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1)
同國際團隊競争最需要什麽,音樂素養?
不,需要個翻譯。
趙樂菱不缺音樂素養,鄭在日也不缺。但他們兩的英語能力麽..就很一般。
七月已然結束,八月到來,盛夏也跟着來了。這個月對趙樂菱來說有兩件大事,一是她專輯要在十月發售,二就是跟國際團隊剛正面。
先說專輯,才八月而已,別說六月末的幾首《金達萊花》還在音源榜上,就是尹美萊的專輯發售也才過去三十天。
尹女士的專輯很特別,是他們一家錄的,包括他們的大兒子也有出現。
趙樂菱根據小朋友自己“玩”出來的電音改編了一首頗有游戲BGM風格的曲子,小朋友聽的時候可喜歡了,錄音的時候悲催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首包含小男生熱淚的《勇士》,是爸爸媽媽跟兒子一起寫的詞,兒子想要成為勇士去夢幻的城堡打到惡龍拯救公主,爸爸非常支持兒子的夢想,并且同他一起幻想公主有多可愛。而親媽則是吐槽欲滿格,啥子惡龍,你先把作業給我寫了!
活潑的曲風,趣味性的歌詞,再加上算是‘勇士’的首秀,這首歌的話題度是專輯裏最高的,高到音源榜上達成了PK。留言一片‘哈哈哈’,随即就是趙樂菱的工作室宣傳新專發售。
從六月發了《金達萊花》後就算是常駐熱搜的趙樂菱,再度出現在熱搜裏,大家已經不驚奇了。
這次她的熱搜底下聊的最多的話題是,如何聯名讓她公司開預售,制作人也能開預售啊!開預售有什麽好丢臉的!開!
姜振威左思右想後,決定聽從趙樂菱的意見開預售。歌手發專開預售是有點掉臉面,但特事特辦麽,趙樂菱的專輯別說開預售了,她就是跟愛豆學提前一、兩月開預售也不會被質疑是想圈錢啊。
八月一號開的預售,八月五號預售的銷量就已經沖到了六十五萬,姜社長大為激動,差點嚣張的叫出要印兩百萬的話,還是鄭在日讓他悠着點。
但就算悠着來,這次趙樂菱的專輯首印也直接加到了一百萬起,業內算超神了。
新專輯發售進行的非常順利,跟國際團隊對接卻沒那麽順利。
曲呢,音樂人都已經弄好了,他們從拿到劇本就在寫曲,中間給特別“煩人”的甲方聽了N次,選了三首出來準備去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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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前兩天,樸哮信突發奇想問了音樂人們一個問題,國際團隊的話是說英語的吧?你們兩英語OK嗎?
“他不怎麽樣啊我告訴你。”樸哮信跟趙樂菱講,“我們去南非,大部分時間是我在跟人溝通,不然就是翻譯,他很少講話的。”
趙樂菱傻眼了,她也不怎麽樣啊!她是有音樂天賦,但沒語言天賦。
她的英語能力也就是正常大學生能發揮的讀寫水平,詞彙量是足,聽大概率也還可以,說的話..
“你這英語爛的頗為特別啊。”鄭在日摸着下巴,“真的好特別。”
一個白眼翻過去的趙樂菱怼他,“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
“沒有沒有,我真覺得特別。口音好奇怪,就..”鄭在日講不出來哪裏奇怪,望向若有所思的樸哮信,“你不覺得她口音很奇特嗎?”
“呀!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好不好!”趙樂菱不樂意了,什麽叫特別,“你口音還特別呢!”
樸哮信不太确定的開口,“好像有點..中式英語的口音?”轉向鄭在日,對方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那個味道!中餐館的味道!”
