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曹成右
2015年年末,趙樂菱同時收到了三大臺和兩大電影獎項和金唱片的音樂導演邀約,都是為頒獎禮籌劃。
這六個項目一字排開,基本就奠定了她徹底站在國內金字塔最頂端的位置。
不過她一個項目都沒接,倒是鄭在日挑挑揀揀去了金唱片。他也一個都不想接的,但趙樂菱給他看了財報。
要是他再不幹活兒,他就真成她包養的“小黑臉”了,曬黑的膚色由于疏于管理還沒白回來。
推了所有工作的趙樂菱只為一件事,帶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以及沒工作或者能請得出來假期的家人出國旅游。
這即能消除演唱會帶來的buff問題,也是慶祝爺爺奶奶的鑽石婚(六十周年)。
年末出游,家裏面的男人們都不太高興。年末大家都忙,尤其是醫生,節假日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沒有人有假期。老人孩子和女士們就完全相反,他們有空呀——
有空的人在收拾行李,媽媽可開心了,帶着阿姨樓上樓下的轉悠,這個也要帶,那個也要拿,出游堪比搬家。
沒空的人在抱臂旁觀,爸爸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報紙,眼睛跟着老婆轉;
哥哥站在樓梯口,一邊跟妹妹視頻,一邊給妹妹看媽媽有多開心和自己有多不爽。
提議出游的趙樂菱只能幹笑,不然她還能說啥,連我要去做事這中遁逃的理由都不敢說。說了怕不是會被親哥怼一句,忙成這樣你還出去玩什麽!
趙樂菱目前真的不忙,她在濟州島的演唱會開完就計劃要出游,所有的事情都提前搞定,就連月刊都已經做到來年四月了,《玉子》那邊也都溝通好,她有大把時間休息。
為這,鄭在日還很不忿,為啥你出去玩我要留下加班?趙樂菱怼回去,你去南非的時候,我不是也在加班!
消極怠工的小夥伴不是很重要,目前重要的是無法跟着一大家子出去玩的留守先生們。
舅舅一個電話殺過來,想要延期,說是年後都有時間大家一起去多好,舅媽在邊上讓趙樂菱別聽這中鬼話,男人的話能聽母豬都能上樹。還說啥去年就這麽說的,今年也這麽說!
夫妻倆在電話裏耍花腔,手機那頭的趙樂菱被狗糧噎的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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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成右看她接了個電話回來好像蔫了,給她夾了一筷子烤肉,問她誰的電話接出這個表情來。
趙樂菱含着肉跟對方吐槽狗糧太難吃了,更蛋疼的是她還沒辦法挂。
“長輩和睦還不好?”曹成右笑道,“你家裏人的關系一定都很不錯。”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趙樂菱跟家裏人的關系都算好的,跟曹成右那中‘抛妻棄子’的成長環境比,趙樂菱算是在糖水裏泡大的孩子。雖然曹成右那中家庭關系也很極端就是了。
兩人倒是很少聊起家庭,話題難得開啓,曹成右順勢往下問,趙樂菱也就順着往下接。
她說起爸爸是嘴硬心軟的趙先生,說媽媽是溫柔慈愛的金小姐,哥哥是個隐形的妹控,平時不太表現,但真碰到事也很保護她。
簡而言之,趙家一家人都很愛趙小姐,包括各路親戚,相對應的趙小姐也很愛他們。
曹先生就很好奇,“那你找男朋友的時候,會期待對方也是個充滿嗎?”
“我倒是沒想過這方面,不過..”趙樂菱沖他挑眉,“我要是說是,你準備怎麽回答我?”
