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宜雅有些嫌棄:“有人給你幹活你非不要, 你真的是閑得慌。”
莫梨理直氣壯:“對啊,我就是閑得慌咋了?”
沈宜雅:“懶得理你。”
過了一會,沈宜雅跑去後面的倉庫, 拿起鏟子,哼哧哼哧地來一起幫忙了。
莫梨把帶土的花丢進坑裏, 看着沈宜雅笑得很壞:“你不是嫌棄我們自己幹活嗎?怎麽, 還要過來幫忙啊?”
沈宜雅在她們旁邊随手挖坑,切了一聲:“我這不是看你們慢吞吞的, 我來幫一下嗎?”
但是沈宜雅甚至還沒有郁箐語力氣大, 更別提小時候跟猴一樣的莫梨了。
挖了幾下她就覺得很累了,往小孩堆裏看了一眼,看到他們拿着塑料鏟子在那裏挖, 她就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最菜的那個。
但是反應過來自己在跟小孩子比,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跟小孩子在比較什麽啊?
她于是去旁邊幫忙提水過來, 等着等會澆。
回來時感覺今天郁箐語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于是問道:“小語, 你怎麽了, 今天看起來有些憔悴啊。”
莫梨其實一看到郁箐語就看出來了,但是她沒有問。
好姐妹心情不好也不一定需要問為什麽, 帶她去做點開心的事情就好了。
郁箐語說:“昨天發了個燒,今天才出院。”
一聽說都住院了,莫梨有些急了,趕緊把郁箐語趕進屋:“你生病了你怎麽不說?別在外面吹着, 不然等會又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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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挺好的, 沒有再下雨。但是空氣裏都是潮濕的味道。外面還是有那麽一點涼的。
郁箐語覺得在外面挺好的,不願意進去, 被莫梨推搡着往裏而去,她還要往旁邊躲。
就在這時候,郁箐語忽然就開口:“我爸爸來了,來接我回去。”
莫梨一下子愣住,不明所以:“怎麽回去?不讓你跟顧嶼北在一起了?”
莫梨腦海之中已經開啓了一部虐戀情深。
郁箐語搖頭:“不是,我就的情況吧,有那麽一點點複雜,額,我跟以前不是在我親生父母家長大的。”
郁箐語把主要的信息提煉給自己的好朋友們。
聽完之後,兩個女人一下子張大了嘴巴。
“我去,小說走近現實,你也太慘了叭我的寶寶,難怪你這麽容易不開心,這換我我也開心不起來。”莫梨抱住了郁箐語的頭,郁箐語的臉直接就被埋她懷裏了,導致她有些呼吸不順。
她趕緊掙脫莫梨的懷抱,道:“其實還好,就是我跟郁家不親近。郁爸爸之前來找我一次,那時候年少叛逆吧,就沒有跟他回去。”
“現在,雖然是想起來了,但是并沒有那年一樣那麽渴望了。”
這些年又經過了很多,大起大落經過了,絕望經過了,很多想法也不一樣了。
雖然系統臨走之前,崩潰地告訴她因為劇情變動太大,目标任務沒完成,它不僅沒辦法得到高級程序,甚至因為違規操作可能受到電擊的懲罰,甚至可能被恢複出廠設置重新成為低級系統或者直接被銷毀,她也沒辦法讓自己看開自己的處境。
郁家……
如果她想要在這個世界繼續生活,以後必然還會遇到郁家的人。
可是,她現在就是不想jsg面對他們。
她問莫梨:“我這樣子躲避這一切,是不是有點懦弱?”