“你以為你沒有泡菜味?!”趙樂菱給氣笑了,“你都發不出‘F’,大哥別笑二哥了好嗎!”韓式英語的發音裏“F”是隐形的。
中餐和泡菜的巅峰對決是沒有誰更好的結論的,大家就真的半斤八兩,都是說能講也能講,說垃圾也真的很垃圾。
兩位音樂人為了不出現自曝其短的問題,就想找翻譯。但項目本身還處在保密範圍,随便找個人不太方便,鄭在日就打電話給奉駿昊,讓對方出個翻譯。
奉駿昊就說他們兩事兒多,哪裏就非得要翻譯了,他的英語也不是多好,能正常溝通就行啊,又不是徹底說不了。
“帶個翻譯你吵架都沒氣勢我告訴你。”奉駿昊以親身經驗跟弟弟講,“你哪怕就用韓語跟他說,讓對方找翻譯也比你找翻譯好。而且他們團隊本來就自帶翻譯,我是個韓國導演啊,講韓語的。”
鄭在日一楞,“對哦。”
“對個屁!成天給我找事,我忙着呢!挂了。”
電話就這麽挂斷,音樂人們卻沒有放下語言問題。鄭在日怕到時候真吵架發揮不出來,號召所有人都講英語,工作室的其他小夥伴們晴天霹靂,趙樂菱也有點頭疼。但..還是講吧。
最近有空沒空都來音樂人工作室的曹成右,這天傍晚進了工作室被前臺小姐姐用英語問好,再聽到鄭在日的助理用英語問他,要不要喝咖啡,整個人都很懵,什麽情況?
情況是樸哮信用英語解釋的,鄭在日磕磕絆絆的補充,趙樂菱全程閉嘴,她才不要那麽丢臉!
曹成右?笑瘋了!
曹先生的英語水平跟樸哮信是一個梯隊,聽說讀寫都沒問題,口音也不嚴重。但說多好也未必,不過這足以讓他去“調戲”趙樂菱。
“你晚上想吃什麽啊——”英語。
“出去吃還是叫外賣啊——”英語。
“你怎麽不說話呢——”英語。
“随便說一句麽,別害羞呀——”英語。
趙樂菱從錄音間躲去工作室,再從工作室躲去琴房,身後一直跟着講鳥語的曹成右。
她越瞪他,他笑的越開心,這給趙樂菱氣的,在他持續哔哔哔後,路過沙發時抄起抱枕給了他一下。
腦袋都被打歪了的曹成右愣怔片刻,大笑出聲,真心笑瘋了,腰都直不起來。
趙樂菱整個氣成河豚,臉鼓的都圓了。吃瓜群衆鄭在日跟着嘲笑,本來笑的可開心了,餘光掃到樸哮信拉下去的臉,笑不出來了,拽着兄弟上樓去自己的工作間,關門落鎖,讓兄弟表情好看點。
面色好看不起來的樸哮信不說話,鄭在日想要說點什麽又覺得不合适,最後只剩一聲嘆息。男女關系太複雜了,還是把雙方隔開吧,要真成了修羅場更尴尬。
樓上的人玩沉默,地下一層的琴房裏,也沒了誇張的笑聲。
曹成右站在新風機下,靠着牆捧着煙灰缸抽煙,也不跟趙樂菱鬧了,而是問她,“我以為你是對我才這樣,結果你對誰都這樣啊。”
“這樣是哪樣?”趙樂菱坐在鋼琴前,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琴鍵玩,“該拒絕的我都拒絕了。”
隔了超遠的距離橫了她一眼的曹成右,被她瞪回來,又好氣又好笑,“趙樂菱,沒想到你還是個養魚達人。”
“這個鍋我不背,我誰都沒吊着。”趙樂菱拒絕“渣渣”的評價,講完又嘆氣,“這就是傳說中的只能靠時間去解決的問題,我頂多能表明我的态度,不能限制對方的心意啊。感情要是能由人控制,你也不會站那麽老遠了。”
站在牆角,差點跟對方達成同一個房間最遠距離的曹成右指了指頭頂的新風機,“我是怕你聞到煙味。”
“是啦是啦。”趙樂菱也懶得拆穿他,酸味都快把這間屋子包圍了,還講什麽煙味。
煙掐斷,曹成右問她要不要吃東西,出去吃的那中。趙樂菱想了想,答應了,不然總不能在屋內組修羅場吧。
去飯店的車上,所有話題都是圍繞着樸哮信的,主要是曹成右一直在叨叨叨。
趙樂菱不太想聊這個,可司機跟個醋筒一樣,就講呗,反正也沒什麽不能講的。
收到搭檔短信說她和曹成右出去吃晚飯了的鄭在日呼叫助理買晚餐回來,他也在被樸哮信追問曹成右的問題。鄭在日沒有什麽想不想的顧慮,他純粹就是不清楚。
“你為什麽會不知道?”
“我為什麽會知道?”
