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玫瑰·早孕
暨憫攔下王後在耳機裏呼叫過來的人,臉色鐵青着開口:“母後,處理一個人的權利我應該有吧?”
王後訝異地看着他,好半晌才諷刺地笑了一聲:“暨憫,你哥哥的優點你一點也沒學會,缺點學了個遍,那我期待一下,你能不能交個滿意的結果給我。”
她站起身,拍拍燭涼的肩,拉着他一起走了,把暨憫和朝音兩個人留在原處。
王後邊走邊同燭涼說笑,朝音的插曲對她來說只是下午茶之前上了個難吃的甜品一般,發完脾氣就忘了。
一直等到兩個人走遠之後,暨憫才緩緩蹲下身子,垂眸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玫瑰。
他當初撿到小玫瑰的時候也是這樣,馬上就要死掉了,等着他來救。那時的他也沒想到,這朵虛弱的小玫瑰能給他捅出這麽大的疏漏。
“暨夏,”暨憫直呼他的名字,他脫掉皮質手套,伸出手,替朝音挽起垂在地上的金發,露出他髒兮兮的小臉,“你很想死嗎?”
朝音下意識聞到了眼前熟悉的信息素氣味,有雙溫暖的手替他掃去臉上的頭發,他掙紮着爬起來,想靠近暨憫,被暨憫捏着下巴停滞在了原地。
朝音下巴被捏得生疼,但連日饑餓寒冷早已掏空他所有的體力,他徒勞地拍打鉗制他下巴的手。
暨憫問他是不是很想死,他想否定,可是他的下巴被捉住了,他搖不了頭,也說不出話,急得使勁拍那只手。
“我以為你費盡心思想逃,應該是給自己安排好了去路,沒想到你把自己作成這樣,”暨憫冷笑了一聲,“燭涼說什麽你都信,就是不信我。”
朝音無助地松開手,想要解釋,暨憫卻完全不聽,直接把朝音從地上抄起來抗在肩上往外走。
他給的耐心足夠多了,再多,有人就不滿意了。
地牢在特蕾莎宮最深處的地方,有重兵把守,關押的往往是一些不重要的犯人,重要的都押送特裏了。
地牢裏被整整齊齊地劃分出隔間,采用最新的隔音材料,哪怕一牆之隔,也絕聽不見隔壁屋發生的事。
燈光明亮,白色的燈管順着走廊一路撲下去,牆壁是白的,燈也是白的,只有偶爾路過開着的房間時能聞見還沒清洗幹淨的血腥氣。
朝音從來沒被這樣扛着走過,他肚子柔軟,被暨憫堅硬的肩膀頂得想嘔,長發垂落在暨憫腿間,跟随殿下筆直的腿往前晃動。
走到最深處,暨憫虹膜解鎖,進入了一個同樣純白的房間。
他把朝音扔到一旁的長椅上,朝音柔軟的身軀摔到長椅上時發出了一聲巨響,疼得朝音直皺眉。
暨憫随意地按了個按鈕,幾條鐵索伸出來,把朝音的手腕到十指都緊緊鎖了起來,腳踝也被綁上了。
然後自己搬了根凳子過來,就這樣直鈎鈎地盯着朝音。
比起被拷在冰冷的長椅上,朝音還是更喜歡和暨憫貼在一起,哪怕是讓他十分難受的姿勢。但由不得他選,暨憫的憤怒有如實形,連他都感覺到了。
“暨夏,你但凡腦子聰明一點,都不會上燭涼的當,”暨憫嗤笑一聲,“還是說,你還做着能取代他的夢?”
