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瑞家殿下
血肉紛飛,哀鳴不絕,不過瞬息間,就有十多頭豹妖死于非命。
而且這十多頭豹妖無一例外,全是試圖攻擊葉家花瓶的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成了泥雕木塑。
這葉家花瓶的魅力也太大了點吧?聽說還是個醜的驚天動地的“花瓶”,怎麽就會得到這麽兩個傑出男子的全力維護?
清悠已經扶聶輕站好。
聶輕呆了呆,臉色更加蒼白,實在是無法接受,方才竟是清悠救了自己。早看出來這個甥女兒毫無半分靈力可言,又一直知道這丫頭生而癡傻,腦子恢複靈光也不過是沒幾年的事罷了,怎麽就會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即便只是武技,也實在太匪夷所思!
還有那個一直被自己忽略,卻哪裏知道竟厲害到讓人感到恐怖的沉默随從!
“舅舅——”清悠推了推聶輕,輕聲道,“還有些妖獸,要勞駕舅舅呢。”
“啊?”聶輕這才回過神來,看看眼前倉皇逃去的妖獸,不僅很是羞愧,實在是,以自己的實力,根本就不是眼前任何一頭豹妖的對手。
“舅舅切不可多想,悠兒既叫您一聲舅舅,咱們就是一家人。”看穿了聶輕的心思,清悠誠懇道,又指了指已經跑過來的楚宏,“那幾頭妖獸,就交給您和那位伯伯了。”
聶輕這才發現,獸潮散去時,因為過于驚恐,互相踩踏之下,地面上還有十多頭受傷嚴重的豹妖。這些豹妖已經奄奄一息瀕臨死亡,取其內丹當然輕而易舉。
對于各大世家而言,妖獸內丹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即便這些妖獸已經狂化,卻不損其內在,自然仍是會令斬妖師瘋狂的靈藥。
看白衣青年和那個沉默男子的樣子,根本沒有繼續追的意思,明顯是要把這些內丹拱手送給自己了。聶輕臉紅了一下,感激的看了一眼清悠,也不再客氣,接過清悠遞來的寶劍,和楚宏會合之後,朝着那些受傷的妖獸就撲了過去。
“走——”林克楊臉色變了幾變,忽然一轉身,朝着潮水般退去的豹妖就追了過來。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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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就不要臉吧,自己這些人遠道而來,為的不就是這些個寶物嗎?!
看那些妖獸雖然受傷了,也還有一定的抵抗力,以聶輕楚宏兩個的功力,一時半會兒之間,怕還不能完全得手。
只是跑到半途,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據說這聶輕的功力應是
連申退還有不如,怎麽此時出手速度卻如此快急?竟是不過片刻時間,就把五六顆妖獸內丹收入囊中!
那邊楚宏速度雖然不如,可也已經接連得手了兩三顆內丹。
一衆斬妖師看的眼裏直冒火,心裏更是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跑了,和楚宏一樣去救聶輕多好,現在就是拼了老命往聶輕處跑,怕也摸不到內丹分毫。
“聶家兄弟,克揚來了——”衆人裏以林克楊靈力最高,速度也是最快,眼看着戰場上就只剩聶輕面前一頭妖獸了,眼珠一轉,高聲道。
聶輕擡手,一劍下去,鮮血紛飛,熱熱的,正濺了飛奔過來的林克楊一臉:
“閣下辛苦。”
然後把內丹收好,又慢騰騰的摸出一塊手絹,小心翼翼的擦着劍尖上的血污,漫不經心的瞥了林克楊一眼。
“你——”林克楊差點兒要氣暈過去,卻又無可奈何。看着聶輕手中盛了內丹的玉瓶,眼裏滿是貪婪。
“呀,這裏還有一個——”一個落在後面的低階斬妖師一個踉跄,差點兒被草叢裏一個物事給絆倒,頓時又驚又喜。
“難道是還有受傷的妖獸?”衆人心裏都轉過同一個念頭。
“怎麽了?”林克楊又是第一個如飛趕到,劍尖緊跟着一跳,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劍下那是什麽豹妖?分明是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既沒有雙腿也沒有胳膊的人。
饒是林克楊膽大,也吓得一個激靈。
“這是——明華國的崔成宗閣下!”随着那人臉上的血污被一點點擦去,旁邊站着的烈國的一個斬妖師忽然驚叫道。
林克楊瞥了一眼,心裏暗嘆晦氣,還以為好歹會拿到顆內丹呢,卻沒想到竟是個死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回頭便走。
哪知崔成宗卻突然動了一下,喉嚨裏更發出一聲低低的□。
明珏嘆了口氣。說實話,這段時間的相處,明珏也很不喜歡崔成宗這個人,這人實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每天就知道跟在申退屁股後轉,偏在對着自己時還傲氣的很,成日裏吆五喝六頤指氣使的。可是,這個時候,卻又不能不管不問。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地位崇高的斬妖師呢?