鄭在日被質問的有點茫然,“我們是一起回國的啊,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那前輩是有想法還是當妹妹,我哪清楚,我跟趙樂菱也不聊這些啊。”
“一點都不聊?”樸哮信很懷疑,“平時多少會講兩句吧。”
“不會!”鄭在日讓他好好回憶一下他們三人在一起都在聊什麽,“我們只聊音樂,再不然是項目,聊什麽男歡女愛。再說,我跟她聊感情問題也很詭異啊,又不是我喜歡她,她喜歡我。”
湊在一起很少聊男歡女愛問題的音樂搭檔,如今被拆開了,聊的全是男歡女愛。
鄭在日有點心累,趙樂菱倒還好。曹成右很會看眼色,知道她不耐煩了就不問了,進了店就換了話題。
語言的麻煩只是項目對接時的小插曲,小插曲并不會影響主旋律。會影響音樂人們是否真的能接下國際項目的是制作方的喜好,導演給本土團隊一票,網飛的代表也毫無意外的投給了國際團隊。
音樂也好,電影也好,所有的藝術都是很主觀的東西。同樣一首曲子,這個說喜歡,那個說一般都是很正常的事。
趙樂菱他們就碰到了這中主觀,制作方主觀評價下表示他們的音樂也不錯,但國際團隊更好。
關鍵是國際團隊的商業價值更高,人家确實有票房撐着,更有世界性獎項做底氣,人家拿過格萊美。
這件事就這麽僵住了,還是奉駿昊以一己之力卡住的,他是真的不想跟那個團隊合作。
但奉駿昊也跟鄭在日實話實說,如果網飛那邊更換團隊,新團隊要是能合作的來,他們可能就沒機會了。
換句話說,音樂人們得想辦法攻略網飛的人,這代表事情又回到了原點。網飛的人要是那麽好搞,之前開會投票,他們就不會輸了。
八月末,趙樂菱的新專輯破了百萬,外界一片贊嘆之聲,熱搜刷的飛起,賣出的數字也一直在漲,粉絲們每天在官站叫着開演唱會。
可以說是外界形式一片大好,工作室內部卻沒有多少歡愉。因為項目可能要黃。
專輯過百萬,怎麽都要開個慶功宴的,工作室再度變成派對場地。樓下充斥歡歌笑語,樓上趙樂菱的工作間卻圍坐着一小撮音樂人,叼着煙雲山霧罩的幫他們想招如何去攻陷網飛。
聊了許久發現正派的路子都不太好走,網飛那邊的人這邊都不太熟,講人情講關系沒用。李在鎮就想了個出奇制勝的招,還是趙樂菱專用款。
趙樂菱有個許久沒用過的特殊技能,複制別的音樂人的曲。李在鎮說是讓趙樂菱複制那個團隊的曲風,再讓制作組盲投。投票結果重新出來,這件事就能重新談。
想法是不錯,執行起來卻不太現實。
老前輩崔成範講了個很實在,也很讓人憋屈的現實,“這個項目的問題不是誰的音樂好,而是跟誰合作更穩妥。在網飛的人看來,跟國際團隊合作更穩妥,大投資的項目都求穩,我們不過是個韓國的小團隊,排不上號,哪怕音樂再好也不夠穩。”
此話一出,滿場安靜,實話太實在,就格外的讓人胸悶。
實話都這麽說出來了,之後也就沒什麽好聊的。前輩們有意無意的勸年輕人們放棄吧,鄭在日有點不甘心,現在還沒完全輸啊,趙樂菱在想的是,如果國際大獎這麽有含金量,她是不是得想個招去刷個獎。
這兩年趙樂菱已經不在乎獎杯了,家裏媽媽給她準備放獎杯的櫃子從兩層變三層,到現在變成個立櫃。
國內能拿的音樂獎項趙樂菱幾乎都到手了,獎杯什麽的對她不重要了。
可這麽個事兒一出,國內的獎杯是不重要了,國際獎杯還是很重要的啊!
為此,趙樂菱打了個電話給羅玧宣,問她介不介意讓她們的專輯去美國發售。
“美國發售?”羅玧宣有些詫異,“四月的時候發售啦,我沒說嗎?”
趙樂菱愣住,“發售了嗎?”
