰？】
姜栀皺了下眉，溫候幫她很多，但面對這樣直白的問題，她不由得有些反感。
微妙的情緒展開，姜栀心忖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情緒告訴一個陌生人，便不再說話。
這場游戲結束，他們順利拿下了勝利，左七又緊忙開了下一把。
到最後，姜栀升了一個大段，心情舒暢了不少，同兩位“路人”加了游戲好友，相約下次一起玩的時間後，姜栀下了線。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姜栀和左七兩人開着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洗漱。
左七刷着牙，含糊地問她：“你覺得今天那兩小哥哥怎麽樣？”
姜栀沒怎麽想：“他們挺厲害的，應該也是開小號的。”
當然了，左七暗自想，這可是為了你特意開的小號。
她讪笑了一下，推搡道：“那你覺得那個溫候厲害，還是周傲沈厲害？”
“怎麽扯到他了？”姜栀說，“周傲沈厲害。”
她沒有猶豫，左七也能理解。
一個是白金局亂殺，一個是全國賽亂殺。
這倆性質還是不同的。
再說，周傲沈可是姜栀的初戀，外加他那優越的外表，已經碾壓這個連聲音都沒有的溫候了。
左七靈機一動：“栀栀，我好想談戀愛啊。”
姜栀：“？”
她笑着吐了泡沫，漱了口：“怎麽這麽突然？”
左七搖頭，耍着她那點兒小計謀，長嘆憂天：“哎，就是覺得自己以後都沒人要了，天天在那紙片人愛豆身上浪費時間，該花的錢不花，不該花的錢到處花。”
姜栀愣了下。
在她印象裏，左七不是個悲觀的人。她很活潑，很善良，為人着想，又大大咧咧的不像話。
她說過最多的話就是——
男朋友哪有紙片人香。
當她說出這段話，姜栀心裏倏地不是個滋味，她沉重地拍了拍左七的肩膀：“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左七被她逗樂了，眨眨眼道：“咋啦，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值得被愛啊，想談場戀愛都成壓力了。”
姜栀知道她在開玩笑，還是慌張了一下。
她自知嘴笨，說話總是沒輕沒重，有時不太過腦，從前有周傲沈慣着，後來遇見左七，她又對自己好的不得了，漸漸的，她開始忘了自己成長的最大一關，是克服沒頭腦的說話。
左七噗嗤一笑：“逗你玩啦，這麽認真幹什麽嘛。”
姜栀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她的睫毛微微顫。
寂靜無聲的晚上，左七聽見姜栀說：“謝謝。”
左七不明白：“謝什麽？”
姜栀笑。
謝謝你，謝謝你們。
讓她知道，她不需要祈禱愛。
因為，愛會自動來到她的身邊。
然後告訴她：
“你值得被愛。”
洗漱後，姜栀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
每當夜晚來臨，她孤身一人時，總會不合實際的想起那個本該遺忘的人。
她翻看周傲沈的朋友圈，翻出花來，還和幾天前一樣。
周傲沈的微博寥寥無幾，大多數是轉發比賽的。
而每次轉發，都只帶兩個字。
“來看。”
這很符合周傲沈，姜栀笑。
她就這麽看啊，從微博看到帆一笑，又從帆一笑看到了其他社交平臺，看完了大家剪輯的周傲沈，有惡搞，有帶飛，最多的是周傲沈怼人的場面。
姜栀看得失聲笑，一眨眼，看手機，時間已經淩晨兩點。
姜栀深知明天早八，這個點她必須睡了。
但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開始胡思亂想，在二人分手這天，周傲沈朋友圈這個句號是什麽意思呢？
是無語嗎。
對她無語啊，想想也是，沒有任何理由就提分手，換誰都會覺得無語吧。
姜栀心裏悵然，她背叛了自己的思想，顫抖着手，點擊了周傲沈的頭像。