“比起家庭充滿愛,會愛別人更重要,會表達愛也很重要。”曹成右講出準備好的答案,給趙樂菱逗笑了。
笑完做什麽?笑完吃飯啊。
今天他們兩不止是約飯,曹成右說要帶趙樂菱去劇場看他們的實驗劇目,想要展示一下作為舞臺劇演員登臺後的魅力。
出發前趙樂菱跟他講,我估計我感受不到,演技什麽的,我真心不太懂,曹成右說是先去再說,就這麽到了劇場。
到了劇場,渾身上下包的很嚴實的趙樂菱,在寒冬臘月跑來看話劇的群體裏不算特別的。
等進了有暖氣的內場,她也沒摘口罩和帽子,就脫了外套抱在懷裏,等着開場。
能來的觀衆都是業內人,沒有一個真正外行的觀衆,這場戲也不對外售票,就是曹成右他們的小劇團自己人玩,來的也多半是自己人。哪怕如此,趙樂菱也沒有卸下“武裝”,她最近很忌諱露臉。
并非正式的演出,也沒有所謂的幕布遮擋,臺上的人自顧自的做着準備,臺下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麽,各自閑聊。
趙樂菱的左右兩邊本來都沒人,有個女生貌似是看她孤零零的坐着就來找她搭話。
先指着臺上的一個演員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再問趙樂菱是誰的家屬。
“他。”趙樂菱指着曹成右,妹子一下就激動了,“你就是那個Z小姐?”
Z小姐有些茫然,妹子迅速跟她八卦,說是劇團都知道曹成右在追人,之前演出只要結束他立刻就走,還是早出晚歸的走。
曹成右很少這麽“不敬業”,大家就問好奇他每次跑出去都幹嘛了,得到的回應就是在追人。
“我們都超好奇的——”妹子湊近她想看她的樣子,發現趙樂菱往後仰,連忙退回去跟她道歉,“抱歉抱歉,你是藝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以為對方不想露臉。
确實不想露臉但不是因為“藝人”身份的趙樂菱也沒辯解,拜了拜手表示沒關系,妹子就讪笑退回原位了。
沒多久,劇場關燈,表演開始。
誠實的說,演員在舞臺上是有魅力的,角色本身就很有魅力,認真做事的男人也很有魅力。
但趙樂菱get不到這中魅力,或者說她能欣賞演員的魅力。但沒辦法從演員的魅力過渡到作為男人的魅力。
演出結束,滿場響起掌聲之時,作為觀衆的趙樂菱也跟着鼓掌。等舞臺和觀衆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卸了妝發從角色回歸自身的曹成右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故事很好?”趙樂菱不太知道要說什麽,寫個讀後感?
曹成右有些失落,也沒太在意,來之前趙樂菱就打了預防針麽。他問趙樂菱之後想幹嘛,趙樂菱沒什麽想幹的,問他有什麽安排,曹成右表示有個畫展問她想看嗎?
“如果走這個路線的話,你要不要跟我..”趙樂菱想說回工作室,又想起來工作室被圍了,改口說,“如果目的只是為了我們兩單獨待着,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去。”
“單獨待着..”曹成右調侃她,“你膽子好大,真不怕啊。”
趙樂菱很肯定的跟他說,“相信我,你真的打不過我。”我現在有海妖技能加成。
海妖帶着人類男性抵達她的..巢穴?準确的說是私人地盤。
想當初趙樂菱剛出醫院家裏給她買了房子,她自己在外面住。後來搬回了家,房子卻沒動,爸媽都沒提這棟房子的事,趙樂菱也就沒說。
起初是怕自己适應不了家庭氛圍還會搬出去,後來麽就是當個臨時住所。
有時候太忙,以前的工作室湊合着雖然也能睡,但還是沒有躺在正經床上舒服。
要是時間太晚,趙樂菱就會來這邊睡覺。不然在家裏睡到中午起來,媽媽忍不住會唠叨她兩句要注意身體之類的。
被邀請進女孩子香閨的曹成右進門前還有些小心思,進了門就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這地方比起像一個家更像是趙樂菱的另一個工作室,客廳變成了大號的琴房,隔音板貼滿整個房子,頂多算是多了一間卧室?
“你還真是到哪都能工作。”曹成右環視一圈,“這裏也是工作室?”
趙樂菱表示一半一半,“那邊工作室離首爾太遠,我要是回家在家裏突然有了靈感就會來這邊,這邊的設備多一點,也距離更近。”
‘約會’約到一半又約進了‘工作室’,曹成右也是哭笑不得。他約趙樂菱的時候還真沒想到,這個約會能這麽發展。
趙樂菱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想法,他們能去的地方不多啊,她最近去哪都被堵,這裏是少有的沒有被“扒出來”的地方。
又有樂器,又有電視,玩樂的東西有,餓了還能叫外賣,有什麽不好的?
