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雙腿。”李正宰眼神往下掃,示意她看。
韓京墨低頭看了看,“腿怎麽了?”
“勾的我有點上瘾。”
這話一出,韓京墨揚眉瞟過去,看到的是眼尾帶了些色氣的男人,燈光下袅繞的煙霧都變成了荷爾蒙的味道。
淺淺勾起嘴角的韓京墨手肘搭在椅背上,腰一點點直起來,身體微側腿從桌下挪到桌邊,特地放下翹起的右腿,緩慢的換成左腿再搭上去,露着腳背的細帶高跟鞋一下一下的來回晃悠,腳尖還是勾着的。
勾的男人垂下眼睑,視線自動被晃動的物體吸引,據說貓科動物。不論是家貓還是野外的猛獸,都會被在眼前晃動的獵物所吸引,傳說中的本能?
熱褲既然叫熱褲就不會很長,穿熱褲的女人腿很長,比例夠高,腿就夠長。
長腿纖細,放松的情況下還隐隐能看出一點肌肉線條,這是女明星努力運動後的“成品”,光靠餓也是能瘦,但瘦下來不好看,女明星自然不會讓自己不好看。
好看的女明星手上夾了根煙,又細又長,細不重要,重要的是長。長條形的白色卷煙,唇瓣輕啓含住煙蒂,淺淺的吸了一口,塗了豆沙紅的唇抿在煙蒂上,手拿開時白色的煙蒂就沾染了唇色,那根煙也一上一下的擺動。
陽臺的氛圍變的微妙起來,屋內穿來一首情歌,不知道誰在唱英文歌,小情歌的調子,暗啞的男聲,陽臺外是萬家燈火,夜空無星無月倒是有點風雨欲來的濕潤感,也有點悶。
夏天要來了,又悶又濕的夏天,讓人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可能是想要多吸一口新鮮空氣,也可能是想要通過嗅覺去判斷對面的人今天噴了什麽香水。
不知何時,李正宰也變幻了姿勢,從正面朝向韓京墨變成側對她,腿也翹起來了,西裝外套也解開,外套下擺剛巧遮住了該遮住的位置。
視線..也就移開了。
韓京墨差點笑出聲,但她憋住了,這個時候笑會讓男人惱羞成怒的。
可她嘴巴憋住了笑,眼睛卻沒遮擋,彎彎的睫毛輕微的顫動,看的李正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随即也跟着笑了,他倒是笑出聲了。
“這可是你先笑的。”韓京墨話音都未完全落下,便笑出聲來,笑的左搖右晃,手指間的煙都跟着落灰,笑的眼淚差點出來,按着眼角調侃他,“這可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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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宰斜了她一眼,把手上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剛要開口,陽臺的門被推開了。
出去打電話的河證宇回來,看韓京墨笑顏如花的樣子,也跟着揚起嘴角,問他們聊什麽那麽開心。
微楞片刻的李正宰沒說話,韓京墨樂呵呵的講,“這哥說以前有人想潛他,被他打斷了第三條腿。”
再度愣住的李正宰還在想什麽是第三條腿,河證宇就已經問出來了,“第三條腿?”
韓京墨沖河證宇挑了下眉毛,随即視線落在李正宰被西裝外套遮擋住的部位,再轉向河證宇,讓他自己意會一下什麽是第三條腿。
這次兩個男人都愣住,李正宰臉都黑了,河證宇爆笑出聲。
既然都笑了,雖然只有兩個人笑但好歹是二比一麽,都笑了,話題就能繼續了。
繼續之後沒什麽好講的,也就是李正宰沉默了很多,一直聽韓京墨跟河證宇閑扯。
這兩人什麽都聊,聊河證宇出海釣魚,聊韓京墨做保養能做一天;
韓京墨能損河證宇皮膚糟糕到去美容院得給人家加錢,河證宇也能怼韓京墨連什麽是深海魚都不知道,一點常識都沒有。
兩人什麽都能聊兩人就真的很熟,熟到李正宰重新叼起了煙,新開了個《暗殺》發行的話題,加入了聊天,把兩個人的聊天變成了三個人。
局差不多要散了,散場時河證宇很自然的問韓京墨要不要一起走,他們兩一起來的麽,韓京墨坐的就是河證宇的車。韓京墨隐晦的掃了李正宰一眼,對方剛好在看她,那個眼神啊..
