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6
這幾天,樂戈從工作室裏的幾個八卦粉的嘴裏聽說了郁景年和那個徐欽言的事情,事情發展的走向似乎越來越混亂。
而事實确實如樂戈想象的那樣。
郁景年發微博的當天,徐欽言就用大號親手轉發其微博,表面禮貌恭順,但字裏行間卻隐隐透着股深意。
徐欽言V: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沒想到你能抽空幫我們[愛心]感謝。//郁景年V:謝謝大家。
簡短的一句話,包含兩層深意。
第一層:徐欽言說她知道郁景年工作很忙,這就表明徐欽言她其實打聽過郁景年的行程表,并且不僅僅是簡單的了解。應該是熟悉其工作安排,知道郁景年近期的工作過于集中導致分身乏術,在這樣的高強度工作下,本就低調少言的郁景年是不會出現在微博上的,所以徐欽言會對郁景年的微博表示有些驚訝,這就有了後半句中的“但沒想到”和“抽空”。而事實上,徐欽言跟郁景年除了是同事之外沒有任何關系,并且從未有過合作。
第二層,就是對郁景年的關心和道謝,在第一層含義的基礎上,徐欽言對工作纏身的郁景年在電影上映期間能夠抽出時間發微博,表現了作為後輩對其的關心;然後從這句話讓大家的思想從讨論電影劇情和演員演技重新轉移到了郁景年的身上,作為第一個出面發表對熱門話題中沸沸揚揚的#郁景年公開為徐欽言新片宣傳#看法的《夜城》演員,徐欽言在字裏行間透露出郁景年“确實”是在為《夜城》宣傳,這是一招先入為主。
部分熱衷于搭cp的路人,對郁景年和徐欽言的這一點互動,表示興趣盎然,大呼在一起雲雲。對于這小部分看熱鬧的路人年糕們也不會去擔心這些路人的烏鴉嘴,因為年糕相信郁景年的眼光,不會到如此地獄般的境界。并且全程圍觀的年糕們心知肚明,郁景年和徐欽言之間火藥味很濃。郁景年工作繁忙且不說,就算是平時,他也不會做這些與他不想幹的事情,吃力不讨好,更何況對方又是個扶不上牆的極品女……不用多去探究,很明顯這是公司方面的指示,作為溫氏中各位藝人的前輩,郁景年更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和權利。鼓勵後輩,又為公司盡一份力,這就是郁景年願意出手的唯一解釋。
冷眼看待徐欽言自導自演,郁景年不願再去參與其中,他選擇沉默。
徐欽言的獨角戲唱正歡,郁景年的心裏卻是惦記着另一件事。
“冬冬,拍攝那天你幫我個忙,去接個人。”郁景年側臉對助理嚴冬冬說。
嚴冬冬有些詫異,但并沒有表現出來,只說:“好。”
“別開公司的車,用我的那輛。”郁景年又不放心地囑咐道。
擡眸直視眼前坐姿慵懶的男人,面容雲淡風輕,俊眉卻未舒展。嚴冬冬看了看他,含笑說:“行。”
略陰郁的心情逐漸明朗,郁景年安下心,斜靠在沙發上,五指修長,把玩着小巧的遙控器,淺色流光的眸子閃閃的,讓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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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門見山了說吧,要不是你家郁景年發的那糊弄人的微博,我們言言也不用出面擋子彈。既然是你們惹出來的事兒,該負責的也得是你們!”一身騷氣的紫色套裝,張同安盛氣淩人地指着範疏的鼻子嚷嚷。
面對趾高氣揚的張同安不講道理地信口開河,範疏沒什麽過激的反應,依舊是疏離淡漠的模樣,待張同安發完牢騷範疏才沉聲開口道:“一開始是誰舔着臉到副總裁面前阿谀谄媚?景年這樣配合你們還不滿足?你的胃口可還真大。”
瞪着範疏的面癱臉,耳朵裏是他的帶刺的嘲諷和挑釁,張同安置若罔聞,冷哼一聲,未做回答。
範疏也不惱,接着道:“徐欽言……哦就是你家言言,她自己喜歡跳出來擦屁股那是你們的事兒,和我們沒半點關系。關于《夜城》,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夜城》大投資大制作加上好導演,本就是萬衆期待的。如今票房不好怪不得別人,這原因嘛,歸根結底還是出在演員的身上。”話畢,冷眼撇了對方。意有所指,這話中出了問題的“演員”就是指徐欽言。
“你!”被範疏的明槍暗箭傷得氣結,張同安瞪大了眼,獰厲地眼神看着對着範疏,活像一只即将失去理智,試圖攻擊的瘋犬。
雖然心中滿是憤恨,胸口憋屈地起伏,但張同安還是存有最後一絲理智,壓抑住心中處于爆發邊緣的這座火山。因為面對現實他不得不低頭,溫覺下個星期就回來了,若是到時候範疏在溫覺面前告上一狀,他的下場不可預料。畢竟,張同安惹的是郁景年,是溫覺的摯友。
溫覺,就是郁景年和範疏的後臺。
之前是他太過草率,又太過輕敵。張同安以為郁景年的團隊會畏懼副總裁,雖說郁景年背後有溫覺撐腰,但副總裁好歹在溫氏傳媒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可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郁景年膽敢用這樣一箭雙雕又兩全其美的方法,既配合了副總裁的指示,順便還反将一軍,把他們拉進污水裏,爬不出來。張同安也不得不佩服郁景年的粉絲,助推得一流……
張同安腦中萬千思緒被突然出聲的範疏打斷,就聽他說:“徐欽言沒腦子,怎麽連你也被傳染?回去好好教教她,什麽叫做自知之明,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張同安自知理虧,只能用冒着火的雙眼目送範疏離去,“啪嗒”門被完全合上。
張同安倏然松了口氣,回想到範疏說的話,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的某一點,過了許久,才驀然起身走出這空蕩又覺陰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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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副總裁室出來,張同安繃着面驅車向目标而去。
化妝室裏氣氛凝滞,讓人大氣不敢出。女人狹長的媚眼往張同安臉上一瞟,然後輕笑一聲,嗓音黏膩,嗲聲嗲氣地說:“我的金牌經紀人,你這是怎麽了?”
