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被陰了
再走下去,白衣人明顯加快了行程。越往前走,道路越崎岖,入眼處皆是荒山密林,有時甚至走了一天一夜,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一直半死不活的殷蘅似是有了些起色,白衣人的神情卻不時有些焦躁。
清悠則是屬于快要崩潰的哪一個。
自這段時間開始煉藥以來,清悠進境簡直可以稱得上神速。
但凡是白衣人扔過來的藥物,只要說一遍,清悠立馬就能煉出上等的良藥來。一開始白衣人還會有些驚異之色,漸漸的也就麻木了。
而随着煉藥境界的快速提升,那什麽仙之力和妖之力,在體內也越來越活躍。特別是每天的正午時分和子夜時分,體內總有一種什麽東西想要噴薄而出的感覺。
可是,什麽都好,就除了一樣——
不能好好睡覺。
頓頓吃硬饅頭自己忍了;每天在小麟背上颠來颠去,自己也忍了;可是,再怎麽着,總得讓人睡個好覺吧!
睡覺睡到自然醒啊,這一向是清悠最大的享受。可現在這算什麽?
好幾次,若不是小麟反應快,清悠都差點兒從小麟背上栽下來。
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而殷蘅和白衣人倒好,還要火上澆油,三不五時的上演刺殺與反刺殺的鬧劇。
只是相較于白衣人,殷蘅明顯差得多,每次還沒近身,就會莫名其妙的摔出去老遠,而且一次比一次摔得更重,都是清悠看着不忍心,再去把摔得死過去的殷蘅給撿回來。
然後就開始煉藥,把在鬼門關掙紮的殷蘅再從死亡線上給拉回來。
明明是血淋淋的,兩人卻好像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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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殷蘅睜開眼來,看到身邊嘴裏不停詛咒兼且兩眼冒火的清悠,神色都有些歉然,可隔不了多久,又會不要命的朝着白衣人撲過去。
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在殷蘅第N次又摔出去後,清悠終于爆發了,抓起地上的殷蘅怒氣沖沖的吼道:“你這只死狐貍,臭狐貍!本少爺受夠了!一次又一次的救活你,你倒跟我擰上了,一次又一次上趕着去找死!你說狐貍不是最狡猾的嗎?你他媽的倒好,竟然讓那麽蠢的一個女人給坑的死去活來!好嗎,現在越來越有出息了,還學會尋死覓活了!我告訴你,你前頭死了,那個什麽狗屁公主一定轉頭就放鞭炮,多好啊,你這愚蠢的家夥自己死了,省了多少麻煩啊!還有你那個主子,有你這麽蠢的手下保護,他要是不死,還真是沒天理了!你死吧,死吧,安心死吧,你主子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殷蘅本就只剩一口氣了
,被清悠提溜着尾巴晃得直翻白眼,好幾次張口似是想說什麽,卻統統被清悠無視,到最後無奈的長出了口氣,四只爪子一伸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一旁的白衣人先是目瞪口呆,看到最後,突然“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什麽笑?”清悠惡狠狠的扭過頭來,“沒看過本少爺發飙嗎?你就那麽想讓人讨厭你?承認你自己是好人會死啊?”
以為自己不知道嗎,白衣人明顯就是不想殷蘅死。一次一次的手下留情,甚至有幾次自己束手無策時,還有意無意的引導自己,要不然,就憑自己這幾手三腳貓的救人功夫,早把人給治死了。
白衣人的笑容登時就僵在了臉上,清悠吓了一跳,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大爺貌似自己現在還惹不起,忙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我不是好人。”白衣人語氣冰冷,似是對好人這個字眼很是抵觸。停了半晌,又加了一句,“好人都是沒好報的。”
這句話聲音極低,在這深山老林裏甚至還有些凄涼。
清悠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麽,俯身抓過殷蘅塞了顆藥丸進去,然後擡手扔在小麟背上。
白衣人冷眼瞧着清悠做這一切,本是波瀾不驚的眼裏泛起些微的傷感。
這邊清悠剛收拾完,那邊白衣人忽然擡擡手:“過來——”
看清悠有些猶疑,難得又補充了一句:“有好東西給你。”
“真的?”清悠屁颠屁颠兒就跑了過來,像是一條搖着尾巴的小狗,“我就說老大你是好人嗎。”
白衣人伸手一招,一件通體金黃的精巧藥杵就出現在掌心裏:“這個給你,可以搗藥,煉藥,也可以,做防身武器。”
“防身武器?”清悠有些發呆,這多大點個東西,能砸死個螞蟻就不錯了,還防身?
