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6
慶功宴在明珠酒店舉行,包廂不大,都是熟人間的聚會也不需要那些虛張聲勢的大排場。郁景年換下了精致的時裝,着一身輕便的T恤長褲,當然了,少不了遮擋面容的鴨舌帽。
跟在範疏和嚴冬冬身後,郁景年邊走邊翻着手機。樂戈的手機依舊沒有下落,下午的時候他讓範疏聯系了警察拜托尋找樂戈的手提包,到現在都還沒有答複,還是需要有臺新手機方便聯系才行。擡眸瞥了一眼前方的範疏,郁景年勾勾唇角,手指點得飛快。
[幫樂戈買個手機,辦個新號碼,開銷算我的,到時候我讓範疏和你聯系。——郁景年。]
那頭回複很快,[沒問題!——黎念。]
得到意料中的答複,郁景年笑了笑,放下手機,擡頭就見範疏已經推開了包廂門,嚴冬冬已經走了進去,範疏站在門邊上看着他。
“愣着幹什麽,進去啊。”郁景年不等範疏,率先走了進去。範疏手扶着門把手,看着郁景年長身玉立的背影若有所思,就在剛才他看到了郁景年嘴角的笑容,很奇怪的是,他居然會覺得郁景年的笑容有着幾分得逞的意味,不由得讓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包廂內——
兩大桌的人有說有笑的,圓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餐點正冒着香噴噴的熱氣。郁景年掃了一圈,都是入行以來認識的好友。坐在最裏頭的時遷延發現了帶着鴨舌帽的郁景年,便喊了一聲:“郁大哥你怎麽才來啊!”說完還從一邊拿過酒杯,舉着葡萄酒就倒。接着舉着酒杯就向郁景年走去,邊走邊說:“遲到了啊!比約定時間晚了半小時,這杯,幹了。”
郁景年爽快地接過酒杯,仰頭利落地喝完了杯裏的酒,随即周圍就響起一聲聲叫好。郁景年舉起酒杯對大家笑了笑,口吻真摯地感謝這些朋友能夠抽出時間過來相聚,接着他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被灌了好幾杯。範疏看不下去了,出手制止。郁景年酒量中等,幾杯葡萄酒下肚到不至于醉,只是雙頰泛起了可愛的紅暈。
“最近新劇拍的怎麽樣?”
“快殺青了。”時遷延喝了一口酒,握着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動作有些散漫不羁的感覺,他嘆了口氣,眉眼間多了幾分憂郁。
郁景年早就發現了時遷延的異常,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他,他似乎變了很多。郁景年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問道:“怎麽了?是遇上什麽想不通的事了?”
被郁景年洞悉心裏想法的時遷延幽幽地又一次嘆氣,又喝了一口酒,這才慢吞吞地回答:“郁大哥,你說暗戀是什麽感覺?是和巧克力一樣甜得讓人發膩,還是像白酒一樣讓人辣得發疼?”
郁景年聞言,輕挑眉梢,看着時遷延的目光浮上幾分探究,半晌才道:“看來這幾個月你過得不太好。”
聽着對方幸災樂禍的口吻,時遷延皺了皺眉頭不滿道:“你是春風得意,愛□□業雙豐收。我是情場失意,要是當初沒有進組該多好……”
話說了一半時遷延就閉上嘴發洩似得灌着酒,郁郁寡歡的樣子不由得讓郁景年低聲笑了起來。
Advertisement
“笑什麽?”時遷延苦着臉看着郁景年。
郁景年笑笑便收斂了,看着時遷延,目光沉穩:“不過是暗戀,就讓你這樣灰心喪氣?”
聽了郁景年的話,時遷延眼眸裏的光彩又黯淡了幾分,垂頭喪氣:“她有喜歡的人,對方是個很優秀的人,我……拼不過。”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你現在這樣……也未免太有失你以往的風範啊?”