張同安看她一眼,眼裏波瀾不驚,寒冷如冰,沉聲道:“徐欽言,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世上比你金主牛逼的人多了去了,副總裁是一個,溫覺更加是。你自作主張地幹這事兒,為什麽不先跟我商量?就你這繡花腦袋,還妄想去碰郁景年?”嗤笑一聲,吐出幾個字:“不自量力。”
“啪!”
倏然用力将眉筆拍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徐欽言繃着臉,眼裏的紅血絲愈顯狠厲,尖細又刺耳地大聲質問張同安:“你現在是在教訓我?你憑什麽,要不是你自己掇臀捧屁地跑副總裁面前煽風讓他給郁景年施壓,現在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随後一字一句道:“我這是在給你擦屁股!”
張同安倏然起身,俯視坐着的徐欽言,眼裏閃過鋒芒,一瞬即逝。
“如果你能沉住氣,忍忍那些人對你演技的質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我連通稿都準備好了,事情完全可以順利解決。結果你自作主張地來了這麽一出,我都白忙活了。自作自受,這四個字我送給你!《夜城》的宣傳跑完了你就休息一陣,通告我都會出面幫你推了,我給你時間調整,這次的事情,下不為例!”
沒給徐欽言開口的機會,就冷冷丢下這段話,張同安大步邁出這充斥着各種嗆鼻香水混合味的化妝間,不帶一絲猶豫。對身後徐欽言的抓狂嘶叫充耳未聞。
頹喪又不甘心,徐欽言将渾身的氣發洩到了化妝臺的瓶瓶罐罐上。東扔西砸,玻璃瓶的破碎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發洩了一通,徐欽言心疲力竭的攤在座椅上。她被雪藏了……該怎麽辦?目光略過桌上的手機,徐欽言的眼睛裏瞬間揚起希翼的光芒,她有他,還用怕什麽?
“寶貝兒,怎麽了?”
“親愛的,我……”聽到他的聲音,徐欽言從心頭突然湧起酸澀和委屈,哽咽道:“你要幫我。”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徐欽言情緒的不對勁,緊張又帶心疼的口吻說:“寶貝兒,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好不好?”
徐欽言聽到對方疼惜的語氣,心裏更加難受起來,含着哭腔,說:“我在顏藝樓,你來接我。”
她嬌滴滴又可憐兮兮的口吻,讓男人心都軟了,寵溺道:“好,寶貝兒你等着我,我馬上過來,你乖,不哭了啊。”
“嗯。”徐欽言含糊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等待男人的到來。
有他在,她就安全無憂。
張同安,你又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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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紛紛擾擾的娛樂圈裏,沉默應該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幾天時間而已,事情就漸漸平息下來,再加上演藝圈每天更新的新聞八卦和演員劇組們對新劇的大肆宣傳,大衆的注意力已然轉移方向。
溫氏傳媒對這件事不發表任何說辭,郁景年的經紀人範疏也同郁景年一樣選擇沉默。而徐欽言的經紀人張同安卻一反往常嚣張維護手下藝人的作風,對此事也同樣絕口不提。《夜城》的宣傳期間,徐欽言也沒有接受過媒體的采訪。這時就有媒體猜測徐欽言可能是被公司警告其任性的行為,再結合最近她的行程也在出乎意料地減少中,公司連違約金都不在乎地讓藝人推掉通告,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徐欽言被公司施壓,《夜城》下線後,她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會被雪藏。
渾濁迷蒙的雲霧漸漸散去,範疏猜想的沒錯,徐欽言惹惱了張同安,而張同安因為這件事情對徐欽言也沒了興趣,看來是不準備再對她浪費心力了。危機來臨,徐欽言現在才倒安分了不少,出席《夜城》的宣傳也是不同以往的少言寡語和百依百順。
而郁景年,他依舊雲淡風輕地編編曲、彈彈琴,順便想着些令他欣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