“我還有點事。”韓京墨笑看河證宇,“你先走吧。”
河證宇沒想太多,“這麽晚你還有事?”快兩點了。
韓京墨正準備編瞎話,李正宰先開口,手指在兩人之間劃拉一下,“我們有個項目要聊。”
“什麽?”河證宇問,李正宰笑看他,“商業機密——”
抿唇笑開花的韓京墨,讓河證宇有點疑惑,“什麽商業機密我不能知道?”
“你要是願意簽我公司我就告訴你。”李正宰意有所指的說,“你願意嗎?”
河證宇一下就誤會了,以為李正宰找韓京墨說的就是簽約的事,擺手表示,“你們去聊商業機密吧。”放下手準備走,又想起來什麽,問韓京墨,“你不回家,韓京延怎麽辦?”
“趙媽媽照顧他。”韓京墨表示都安排好了,不然她也不會玩那麽晚,早回去了。
颔首表示明白的河證宇走了,站在原地沒動的兩人也沒說話,一直到河證宇帶着助理走遠了,李正宰才問了句,你跟我走,還是我跟你走。潛臺詞是,去什麽地方,酒店還是他的房子。
韓京墨心裏是有點詫異的,這哥狀态不太對啊,面上卻沒露出來,試探了一句,“你那方便嗎?”
曲起胳膊的李正宰用行動回答她,韓京墨笑着挽上了他的胳膊,走呗。
這一次跟去希爾頓可不太一樣,一個月前是兩輛車帶着兩個人進入一家酒店,一夜而已,天亮道別。
這次是韓京墨上了李正宰的車,車輛行駛的目的地是李正宰的房子。
戰鬥自門廳處開始,門砸在門框上的那一刻戰鬥就開始了,途徑門廳、走廊,一路翻轉騰挪到客廳的沙發,有了新戰場,戰局就正式打響。
戰争所創造的場地很大,裏面的設施也很多。比如客廳的長沙發,那沙發少說兩米五,又寬又長保證怎麽打,戰士們都不會掉在地上。地上還有地毯,這玩意兒就更寬了。
餐廳的菱形亞克力桌子也很寬,就是高度不太對,某位戰士戰鬥的太激動,不小心把花瓶掃落到地板上。
花瓶的質量意外的好,居然沒碎,但落地的動靜也讓戰鬥中的兩人動作頓住,一起探讨看花瓶。
戰士一號發現場地有點危險,看了戰士二號一眼,二號非常自然的收腿擡胳膊,連體嬰迅速轉移戰地,終究還是倒在床上,這才是最适合的游樂場。
游樂場裏旋轉木馬,這屬于電動的游樂設施,騎在旋轉木馬上的玩家開心了就自己動,不開心就打開電動的開關。
摩天輪也是游樂場必備,這東西除了慢沒有其他缺點,等轉到了高處,在最高點看到的風景,值得一聲贊嘆。
游樂場裏好玩的太多了,多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精疲力盡的玩家們才雙雙癱倒,錢花完了,囊中羞澀就得休息了。
韓京墨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她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中途接了三個電話。
一個是韓京延問媽媽今天是不是也不回來,她嘟囔着說可能;
第二通是河證宇打的,跟他講你兒子如何如何,她沒怎麽聽,只說困就挂了;
第三通來自安秀賢給她推銷項目來着,她也是直接挂。
電話接了挂挂了接,就已經很不安穩了,邊上還蹲了個挖寶的礦工。
那家夥跟要在她找寶藏一樣,上上下下探索的可仔細了,弄到韓京墨很不耐煩,她好困啊!折騰什麽!
“嗑藥了啊你!”
“什麽?”
眼睛都沒睜開的韓京墨說的是母語,慢吞吞的切換韓語,“你幹嘛?我很困!”
“你身上怎麽一點疤都沒有?”李正宰摩擦着她的小腹,隐晦的問,“我猜錯了嗎?”
韓京墨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女明星身上有疤像話嗎!”說着擡腳踹他,“我要睡覺!”
