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房裏等你
等到孟昙他們的馬車快趕到謝府時,小雨已經變成了大雨,雨點敲在車頂上的聲音是那麽鮮明。
“衣服穿好,快到了。”謝染出聲提醒在車角窩了一路的孟昙。
兩人此時都平靜了不少,孟昙終于動了動,把衣服拉上肩膀,又撿起地上的褲子,但他一個姿勢太久,加上馬車搖晃,他去揀褲子時直接向前栽去。
謝染一個眼疾手快就将人拉到自己懷裏。
“腿麻了。”孟昙小聲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向謝染解釋。
謝染聽了沒有說什麽,拾起他的褲子塞進他懷裏。
“穿吧!”
孟昙穿着褲子,因為沒有腰帶,肩背便能通過衣服的縫看進去,一道閃電,謝染看到了孟昙肩上的牙印,已經破了結了痂,謝染的指尖撫過,孟昙顫了顫。
就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少爺,公子到了。”馬車夫在外面說道,謝府早有下人備着傘等在門前,可看到謝染下車後後面還跟着孟昙,謝府的下人有些懵,主人用的傘他們只備了一把,根本沒想到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時就成了兩個。
謝染看了他們一眼,接過傘和孟昙一起打着,兩人同打一把傘,但卻隔着一點距離,只有兩人的衣服彼此碰着,看着有些疏遠。
進了屋子,有下人開始準備洗澡水,謝染卻說道:“今晚你睡這裏。”
“那你呢?”孟昙看着他問。
謝染看也沒看他就說:“我去客房。”說完不等孟昙說什麽,就離開了屋子。
孟昙的心情有些低沉,他走進浴桶,謝染留下的牙印碰到水有些刺痛,提醒着孟昙馬車裏那些不愉快。
“孟昙,你個傻子!”孟昙在臉上撲了些水道。
不過是在追謝染的過程中遇到這麽點困難,就傷心難過,太不該了,謝染那樣一座高山,要是沒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怎麽追的到。
孟昙一邊洗澡,一邊反思,想着是謝染給了他些好臉色,兩人又有了那麽幾次床上關系,他就真當人家好追了,不過想到謝染對自己直白的不喜歡。
孟昙趴在浴桶上嘆了口氣。
“謝染,你可真是個混蛋。”
發洩夠了,孟昙的心情也振作了,困意漸漸襲來,于是躺上床直接睡了過去。
至于謝染,他可沒有時間睡覺,更沒有時間糾結和孟昙那點矛盾。
“魚閱,出來!”謝染冷聲喊到。
魚閱立馬現身跪了下來。
“今天壽筵怎麽回事?”謝染問。
“主人,我們本來已經安排好宴會結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太子病危,但沒想法三皇子另外安排了人手。”魚閱道。
“那個太子妃?”
“是!”
謝染沉下臉,眼神中閃爍着殺意。
“下去吧,讓汪迎小心,三皇子可能已經懷疑他了。”謝染說。
魚閱眼神一變,汪迎是他們安排在三皇子身邊最大的棋,但此次太子之事卻沒有得到一點消息,汪迎不可能背叛主人,除非是被懷疑了。
魚閱退下後,謝染叫來了謝橋。
“人找的怎麽樣?”謝染問。
謝橋低頭:“他一直在躲,我們抓不住他。”
謝染沉默良久,聽着屋外的風雨,知道有些事已經迫在眉睫。
“皇帝料理完太子喪事,沒多久就會昭告天下三皇子成為太子,必須在皇帝身體完全垮掉時,找到他。”
“那屬下立馬加派人手!”謝橋道。
“不用了,這次我親自去。”謝染說,謝橋聽了頗不贊同。
“那三皇子這邊…”
謝染冷笑:“他來了這麽一出,不就是想和樓上樓決裂,如今太子死了,太子一系可都在,他那太子之位可不好拿。”
第二日,雨依舊沒有停,太子新喪,全城戒嚴,孟昙也回不了書院,于是在謝家睡到自然醒才起來。
因為孟童沒跟着,他的起居由謝府的下人負責,這下人中有個頂好看的姑娘,進來時孟昙不免看了好幾眼,可這姑娘對他可沒好臉色。
孟昙漱口,結果剛喝到嘴裏,一口水就噴了出來。
“好燙!”孟昙難受道。
“事怎麽那麽多,你以為這是相府嗎?”那姑娘直接嗆道,她早就看不慣孟昙,一個什麽人竟然占了謝府另一個主人的位置,少爺都不宿在他房裏,定是厭惡的很。
孟昙有些微怒,從來沒人這麽刁難過他,他從來對下人溫和,相府下人們也很寵他,如此孟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等水涼些孟昙漱了口,洗了臉,到束發時,那姑娘直接接過了梳子,孟昙覺得有些不妙。
“我自己來!”孟昙說。
那姑娘冷笑一聲:“夫人千金之軀,這種事還是讓芩兒來。”說完這個叫芩兒的姑娘将孟昙推到梳妝鏡前,拆了他的頭發,就一通使勁兒。
孟昙忍無可忍,一把推開芩兒,芩兒便起身立馬噙着淚。
“芩兒只是梳妝,夫人何苦為難我!若是芩兒不得夫人喜歡,我這就去找公子領罰。”說着就哭着跑了,同行其他侍女都看好戲一樣看着這一幕。