白衣人也不說話,手指忽然一曲,一縷白色的勁氣就直射入藥杵,清悠一下睜大眼——
那藥杵竟瞬間長長一丈有餘,上面還伸出閃着寒光的利刃!
“只要注入些許仙之力,你想要什麽樣的煉藥爐,或者武器,它就會變成什麽樣的。”
說着手一伸,那長刀又恢複成小巧的藥杵模樣。
“哎喲!真是太棒了,簡直比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還神奇!”
生怕白衣人後悔,清悠一把搶了過來,愛不釋手的在手裏把玩,一會兒變出把寶劍,一會兒又變出杆長槍,心裏還盤算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變出顆原子彈來?到時候,誰要敢惹自己,轟的一下就扔出去!忽然又想到什麽:
“哎呀,老大,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好個東西
啊?不過,好像有些不正常啊!你不會想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吧?”
電視劇看多了,那些男人做錯事了,出軌包小三了,都會立馬屁颠屁颠的讨好原配。呀呸呸,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麽,這樣別扭的家夥,誰嫁了誰倒黴啊!
白衣人涼涼的看了一眼清悠,吓得清悠忙把藥杵收了起來,笑嘻嘻道:“當然不會,咱們老大是誰啊,怎麽會做那麽沒品的事兒?”
又忽然哭喪着臉道:“我說老大,我好像還真不知道你是誰啊?不如,你告訴我怎麽樣?你說咱倆好歹也算供過患難的,要是我連你叫什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說出去,不是叫人笑話嗎?”
名字不知,就連去掉鬥笠後不英俊也不醜陋的路人面貌,清悠敢百分之一百确定,也肯定是假的。只看這家夥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風情”,這人長相絕不會比哥哥清潇差。
就在清悠以為不會得到什麽答案了時,白衣人忽然開了口:“你不也用了幻顏術嗎?”
清悠縮了縮腦袋,試探着問:“那你說我是變好看了,還是變難看了?”
心裏又暗暗埋怨,爺爺不是說這幻顏術乃是家傳,便是用上法力也無法識破的嗎?
白衣人卻似是沒聽見,對着沉沉的密林,發了會兒呆,又轉向清悠:“小禾。”
“啊?”清悠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小和?君子和而不同,小和,好名字。”
小和,君子?白衣人忽然一愣,怔怔的瞧着清悠。
清悠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把臉:“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白衣人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對,我的名字,是,小和。”
“小和。嗯,蠻好聽的,那以後,我就叫你小和了。”清悠叫了幾遍,覺得挺順嘴的。正念着呢,忽聽白衣人喃喃說了句什麽。
“什麽?”清悠擡頭,忽覺一陣天旋地轉,卻也在最後時刻終于聽清了白衣人口裏在說什麽:
“我們之間,沒有以後——”
耳旁是嗖嗖的疾風過耳之聲,清悠覺得身體都快要撕裂了,整個人更是朝着突兀出現的無邊無際蒼茫陰森的仿若地獄的神秘之地撞了過去。
“小和——”清悠凄厲的叫了一聲,反手就想拽住剛剛還在身邊的小和,卻只看到一個陌生的卻偏偏英俊的仿若天神般的男子,站在剛才小和站的位置,正冷冰冰的瞧着自己,他的懷裏,還緊緊抱着一個緊閉雙眸的絕色美女。
而更讓清悠驚駭欲絕的是,那個絕色美女,清悠偏偏認識——
去除了眉宇間那份尊貴,不正是解除幻顏
術之後的自己?
這個混蛋,又陰了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