女明星也是人,身上當然是有疤的。韓京墨身上有疤,都是拍戲造成的傷疤,也都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但她穿越了,換了具身體,疤痕就剩一條。
那一條疤對原生韓小姐來說是勳章,對韓京墨而言是腦殘的證據。為了消滅這條證據,她前後折騰了快一年半,整容醫院跑了N趟,一度疼到把韓小姐罵了個臭死,可想到人家早就涼了,身體都歸她了,也就不罵了。
之前韓京墨跟河證宇說,為了保養身體,她每年至少花兩億,這話不是開玩笑的,砸重金保養的身體被保養的非常好。
好到即便達不到膚若凝脂那麽誇張,也絕對是嫩豆腐的級別,觸感無敵,疤痕?得趴在上面找,非常非常非常淡的一條白線。
那是科技的力量,也是金錢的力量。
當然也因為韓京墨夠白,白到同樣是白色手術殘留幾乎看不見。還是那句話,除非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找。
試圖尋寶的礦工被趕走,寶藏就繼續睡覺,睡醒天又黑了,肚子還很餓。
重新穿上衣服的李正宰套上了人皮就不再是禽獸,很有好好先生的風格,親自下廚給韓京墨煮了個海鮮面,泡面裏加了蟹腿。
“你管這玩意兒叫海鮮面?”韓京墨扒拉着面條深感上當受騙,但還是吃了,餓啊。
李正宰糾正她,“是海鮮雞蛋面,裏面還有個太陽蛋。”
好懸沒翻白眼的韓京墨一口吞下流芯的太陽蛋,吃的臉都鼓起來,看得李正宰一時沒忍住,手賤的戳了她一下,這下就被瞪了,白眼也翻出來了。大有一副等爸爸填飽了肚子就是你的死期!
咬着腮幫子憋笑的李正宰怕自己笑出來真的會挨揍,又怕真的笑出來,幹脆轉身去廚房給她煮咖啡。
吃飽喝足,咖啡也在手的韓京墨才有功夫參觀這套她已經睡過一夜的房子,屋主在廚房洗碗,讓她自己逛。
逛了一圈回到餐廳的韓京墨很肯定的問屋主,這不是你家對吧?這地方長的跟樣板間一樣,怎麽都不可能是家。
李正宰擦着手從廚房出來,也沒去對面坐,而是半靠在桌前,就站在她邊上,俯身親親她的嘴角,笑問她,“你想去我家嗎?”
“目前沒有這個想法。”韓京墨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意思,昨晚的疑惑又冒頭了,“你想帶我回家嗎?”
直起身的李正宰再度掃向她的腿,讓她回憶一下,“它很勾人啊。”
這次韓京墨沒看腿,這次韓京墨也沒撩撥他,這次韓京墨在認真思考這事兒能不能成。
李正宰看她表情就知道這事兒能成,也沒打擾她的思緒,繞去客廳找煙和煙灰缸了。
如果只是玩伴,不論是酒店還是這樣臨時落腳的房子都能成為游樂場,那沒什麽問題,很合理。可要是進展到登堂入室,那就不止是玩伴了。
他們的職業特性很特殊,對自身的地盤也都很保護,對他們來說不單單是個人的問題,更多會涉及到一整個團隊的利益,出纰漏就會造成最直接的經濟損失。
韓京墨當李正宰是個玩伴,既然能成為玩伴,基礎的好感是一定有的,不然她也看不上啊。但玩伴要往伴侶發展,那點子出于性趣的好感就不夠了。
可要是李正宰有興趣更進一步的話,貌似是個好處比壞處多的情況。
首先固定伴侶很安全,各種意義上的安全,對方體力也足夠好,游樂園的設施都能玩很嗨。
其次是雙方平等大家都不太可能吃虧,她沒有比李正宰高多少,李正宰也不需要她幫什麽忙。
雙方都是該有的都有,說一句事業有成也沒問題,會因為利益需要防備的地方就可以忽視了,這種戀愛談的會舒心點。
這點對韓京墨來說很重要,以前同年齡層的男人裏幾乎沒有地位比她高的,連平齊的都很少,大部分跟她平齊或者說資歷比她老的都比她大很多。
貪新鮮的時候,她跟同齡的男孩子們談過戀愛,那叫一個煩,還得顧忌對方的自尊心。
愛的時候,她可以做戲陪對方玩麽,愛啊,就願意接納所謂的缺點。但愛沒了,就只剩煩了。
李正宰就不太出現這種問題,這是莫大的優勢。
但是吧,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你昨天..應該是今天。”韓京墨問礦工,“你今天尋寶,尋到了你想找的嗎?”
