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郭亮
我叫郭亮,今年35歲,做五金生意,算不上土豪,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地主。
2006年冬天,我和老婆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記不清具體是那天那日了,只記得那天大雪紛飛北風呼嘯,還記得我把那本暗紫色的離婚證撕得粉碎甩向空中,白茫茫的雪地裏,散落的碎片就像一滴滴鮮紅的血跡,刺得眼好痛。
有人說愛一個人多久你就需要用多久去忘記他(她),此刻我想說這簡直就是一句屁話。我用了三年時間去愛一個大我五歲的女人,截至到今天都他媽的七年零三十一天了,我依然無法忘記她。
她叫秋雲,一個溫柔似水圓潤如玉的女人。認識她時已是別人之妻,且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就在我徘徊在道德與醜惡的交叉路口痛苦迷茫之際,一天晚上,她突然把一張離婚證展現在了我的面前。可是,就在我們結婚後女兒剛滿兩周歲的那年臘月裏,她卻又重新回到了老公和兒子身邊。因為,那個男人曾經自殺了兩次。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那一年的冬天,是我迄今為止感到最冷的一個冬季。
今天就是她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叮囑女兒打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但,今年沒有。一大早,我就被麗麗的那條短信攪得心煩氣躁,“亮哥,我懷孕了。”操,都什麽時代了,還跟我玩這種低級的游戲,不就是缺錢了嗎?一個電話打過去:“三千夠吧?”我冷冷的問。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想跟我結婚?麗麗,我再跟你說一遍,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滾蛋,少他媽的跟我來這一套。”
“哥,我真的懷孕了,我不是想跟你要錢,我。。。。”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哭腔。
“說,在哪?”
“廠宿舍裏。”
“等我。”
扣掉電話,拿起車鑰匙,甩門而去。
五千元,五十張紅紅的人民幣,被我用手像展撲克牌一樣抹成一個半圓,攤在麗麗的床上。我努力掩飾着內心的憤怒,臉上擠出些許笑意,輕聲說:“對不起,剛才我不該發火,請原諒。”
“哥,我不要,你誤解我了。”麗麗趕緊用手把錢歸攏起來。
我起身離開,打開門,半轉過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麗麗,從此咱倆形同陌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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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樓,電話響了,丁丁的。“大叔,在哪兒?有人想你了。”
“告訴那人,我不想她。”一屁股蹲進車裏,眉頭皺成兩個疙瘩。
“讨厭,白眼狼。”
“說,什麽事?煩着呢。”
“幹嘛?冷冰冰的,讨厭!”
“說,什麽事?”
“呃。。。。今晚我想請你吃飯,不許拒絕哦。”
“沒空,以後再說。”
“喂,大叔,有沒有搞錯,這個月你還沒帶我出去玩呢。”
“好了,我真的有事,以後再說,挂了。”
摁死電話,我把頭重重的靠在座椅上,腦子裏一團亂麻,突然想喝酒,還想找人幹一架。
麻木的行駛在環湖的公路上,香煙一只接着一只,嘴巴和心裏火燎燎的難受。女人,一個個都是實力派的演員。一個傳說中的小姐,就他媽的睡了幾次,五千大洋沒了,要不是看在坤哥的面子上,一分錢也不給你。
現在終于知道坤哥為什麽警告我了,原來這女人心機太重。每次在做之前我都會問是不是安全期,你他媽的都說沒事。看來,你不僅做過小姐,還幹過詐騙吧?
我先讓你好過幾天,下個星期我就讓老楊開除你。
嘟。。。。。來電話了,還是丁丁。摁死。嘟。。。。又來,再摁死。叮咚,短信:大叔,接電話,求你了。
“說。”我停下車,把電話舉在耳邊,閉眼皺眉。
“亮哥,今天怎麽了?心情不好?”
“怎麽又降輩分了?不是叫叔嗎?”我沒好氣的嘟囔道。
“嘎嘎嘎嘎。。。這麽叫不是顯年輕嘛,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漲工資了,嘻嘻。。”
“昂,恭喜。”
“所以--------------,我想請你吃飯,咱們慶祝慶祝。”
“我今晚有飯局了,請金課長吃飯。”
“那就一起呗,我買單。”
“不合适吧,我在談生意。”
“怎麽不合适?我不說話,你談你們的,我負責倒水倒酒。”
“丁丁,謝謝你的好意,但這單生意真的很重要,我覺得還是我和他單獨談比較合适。”
“大叔,這樣吧,我等你,你們結束了,我們再繼續,這樣可以吧?”
“真讓你搞敗了,好吧,你等我電話。”
現在是下午五點五十九分,我呆坐在車裏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尋思着去還是不去。扭頭看看副駕駛座上的那部手機,仿佛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我知道,如果我再拖延一分鐘,它就會突然爆炸。好吧,我投降,韓國料理,Let‘s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