“賣的還不錯了,九萬多十萬張吧。”羅玧宣有段時間沒關注過了,“應該是過十萬的,很不錯的成績。”
小衆唱片有這個成績還只是北美市場,确實是很不錯的成績。
發現趙樂菱不知情,羅玧宣很尴尬,她好像是忘了。專輯發售的都是公司在處理,她就沒太在意。
趙樂菱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她比較在意的是,既然發售了,能不能申報格萊美。
格萊美的規矩是,從前年10月到次年9月底在美國發行的唱片,再由制作人或者唱片公司申報,之後才是進行評選。
趙樂菱目前手上所有制作過的專輯裏,只有跟羅玧宣申報的專輯是能去美國發售的。
其他的不是不行,但韓語确實是小衆語言,臨時替換成音樂也有點奇怪,相較之下,羅玧宣的專輯更合适。
“格萊美啊,你有興趣?”羅玧宣想着,“我們申報流行樂的各類獎項是不太可能,做的就不是流行樂,古典樂倒是可以。怎麽,你碰到什麽要用到獎杯的事了?”
作為法國勳章都拿到的音樂人,羅玧宣也是拿獎拿到手軟的類型,她早就不需要獎杯的加持了,不過小朋友需要獎杯的話,“與其去格萊美,不如去德國的回聲,那邊才是古典樂的殿堂,而古典樂是一切流行樂的基礎,那個含金量更好。”
德國回聲音樂獎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古典樂頒獎禮沒有之一,也是極少數在現代音樂市場還堅持以純粹的音樂性去評價音樂的地方,在業內的專業度是頂尖的,在大衆眼中可能沒有格萊美有名。但業內認,大衆認不認的,就無所謂了。
這個點趙樂菱也知道,不過她貌似更需要一座美國市場搬出來的獎杯,簡單跟前輩解釋自己碰到的問題。羅玧宣聽過後就懂了,那就去格萊美吧。
專輯送選,之後就是等結果,這一等,就從夏等到冬。
趙樂菱一直關注着《玉子》的項目,那邊推進的很慢,貌似是因為團隊之間的磨合有點問題。
奉駿昊在鄭在日的游說下,暫時擱置了音樂團隊的選擇,轉而去選演員和特效團隊,玄幻題材,特效也是重中之重。
等待的過程裏,趙樂菱和鄭在日反過來了。早幾年趙樂菱是擔心自己能不能獲獎的那個,現在擔心能不能獲獎的是鄭在日。
小夥伴很不能理解趙樂菱怎麽那麽淡定,還有心情籌備演唱會。要是他有專輯送選格萊美,他會焦躁的什麽都做不了。
那可是格萊美啊!真正的世界級殿堂!跟國內的什麽金唱片完全不是一回事!哪有音樂人不在乎格萊美的,瘋了吧!
趙樂菱絕對不是不在乎格萊美,她只是覺得事已至此,她能做的都做了,成不成也不由她掌控。那與其去擔心事情成不了,還不如就先放在一邊,等着看結果呗。
再者說,她也不是一定要拿到格萊美,以《玉子》這個項目而言,只要能拿到提名,後續就什麽都好談。
相較于美國的一些音樂人,或者說跟歐美的音樂人想比,亞洲的音樂人只要能拿到提名就跟獲獎差不多。
大家膚色不一樣,評委的選擇标準就格外嚴苛,這是業內都知道的事,話語權在人家那裏。
趙樂菱沒有篤定的信心她一定能獲獎,這東西得看運氣,看那邊唱片公司怎麽運作。
但她還是有信心能拿到提名的,那張專輯她做的很認真,跟羅玧宣搭檔不說,也是跟歐洲最頂尖的樂團合作。
這中搭配,海妖的音樂如果連提名都拿不到,那羅玧宣能公開對格萊美開罵,那姐姐絕對幹得出來。
如同當初金唱片,鄭在日就很嚣張的說要是金唱片不把獎給你,我就舉橫幅抗議。
夏天趙樂菱發了《盛夏》,夏天的尾巴趙樂菱連開七場演唱會,基本覆蓋了國內的大都市。
演唱會的目的是為了造勢,《玉子》既然找了韓國導演合作還是跟韓國公司共同制作,就代表網飛對這個市場很看重。
這中項目,崔成範那句實話就是很實在,談音樂已經沒用了,得看商業價值。趙樂菱在拔高自己的商業價值,月刊持續出,演唱會也得開。
她的演唱會從去年的一萬人,到今年的兩萬人起跳,再到三萬,去各個城市轉一圈回到首爾,直接包下整個奧林匹克場館,六萬多人的超大型演唱會,是國內最大的,也是刷新歷史的一場演唱會。
合作的安保公司都有四個,出動近千人團隊,醫療團隊過百人,首爾警察署聯動出街六百多位警察和三百多消防。
這些都是為了保證六萬人的安全,公司還買了三百億的保險,光保單就刷新歷史了。
首爾的這場“謝幕”演唱會說不上世界矚目也是韓國全民事件,演唱會門票發售不到八分鐘就被一搶而空。
內場的黃牛票一度叫到一億一張的天價,鄭在日深深懷疑那幫人都瘋了,一億(六十萬RMB不到)看演唱會?幹點什麽不好?
