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2
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下唇被樂戈摧殘式地啃着，心裏像是有一鍋沸騰的熱水，咕嚕咕嚕地冒着滾燙的泡泡，灼的她很是難受。
坐在副駕駛的黎念面無表情，周身氣場壓抑而沉悶。樂戈也是沉默不語，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念念阿姨，你相親失敗了？是不是那個叔叔不喜歡你啊？”樂小池不合時宜地倏然開口打破了車廂裏的凝滞。
像是被樂小池的童言無忌拉回了些思緒，黎念側臉郁悶地看着窗外，悶聲應了一下：“嗯。”
“怎麽回事？剛開始不是挺好的，看你們聊得還不錯的樣子，怎麽最後你一臉不爽的就出來了？”樂戈直視前方路況，還是略帶擔心地問黎念。
“回家再說，回你家。”黎念喃喃道。
“行。”
※
一進門，黎念就一腳踢開鞋子，把外套扒拉下來丢在沙發上，大大咧咧地盤着腿坐在了沙發上，之前端莊淑女的形象不複存在。
“先談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吧，”黎念拍拍身側的位置示意樂戈坐下，樂戈乖乖坐好，端着兩杯水，一杯遞給黎念，一杯自己小口喝着。黎念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繼續着話題：“一個字，帥！兩個字，成熟！三個字，我喜歡！”
最後仨字說得擲地有聲，樂戈一口水含在嘴裏全然忘了咽，澄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望着黎念，似乎在問[真的假的？]
“真的！”黎念一臉坦然地看着樂戈，“水，咽下去；你，說句話。”
像是□□控了的布偶，樂戈機械地動作，一口水終于入了肚。手指接過樂小池遞來的紙巾，拭了拭嘴角，這才慢慢吞吞開口：“你知道他是誰麽？”
樂戈的問題在黎念聽來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啊，他是範疏啊。”
“還有呢？”
“呃……在傳媒公司工作，職位應該很有分量，因為他的收入很高，他會經常出差，但現在定居廉市。”說到這裏黎念頓了一下，換上有些軟綿綿的口吻：“而且很帥很穩重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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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着眉一臉糾結地看着滿目憧憬和花癡的黎念，樂戈無奈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他是範疏，他還是郁景年的經紀人！”
“什麽！”黎念瞬間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郁景年的經紀人？就是範疏？溫氏傳媒的範疏？”
點點頭，樂戈擡臉仰視站在沙發上高高在上的黎念。
“天啊，居然會是他！雖然我經常看八卦新聞對郁景年的經紀人叫範疏是早就知道的，但是這麽多年媒體都沒有範疏的照片，只有郁景年的。我先前還以為是撞名了，還以為是巧合可是可是，事實證明天下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而且範疏，番薯，這麽特別的名字用的人應該……不多……吧？”聽着黎念一通叽裏咕嚕的喃語，樂戈特沒底氣地回應：“應該……不多，其實我見過他一次。”
“什麽！你見過他？什麽時候？在哪裏？當時是什麽情況？快說！”現在的黎念激動地簡直像是打了雞血，跪在沙發上抓着樂戈的肩膀一通搖晃。
“等等等，你先松開我，我好好跟你說行不行？”樂戈的聲音飄飄然，她被黎念弄得說話都打圈了。
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了，黎念悻悻縮回手，滿眼期待，做洗耳恭聽狀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樂戈。
在對方逼人的視線下，樂戈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明事情的原委：“就是你赴約那天，我代替你去錄節目。那天的嘉賓不就是郁景年嘛，然後我因為簽名的事情就去郁景年的休息室找他，當時他經紀人哦，也就是範疏，他也在，當時說了兩句話而已。不過我也是今天看到他的臉之後才知道他是你的相親對象，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叫範疏。”
“怪不得那天放我鴿子……原來是因為郁景年……”黎念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回做得規矩有禮了。“他是誰都不重要了，我被他很果斷地拒絕了，他連試都不願意試，我就那麽差？”語氣裏滿是沮喪和悵然，“說什麽我們兩個不合适，而且他工作忙，談戀愛也沒什麽時間，結婚更加不在計劃內……來赴約只不過是應付母親，也是跟我說個明白，免得徒生事端，打擾到他現在的生活……”
黎念越說越委屈：“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一眼就喜歡的，可是對方完全不把你當回事兒……好不開心吶……”僵硬的身子被樂戈抱住，樂戈摸摸黎念漂亮的卷發，柔柔安撫到：“你們才見過一面，畢竟不是人人都會一見鐘情的，他毫無隐瞞地告訴你這些話說明他也不想耽誤你，讓你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範疏他，在我的印象裏是個比較漠然的人，比較冷淡，既然他是郁景年的經紀人，平時的工作肯定很忙。你看那些明星都晚婚，說不定他們經紀人也走這個路線呢？”
