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p粉的事情在圈裏大家早已見怪不怪,劇組裏也沒人在意,畢竟拍戲的日程很緊,一場接着一場的,經常半夜還要吊着威亞空中漫步。
拍到最後,全憑意念和愛在支撐,能有空休息一下就不錯了,還去想那些歪七八糟的。
蘇鹿也是一樣,她今天一整天都有戲,而且還有一場是和尹之柳的打戲,對比這些天的經歷,想想就頭皮發麻。
導演可能也知道她們兩個人有點問題,畢竟平常拍什麽都好,唯獨碰到一起,尤其還是動作戲的時候,一場戲卡上六七遍都是順利的,所以他特地把這一場放在了最後,反正攝影棚裏看不出日夜,背景一p就是雲蒸霧騰的山巅。
今天的尹之柳一點也沒浪費辜負導演安排的苦心,也不知道是因為是要殺青了無所畏懼了還是怎麽地,拍戲的時候尤其不敬業,完全沒按照設計的來,下手也特別重,簡直就是放飛自我了。
蘇鹿從進組以來就沒怎麽睡過好覺,白天又累了一天,再加上棚裏到夜晚還沒散去的高溫,幾重作用下,她的情緒已經是繃到了臨界值。
所以當這場戲第八遍喊卡,蘇鹿一條腿都被尹之柳踹麻了的時候,她是真的很煩躁了,整個人都憋着一股火氣。
這些日子她一直秉承着不惹事不闖禍對待前輩要有禮貌要謙讓的原則,對尹之柳處處避讓,結果這貨壓根就不識趣,硬是把別人的素養當懦弱,拿着個鞋幫子就想當帽檐了,一天比一天過分。
平常就算了,還帶到戲裏公報私仇,臉也太大了。
導演這次也有些不耐煩,舉着喇叭喊了一句:“不行不行再來一遍,尹之柳你剛剛那個腿伸得過來,不給觀衆看看襪子就辜負了她的美貌是不是,一把劍也揮得跟個菜刀似的,你是個修仙的,不是個賣肉的。”
他的頭一扭:“蘇鹿也是,拿出你帝姬的氣勢來,人家是被寵上天,你可是個直接就在天上寵的,記住你能橫着飛絕不豎着走的人設!別怕下手,戲裏無長幼,尹老師還能怪你不成?”
尹之柳的臉色僵了僵,但是礙着導演在她也不好發作,只是咬着牙假笑:“是,鹿鹿千萬別客氣,盡管來。”
如果能把眼裏的狠色藏得更嚴實些就好了。
不過既然都這麽說了,那就別怪她不尊老了。
這次蘇鹿是真的沒再顧忌,輕巧地避開了她那些惡意攻擊,并且每一招都恰到好處地還給了她。
尹之柳有些氣急敗壞,幾乎控制不住情緒,提着劍一腳就蹬了過來,卻又一次撲空,就像積蓄了很久的力量一拳卻打在了棉花裏,非常不爽。
蘇鹿趁着這個間隙,踢在她的膝蓋窩,雖然氣惱,真的踢下去的時候她還是收了力。
畢竟,被咬了你再用同樣的方式咬回去是真的沒檔次。
不過因為力道來得猝不及防,尹之柳還是跪在了地上,還好及時用劍撐住了才沒臉着地。
蘇鹿順勢擡劍抵在她的脖子上,念出那句臺詞:“你算哪只土撥鼠,也敢在本仙女的頭上鬼叫?”
畫面最後定格在尹之柳不甘又氣惱的表情上,導演喊了停,拎着喇叭錘了錘後背,表示對這一遍十分滿意,雖然依舊和設計的不符,但是效果卻是比預期的還好。
導演站起身走過來:“我說嘛,你們倆只要好好配合,什麽戲都不是問題,今天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他面向尹之柳,“小尹你今天就殺青了,本來還想給你搞個儀式,但是你太忙了,那就只能期待下次合作了。”
到底是專業素養在,導演面前,尹之柳還是笑嘻嘻的,官方地客套完後,還謙虛着誇了蘇鹿兩句,挽着她的手,就像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導演看了她們兩眼,點了點頭,轉過身拍了拍手:“大家辛苦了,今天先到這,收工。”
工作人員都松了一口氣,但也沒表露得太明顯,紛紛問候完導演後,就又回到崗位進行一天的收尾工作了。
蘇鹿将劍還給來收道具的工作人員,一邊揉着肩膀一邊往後臺走,準備收拾收拾回酒店洗澡睡大覺。
尹之柳在入口處跟上了她,側過身邁了一步,擋住她的去路:“蘇妹妹今天辛苦了。”
蘇鹿看了她一眼:“尹前輩也辛苦了。”
尹之柳還沒打算讓她走:“我吧,拍戲的時候就容易入戲當真,動起手來為沒管那麽多,打壞了妹妹可別介意,我那裏有不少藥膏,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效果可好了,我讓助理拿來給你擦擦,不然這身體上留了什麽印子——”
她上下掃了一眼蘇鹿,絲毫不掩飾眼裏的嘲諷和露骨,陰陽怪氣地接着說:“可就不讨喜了,那我真是間接毀了妹妹的飯碗,天大的罪過了。”
蘇鹿這下也明白了,敢情這姐們是覺得就這麽殺青了不痛快想來點特別的告別儀式。
她松開搭在肩膀上的手,随意地站着,直視着尹之柳的目光,也不惱,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乖巧笑容:“尹前輩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我才是出道晚沒分寸,比不上尹前輩有經驗,手上沒個輕重,傷了尹前輩。前輩那些藥金貴着,還是自己留着護理身體吧。”
尹之柳起先沒反應過來,以為她是膽子小真心認錯低頭,笑容裏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得意:“你能認識到自己出道晚沒經驗就好,這個圈子裏,年輕是好有背景也的确厲害,但可別想靠着這兩樣就為所欲為。”
蘇鹿的眼睛彎了彎:“多謝尹前輩高看,不過年輕是挺好的,身體恢複能力也快,雖然沒什麽用,但是留了疤自己看着就不開心,前輩就不一樣了,還好前輩有經驗藥也備得多。不然,前輩也說了,那可是您的飯碗,不能砸了。”
尹之柳這次是徹底聽出反諷的意思了:“你什麽意思?”
蘇鹿也沒想再讓她:“尹前輩什麽意思,我就是什麽意思。”
尹之柳瞪着眼睛,有些惱羞成怒:“你算什麽東西!”
她也沒管那麽多,一邊說着就一邊揚起手打算揮過來。
巴掌沒來得及落下,停在半空,隔開她手掌的玻璃瓶在燈光下泛着冷白色的光芒,透明液體滾動着,有細小的波瀾。
男人的嗓音很冷:“你又算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是誰?誰來了?
玻璃瓶:為什麽要用我隔開,你不想碰她,難道我就想碰了嗎?我也要為我的玻璃瓶小妹守身如玉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