趙樂菱的演唱會越開越多,被她的聲音蠱惑的人類就越來越多。多到她一度想停止,因為事情變的太誇張了。
想當初她演唱會之後圍堵她工作室和家的那些“奇葩”們卷土重來,這次還出現了追車和翻牆進小區的事。
更兇殘是有個粉絲僞裝送餐的服務生,在開門後生撲趙樂菱,要不是曹成右一腳踹過去,她就真的被撲到了。
那是她在釜山的一場演唱會,剛結束回酒店,也是一路被追車追回來的,那幫人巨瘋狂,完全不怕死的那中,在大路上硬是想逼停他們,就是想讓趙樂菱下車。
鄭在日全程飚髒話,氣的臉都紅了也拿他們沒辦法。好不容易在酒店安保的保護下進了停車場,再被人牆圍着上樓,此時再說什麽出去吃已經不可能了,就是叫客房服務。
曹成右是提前過來的,他參加了趙樂菱的每一場演唱會。準确的說,圈內只要有空的藝人幾乎都去了趙樂菱的演唱會。
還有一大波沒搶到票的,打電話到公司要公關票。趙樂菱的手機也被一幫要票的人打爆了。
她的演唱會是從最遠的濟州島開始,一點點往內陸進軍,釜山離首爾已經不遠了,這是倒數第二場,下一場就是首爾的告別場。
起初是沒那麽誇張的,也不是人人都會追到濟州島去,但濟州島開場之後就都瘋了。
瘋到那個粉絲買通了服務生,借着送餐的機會進了房間,在趙樂菱從屋內出來準備吃東西時,整個人淩空飛起撲過去,下一秒就被曹成右踹飛得更遠。
鬧到這中程度就只能報警,熱搜空降,評論裏一片罵聲。
【這年頭煞筆怎麽那麽多?你們別把追愛豆的那一套用在趙樂菱身上!有病吧!她壓根不是愛豆!就算是,私生也是被唾棄的!想幹什麽?真以為沒人管得着了?】
【#鏈接#有人黑進了酒店的監控,腦殘的臉截出來了,剩下的事就看你們了。這中人不教育一下,都不知道世間險惡!】
【煞筆是真的煞筆,但你們不能搞人肉吧?這會不會讓趙樂菱被罵啊,她到底是藝人,那個人是素人。你們搞歸搞,別搞我女神!】
【人肉是我幹的關趙樂菱什麽事,有本事來怼我啊,欺負她幹嘛?!】
【人肉是我幹的+1,光說趙樂菱是藝人怎麽就沒想到她還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這腦殘可是個大男人,這也就是趙樂菱住套房人多,要是只有她一個人住呢?
她助理也是個女孩子!大男人大半夜的沖進去就是犯罪!犯罪分子要什麽人權!他們有資格要嗎!】
【人肉找我+1,要我說酒店也得負責,住外交官套房(類似總統套,有些酒店低一級)的客人居然還能被騷擾?這還開什麽酒店,別開了吧!】
【#鏈接#查出來了,沖!】
網上在人肉,現實中的警察已經帶走了被人肉的那個家夥。按照常規流程趙樂菱是要去一趟警察局的。
但特事特辦,酒店樓下還圍着N多粉絲呢,把趙樂菱帶走了,警察局能被圍了,因此跟着警察走的是姜振威。
鄭在日焦躁的在屋裏轉圈,望着機械性往嘴裏塞意面的趙樂菱,深呼吸數次,沉聲開口,“首爾場不辦了,退票!”
“光保單就三百億,退票?”趙樂菱讓他別想了,除非,“你想破産啊。”
“三百億怎麽了!我們又不是給不起!”鄭在日怒急罵她,“你就知道錢!你他媽..”
“鄭在日!”曹成右揚聲打斷他,“冷靜點!”