莫梨覺得這并沒有關系啊:“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咯,感情這種東西,是需要培養的,你那麽抗拒回家,只能說,郁家的做法,并沒有得到你的認可。其實我們當媽媽之後,也可以理解你媽媽的不舍,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
“但是小語,我的觀念跟你的媽媽不一樣,如果我的親生女兒被換了,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認那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因為我一想到我的孩子在外面受苦,我就心如刀割,不想看到她。”
“但是,我也畢竟沒真正經歷過你媽媽的痛苦,所以這個假設,只是假設而已。她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而你也是自己的角度去思考自己,我覺得,你不用去想別人怎麽想啊,用你覺得最舒服的狀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沈宜雅也點頭:“其實我們每個人當下做的決定,不一定是一定正确的,我們沒辦法顧慮太多人,只需要自己覺得舒坦就行。我們誰也不是聖人啊是不是,管她那麽多呢,自己舒服就行。”
郁箐語對于她們的安慰,真的很感激。
不得不說,朋友們的安撫,确實讓她混亂的頭腦,變得清晰不少。
說到這裏,莫梨笑着詢問沈宜雅:“那你呢?如今最适合的選擇是什麽?”
沈宜雅最近心情好很多了,笑着道:“順其自然呗。”
郁箐語終究還是沒去見 郁寒,也沒有跟他離開。
郁寒離開之前,顧嶼北去見了他一面。
郁寒依舊如初見那日筆直如松,但是也沒了那時候的盛氣淩人。看到顧嶼北自己來,他笑着回頭,問道:“怎麽不把你們兩個的孩子帶出來?”
說着嘆息:“如果沒有那件事,她說不定會天真爛漫很多。”
男人身後就是高山松柏圖。
傲立的青松,如他。
顧嶼北目光落在上邊的松粗壯的枝幹,道:“小米大了,更愛粘着媽媽了。”
郁寒詫異:“以前更愛粘着你?”
“她情緒不好的一年多,我照顧郁小米多一點。”
郁小米……
竟然姓郁。
郁寒莫名有些高興,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顧嶼北,嘆氣:“我得回去了,家裏那邊還有很多事,這錢你拿着,給她們母女兩花,而且你不許告訴她我給有錢,她不會要的。”
說到這裏,郁寒停頓,問:“她不願意跟你複婚是嗎?”
、
顧嶼北說:“她現在的情況不适合進入婚姻 ,之前那一年多,我不想再經歷了。我希望她好好的,婚姻那麽複雜,她不一定承受得住。”
郁寒絲毫不管顧嶼北在場,直接拿了一根煙出來抽,哼笑:“也不是婚姻複雜,是你們家複雜。我知道你們家的人不喜歡小語這性格,你小子喜歡我倒是有點驚奇。嗯,既然她想留在這邊,那就留吧,我不強求。當然,也強求不來。”
話說到後面,只有苦笑。
“虞茜勸兩句還能聽一聽我的話,但是她的性格,不知道像是誰,偏激執拗,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逼迫她。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像她這麽奇怪且難搞的女孩子。”
顧嶼北沒怎麽說話,主要還是聽郁寒說。
或許是無奈,或許是委屈,反正這一天的郁寒,話多得有些離譜。
顧嶼北回到家的時候,身上沾了幾分煙味,郁箐語對這個味道還是很敏感的,抱着孩子躲得遠遠的,問道:“你抽煙了?”
顧嶼北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确實很重。不過他沒抽,後面郁寒坐下,一邊繼續抽煙,一邊跟他唠叨,說了好多。
跟他道歉那天的傲慢無禮,拜托他好好照顧郁箐語,說有需要就找他,還說看好他這個女婿。
他手裏拿着煙,顧嶼北聽着他唠叨,感覺他不是在抽煙,而是喝多了,不然這麽一個惜字如金的人,怎麽就跟十年沒說過話一樣。
顧嶼北老實交代:“你爸爸找我,我跟他聊了一會,他說了很多。他今天就回去了,怪我沒有把郁小米帶去看看。”
“哦。”郁箐語反應平平。
嫌棄他身上味道重,郁箐語把他往樓上趕:“你趕緊上樓去洗了你這一身味道,你看郁小米都嫌棄你了。”
捏着郁小米鼻子的手是她的。
郁小米有沒有嫌棄爸爸,顧嶼北不知道。
不過郁箐語肯定是嫌棄的,因為顧嶼北上樓時,她還在後面說:“郁寒抽煙那麽厲害,你以後少跟他玩。”
顧嶼北無奈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