理論上是沒什麽不好的,曹成右也說不出什麽不好來,只問趙樂菱,現在她是想自己玩音樂讓他自便呢,還是他們兩一起幹點啥。
“你想幹什麽?”趙樂菱想自己玩音樂。
反問句讓曹成右秒懂,“給我個電腦,你就可以自己去玩了。”
上供了電腦的趙樂菱很是輕松的自己去找樂子,她只要手邊有樂器,哪怕沒有,有個能敲響的東西,她都能自己玩好久。
進化前的海妖就能在音樂的海洋裏暢游,進化後的海妖簡直感覺身邊處處是天堂。
她身邊永遠纏繞着音樂小精靈,只要她想,她就存在一個人玩會無聊的情況,小精靈們會牽着她的手,帶她去遨游。
要了電腦的曹成右一開始是給助理打電話,讓對方把最近待選的項目都發過來,等文檔都下好,再抱起電腦去有鋼琴的房間。
那間房就真的是“琴房”,除了一架鋼琴什麽都沒有,唯一的琴凳還是彈琴人的專屬。
沒有地方坐的曹成右,直接拿了個靠枕坐在地板上,抱着電腦聽着人工“BGM”看各類影視項目。
琴房沒有窗戶,這裏的隔音是做的最好的,光源只有天花板上燈,沒白天沒黑夜,就只是趙樂菱的音樂游樂場。
彈琴的趙樂菱即沒有在作曲也沒有在練習,她已經跳出了對技巧的追求,就是在玩。
玩代表了各類小精靈的琴鍵,讓精靈們互相組隊,有時候是華麗的樂章,精靈們就穿着宮廷禮服,搖擺着大裙擺,跳一支華爾茲。有時候會換成桑巴,草裙加肚皮舞,也很歡樂。
琴房是客房改的,空間并不小,光擺一架鋼琴倒是有點空曠,但加上琴聲就很圓滿。
滿的曹成右有中在聽音樂會的感覺,鋼琴家獨奏,他坐在VIP專席,享受藝術家的私人演出。
盯着電腦屏幕的視線轉移到彈琴的人身上,彈琴的人感受到了視線,疑惑的望過去,音符也跳躍起來。樂手在用琴聲問聽衆,為什麽看着她。
曹成右把腿上的電腦挪開,起身走到鋼琴邊,趴在鋼琴上,下巴抵着掌心就盯着她看。趙樂菱眨巴着眼睛看回去,琴聲不停,疑問也還在。
看得人眼角漸漸彎起,眼底盛滿了笑意,唇邊好像也洩出絲絲的氣聲。
被看的人動了動耳朵,指尖撫弄琴弦,琴聲變的柔軟起來,帶着若有似無的暧昧,勾的對方坐在了她身邊。
坐下的男人試探着把手放在了琴鍵上,女人停頓片刻,示意他先開始。
曹成右思索片刻,彈出《G大調小步舞曲》的前奏,趙樂菱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倒也沒有拒絕,達成了四手聯彈的成就。
曹先生的琴彈的有點磕絆,貌似是對樂譜不太熟;
趙樂菱忍着笑給他填補錯音,到後來也跟着他瞎彈,反正好聽就行,在乎什麽樂譜。
可她彈着彈着就忍不住笑,她笑得越開心曹成右就越談不下去,最終選擇放棄。
“這麽突然的情況下我能想起來就很不錯了。”曹成右讓音樂人別笑那麽過分,“好歹我還記得一些。”
趙樂菱不是笑他彈的稀稀拉拉的,而是笑,“這麽突然你都能想到這首曲子,還真是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
《G大調小步舞曲》是著名音樂家巴赫的第二任妻子留下手稿裏的樂譜,業內認為這是巴赫寫給小他十五歲的小妻子的告白樂章,被稱之為音樂家的浪漫,也是傳統意義上的“告白神曲”。
曹成右慢半拍反應過來,“我要說我沒想那麽多你信嗎?”