鄭在日沒辦法冷靜,髒話脫口而出,曹成右砸了杯子,拽着他把人丢進客房還讓助理用椅子堵住了門。
氣勢飙升到兩米的曹成右讓全場安靜,安靜的全場也都被清出餐廳,唯獨留下趙樂菱。
搬了椅子坐在她對面的曹成右,沒有說什麽你演唱會別辦了,也沒有說任何廢話,他說的只有。
以眼下的情況還要辦首爾場的話,目前的安保團隊不夠了,得聯系更多公司和更多官方組織。
趙樂菱吃着面聽他叭叭叭,面吃完了,叉子放下,擦了嘴,喝了水,等他全部講完。側身跟他面對面,只有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還能辦?”
“只要你想。”
曹先生大有只有你想我就支持亦或者是,只要你想我就能幫你辦到的豪氣。趙樂菱垂眉淺笑,她想。
被追車圍堵差點出車禍的時候趙樂菱是退縮了的。但那個陌生人真的飛撲過來的時候,她莫名的就不怕了。
屬于海妖的本能在那一刻從心底湧上來的不是害怕,是食欲。是食物自動送上門,她可以開餐的詭異心情。
吃了意面的海妖對吃人沒什麽興趣,她的首爾場得辦才行,她需要食物。
首爾場七點開始,從五點周圍就開始堵,所有能抵達奧林匹克館的路都堵。
最誇張的路段擠滿了各中穿着代駕衣服的人,車主直接下車步行,不然別想在開場前進去。
各家電視臺的晚間新聞都報道了這一盛況,一家有線臺也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數據,主播在新聞上說,兩小時的擁堵至少造成了兩億以上的經濟損失。即是感慨‘趙樂菱效應’也是有點微詞,認為大家不理智。
幸好這是觀看人數頗少的有線臺,要不然這段言論能被罵上熱搜。而所謂的‘趙樂菱效應’是指,從趙樂菱的演唱會開始,整個歌謠界就只有這麽一位歌手存在。
音源榜真正被屠榜不是什麽前十都是誰誰誰的歌,而是從上往下翻,前一百首歌都跟趙樂菱有關。
不是她唱的,就是她作曲,擔當制作人。從上到下,榜單裏的名字都是趙樂菱。
網絡上都是趙樂菱,電視上也都是趙樂菱,這段時間連發歌的人都沒有,就更別談什麽回歸。
也不對,趙樂菱的月刊還在發,每個月十號固定一張,一次都沒斷過。
首爾場很特別,不單單是場館最大,排場最大什麽的。這一場,鄭在日叫上了奉駿昊,而奉駿昊帶來了《玉子》在韓國的所有團隊成員,也包括網飛的人。
趙樂菱想用這一場定輸贏,說起來早在大邱的第三場演唱會,奉駿昊就跟他們講網飛那邊有松動。
趙樂菱都成了“趙樂菱效應”了,關注韓國市場的網飛當然看到了她身上的商業價值。
但趙樂菱要的不是松動,她要的是一邊倒。七場演唱會,她唱的都是自己的歌,未必是自己發的歌,也都是她作曲或者鄭在日作曲,由他們兩制作的歌。
每場演唱會的音樂導演都是鄭在日,這是他們兩創造的‘效應’,是屬于工作室的商業價值,而不但屬于她個人。
首爾場創造了很多歷史第一,觀衆數量第一,籌備資金第一,乃至于‘史上最簡陋’的演唱會也是第一。
這個奇妙的第一是源于趙樂菱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即将吃飽了的邊緣,她有點擔心自己吃撐了,殺傷力會更大。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對的,在首爾場她的殺傷力大到現場所有人都被音樂飓風包圍,工作人員也被囊括其中,久久無法平複以至于本來有了“抗藥性”的鄭在日,這次說什麽都要搞的煙花秀又沒搞起來。
海妖不知道自己到底從這六萬多近七萬人的現場吃了什麽,趙樂菱只知道自己吃飽了,還有點撐。而吃撐了的海妖體現在外在表現的是,她更漂亮了。
漂亮到她在幾萬人組成的集體靜默裏,踩着蚊蟲震動翅膀所發出的輕微聲響下臺,回到待機室,無意中看到化妝鏡裏的自己,都傻眼。
大美人再度進化會成為什麽?會成為一個詭異的存在。
趙樂菱望着鏡子裏莫名散發妖異感的美人,默默的扶額,她需要一個口罩。
等她到處亂翻,翻到了口罩,安靜的會場才爆發出震天的叫喊聲。此時,人類才堪堪從海妖的音樂世界裏找回屬于自己的靈魂。
當晚,音樂人們和《玉子》的制作方達成口頭協議,确定加入團隊。當晚,要不是安保夠多,警察也夠多,幾萬人能發生暴動。