仰頭又是一杯酒,時遷延悵然一笑,自從他遇上了她,就偏離了軌道,他變了,變得容易抓狂容易愠怒,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女人。撩/撥了他的心,就這樣不負責任地投入別人的懷抱,無奈的是,他時遷延在那個男人面前,居然會覺得自慚形穢。這世上,有什麽會比男人不戰而敗更加讓人黯然的呢?
眼看時遷延又要舉起酒杯,郁景年一把從時遷延手裏搶過酒杯,皺着眉看着他黯然神傷,面無表情,語帶嚴厲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別這麽幼稚,妄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時遷延不說話了,喝了這麽多杯酒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不禁讓郁景年莫名地羨慕了一小會兒。見他不再灌酒發洩,郁景年就起身走進包廂裏的衛生間。
眯着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泛紅暈,不由得皺緊眉心,有些煩躁。範疏發現郁景年遲遲未從衛生間出來,狐疑地敲了敲門:“景年,是身體不舒服麽?”
裏頭的人倏地拉開門,範疏擡頭就看見黑色的鴨舌帽又戴在了對方的腦袋上,帽檐拉得很低,看不見郁景年的表情。範疏就出口問:“想回去了?這才呆了沒多久呢,現在走不太合适。”
郁景年沉聲說:“跟他們解釋一下就好了,他們不會介意的。”緊接着又補充一句:“快點。”
見對方态度強硬堅持,範疏嘆了口氣妥協,叫來嚴冬冬帶着郁景年先走,自己留下善後。
快步上了車,郁景年一把摘下帽子,從暗格裏拿出兩副墨鏡和一對口罩,言簡意赅地說:“送我去醫院,以防萬一。”接着就把手裏的墨鏡和口罩遞給駕駛位的嚴冬冬一份,此話便不言而喻。嚴冬冬看了一眼郁景年,對方目光堅定,熠熠閃光。
不一會兒,嚴冬冬駕駛着保姆車駛出停車場。而就在此時,不知在後門外停留了多久的一輛黑色suv,見到前方駛出的車屁股上熟記于心的車牌號,裏頭駕駛員便打起精神發動了汽車,謹慎地跟着前方的車行駛了起來。
郁景年還是很周到地跟範疏發了短信,即使範疏緊接着打電話來咆哮了一通,他也都聞若未聞,丢下一句我會小心就挂了電話。雖然他深知現在的行為很任性也很不理智,但是他想樂戈了,他也沒有辦法。
“我們被狗仔跟了。”嚴冬冬鎮定開口。
郁景年瞥了一眼後視鏡,勾了勾唇角。嚴冬冬擡眸看向眼前從綠燈變成黃燈,他不緊不慢地打開轉向燈慢悠悠地調轉方向,心裏暗數直到數字歸零,才随即迅速加碼,車子飛快地往另一方向行駛。嚴冬冬淡定了瞥了一眼後視鏡,如願見對方被紅燈攔住,40秒足夠甩開他們。
“卧槽!老子跟的又不緊,他們怎麽會發現!”駕駛員煩躁地按着喇叭,心裏氣憤。
“鬼知道!”副駕駛的狗仔一手抱着單反,一手毫不猶豫地拍向一旁眼睛冒火的同事,“別着急,我隐隐覺得郁景年這麽早就離開慶功宴肯定是有什麽要緊事……”
“這條路根本不是郁景年回家的方向,呵,我們先去樂戈的醫院看看,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那裏和郁景年碰面的。”
※
住院部共有28層樓。vip病房是在這幢樓最高的3層內,而樂戈的病房就在住院部的26樓。夜晚的住院部不再是燈火通明,走廊裏摻雜着些家屬和護士輕微的走動聲。