趙樂菱就笑,“你說不是就不是啊——”
這回曹成右真不是,他純粹是聽到她的琴聲想起的一些曲調,他都不記得這首曲子完整的曲譜,不然也不能彈的稀碎。
他很冤枉,但趙樂菱一直在笑,笑的太惑人,笑的他也就不反駁了,垂首跟着笑起來。
又一次笑完了,這次幹嘛?不幹嘛,繼續啊。
曹成右把靠墊拽到了琴凳邊上,背對着趙樂菱坐下以示自己也是有正事要幹的,趙樂菱樂呵呵的看他折騰,看不見了,就用琴聲當眼睛,閉上屬于人類的眼睛,放任海妖的聽覺無限擴張。
視覺被關閉,聽覺發達到,趙樂菱能穿透身後人的軀體,聽到他心髒的跳動,平穩的,咚、咚、咚。
琴聲也變得穩重起來,很适合當專心做事的背景音,至少曹成右漸漸看進去了項目,而不是專注于琴聲。
彈琴的人漸漸感受到了手腕的酸澀,琴聲也就停下了。趙樂菱側身探頭看電腦上的文檔,裏面是一個劇本,看着像是舞臺劇的劇本,會标記專門的動作指導,影視劇的本子一般很少專門強調這個。
趙樂菱跟着看了一會兒來了興趣,按着閱讀速度要比她快的曹成右的肩膀,讓他翻回去她還沒看完。
曹成右問她不彈琴了,看她晃了晃手腕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起身拿起電腦和抱枕,帶着她回客廳,那邊有沙發。
坐在沙發上抱着電腦的趙樂菱跟看小說一樣看劇本,曹成右則是拿着手機找吃的,出來他們才發現天都要黑了,差不多該吃晚飯了。
兩人午飯吃的遲,現在都不太餓,關于想吃什麽的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日料太清淡,韓餐太一般,法國菜?外賣不好吃啊;那海鮮?就那樣吧。
曹成右翻着手機一個個問趙樂菱想吃什麽,她從回答了一個“随便”後,被問到其他想吃的,都沒什麽興趣,還是不餓,才會挑揀。
來來回回的都問了,也沒問到她想吃什麽,曹成右也就不問了,丢開手機撈了把吉他抱着,掃了個和旋,問趙樂菱,“有想聽的歌嗎?”
“你膽子很大麽,确定要唱歌給我聽?”趙樂菱來了興致,“你想唱什麽?”
膽子格外大的曹成右揚了揚下巴,“你想聽什麽?”
眼睛一轉的趙樂菱搞事,說了個阿黛爾的成名曲,曹成右一個白眼翻過去,彈了首《走向我的路》,成詩京的出道曲。
歌确實不錯,唱歌的人就更有意思了,趙樂菱摘了目前更多是裝飾用的耳機,屈膝抱腿坐在沙發上團成一團聽人類的告白。
到曹成右這個階段,他對她講話都像是對她告白,對她唱歌就更像了。其實把“像”去掉也行,就是在告白。
他借着歌聲把那些即便他一直在打直球也不會講出來的話說出口,可能他一開始想唱歌的時候并不是想借此表達什麽,但他唱着唱着就是在告白了。
趙樂菱故意屏蔽了語言只去聽曲,聽唱歌的人想要傳達的情愫。那感覺是很微妙的,微妙到她好像也能從曹成右身上吃到點什麽,不過她沒去吃,她在享受音樂。
音樂停止于歌者獨自餓了,曹成右按着琴弦問她,“想好了沒,要吃什麽?”
歪了歪腦袋的趙樂菱沒什麽想法,她還不太餓,“要不你看廚房有什麽?”
廚房有瀕臨過期的面包片,冰箱裏有不知道壞沒壞的三個雞蛋,和一定壞了的牛奶。
這都是主人之前來時吃剩下的,趙樂菱回憶了一下,她貌似一個禮拜前來過。
“雞蛋三明治?”曹成右看着色拉醬,好像只能吃這個。
趙樂菱拒絕,“還是叫外賣吧。”
外賣送了壽司來,還有一瓶日式梅酒,這是套餐送的。酒既然送來了,就開了喝。
兩人一起喝,趙樂菱也不是完全不喝酒的人,她只是不喜歡在社交場喝酒。
“我以前..還不認識你的時候。”趙樂菱轉着一次性紙杯裏的酒跟他講,“有次碰到一個酒局,是招待性質的那中酒局,我們公司..我代表的合作方招待對方。”
“招待麽,就要讓人家喝好,跟着差不多大的玻璃杯。”趙樂菱舉杯讓他看,“我少說喝了兩斤白酒,喝的我..”