朝音使勁搖頭,想解釋,但他的手被限制得死死,無法動彈。
暨憫像沒看見他的掙紮一樣繼續往下說:“以前你起碼還乖一點,現在你除了給我惹麻煩,一無是處。”
朝音聽得心抽疼,他很想告訴殿下,他不是不聽話,他只是不願意離開特蕾莎宮,他怕離開以後再也回不來了。
他也不是想取代燭涼的位置,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自身實力。
他只是想留在殿下身邊,哪怕真的只做一朵小玫瑰。
不知道暨憫打開了什麽,機械運動,像是什麽被切開了一樣,聽得朝音害怕,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劇烈,纖細的腳踝和手腕都被磨破皮,鮮紅的血液滴在白色的地板上,豔紅可怖。
“又發情了?”暨憫聞見了空氣裏不同尋常的氣味,高匹配度讓他瞬間就明白了朝音此時此刻的狀态不對勁。
朝音嗚咽着,他想到了王後說的話,要切走他的腺體,暨憫的信息素在靠近,他害怕地往後縮。
暨憫打開了鉗制朝音的鐵索,朝音跌跌撞撞地從長椅上跳下來,腿一軟摔倒在地,他連滾帶爬地往離暨憫最遠的地方躲,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掉出了一條蜿蜒的曲線。
暨憫眯起了眼。
作為朝音匹配度100%的Alpha,他也是會受朝音情緒影響的,尤其是這位Omega還在躲他,本就沒有平複的心态徹底被點炸了,他走到角落,直接粗暴地把朝音拖了出來。
朝音脖子上的護頸器還沒有解掉,這是帶鎖的,需要電子密碼,很明顯朝音是不知道的,這個密碼只有燭涼知道。
暨憫把朝音扔回長椅,背朝上,用鐵索幫朝音整個人都綁了起來,露出被護頸器緊緊包裹的後頸。
朝音在發抖,他不逃了,以後殿下要送他走他就乖乖離開,不來看他他就好好待在自己的卧室裏。
不要切走他的腺體,不要剝奪他身體的一部分……不要對他這麽過分。
暨憫拖過手邊的激光切割器,斟酌半天,還是換了手動的切割器。
切割刀卷起來的風擦過朝音的耳後,朝音抖得仿佛是飓風中心的一朵小草,随時要魂歸天際。
血越流越多,暨憫的心情也越來越差,他面無表情地下了手,鋒利的刀切在金屬外殼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現在知道怕了?”暨憫冷哼一聲,手上動作輕緩了不少。
他以為朝音只是單純地在害怕被不小心切到腺體。
朝音眼淚都快溢出來了,他覺得護眼儀都快吸收不了他流出的眼淚了。
暨憫越切越慢,眉頭越皺越緊。他不比朝音好到哪裏去,朝音血液裏流出來的信息素都透露出明晃晃的恐懼和委屈。
一聲脆響,護頸器的金屬外殼裂開,露出被勒得發紅的脖頸,還有已經腫起來的腺體。
馥郁的玫瑰香味瞬間溢滿了整個房間,仔細地盯着朝音後頸的暨憫受到了正面沖擊,像是喝多了酒醉暈了一般,暨憫陷入一陣眩暈。
他晃晃頭,讓自己神智清醒了一點,去解開束縛朝音的鐵索,朝音沒有任何猶豫,再次從長椅上跳了下去,想要躲開,這次卻被暨憫直接抓住了手腕,正好捏在被磨破皮的地方,疼得朝音腿一軟,坐了回去。
不同于以往,這次朝音和暨憫都是清醒狀态,朝音被強行捏着雙臂按在牆上,滾燙的臉貼上冰冷的牆,凍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因為強行束縛,腺體腫脹疼痛,暨憫咬下去的時候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咬得朝音眼前一白,痛得幾近昏迷。
朝音從未覺得和暨憫待在一起的時間如此痛苦,從前的暨憫是溫柔的,有耐心的,會哄着他吃飯睡覺,問他今天有沒有好好穿衣服的。
現在的暨憫就如同一個失敗的劊子手,一刀一刀,總是砍不準最脆弱的地方,所以死前的痛苦格外漫長。
注入信息素的時間十分漫長,腫脹的腺體容納不了更多信息素和殘暴的動作,暨憫不憐惜他,在懲罰他。
唯一的安慰可能是腺體保住了。
漫長的标記完成之後,暨憫停止了動作,緋紅退下眼睑,只餘冷漠疏離。朝音已經半昏迷了,他嬌弱的身體禁不住燭涼的連日消耗和暨憫的摧殘。
暨憫把他放入醫療艙裏,徑直離開。他在地牢裏待得太久,要錯過陪王後一起商讨婚禮流程的時間了。
所以他也沒能看見,醫療艙上亮起來的指标,明明白白地寫着朝音的身體狀況。
“檢測到:疑似早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