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樓骁看似玩笑, 其實說的都是實話,柳州這邊作弄太平大體安穩之後, 樓骁車車馬馬一行人就帶着桓翕北上而去了。
這回不用七彎八拐,走的是直直的官道。
桓翕都不記得颠簸了多少天他們才到的京城,只能說人的适應能力是真強,從最開始坐馬車要死要活, 到現在已經可以面無表情無動于衷了。
桓翕非常看不明白了,這京城皇城勢力錯綜複雜,現在不應該是最水深火熱的地方嗎,還湊上來是為了什麽?
她想不明白,樓骁也不會說。
另一點就是非常羨慕對方,因為她才發覺樓骁是個有錢,很有錢,有錢到特麽到一個地方就有房子, 還是修得特別好的那種房子,連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物價高昂的地方都不例外。
不僅有房, 房還不小。
這令桓翕十分眼酸,之前她覺得桓家有錢,桓家怎麽說也是泰安縣那邊數得上號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坐擁千百畝田地吃穿不愁, 生活滋潤, 惹人羨慕。
現在看來根樓骁沒得比,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個是鄉下小地方的土地主, 一個是富豪貴族,官兒還做得大,一城都護,幾乎跟城主沒啥區別。
桓家這種小喽啰拿到人家大人物眼裏估計都不帶瞟一下的。
京城樓骁邸宅,桓翕又擁有了自己獨立的院子,丫鬟婆子整齊配套一應俱全。
桓翕吃着一盞熱茶,覺得身體上下都熱乎了,看着上下忙碌的丫鬟,嘆息說:“可算是不用在路上過年了。”不然得多慘。
一邊又問丫鬟:“你們大人呢。”
丫鬟回說:“大人出門會友去了。”
桓翕心說什麽玩意兒,天天拖着自己跟着跑,來了他人又隔三差五不見,拜托他的事也一件做不到。
桓翕到現下還沒收到一封桓家的信,她不信桓老爺老太太一點都不擔心她,就這一個獨女,不可能。
Advertisement
那三胞胎不知道有沒有又變渾,畢竟自己不在沒人壓得住,家裏只有兩個老人,別是又寵成了無法無天的熊孩子,那之前的功夫可都是白費了。
想了下桓家的老老小小,也沒忘了桓家的老大,最出息的孩子,男主。
心想:“他當時說是去哪裏上學來着?”好像是個有什個他父親的友人老師,應該是在一家名氣大的書院教書的,賀致提過一嘴,叫什麽桓翕記不起來了。
于是招了個丫鬟來問:“京城邊兒上有幾家書院?名聲比較大的又是哪裏家?”
丫鬟想了想,回說:“有一家,就在城東白月泉不遠處。叫鹿山書院。”
“鹿山書院?好,知道了,你尋幾個伶俐的人,遣他們去打聽打聽裏頭有沒有一個叫賀致的學生,十五歲。”
下人得了吩咐便退下了。
這事兒一查就是四五天。
回來回話說鹿山書院裏并沒有這一號人。桓翕就覺得奇了怪了,怎麽就沒這號人,當初不是賀致自己說他這裏有父親的熟人給自己當老師,那怎麽現在不見個人。
腦子裏頭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是,趕緊找樓骁幫幫忙,別平白丢了個人。
樓骁回來聽說了這事,眼皮半掀就問:“他說的老師姓甚名誰,既然有些本事,當有個好名聲才是,說出來就好找了。”
桓翕一滞,讷讷半晌才開口:“不知道,他當時就說是老師,我就忘了問人叫什麽了……”當時賀致就一直對他橫眉冷對,鼻子不是眼睛的,自己也不是受虐狂,就不愛和他說話,更不會把事情問得這麽細。
誰知樓骁聽了嗤地一笑:“你不是他娘麽。”
桓翕再次被氣住了,鼻子裏裏哼出來氣都快掀翻劉海,她等着眼睛死死道:“樓大人您不知道我什麽情況啊!”聽說我倒希望他是我兒子,問題是我生得出這麽大個兒子麽!
“急也沒用,他要真在京城肯定會出現,要不在京城,你急這一時半刻的也沒有。”
桓翕對着他呵呵:“看大人這話說的,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想找我兒子吃個年飯不成啊。”
“那你還是慢慢想去吧。”
桓翕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眼對方,樓骁今天怎麽回事啊,吃了槍子兒似的一直跟着怼。忍不住對着人的離開的背影“切!”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她不擔心,擔心什麽,人家是有男主光環的,當然不會有事!
次日樓骁又沒露面,但讓人給她拿了封信給他,竟然是桓家來的,那字一看就是桓老爺寫的。
桓翕趕緊拆來讀,厚厚的好幾頁紙呢,桓翕看着看着忍不住紅了眼眶,桓家人真的很好,她真心喊人家爹娘,認這一份牽連,報這一份恩。
二老寫的都是家中一切安好,三胞胎也很好,然後說的就是對她的想念。
也不知道樓骁的人是怎麽說的,兩人倒是沒以為她出了什麽事,也沒多問。
桓翕看了信,越發想桓家,眼見到了年底,最熱鬧的時候了,家裏還有三個小混球,肯定特別鬧騰了。
不過知道家裏人都平安沒事,桓翕怎麽說都安心多了,漸漸心情也好起來。
開始有心思折騰她院子裏的人,今天布置這個,明天布置那個,又跟着出去逛街買一堆東西回來,吃的用的都有。
原以為這年裏就該這麽安安穩穩過去了,怎料這日子像是過不順似的,偏生不讓人舒坦起來。
這日,樓骁這邸宅來了位嬌客。姓徐,樓骁身邊這些侍衛侍女慣用的丫鬟竟還都認識這位姑娘。
一問就說是樓骁的表妹,閨名叫徐思芮。
本來也不幹桓翕什麽事,又不是她表妹不用她應付,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直覺這位表妹對她不懷好意,說話愛陰陽怪氣,有一次還暗裏諷刺她年紀大。
桓翕當時好懸忍住了沒罵回去,卻在心裏罵了幾百個回個,“您有事嗎?有事嗎?我十八你十幾?”
于是院子裏人都看出來了,桓夫人跟剛來的表小姐不對付。
于是又有小話流言出來,說表小姐和他們大人青梅竹馬,桓夫人雖之前一段日子得了大人的寵愛但到底年紀比不了年輕小姑娘,吃醋了,所以才不待見表小姐,處處針對她。
桓翕氣得差點閉眼。
心說我是瘋了我小心眼吃他表妹的醋,我怕他倆結婚後生不出智障兒怎麽地?
待不待見徐思芮桓翕先不說,但這段日子她可以确認自己不想待見樓骁了。
原以為該快樂嗑瓜子吃零食的年也整的跟唱大戲似的。
害的年夜桓翕在這異國他鄉分在想念她那不知在京城那旮旯蹲着的大兒子,她情願對着他大兒子冰封的小臉過年也好過面對着那對表兄妹,起碼兒子長得帥。
樓骁和他那見鬼表妹,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