周傲沈會看見的，她拍了周傲沈。
姜栀開始想，周傲沈會說什麽呢。
十秒不到，姜栀撤回了拍一拍。
她做了逃兵，周傲沈卻看到了。
周傲沈：【撤回幹什麽。】
姜栀的心一跳。
夜晚真難熬啊，她早該睡覺的。
這樣，她就不會做這些第二天早上會瘋了的事。
姜栀：【你還沒睡？】
周傲沈：【你不也沒睡。】
姜栀：【……】
周傲沈：【我一直在等你。】
姜栀滞了下。
周傲沈：【沒想到你真的會找我。】
姜栀咬了下唇。
她應該和周傲沈說開的，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拜托你不要再說這樣暧昧的話了。
可是，事實證明，是她主動找的周傲沈。
她也一點兒都不舍得這樣說。
她一直都是渾噩的，一直都是。
她唯一的光親手被她湮滅了。
姜栀坐起，枕頭靠牆，在鍵盤上打字。
【周傲沈，我……】
删除。
【我還喜歡你……】
删除。
【我後悔了……】
删除。
【可以和好嗎？】
删除。
她始終發不出去。
一句話都發不出去，她就這樣的糾結，把自己陷入泥潭都不肯說一句漂亮話。
周傲沈等了半天，收到的是她的“我要睡覺了”。
周傲沈：“……”
他遲早，要被氣死。
周傲沈憤然：【你什麽時候放假？】
姜栀：【下個月中，或是月底，還不确定。】
周傲沈：【想好去哪了嗎？】
姜栀：【有點。】
她打算去C市找份包吃包住的兼職。
周傲沈：【什麽？】
姜栀：【C市。】
周傲沈：【去那幹什麽？】
姜栀：【兼職。】
對方再沒發消息過來，姜栀卻還盯着屏幕。
沒有對方正在輸入中，他真的不理自己了。
半夜三點，周傲沈起了身，敲了經理的門。
“齊平韋！”
齊平韋今年剛過三十五，身體還算硬朗，要是再遲幾年，就這個點，他得被周傲沈吓出心髒病。
齊平韋模糊起床時特地看了眼手機。
好家夥，淩晨三點。
他咬着牙，心想這小兔崽子如果不是想出好的戰略對付下個月全國賽的戰隊，他就把這兔崽子的腿打斷。
齊平韋一臉怨氣的開了門，側身讓他進來。
齊平韋徹底清醒，無奈地拿出平板準備記錄：“說吧，你的策略。”
周傲沈反問他：“什麽策略？”
齊平韋：“……”
周傲沈思索了下：“是有個策略，能讓我的技術猛進。”
還算有用，齊平韋想。
齊平韋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喉：“說說看。”
周傲沈語出驚人：“招個女生。”
“……”
齊平韋被水嗆到了。
咳嗽聲不停，齊平韋道：“咳咳，我是在做夢嗎，你？你是周傲沈？”
周傲沈：“是我。”
齊平韋：“滾犢子！要招女職業也不是供你看的！咱們PUT要的是精英！精英懂嗎！我們需要的是厲害的人才，不是供你賞樂的人，你們現在還年輕，合同到期前俱樂部不打算換人，收起你那破心思！”
周傲沈嘿了聲：“老齊，你這誤會我意思了啊。”
齊平韋冷漠發問：“我很老嗎？”
男人三十一枝花，三十五勉強還是朵花。
所以，他現在還是嬌豔欲滴的小花，這周傲沈怎麽回事？
他在外面別人都是尊敬叫聲齊經理，要麽就是叫齊哥。
只有周傲沈這破小子，天天事兒多還招人煩！
周傲沈有事找他，嘴也軟了不少，也不怼人了。笑嘻嘻地說：“哪能啊！咱齊哥還是青年人呢，哪能老啊。”
齊平韋哼哼兩聲，算是哄開心了：“你這小子打什麽主意呢。”
周傲沈：“還真有個，剛才不是和您說了麽。”
這會兒倒是有禮貌了，齊平韋橫眉道：“不行！這事沒得商量，怎麽，PUT誰這麽招你煩了，還得淩晨三點來趕人走啊！”
“不是讓你招職業。”周傲沈說，“我這有個姑娘，需要找兼職，你家那孩子成績不是差麽，叫來讓她輔導輔導，給她在我們這整理個房間就成。”
齊平韋有兩大煩心處。
一是PUT的周傲沈，二是齊家的混小子。
他兒子今年十五，也不知道随了誰，成績差又貪玩，還天天嚷嚷着打電競，打比賽。
把齊平韋吓得夠嗆，每到假期就讓老婆送他去補習班，甭來招人煩，平時有個周傲沈就夠他受得了。
離中考就差半步，居然敢數學考八分。
齊平韋一提這事兒就心煩。