李正宰笑了,“找到了才會問你想不想去我家啊。”
“不要饒圈子,這種問題我們還是別繞圈子的好。”韓京墨直言,“我有個孩子,韓京延,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兒子,我生的。”
點着煙應了一聲的李正宰表示猜到了,就是有點好奇,“你小腹怎麽一點痕跡都沒有?”
“射頻消了妊娠紋,傷疤做的手術。”一句話帶過這個無聊問題的韓京墨問重點,“當我男朋友雖然不代表你會多個孩子,但當我男朋友代表你需要接納一個孩子,能做到嗎?”
李正宰表示,“如果孩子的父親是趙寅城我沒問題,但要是孩子的父親是河證宇,我們就得聊聊。”
“河證宇?”韓京墨皺起臉,“怎麽會那麽想?”
“我更傾向于趙寅城。”李正宰表示河證宇就是那麽一說而已,“他搬到了你隔壁,還在拍《暗殺》的時候去找過你,現在還跟着韓京延拍攝,爸爸應該是他沒錯吧?”
韓京墨有點驚訝了,“你這一天幹了不少事啊?”這是都調查清楚了的意思嗎?
“我只是打了兩個電話确定了一下。”李正宰笑着講他沒弄出“調查”的事,主要是這個圈子只要有心找,總能弄到點蛛絲馬跡的。
撇嘴的韓京墨不太信,不過并不妨礙她繼續詢問後續,他們兩如果要在一起有很多後續要處理,孩子只是其中一個。
比如河證宇就是另一個問題,雖說這人沒跟韓京墨告白,但這人跟李正宰表達過我想追。
如今李正宰橫插一杠子,有點不太合适啊,兩人以後貌似是要合作的。
李正宰說這個問題他解決,問韓京墨還有啥,還有的就是一些雞零狗碎不值一提。
兩個人聊是否要在一起,聊的跟商務合作一樣,話講的可疏遠了,姿勢卻越來越親密。
親密到酒足飯飽眼看要再度上演“全武行”,韓京墨卻臨時踩下剎車,她答應了韓京延今天要回去的,她要回去陪兒子。李正宰頗為惋惜,倒也沒留人,兩人在門口依依惜別,也就別了。
從這一刻起,韓京墨多了個暧昧對象,她答應跟李正宰試試,試試又不吃虧。
別人的戀愛進程是認識、暧昧、告白、在一起之後才是該幹嘛幹嘛;
他們兩是反的,一步到位後又重新回頭,進入暧昧階段。
多了一個暧昧對象對韓京墨的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也就是收到的禮物變多,有空沒空一起約飯,以及克制的進行身體接觸,也就沒了。
是的,克制身體接觸。
韓京墨本來沒有這個意識,是李正宰“首次”約她吃飯,兩人單獨一起吃了燭光晚餐。
本以為會發生點什麽的韓京墨,在飯後都準備要去他家了,結果被他送回了自己家,并且在離開時只有蜻蜓點水的一個告別吻。
這個操作讓韓京墨明白,李正宰是認真的,他認真想要跟她談一場戀愛,甚至于比戀愛更進一步。
這個操作本身韓京墨倒是不排斥,就是多少有點惋惜,她如果跟李正宰成不了,他們也不太可能再做玩伴了。本來她想着試試要是不成功,還可以幹嘛幹嘛的,唉——
這個操作雙方都沒有特意避着人,韓京墨沒避,李正宰直接就公開了,他帶韓京墨去見了他的朋友。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見朋友跟公開沒區別。
既然都已經公開了,那就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聽說了圈內新八卦的趙寅城上門了,詢問韓京墨八卦的真假。韓京墨表示,八卦有真有假,假在她和李正宰沒有正式在一起,真的地方就是她确實跟李正宰有接觸,如果接觸的好,可能會在一起。
“那你..”趙寅城有點不知道要怎麽說,“你跟他,你們..就是..他知道韓京延..”