樂戈又想了想，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又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你就去争取，看看他對你的感覺會不會發生化學變化。”樂戈笑了笑，“不到黃河心不死，說的不就是你麽？”
黎念看起來溫和溫婉，但實際骨子裏的個性比較執拗，和她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樂戈很清楚她對感情也會是這樣的固執。
經過樂戈柔聲的安撫，黎念的情緒似乎慢慢好了起來，樂戈松開黎念，捏捏她的臉：“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但不要讓自己委屈和難過。如果在你努力之後，他再一次果斷拒絕的話，那你就放下你的執着，好麽？”
望着樂戈真摯的眼神，黎念莞爾：“還用你教我？比起你這個感情小白，我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
“是是是，是我多此一舉，你心裏明白就好。”
“嗯。”
看着電視機上點播的綜藝節目，黎念心裏只是想着：如果只是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被打敗，那她活得就太膽小了點。
※
撥了電話詢問郁景年所處的位置，沒過多久範疏就到達了剪輯室。推門進去，裏面只有郁景年一人，滿室流溢着悅耳的歌聲，郁景年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上剪輯好的成品。
範疏走近，低頭看了看屏幕上唯美的雙人舞，眨了下眼睛視線落在郁景年臉上：“我今天請她吃飯了。”
這個她，郁景年知道，是範疏的相親對象，名字好像叫黎念。
“嗯，然後呢？對上眼了沒？”雙手抱胸，郁景年一身休閑簡單的衛衣長褲，架着個二郎腿，話裏含笑，眼睛依舊圍着屏幕轉。
沒有正面回答郁景年的問題，疏離又淡漠的語氣向郁景年說了一句話：“我今天還看見了樂戈。”
視線從那抹身影上悠悠收回，郁景年側頭正視範疏，一言不發像是在等對方繼續。
“原來她們倆朋友，她說她在舞蹈工作室工作，應該就是YG了。”看着範疏依舊冷冰冰的樣子，郁景年不用多想就知道今天的約會一定是慘淡收場，若是成功了，他一定會送黎念回家的，哪還用得着樂戈出現。
修長筆直的手指握着鼠标輕點，瑩亮的電腦屏幕在幾秒後變成一片黑暗，隐約可以照出郁景年有棱有角的俊逸輪廓，和嘴角若隐若現的微小弧度。
範疏看着電腦屏幕恢複一片漆黑，對着裏面的暗影淡淡說道：“那天的拍攝很順利。”
手肘撐着椅子扶手，手指捏捏眉心和太陽穴，邊按摩邊說：“嗯，挺順利，她表現得很棒。”
樂戈參與MV拍攝那天，範疏因為別的事情所以并沒有在現場出現。經紀人并不是藝人的影子，不需要24小時時刻貼身跟随。而且有嚴冬冬在郁景年身邊，範疏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更何況這麽多年來，郁景年從不讓他操心，他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前幾日他找嚴冬冬問過，嚴冬冬将現場發生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範疏發現郁景年對這個樂戈很不尋常，甚至可以說是超過了郁景年一直以來維護的底線。
“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範疏突然冷冷開口。
“嗯？”突如其來的質問讓郁景年有些不解。
“從一開始，在電視臺的碰面，再到MV的拍攝，你是不是都計劃好了的？”
郁景年無語地撇了範疏一眼，慢條斯理道：“我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未蔔先知？這是電視劇裏才有的技能。我跟樂戈的遇見确實挺巧，如果你非要一個解釋，那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你，這是命中注定的。”
“你別拿偶像劇那套糊弄我，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樂戈和黎念的？”
“我說過了，樂戈是我的小學妹；至于黎念，我只知道她是你的相親對象，僅此而已。”
郁景年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範疏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難道之前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你罵了一通的人是樂戈？”
眉梢一挑，郁景年別開了視線，低聲應了一句：“嗯。”
範疏聞言驀然看着他，沒有想象中的怒氣，他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愉悅。
“原來是這樣。”半晌，範疏淡淡說了這麽一句話，不再去欣賞郁景年溫潤如玉的側臉，起身站起，離開前他又淡然地丢下一句：“電腦裏的光盤不要忘了帶走。”
随後“砰”的一聲響，門閉住。
過了幾分鐘，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現在靜谧的走廊上，頭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檐拉得低低的，腿邊垂直的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指撚着一張薄薄的光盤，光盤背面有反射的彩光，一種獨特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