不得不說這個崔成宗還真是命大,就着明珏的手服了藥後,竟慢慢的醒了過來。
明珏招手叫來一名強壯的士兵,讓他把崔成宗抱回明華國的營帳中。
實在是崔成宗的形象太可怕
了,那士兵看的不由一哆嗦,忙把眼光移開。
崔成宗一向跟着申退狐假虎威慣了的,對這些士兵自然看不到眼裏,哪知剛一醒來,就被人用一種鄙夷而又憐憫的眼光瞧着,不由大怒,就想擡手去揍士兵,沒想到使了半天勁,卻始終沒見自己的手擡起來。
崔正宗這才意識到不對,眼睛下意識的往兩邊瞧去,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便是身體也跟着扭曲成一個不正常的形狀:
“手,我的手,我的手哪兒去了?啊,還有我的腿……”
實在是崔成宗的表情太恐怖了,那個抱着他的士兵吓得一哆嗦,手一松,崔成宗“噗通”一聲就掉落地面,恰好滾到清悠腳下。
瑞钰和阿落齊齊上前一步,擋在清悠身前。
崔成宗艱難的擡起頭,恰好看見兩人,頓時叫的更加凄慘,身子努力的想向後仰,便是頭也拼命的在左右晃動着:
“妖怪,妖怪啊!是你,是你,就是你這個妖孽把我扔出去的,快殺了他們,他們是妖怪啊——”
白衣青年厭惡的瞥了一眼表情猙獰的崔成宗,忽然擡起腳來,一腳就把崔成宗踹飛了出去。
“成宗閣下——”看崔成宗被一腳給踹了出去,本就伫立在旁冷眼旁觀的林克楊忙飛身上前,一把接住眼神渙散驚恐異常的崔成宗,看向清悠幾個的眼神很是陰冷:
“想要滅口嗎?”
“林克楊閣下,你這是何意?”聶輕神情不愉。
自己的品級是比不上林克楊,可白衣青年和悠兒的朋友卻絕對遠在林克楊之上,退一萬步說,即使沒有這兩人撐腰,單憑清悠冒死從豹口裏救回自己,就已經讓聶輕完全接受了清悠這個甥女兒,而現在林克楊的意思,明顯是想要挑起事端,聶輕又怎麽會給他好臉色看?
林克楊微微眯了下眼睛,冷冷一笑:“難道不是嗎?崔成宗閣下是你明華國人,卻亦是我斬妖師中一員。對付妖獸,本就要我等齊心協力同仇敵忾,怎麽有人卻趁亂對付自己人?”
林克楊說的義正詞嚴,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最不顧同伴安全的那個。
“還有,原先那些豹妖明明已是處于狂暴狀态,為什麽最後卻都恢複了神智?我不得不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某些人的陰謀,故意引來妖獸狂潮,若不是我等能識得先機,怕是這會兒也和崔成宗閣下同樣下場了吧!”
林克楊這話可謂歹毒,不但直接把妖獸狂潮這頂大帽子扣在聶輕等人身上,更是
想要挑起其他各國斬妖師和清悠等人的敵對之心。
清悠眼睛微微一動。
這林克楊果然是個人物。最後逃走的那些妖獸,确實已經恢複了神智,以清悠現在在煉藥上的造詣,解除這些妖獸的狂暴狀态自然并不是太過為難的事。只是林克楊居然能看出來,卻也十分了得。
聽了林克楊的話,那些斬妖師看聶輕等人的眼神果然變得微妙起來,甚至原先和聶輕楚宏交好的幾人,神情裏也多了抹狐疑之色。
“林克楊,你休要妖言惑衆。”看一衆斬妖師,有人已經把手放在兵器上,一副随時要開戰的樣子,聶輕陡然擡高了聲音。
“妖言惑衆?”林克楊哼了一聲,擡手指向瑞钰阿落兩個,“那敢問聶輕閣下,你可敢告訴我等,這兩人到底是何來歷?還有,難道你能否認,那妖獸狂潮不是緊跟他們之後而來?還是聶輕閣下為了懷裏那幾顆內丹,就故意包庇他們吧?”
“想知道我是誰?就憑你,還不配。”不待聶輕說話,瑞钰忽然開口,看着林克楊的眼神更是充滿鄙夷之色。
“你——”從來都是自己看不起別人,今兒還是第一次有人看不起自己!還從沒人敢這麽不給自己面子,當衆弄了個下不來臺的林克楊勃然大怒,剛想罵回去,卻忽然心裏一動,這白衣青年年紀輕輕,靈力卻如此強大,該不會是青城瑞家的人吧?
轉念一想卻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看法,瑞家是什麽人,若說別家缺少妖獸內丹那是事實,瑞家的庫藏卻是豐富的很!再說了,自己總不會這麽倒黴吧?當下心一橫:
“果然是妖孽!既如此,我們就拿下你們幾個,看到時候爾等說是不說!”
“舅舅——”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忽然響起,“這是恩公方才救悠兒時,掉了的玉佩,舅舅快還給恩公吧。”
“玉佩?”聶輕愣了愣,看清悠掌心托着的,可不正是白衣青年出手相救清悠時随手擲出來的玉佩。
只是這個時候,清悠怎麽還有閑心說起這個?聶輕有些不解,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剛要轉給瑞钰,卻忽然愣住,片刻間,就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自己是眼花了吧?這玉佩中間竟有一簇耀眼的火焰,而火焰正中,更是龍飛鳳舞的刻着一個大字:瑞!
聶輕身子一矮,深深的就彎下了腰:“不知是瑞家殿下大駕光臨,聶輕有禮了。”
在華夏斬妖界,瑞家是名符其實的王者,衆斬妖師無不以可以和瑞家人搭上線為榮,瑞钰雖然看着
年紀甚輕,卻完全當得起聶輕這一禮。
瑞家殿下?已經帶人撲上來的林克楊猛地剎住了腳步,不敢置信的瞧着瑞钰?不會吧?這個一直被自己妖孽來妖孽去的小子,竟是瑞家人?
自己真的這麽倒黴?
那枚玉佩還托在聶輕掌上,林克楊乍着膽瞧了一下,心立刻撥涼撥涼的——離得這麽近,林克楊也看的清清楚楚,這種玉佩不但獨屬于瑞家人,而且還是瑞家的核心子弟才能佩戴!
從今後誰再說那個葉家之恥又醜又傻,自己一定要先揍他,又醜又傻,會有這麽大魅力?能把瑞家核心子弟都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