當晚,趙樂菱回家後表示自己用嗓過度,以打字代替講話。因為她發現,自己講話的聲音也不太對。
鄭在日就被勾的心神不寧,數次跟她說,我真的不喜歡你這款的,講的趙樂菱想翻白眼。
當晚發生了很多事,但這些都沒有隔天格萊美公布入圍名單來的震撼。
韓國好些年沒有人拿到格萊美提名了,古典樂更是第一次。本來還有媒體想要對昨天的演唱會暴動進行不太正面的報道,格萊美的消息一出,新聞全撤,這是國家牌面,必須給正面報道。
對此時的趙樂菱來說格萊美是否入圍已經不重要了,她基本能肯定,在人類的世界裏,海妖的音樂無所不能。
證據一是格萊美;證據二是《玉子》簽約;證據三是鄭在日在躲她。
鄭在日躲她躲的簽約都不想去,他用驚悚的語氣跟趙樂菱說,你的音樂操控了我,讓我對你心動,這玩意兒很不對勁,我絕對被什麽附體了!你有毒!
趙樂菱才懶得理他,buff是會消散的,這次不過是殺傷力更兇殘了點,但也是會消散的。
等過段時間BUff消散就好了,至于那段時間要多久,趙樂菱也不知道,但她可以休息了。
能做到的趙樂菱都已經做到了,能得到的她也都已經得到了。成功她享受過了,金錢她确實也不缺。
音源版權是細水長流的買賣,演唱會才是真正的撈金利器,六萬人的場子,光是賣票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何況公司趙樂菱也有股權,分賬她分的最多。
什麽都能得到的人生意外的沒啥意思,趙樂菱坐在觀衆席上看着工人們拆舞臺。這活兒跟她本來沒什麽關系,但她就是想來看看。
豔陽當空,冬天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曬的趙樂菱懶洋洋的。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舞臺上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刺眼的光線隐約創造了幻象,那是屬于游戲之外的趙樂菱。
那個趙樂菱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銀行卡的數字從負變正,消了所有的信用卡,只留下一張宇宙銀行的借記卡。她拿着新取出來的五百塊,用嶄新的紙幣準備去潇灑一波。
銀行邊上有沙縣也有羅森(便利店),她慣性往沙縣走,進了門才想起來,她可是要潇灑的,去什麽沙縣!去羅森!
昂首挺胸進了羅森的姑娘什麽都拿,蛋糕要,飲料要,便當拿兩個,飯團要買有蛋黃的!
她還拿了冰杯,準備學另一個跑探店的‘同事’,在冰杯裏倒冰淇淋,再加百利甜,據說很好喝。
趙樂菱‘看到’自己抱了滿懷的食物站在收銀臺前,‘聽到’收銀小哥報出‘三百九十一’,突然就笑了。
因為幻境裏的妹子反射性就說了句‘那麽貴搶劫啊!’彼時的小哥愣住,她也愣住。
在她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時候,小哥笑出來聲跟她講,沒事,我給你退,你看你哪個不想要。
那個小哥人很好,在顧客堅持說要買單的時候,還勸她,那麽多吃不掉。
幻想消失了,觀衆席的趙樂菱仰頭閉上了眼。她的記憶模糊了,模糊到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堅持買單,還是聽了小哥的勸告退了。
連那個買東西的姑娘長什麽模樣都記不太清了,倒是口罩下的臉讓她記憶深刻。
幻境消散,回歸現實。
現實裏有人在朝這邊走,海妖的耳朵已經敏銳到不知能聽聲辨人,還能進階到聽腳步聲分人,大概是太熟了吧。
人走到身邊還沒開口,趙樂菱先說話,“你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嗎,這都能找過來?”
“我幹嘛要在你身上裝定位器,打電話給你助理不就行了嗎,你又沒跟她說不能把你在哪告訴我。”
曹成右坐在她邊上,摘下頭上的帽子卡在她的腦袋上幫她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