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8
原本喧嘩的商場頃刻間就變了氛圍,就像是約好一般,大家都安靜地注視着簡易舞臺上的郁景年。就如潺潺流水一樣的清透澄澈,郁景年的嗓音就是魔術,有着奇妙的魔力,可以讓人無法自拔地沉醉其中,加上缱绻動人的深情歌詞,一詞一曲扣人心弦。
樂戈站在舞臺人群之外,看不清郁景年的身影,但是聽到他的聲音,剛才在受到的不友好對待時的小煩躁瞬間就煙消雲散。黎念看了看周圍的人,注意力全被郁景年吸引了去,就對樂戈說:“我們走吧,要是再被粉絲認出來我們可就跑不掉了。”
黎念說的對,樂戈點點頭,轉身就和黎念離開了A座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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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結束錄制已經是8點鐘了,今天參與節目錄制的嘉賓來頭不小,還挺會耍大牌,本來能在6點收工的,對方硬是拖拖拉拉地磨蹭了兩個小時。從電視臺出來一群人就計劃去夜市吃燒烤。樂戈本來不想去的,但是肚子裏的饞蟲醒了,掙紮了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決定加入。
YG工作室裏的魏朗的父母在夜市經營着一家中小店面的燒烤店,平時大家想吃燒烤就會去光顧。一行人湧進燒烤店,魏朗的父母親對大家笑了笑,說是這回有個包廂沒客人用,詢問大家要不要進包廂吃。店裏只有一個包廂,專門為數量多的結對而來的客人準備,店裏其餘的都是雙人位和四人位。
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決定承包了店裏的唯一包廂。
今天的天氣格外熱,熱烘烘的,蒸得人仿佛要融化了一般。包廂裏開了涼空調,絲絲涼意鑽進皮膚裏,整個人都覺得舒服不少。今天大家似乎都很嗨,幾個男生還點了啤酒助興,樂戈看着烤盤裏滋滋作響的肉串,有些心事重重。
黎念坐在樂戈身邊,從男生手裏搶了一瓶啤酒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還想順便和樂戈分享一點。擡手捂住玻璃杯的杯口,樂戈淡淡說:“喝醉了我不負責送你回家啊。”
黎念笑笑,輕輕拂開樂戈的手,拿過樂戈的杯子給她倒了小半杯,擡臉向她眨眨眼,說道:“你今天又不開車,稍微來點又沒事,再說了,你下個兩個禮拜就要去參加比賽,到時候我們可是隔了大半個中國呢,現在你還不珍惜我在你身邊的時間!”
“說得像是我永遠不回來了一樣。”樂戈單手托着臉,另一只手接過黎念遞來的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她就吐槽:“味道還是那麽奇怪。”
“你以為是你以前喝的預調酒啊,還水果味的。”黎念喝了一口啤酒,随後舒暢地嘆了一口氣,突然感慨了一下:“時間過得真快。”
樂戈擡眸看着黎念的側臉,輕聲問:“怎麽了?突然感慨萬千的樣子。”
黎念眨了一下眼睛,轉臉向樂戈笑了一下:“哎呀,我是舍不得你嘛!自從畢業之後,我們還是第一次要分開那麽久。”
回想倆人的深厚閨蜜情,樂戈也喟嘆:“是啊,這次我要自己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不像以前,有你們會在比賽前後陪着我。”
“你還記得嗎?”黎念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憶:“有一回,你比賽輸了,結果我們一個沒注意就讓你偷跑出學校了,我們幾個同學都找不到你,後來到了很晚你才主動聯系我們。那天還下了雪,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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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任性了,讓你們擔心了。”樂戈莞爾。
“不過你那天就這麽一個人待在便利店裏面麽?”黎念想起那天找到樂戈的時候,她正在一家便利店裏發着呆,脖子上還系着一塊圍巾,深色的,像是男款,黎念記得樂戈從來沒有買過這樣的圍巾。
樂戈搖搖頭,沉思。黎念也不打斷她的沉默,這是樂戈第一次願意和她提起那天的事情。
“那天,我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男人,他是個好人,看我很冷,給我買了熱飲,還把圍巾給了我。”樂戈的目光落在冒泡的麥黃色啤酒上,輕柔的嗓音緩緩說道:“可他最後都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就連個稱呼都沒有,他在我的記憶裏,僅僅是個陌生人。”
“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樂戈那天回去之後,就很自覺地調整自己的作息和改善自己的狀态,沒有一點比賽輸了後的喪氣和難過。她變得積極和更加勤奮。黎念隐隐覺得樂戈那天一定是遇見了一些人或是事,促使她改變和進步。
“鼓勵我的一些話。”想到這裏,樂戈彎了彎唇角,目光染上幾分光彩:“我很感激他。”
黎念看着樂戈柔和的眉目,說:“他好神秘啊,你說得都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他長得帥嗎?還是大叔型的?”