“知道,不在意,下一個。”韓京墨讓他幹脆點,“我約了河證宇見面,快遲到了,你想說什麽趕緊。”
想說很多的趙寅城被她這麽一弄反倒沒辦法說了,能說的只有,“李正宰有點..你還是小心點。”
韓京墨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謝啦-會小心的。”
不論他把什麽話吞下去了,都是在照顧她的面子,也是出于好意,其實這家夥人還不錯。
人不錯的趙寅城铩羽而歸,河證宇就明顯技高一籌。
“你跟李正宰有情況?”
“不行?”
“行啊,為什麽不行。”
“那你說什麽。”
“好奇麽,八卦啊。”
兩人約在河證宇家見面的,真的是他家,他住的地方,不是什麽樣板間。
之所以會約在這裏見,一是河證宇終于對韓京墨開放了他的畫室,二來就是他說不想帶小豬撲滿出門,太蠢了。
又是一月一度的清算兒子‘罪惡’的時間,親媽就上門‘數錢’了。
都約在家裏了不可能只看畫或者看小豬撲滿,順帶還約了個飯。兩人約了吃火鍋,韓京墨提議,火鍋底料是她從海那邊買了國際空運過來的,食材也都是她讓助理買了處理好帶過來的。
只負責把東西帶過來就號稱是請吃飯的韓京墨,到了人家家,一點客人的意識都沒有,全程動口不動手,指派河證宇來回轉悠給她弄那些吃的。
鍋底咕嚕嚕的滾起來,閑扯的兩人就扯到了最近圈內的大八卦上。
嘴上說着我就是在八卦的河證宇,做出的姿态也确實跟純粹的八卦沒什麽區別,問問題問的跟八卦記者一樣。
你們怎麽在一起的啊,啥時候看對眼我怎麽都不知道啊,巴拉巴拉。
韓京墨當他是男閨蜜,除了在劇組一夜情的事答應過李正宰沒說之外,其他都是照實說。
照實說的故事從《暗殺》試映會開啓,那晚兩人看對眼,本來只打算玩一波,沒想到對方有心讓關系更進一步。她也覺得可以試試,就決定要試試。
“試試弄得天下皆知,你就不怕試了沒結果,傳言也讓你逃不了?”河證宇讓她當心點,男人的招數很多的。
“傳言有什麽好逃不了的,我不幹他還能硬上?”韓京墨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如果覺得女人答應跟你公開就是喜歡你,那你就完了,不能那麽好騙啊——”
河證宇一樂,就憑這句話,他覺得李正宰成不了。因為韓京墨只是覺得好玩,根本沒走心。
成不了的事就沒必要再多提,他幹脆不說什麽李正宰了,轉而說起等下要看的小豬撲滿,那東西更值得聊,因為裏面的錢被動過了。
“你們兩背着我聯系的很頻繁啊。”韓京墨有點不高興,“你從裏面拿錢了?”
“我也可以再放回去。”河證宇一臉無辜,“我不是都告訴你了麽。”
親媽咂咂嘴,還是有點不爽,河叔叔讪笑給她撈了個丸子,讓她先聽聽看過程,再作為法官宣判,他是否真的有罪。
情況是這樣的,眼看要到月底清賬,河證宇掰着手指算了算他按照韓京墨的指派給小豬塞了多少錢,怎麽算都不止四萬塊,就把豬掏空數了一下,六萬。
這個數字代表,韓京延未來兩個月既沒有零花錢也不能出去玩,不止得到點回家,回了家連手機都會被沒收,有點慘啊。
面對如此凄慘的未來,河證宇有點擔心母子兩會吵架,提前打電話給韓京延通知噩耗。
聽到噩耗的韓京延還在拍攝,當場什麽心情都沒了,正好要拍哭戲,發揮的無敵棒。轉頭拍完就給河證宇回了電話,他認為這裏面有問題!
“我這個月都沒有怎麽取學校,怎麽可能有六萬塊!”韓京延讓他再數一遍,肯定數錯了!