她們哪裏不知道芩兒的心思,芩兒喜歡公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說以她的身份做不了正妻,做個妾也是好的,偏偏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人成了正妻,芩兒自然不甘心,她們也不甘心,好好的公子如何能和一個臭名遠揚的男人在一起。
孟昙算是看出來了,他站起身去找謝染,走到門前,就看見芩兒被人脫了出來,滿臉淚痕,被堵着嘴拖走了。
這讓孟昙不自覺張大了嘴,在他讀的畫本裏,都是漂亮丫鬟成了姨娘,深的老爺喜愛,還逼死了大房,本來來的時候他還想着要怎麽解釋,誰知謝染真是青天大老爺,根本不用他出手。
走進屋子,看到謝染在忙,孟昙有些進退兩難。
“進來坐下。”謝染頭也沒擡地說道。
孟昙坐下後,見他寫好一封信交給謝橋,謝橋拿着信便出去了。
“謝府的下人我從來沒管過,冒犯你了,是我的不是。”謝染起身看着孟昙道。
孟昙搖搖頭,謝染能這麽說,他一點也不委屈,只是經過昨夜,他到底有些尴尬,于是站起來道。
“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了。”
“等等!”謝染叫住他,孟昙疑惑。
“過來。”謝染說,孟昙便走了過去,他的個子比謝染矮了一個頭,如此站着靠近,讓他不得不擡起頭看着謝染。
誰知謝染擡起手,解開他被綁的亂七八糟的頭發,長發披散,謝染眼神不動,用發帶給孟昙綁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
孟昙哪裏想到謝染會做這些,他有些臉紅,又有些心動,以至于謝染停手後,孟昙直接摟住他,一口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謝染早已習慣孟昙的偷襲,如今他也說不清隊孟昙的感覺,不喜歡是真的,卻也不排斥,可笑之前他還下決心要遠離他,誰知昨日一頓不愉快,這狗皮膏藥一點不松動。
孟昙見謝染沒反應,勾唇笑的開心,又墊着腳親了親謝染的鼻子。
“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太難受了。”孟昙認真地說。
謝染拉開他的雙手“嗯”了一聲,孟昙見他要忙,不好打擾他,便說:“今夜我在房裏等你。”
說完紅着臉出了門,謝染提起筆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說了句“禍水”。
皇城裏,守靈的太子妃昏昏欲睡,突然貼身侍女遞給她一張紙條。
太子妃打開紙條,勾起唇角,穿着喪服的她坐到梳妝鏡前,描了眉毛,撲了粉,塗了胭脂,又拿出她的八寶玲珑盒,從裏面取了幾只精美的珠釵,插在發髻中。
打扮好後,她打着傘穿過長廊,穿過假山,穿過宮殿,來到一處荒涼地無人問津的園子。
“三郎,你在哪兒?我來了。”太子妃輕聲呼喚着。
“我在這兒……”
聲音從背後傳來,太子妃欣喜,她轉過身,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手擡了擡,脖子便飛濺出鮮紅溫熱的血液,精美的油紙傘掉在了地上,白色的喪服上開滿了花。
“你的三郎永遠不回來了。”魚閱收起刀。
“果然女人對女人最狠了,尤其是漂亮女人。”魚閱身後走出個妖媚的男人。
“別廢話,千面。”魚閱嚴肅道。
千面拾起地上的傘,遮住自己和地上的太子妃,魚閱轉過身,沒多久千面站了起來,走到魚閱面前。
“三郎啊,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太子妃的聲音從面前之人口中傳出。
魚閱擡起頭,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個騷氣男的易容術還是厲害,她轉身看地上的屍體,上面爬滿了一種黑色的蟲子,此時屍體已經快被啃沒了,這場景見過不少次,可每次見,都把魚閱惡心的夠嗆,所以她從來不喜歡和千面出任務。
“任務完成了,我走了。”魚閱道。
千面撩了撩頭發說了句“負心人吶!”朝太子妃來的方向返回。
夜晚,謝府。
謝染打開客房的房門,他并沒有打算回到他們的婚房,至于孟昙等沒等他,他也懶得考慮。
可當謝染看見床上鼓起的包時,開始懷疑,是不是和孟昙待久了,他也被傳染了,他回不回婚房,這是個簡單的問題,所以孟昙一開始說的房裏等他,就是在客房。
謝染抿了抿唇走過去揭開被子,入目的是不着一縷的孟昙……
【作者有話說】:小受又要開始勾引他的親親老攻了,手裏有票票的寶寶們還不放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