“嗯”樂戈蹙眉回想:“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他長得很高,那天他很奇怪地戴了墨鏡。”樂戈的記憶裏只剩下這些。
“帶墨鏡?下雪天帶墨鏡?”黎念狐疑:“他不會是個盲人吧?”
“怎麽可能,他行動自如的,肯定是個健全的人。”樂戈轉移注意力,伸手給黎念拿了幾根肉串,說:“快點吃吧,不然就被大家搶完了。”
黎念這才反應過來,倆人光顧着聊天,都忽略了今天晚上的來的目的是為了解饞享美食的。二話不說,投入到燒烤之中,然後美滋滋地大快朵頤。
今晚黎念的興致很高,一人喝了一整瓶的啤酒再加上和樂戈平分的半瓶。散場的時候,黎念有些微醺,但神智還算清醒。魏朗替她們兩個叫了出租車,倆人就坐在店裏等着出租車的到達。
黎念口袋裏的手機響個不停,樂戈推推黎念:“你的手機響了半天了,怎麽不接?”
可黎念只是嘟囔:“不想接,煩。”
可這鈴聲不知疲倦不間斷地響了一遍又一遍,樂戈看着黎念,無奈只能自己擅自做主,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上“番薯”兩個字閃動着奪目的光亮。樂戈接了電話。
“你好,黎念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
樂戈剛沒說完整一句話就被對方打斷:“是樂戈麽?”
“我是。”樂戈狐疑:“請問你是?”
“我是範疏。”
樂戈愣了一下,原來番薯=範疏。看向一旁醉了的黎念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在哪兒?”
“我們在夜市的燒烤店裏,”樂戈瞥了一眼黎念,對範疏說:“念念喝醉了。”
對方靜了幾秒才開口:“我送你們回去,在店裏等一會兒。”說完就挂了電話,樂戈悻悻地看着黑屏的手機,撇撇嘴,心裏腹诽:還是郁景年溫柔。
範疏來得很快,而魏朗叫的出租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本來想用出租車的到達順其自然地拒絕範疏,可眼下也只能麻煩人家了。
醉眼朦胧的黎念看到模糊的身影倏地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指着範疏的鼻子就說:“怎麽又是你,你不是讓我走開麽,那你幹嘛還來找我!”語氣裏帶了幾分委屈和控訴,樂戈偷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範疏,心裏的八卦因子開始作祟,這是吵架了的節奏?
範疏深吸一口氣,上前拽住黎念胡亂揮舞的手臂,轉臉對樂戈淡淡地說:“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謝謝,麻煩你了。”樂戈禮貌地說,範疏在她的心裏是個沉穩的男人,她對他沒有防備心。
範疏架着黎念走在前面,樂戈走在他們身後,看着前面倆人相攜的背影,她就想起了郁景年。要是她喝醉了,郁景年會不會也像範疏一樣,扶着她送她回家呢?樂戈搖搖頭,揮開腦海裏的胡思亂想,跟上範疏的步伐。
到達範疏的車子邊,範疏轉頭對樂戈說:“你坐在後面吧,黎念坐在前面我給她開點窗。”樂戈點點頭,拉開後座的車門,看也不看就坐了進去。
“啊!”樂戈倏地驚叫,她一關上車門,腰身就被人圈住,在路燈的照亮下,樂戈驚恐地看到自己的腰上纏了兩條手臂。心跳瞬間加速,樂戈被狠狠地吓到了。
頸間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接着耳朵就貼上了炙熱的柔軟。
“樂戈。”
對方熟悉的嗓音,如跳動的音符躍進樂戈的耳朵裏。樂戈的神經這才徹底松開,可心跳還是撲通撲通跳得很快。樂戈低下頭,報複性地用力捏了一把郁景年手臂上的肉。無奈對方皮糙肉厚,樂戈的動作對他完全構不成傷害。
範疏将黎念安置在副駕駛位,對後座的動靜充耳不聞。車子發動,緩緩行駛在平穩的路上。
“吓到你了?”郁景年的指節輕輕拂過樂戈的臉頰,他在樂戈耳邊輕聲說。
這不是廢話麽。樂戈撇撇嘴:“你怎麽過來了?”
“想你了,又聽範疏說你和黎念喝了酒,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
“我沒喝啊。”樂戈可沒有跟範疏說她也喝了酒。
“黎念喝了你會不喝?”郁景年眸色深深,他早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沒有啊。”樂戈裝模作樣地否定。
郁景年不再廢話,他抱着她,倆人都不再說話。
樂戈看着車外的夜景,突然感覺耳後一熱,讓她身子一顫。樂戈低下頭,牙齒輕咬下唇。默不作聲。郁景年的手牽住樂戈的手,十指相扣,互相傳遞深情的溫度。
剛剛郁景年在她的耳旁呢喃了一句:“我想你了。”接着一個炙熱的親吻就落在了樂戈的耳後,就像是一簇小火苗在她耳後的皮膚燃燒起來。
我也想你,郁景年,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但其實,也就兩個星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