他順口一說：“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周傲沈：“那是我前女友。”
齊平韋：“？”
齊平韋：“？？？”
齊平韋知道他有前女友這事兒，還是周傲沈在直播間爆出來他才知道的。
天知道那幾天他睡得有多不安穩。
俱樂部還得靠周傲沈和宋柏藺這兩張臉搞點周邊恰飯呢！
偏偏周傲沈還不屑于顧，說什麽王牌俱樂部還要靠一點周邊活着。
那些周邊可是能賺七位數！
這傻貨！齊平韋都懶得理他。
結果呢，不理傻貨的下場就是，傻貨把前女友帶回俱樂部。
齊平韋覺得周傲沈肯定瘋了。
齊平韋揮手趕他走：“大晚上毛病犯了就去練練手感，別在這犯渾。”
周傲沈垂眸：“我認真的。”
齊平韋一頓。
周傲沈：“我舍不得她去做累活。”
齊平韋：“……”
怎麽說也是朝夕相處了快兩年，一起見證PUT巅峰的人，還是個19歲的小毛頭，齊平韋有些于心不忍：“她這會兒應該在參加高考吧，再想賺錢也不是這麽個賺法啊。”
一提年紀，周傲沈就想笑：“她大三了。”
齊平韋：“？”
等等。
還是姐弟戀？？？
齊平韋好不容易冷靜：“在哪讀書？”
“B大。”
齊平韋眼底一亮。
要說A大是領頭的，那第二好的大學，毋庸置疑是B大。
“這麽厲害？”齊平韋說，“你也不是不知道，齊逸這小子就是貪玩，你那前女友能降得住他嗎？”
姜栀那性格，怎麽可能。
“降不住。”周傲沈笑，“但我能。”
要是周傲沈出馬管着齊逸，那齊平韋能放心一大半。
齊逸這小子不知道哪兒來的熊心豹子膽，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抗揍，齊平韋拿他沒辦法，更別提他老婆那愛孩子的性格了。
但齊逸還真怵周傲沈。
具體的齊逸沒和他說，只說周傲沈是笑面虎，兩面派。
管他什麽兩面派，能讓齊逸考上高中的，那就是齊家的大菩薩。
“行！”齊平韋當即答應了下來，“薪資這方面怎麽算？”
周傲沈敷衍道：“一個月給她一萬，我撥給你，別說是我給的。”
送上門的活菩薩，齊平韋笑出了褶子，樂呵地拍周傲沈的肩膀：“好啊！小沈啊，果然是長大了。”
事談好了，周傲沈懶得聽他說教，齊平韋每回說起人就跟那施法一樣，巴拉巴拉的不停。
他抽身，往後退了兩步，露齒笑：“那老齊，我就不打擾你了啊。”
齊平韋：“……”
他哪還能睡得着！
還有！他怎麽又老了！
姜栀等了半個小時，才收到周傲沈的消息。
周傲沈：【睡了嗎？】
姜栀：【還沒有，怎麽了？】
周傲沈：【你找的什麽兼職？】
姜栀：【奶茶店。】
周傲沈：【我這邊有個更簡單的活兒，你來不來？】
姜栀還沒回，周傲沈又發：【我經理的兒子今年十五，馬上升高中，數學才八分，我經理急得不行，正盤算着給他兒子找個家教，我就推薦了你。】
姜栀傻眼：【啊？】
周傲沈：【包吃包住，一個月一萬。】
姜栀：“……”
這世界上有錢人這麽多嗎？
初中生，她還是有點把握的。
但……
姜栀發：【他會要我嗎？】
周傲沈給了她最心定的答案：【有我在。】
看到這三個字，姜栀心髒驟停。
她幾乎确認，自己要找到工作了。
姜栀抱有一絲期待：【那住哪？】
周傲沈：【住我們俱樂部，和我們吃一樣的飯。】
周傲沈：【你介意嗎？】
他問她介不介意，姜栀想立刻回答他，一點都不介意。
能賺錢又能看喜歡的人，何樂而不為。
但她就是個糾結敏感極度自卑的人，也一點不敢直視周傲沈的問題。
所以，面對周傲沈的問題，姜栀只能用最簡短的話語，來表述她此刻的興奮。
姜栀：【好的。】
看到這個回複，周傲沈有些好笑，但想到此刻的人兒也許是漲紅着臉思慮過久才發表的言論，他就身心愉悅。
這覺，是睡不成了。
姜栀卻困了。
她緊繃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模糊裏，她看到周傲沈發來了新的消息。
好像是說。
期待和你的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