确實就數了一遍的河證宇很确定自己沒有數錯,一共就六張紙幣怎麽可能數錯,倒是可以告訴他問題在哪,“就是因為你沒怎麽去學校,你老師很擔心你的成績,才會跟你媽說。”
“怎麽可能!我明明是請假的又不是逃學!老師怎麽這樣!”韓豆丁拒絕接受,“媽媽才不會聽呢!”
就是親媽聽了老師的話小豬撲滿裏才會有六萬塊啊。
河證宇委婉的跟韓豆丁表達,你媽可以理解你請假的問題,假也是她給你請的,但韓女士也遵守游戲規則。
當初我們說好的規則是老師說你一點不好,你就要被罰款一萬。這周小測,你數學确實退步了,老師很不滿,你媽被訓的很慘。
“我覺得你媽可能是遷怒。”河證宇想着之前韓京墨打電話給她,氣鼓鼓的讓他給小豬裏塞錢的語氣,自覺自己是合理懷疑。
韓京延秒速反對,“你才遷怒呢!我媽才不會!”居然敢說他媽壞話?!
人家是親兒子,自己只是“工具人”叔叔,河證宇忍不住就笑,“那就是韓京墨遵守游戲規則。”順帶戳親兒子一刀,“這個月還沒到底呢,小豬裏已經有六萬塊了,你完了韓京延,拍攝技術你就得被關禁閉了,手機都會被沒收哦——”語氣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前面是秒怼,現在是秒慫的韓豆丁沉默片刻,問,“可以商量不?”
河證宇很是嚴肅的拒絕,“我是證人,要公證。”再加上,“我要是偷偷幫你藏錢,你媽會揍我的。”更嚴肅的表示,“我打不過她。”
韓豆丁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但電話一直沒挂,河證宇就等着,看他能相出什麽招來。
河叔叔想着不論小豆丁想出什麽招,他都會見招拆招的,讓小朋友了解一下,大人也不是那麽好騙的,別成天想歪招,犯錯就要挨罰。
韓京延的招是這樣的,“我最近聽說了一句話很有道理,分享給你怎麽樣?”
“什麽話?”河證宇問。
“爸爸只是爸爸,正義不屬于爸爸,站在兒子身邊就是爸爸的正義。”
這句話被河證宇分享給了韓京墨,當時聽到的時候他就已經笑瘋了。
如今再度講出來還是笑的見牙不見眼。同樣被逗的樂不可支的親媽,即有種小驕傲,不愧是她兒子,滑頭得很。又有種,這孩子只有小聰明不行啊的憂慮,還是得有大智慧才行。
為此親媽想讓河叔叔當個講話不算話的壞人,讓小朋友好好學學大人的險惡,同時也讓豆丁學會,錯了就是錯了得認。即便不想認,也不能用這種招。
韓京墨還沒開口講想讓對方幫個忙的話,河證宇就先說,我這次就當一把壞人。
“韓京延很聰明,可他越聰明你越得好好教。小時後的滑頭是聰明,長大了還靠小聰明就完蛋了。”河證宇偏頭示意了一下擺在桌尾的小豬撲滿,“裏面有七萬塊,多出來的那一萬是他想對你撒謊。怎麽樣?”
朋友這麽給力,親媽當然是舉杯敬酒啊!
敬了酒的親媽轉頭就去找爸爸了,沒有跟趙寅城說細節,只是說了大概,同時要求他不管韓京墨怎麽鬧都不能給他零花錢,也不準在以後的三個月給他買任何玩具。
趙寅城對此的态度是,“這個壞人要不要我來做?”看她愣住,以為她不願意,柔聲勸她,“他很親你,你當壞人他會很傷心的,我當這個壞人會比較好吧?”
