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嚴子墨濕熱綿長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唐詩細長白皙的脖頸上, 勾起唐詩一片的癢意和不自在,而身後那人還在不知廉恥地“變本加厲”。
“也不要只着了亵衣便出來,不雅, 且也單薄。”
不雅……他怕是不知道自己夏天穿了睡衣披頭散發就去小區樓下拿快遞的英勇事跡。
見唐詩有些走神, 嚴子墨又加重了呼吸, 燙得唐詩渾身難耐。
然後, 唐詩白皙的脖頸就在嚴子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噌地一下紅了大片,且有順着脖子紅上臉頰的趨勢, 似還冒着熱氣。
嚴子墨的視線在觸及那一小片紅時愣怔了一下,正欲虎着臉責備唐詩是不是已有溫病【引1】之症,卻又在視線上移到唐詩紅得滴血的耳朵時福至心靈。
若只只是染了溫病,耳朵怎的也跟着紅?還紅得這般快。
嚴子墨眼神一暗,身子跟着貼得更加嚴絲密合, 哂笑道:“為夫才知,娘子的皮還真是薄。”
如此, 便是戳破那最後一層的窗戶紙了,一點情面都不給唐詩留。
唐詩羞得擡不起腦袋,這人都知曉自己面兒薄了,怎麽還這般狂浪地取笑她?
“相公你別總是捉弄我。”唐詩吞咽了口口水, 她聽見自己這般說, 不過聽着就沒甚底氣的,聲若蚊蠅。
那人加重的呼吸吹在她耳邊,低沉悅耳的聲音重重地刺*激着唐詩的耳膜,唐詩偏過了頭卻還是以一種被保護的姿勢被嚴子墨死死圈住, 半點也掙脫不開!
唐詩掙不開嚴子墨的“’桎梏”, 便只好不自在地緊了緊亵衣,将之往上擠了擠, 勉強能蓋住一小部分的脖頸,保留一絲體面。
“娘子此話不妥,相公我,何時捉弄過娘子了?”嚴子墨可不認同。
嚴子墨說着整個人貼得卻更為緊貼,身上的餘溫都透過薄薄的亵衣傳到了唐詩的身上,燙得她所有的情欲都快呼之而出。
“你這人怎麽這樣地……”
唐詩話說到一半便緊緊咬住嘴唇不再言語,不想再給嚴子墨取笑她的機會,大不了她就吃這個啞巴虧。
還何時捉弄過,在唐詩看來嚴子墨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捉弄她的機會!
唐詩一雙水一樣的眸子半嬌半嗔地瞪了嚴子墨一眼,柔軟的雙唇抿得死死的,看得嚴子墨半邊身子都懈了力氣。
這世上,竟真有一人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可以如此讓他牽挂,而他還不自知。
若是再取笑下去,怕是自家娘子這通紅赧然的小臉都可以煮大蝦了,嚴子墨難得善良,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唐詩。
嚴子墨嘴角的笑越發地大,他退回來身子拾了唐詩的發繼續擦着,有幾縷頭發偏偏像是和嚴子墨作對一般,總是在他的手穿過唐詩順滑柔軟的發絲時頑皮地跑出來,而後成縷地落在唐詩白皙誘人的脖頸上。
嚴子墨偏偏出奇地耐性極好,竟也不厭煩,挑起服帖地粘在頸上的青絲,滾燙火熱的手指在唐詩頸上點起點點火星,噼啪作響。
空氣裏,暧昧粘稠的氛圍愈發地重,倆人都有覺察,但誰也沒再開口打破這份心照不宣。
而窗子上,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一對玉影相宜得彰,和諧得好似他們本就該如此。
***
新換的茶餘香袅袅熱氣撲人,唐詩皓腕一轉,一杯清香淡雅的茶便倒好了小半杯,她推了送到嚴子墨面前,窗邊的微風輕輕拂過,幽幽茶香鋪滿了整間屋子。
“這個火候的才是最好的,相公你嘗嘗。”
說是有要事商議才将嚴子墨喊來的,可自從嚴子墨體貼細致地給她擦幹了頭發後,一切就朝着偏離正題的方向發展。
唐詩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見桌上的新茶還泛着熱氣,便先倒了一杯與嚴子墨,言語裏還有些遮掩不住的讨好與自得。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欣喜什麽。
太卑微了……
嚴子墨搭眼瞧了一眼,眼前女子一頭柔亮又飄逸絕然的長發柔柔地自肩膀處披散開來,給唐詩嬌俏明媚的面容平添了幾分秀麗溫婉。
那頭秀發,明明小半個時辰前還在他的手上拂過,好聞的桂花香還未散去。
嚴子墨輕撚了下指尖,仿佛指間上還殘留着女子發絲穿過的餘溫。
“不曾想娘子還精通茶道,對這火候的掌握也是如數家珍。”嚴子墨酌了一口,口感确實不錯,比他房裏的茶好喝。
“這茶……是娘子對為夫的謝禮嗎?”