“吐了?”曹成右接話。
趙樂菱笑着點頭,“确實吐了,吐在對我動手動腳的一個男人身上,當時我第一時間是怕,酒意上頭就莽過去了,把那人罵的狗血噴頭,合作也就黃了。”
大概了解是什麽情況的曹成右問,“那次之後就不喝酒了?”
“那次之後我專門練了酒量,散酒知道嗎?就是零散着賣的那中酒,沒有什麽牌子不牌子的,店家自己釀的,基本就是酒精兌水。”趙樂菱想起來也是唏噓,“我硬生生把我的酒量練起來了。”
曹成右不太理解,她為什麽需要那麽做。他貌似是這姑娘一入行就認識她了,她不缺項目啊。
但也沒再開口問,因為故事的發展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就安靜聽着。
故事的發展跟絕大多數人想象的都不一樣,趙樂菱硬練酒量的原因不是想保護自己,省的再碰到鹹豬手,而是想要借此碰瓷。要是對方有個女朋友或者老婆啥的,她就能撈一筆。
但這個想法吧也就是想想,真碰到了那樣的男人,她還是躲閃居多。所謂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說的就是當時的她。
頗有點倒黴催的小慫慫過往講的曹成右不知道要怎麽往下接,猶豫着還了他一個故事。
想當初他剛剛成名,也是個酒局,也是個招待局,他這個戛納回歸的新星在那個局裏什麽都不是,同樣是一個男人。
“男人?”趙樂菱迷茫,“不應該是女人嗎?”
曹成右押了口酒,“你入行那麽久還不知道男人在這個行當裏更受歡迎?”
入行很久的趙樂菱無話可說,伸手讓受歡迎的男人繼續。
繼續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個在業內頗為有名的男性制作人,現在還在市面上活動着呢。當時曹小生青春年少,膚白貌美,跟朵嬌花..
“一定要這麽形容嗎?”趙樂菱看了眼桌上的菜,“我還沒吃飽呢。”
“修飾詞啊。”曹成右笑道,“行,換個信任。”
玉樹臨風,潇灑倜傥,簡直帥的..
“我不想聽了。”
“小孩子就是沒耐心,行行行,直接進主題。”
主題就是那個男人明示曹成右想不想更進一步,彼時的曹嬌花心裏想說,我都去過戛納了還能進到哪裏去?制作人也沒玩強迫的,頂多摸摸小手,喂了他幾杯酒,也就走了。
“就這?”趙樂菱深感上當受騙,“這算什麽?”
曹成右笑出聲來,“還沒說完呢。”
還沒說完的故事拉的時間線比較長,長到曹成右很長時間都沒接到工作。
不是沒人找他,而是沒有他心目中配得上“戛納回歸”的作品。他起點高到足以是很多演員的頂點,再讓他低下頭去演那些小項目,他怎麽甘心呢。
這個時候,制作人再度登場,同樣的酒局,差不多的一撥人。還是一樣的話術,對方問曹成右願不願意再進一步,然後..
“然後?”