韓京墨有點想同意,她其實也怕自己被兒子哭一下就心軟,但深思之後還是拒絕了。
她最近惡補了一些兒童心理學的書,囫囵吞棗的知識有多少真的融會貫通了很難講,可她看過一個理論。
說是媽媽跟孩子是天然的緊密關系,因為母親大部分承擔撫育的責任,跟孩子就會更親密。
這也會讓媽媽的權威性比爸爸要弱,爸爸是那個為家庭提供養分的人,自帶權威性,小孩子也會相對更怕父親。
而想要讓孩子對權利有基礎的認識,知道如何跟權威友好相處。更恰當的教育方式不是古往今來流傳的嚴父慈母,更應該是嚴母慈父。
媽媽的嚴厲會讓孩子更能意識到,要對母愛感激,對別人的善意有回應,不能把家人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的事。
雖然他們家的狀态跟書裏說的不太一樣,但韓京墨還是決定建立作為母親的權威性,光跟兒子做朋友是不夠的,媽媽還要有教育的責任。
月底了,是時候清算小豬撲滿了,母子兩互相對坐,面對撲滿裏的七萬塊,和媽媽說的你不能對我撒謊,以及之後的三個月你都得老實挨罰的話,韓京延無敵生氣。氣哭了都!
不過這一輪的壞人既不是河證宇,也不是趙寅城,而是壓根沒有出場的李正宰。
“我就知道!你要跟別人在一起了!你變成後媽了!我讨厭你!”
淚奔的韓豆丁沖進房間甩上門就反鎖,一臉懵逼的韓京墨簡直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
事情起因于一個禮拜前,《暗殺》正式開始宣傳,作為主演,韓京墨、河證宇和李正宰都接受了大量的采訪。
其中一個采訪裏,MC開玩笑的問韓京墨。如果是她不是角色,她會選河證宇還是李正宰?
韓京墨就回了李正宰,理由就是他更帥。這話一出,河證宇一個眼刀飛過去,李正宰樂的直不起腰。
采訪出街,過于歡樂,片子是大熱門,主演們的熱度都在,視頻上了熱搜,網友還自動自發的各自站隊,你選河證宇,我選李正宰,鬧的還挺開心。
這就是個采訪宣傳,被采訪的人沒有在意,看到采訪的小豆丁很在意。
韓京延對半生不熟的李正宰,本來是即不喜歡也不讨厭,看過了采訪就變成讨厭了。
豆丁特地問親媽,你喜歡李正宰嗎?韓京墨想了想,沒有騙他,跟他說,喜歡的。
“那你們會在一起嗎?”
“可能?”
韓京墨跟李正宰接觸了快一個月了,感覺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試兩三個月可能就會定下關系。
“可能是代表他會成為我的新爸爸嗎?”韓京延揪着小爪子,不樂意,“那還不如趙寅城呢!”
不是很懂他邏輯的韓京墨問兒子,“你們好像沒怎麽見過吧,為什麽不喜歡他?”
“他也不喜歡我啊!”韓京延果斷舉例,“我在上海的時候,他一次都沒有帶我玩過!一、次、都、沒、有!”
韓京墨眨眨眼,“我們那個時候也不熟,他還要控制身材,每天吃草吃的可郁悶了,哪有心情帶你玩?”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歡他!”韓京延固執的很,“你也不準喜歡!”
“他或許會成為我的男朋友,可那不代表他會是你的爸爸。”韓京墨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們就算在一起了,你也可以依然不喜歡他,我的男朋友我喜歡就行,你不用非得喜歡。”
一個禮拜前,豆丁拒絕理解大人的道理;
一個禮拜後,豆丁只理解了有了後爸就有了後媽。
莫名其妙變成了後媽的韓京墨就跟河證宇吐槽,小孩子的腦回路太奇怪了。
河證宇則是跟她說,小孩子的腦回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兒子那麽讨厭李正宰,你還怎麽跟他在一起?
“這兩者有關系嗎?”
“怎麽可能沒有。”
河證宇給她描繪了一下未來,“假設你跟李正宰在一起了,韓京延又很讨厭他,那你難道要一邊跟豆丁說謊,一邊跟李正宰談戀愛嗎?太累了吧。”
“聽起來有點道理,但我懷疑你在套路我。”韓京墨突然想起來當初李正宰帶她去漢江公園,跟她說過的話,猶豫片刻問閨蜜,“我如果誤會了,你就當我自作多情,你是不是..”
“暫時還不确定。”河證宇笑着打斷她,“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
韓京墨眉頭微皺,“作為朋友的有趣?”
河證宇展顏笑開,“作為女人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