從電梯裏出來,郁景年順着走廊往盡頭走去。在最後的一間病房外停住腳,伸出插在口袋裏的手輕輕轉開門把手,随即微微一使力從外向內推開了門。
樂戈坐在病床上,手裏握着遙控器百無聊賴地翻着頻道,聽到了門開的聲音,頭也不擡的就說:“念念你怎麽速度這麽快!不會是飙車回去的吧?”電視機的聲音比較輕,彩色的畫面印在樂戈白淨的小臉上,色彩斑斓,眼眸裏都是五光十色的。
郁景年不做聲,默默向裏走。樂戈沒有收到黎念的答複就轉過頭往房門的方向看去——
就見郁景年戴着黑色的鴨舌帽,雙手悠閑地插在口袋裏,斜着身子依靠在牆邊,俊朗的面容上漾着讓星光都失色的笑容,眉梢眼角皆是溫柔的笑意,淺色的眼睛正目光灼灼的注視着樂戈。
“你……你怎麽會過來?”樂戈愣愣地問。
看着對方驚訝的模樣,郁景年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摘下了鴨舌帽,五指穿進發間,動作随意地捋了捋短發。接着邁開腿,在樂戈身邊坐下,同時病床發出了輕微的“吱嘎”聲。郁景年暗自皺了下眉,暗嘆這病床的質量似乎不是很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郁景年,樂戈盯着他半晌才又問:“你不是有慶功宴麽?”
“看直播了?”
樂戈點點頭。
“去過了,時間差不多我就離開了。”郁景年伸手摸摸樂戈的耳朵,接着身子前傾把她帶進懷裏,下巴抵在樂戈的肩上,嗓音缱绻:“想你了,就先過來看看你。”
熱源卷着些酒氣就這樣包裹住了樂戈的全身以及感官,樂戈靠在郁景年懷裏,甕聲甕氣地抗議道:“你不遵守我們的約定。”話一出口就感覺身子被男人晃了晃,樂戈嘀咕:“撒嬌也沒用。”接着就輕輕推了推郁景年。
察覺到樂戈若有若無的掙紮,郁景年輕笑,手卻摟緊了她的腰。臉輕輕蹭了蹭樂戈的軟軟的臉蛋,郁景年厚着老臉毫不羞澀的像個小孩一樣耍賴:“寶貝兒你不想我麽?你都不知道今晚的慶功宴有好多人都想灌我的酒,好在你的阿景意志堅定又聰明,不然你現在見到的就是個醉漢了。”
樂戈抿着嘴,這樣的郁景年讓她好不習慣,因為太可愛了……費力地從郁景年的禁锢裏抽出雙手,樂戈擡起頭看着郁景年,雙手捧着他的臉,借着床頭的小燈看清了對方臉頰上的淡淡紅暈,噗嗤地就笑了起來:“怎麽,趁着酒勁想賴皮呀?”
郁景年眯着眼,低下頭和樂戈額頭相抵,四目相對。他揚着嘴角,左臉那淺淺的酒窩掩在了兩人的影子裏。倆人的呼吸間都是他帶來的葡萄酒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貼地太近,樂戈都莫名地覺着有些微醺。迷迷糊糊間,就聽他嗓音微啞的說:“讓我賴一回吧,就一回。”
說完也不等樂戈回神,他就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樂戈。一開始僅是溫柔的輕吻,在唇瓣上流連一會兒才慢慢深/入。樂戈微仰着頭,手有些緊張地攀着郁景年的手臂,撲通撲通的心跳沉悶卻又響亮,一聲又一聲敲在鼓膜上。漸漸的,樂戈就覺得牙齒都有些酸軟,似乎也是被他嘴裏的酒氣熏醉了,接着又有些酥麻的感覺從指尖彌漫到了頭皮。
“阿景……”樂戈縮着身子。
倏地,強有力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腦勺,灼熱的溫度從掌心蔓延到樂戈的身上,讓樂戈覺得渾身暖乎乎的。被他勾起了/舌/尖,這感覺就像飄在了雲端,腳下還踩着軟綿綿的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