“然後我把人揍了。”
這個展開也挺獨特的,趙樂菱讓他好好講講。曹成右表示故事到這裏就差不多了,他也就打了一下就被人拉開了。這個故事比較特別的是,時隔多年,他還真跟那個制作人合作了。
彼時制作人就是個制作人,曹成右卻不再是嬌花,實際上他也沒當過嬌花。而這個故事麽,講的人想表達的就一件事。
“你現在再把那個灌你酒的人約出來,你會發現,他也不過如此。”曹成右強推她試試看,“我當初可爽了。”
趙樂菱咂摸了一下,如果她真能把那人找到再約出來,肯定也會很爽。但如今就只能靠想象了,不過想象也是很開心的。
開開心心的“故事會”持續到八點多,許久沒喝過酒也沒有專門練過酒量的海妖有點微醺,曹成右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一瓶梅酒他一個人幹了也不會有反應的。何況只喝了三分之一,其餘是趙樂菱喝掉的。
不管是講故事還是聽故事都來了興趣的趙樂菱想繼續喝,曹成右卻說不行。
理由一家裏沒酒了,理由二是你在我面前喝醉也太考驗我了,別考驗人性,我自己都沒什麽自信。
話都說成這樣了,趙樂菱自然是不喝了,她趴在桌上看曹成右收拾桌子。
先把吃剩的食物都歸置到一個餐盒裏,再把廚餘放在另一個餐盒,這家夥還會清洗餐盒。不是多認真的洗,就是涮一遍,這樣方便垃圾分類。
趙樂菱的腦袋跟着他左轉右轉,身後的披肩長發也左右晃動,碎發老是飄到耳邊,她有點嫌煩就紮成了丸子頭。頂着個大丸子,小腦袋轉的更輕松了。
收拾好垃圾裝袋的曹成右被她萌到,開玩笑的講,“別這麽看着我,我會心動的。”
“我閉上眼你就不心動了嗎?”趙樂菱笑眯眯的望着他,“你的心沒辦法不動哦——”
曹成右動作頓住,這一天下來已經有很多頗為奇怪的地方,比如她答應陪他去看舞臺劇;
比如她不想看畫展所以帶他來這個“工作室”,比如她陪他演奏了一首《G大調小步舞曲》。
但那些他都能找到理由解釋,舞臺劇是他約了很久的,她推不掉就去了;
她确實不想看畫展,又不想讓他不舒服所以來了工作室,這到底是個工作室,沒有什麽“香閨”一說。鋼琴曲就是鋼琴曲,也沒那麽多說法。
此前奇怪的地方多少還能找到解釋,硬凹是凹的出理由的。但這句話,這個反應,曹成右就找不到理由去解釋了。
可他也沒問,不太敢問怕自己又是一場腦補,也不太想問,有些誤會就讓它誤會着,比解釋清楚更好。
他不問,趙樂菱也不解釋。
兩人中午見的面,玩了一下午,晚飯都吃過了,餐桌也都收拾好,該告別了。
告別前,趙樂菱跟曹成右講,她會跟家裏人出國玩,等除夕才會回來。也就是一個多月,兩邊沒辦法約。曹成右忍了忍,沒忍住。
“我應該把這段話理解為,這個月你不要聯系我,還是理解為下個月你可以約我?”
“都行。”
曹成右心頭一動,“什麽叫都行?”
“就是你的歌很好聽,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你也很有意思,我不讨厭你。”
趙樂菱說一個優點,豎一根手指,等小拇指展開變成手掌,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優點是,“你自尊心夠強,就算受傷也會獨自舔舐傷口,不會讓我看見。”
關于這段話的理解曹成右就想嘆氣,也真的嘆了,“結論是哪怕嘗試的結果是糟糕的,我也不會讓你愧疚?”
趙樂菱笑而不語,曹成右輕“啧”了一聲,用食指戳了下她的眉心,輕輕的,更像是碰了一下。
“你比我想象中惡劣啊。”曹成右笑嘆一聲,“這是全新的拒絕話術?”
龇牙笑的很“邪惡”的趙樂菱表示,“你現在跑來得急——”
曹成右倒是想,他早就想跑了,要是跑得掉他說不定都出國了,可這不是跑不掉麽。他被她抓住了啊,拖進巢穴吞噬殆盡,哪還有逃跑的力氣。
沒力氣跑也沒跑的想法的曹成右伸出手,在她不解的眼神下,拉住她的手,從交握到十指交扣。跑什麽啊,不跑了,把人也拖到自己的巢穴才是他應該做的。
“先定一個前置規則。”
“什麽?”
“魚塘裏只能有我一條魚。”
“這個麽..”
“趙樂菱。”
“我也沒時間養第二條啊。”
枯竭的魚塘有了水有了魚,養魚的人卻帶着家人飛出國了,也沒給魚塘丢點魚食啥的。這要是別的魚,真的早跑了。
不過某條曹姓魚類,自己把魚塘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比起跑去遠方享受自由,更喜歡在魚塘安家,更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