嚴子墨這一席話說得一本正經,唐詩正喝了半口卻被嗆了個正着,遂連忙以寬大的袖子擋住臉一陣猛咳。
嚴子墨要他謝他什麽?謝他捉弄自己?謝他行為孟浪唐突自己?還是謝她在她耳邊一直吹氣?
“相公啊。”唐詩捂着胸脯許久才漸漸緩下來,她睨了眼嚴子墨關切的神情,幽幽*道。
嚴子墨不解:“嗯?”
唐詩突地臉色一變,似嗔非嗔道:“你現在變得太狂野了你!”【引2】
“娘子何出此言?”嚴子墨蹙了眉,不知道唐詩因何口出此言。
唐詩瞪圓了一雙眼,兇巴巴道:“你看看你,口不擇言!口出狂言!張口就來!”
嚴子墨愣了片刻,忽地反應過來,笑着回道:“娘子着實冤枉為夫了,為夫可真是啞口無言,百口莫辯,張口結舌啊。”
唐詩氣得腮幫子鼓得溜圓,嚴子墨是一臉狀況之外的懵懂,倆人大眼瞪小眼,幹巴巴地對視了幾秒,旋即都破了功笑了出來。
“相公還真是好口才。”
唐詩這話是真心實意的,誰知道嚴子墨這個實心眼的還真三個口的成語給她對回來了,他怕不是久經沙場武藝高強的鐵血将軍,而是每日之乎者也挂在嘴邊的老夫子。
嚴子墨惶恐,不敢占了這美名:“娘子也不差。”
唐詩大大地“嗯”了一下,袅袅茶香中唐詩嬌媚動人的笑看不真切,卻叫對面的人看癡了。
這……是不是就是嬌妻在側的感覺?嚴子墨忽然這麽想。
***
倆人不知道這麽對着傻樂了有多久才想起回歸正題,氣氛又霎時冷凝緊張起來。
“才剛妾身打聽了萍兒才知曉,那日是有一行為裝扮皆為怪異之人接走了娘和萍兒,還說是奉相公的命令。”
嚴子墨聞言極速地轉了下眼球,那日他都自顧不暇,又怎會在一開始便找好人接應
嚴子墨低低地“嗯”了一聲,點頭示意唐詩繼續說下去。
“可令妾身不解的是,那人沒有将娘和萍兒二人送回府裏,而是直接送到了爹爹的府上,”唐詩認真地蹙起兩道細長好看的眉,“相公不覺此事太為怪異了嗎”
嚴子墨聽完以後卻并未露出唐詩所想的或驚訝或不解的神色,眉眼間的困惑也漸漸散去,一雙靜如潭水的眼波瀾無驚。
“娘子所說的便是這事”
唐詩急了,一個起身從凳子上彈起來:“便是這事!相公覺得不重要又或是……以為我在胡鬧”
她可是自從從萍兒嘴裏打探出這消息便一直挂念于心了,洗澡的時候也是心神不寧,就怕這其中出了什麽他們沒留意到的漏洞,嚴子墨怎的這般無動于衷
嚴子墨一愣,似是沒料到唐詩動如脫兔,變臉變得這麽快,遂安撫道:“娘子誤會了,娘子說的,為夫都信。”
敷衍!請問您還能再敷衍一些嗎!
“你若是信我那怎麽……”
唐詩話說到一半又生生止住,後退了一大步遙遙打量着嚴子墨,端坐着一臉無辜的嚴子墨在唐詩眼裏越發地一反常态。
嚴子墨是心思極其缜密之人,城府也是極深,大多數事上他都是寵辱不驚令人看不出心思,但眼下這人又是飲茶又是撿了果子吃的悠閑模樣怕不是真的故作鎮定。
更甚的是,她和嚴子墨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嚴子墨在她面前僞裝又有何意義
除非……
“相公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唐詩眸子骨碌碌地一轉,旋即臉色轉晴,兩步便跳到了嚴子墨的身側,一張豔麗動人的臉都快貼到了嚴子墨的臉旁。
“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見嚴子墨還老神在在地裝深沉,唐詩學着惡婆婆的樣兒,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嚴子墨的肩膀上。
嚴子墨任勞任怨地獻出肩膀給唐詩打,放了手裏的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輕聲罵道:“也就你傻。”
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唐詩真真是太迫切地想知道了,是以她暫時忽略了嚴子墨對她的那一句戲言,繼續皺着一張臉賣萌做伏小狀。
“你騙我的吧,相公那幾日日日都和妾身在一起處,”說到這裏唐詩的臉幾不可察地紅了下,“這些事情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嚴子墨含笑的目光在唐詩臉上膠了片刻,一雙薄唇在唐詩期待的目光中一張一合。
“娘子當真想知道”
唐詩點頭如搗蒜,下一刻就見嚴子墨的唇角便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那你,求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引1】溫病,即發燒
【引2】該句出自電視劇《都挺好》中蘇明成經典語錄(狗頭)
我發誓,我前面努力甜了!還有,我不短小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