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新“舍友”
俞衡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某位曾揚言“堅決不養小動物”的大明星正一臉享受地撸貓。
這大概就是“口嫌體正直”的代表吧。
何硯之還不知道小保镖給自己蓋了個什麽戳,他直接把大橘撸到睡着,然後把它往旁邊推了推——這大夏天的,這麽大一坨貓貼着他,實在挺熱。
小幸運倒是自覺,沒等他動手,已經自己從他腿上滑下去,在沙發鋪的涼席上趴下了。
天氣太熱,硯總有什麽願望也沒法實現,游泳館去不了,本來想去游樂園體驗一下“在摩天輪最高點親吻就能幸福一輩子”的傳說,然而在俞微小妹妹告訴他幾天前約同學去坐過山車,發現座椅都曬燙了之後,這個想法也成功被按回肚子。
暑假,就是只适合待在家裏吹空調吃雪糕,不适合出門去任何地方的時候。
于是他又在別墅裏宅了近一個月,直到俞衡開學。
由于今年9月1日正趕上周末,正式開學的時間就推遲了一天,俞衡提前去學校報道,準備先整理好生活用品,收拾一下宿舍。
何硯之被他留在家,什麽也沒說,表現得非常無所謂的樣子,唯一叮囑他的只有帶好證件,甚至沒問他晚上回來不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俞衡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硯總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啊。
但他疑惑歸疑惑,并沒有問出來,拖着行李開車去學校,行李箱中塞滿了某人強行給他添置的新衣服。
因為換季,何硯之又擅自給他買了一堆名牌,也不管學校宿舍的衣櫃是不是能裝下。
對此,小保镖表示——碰上一個酷愛燒錢的雇主實在是太難了。
前幾天下了場雨,溫度驟降,開學這天姑且算是秋高氣爽。學校裏歡迎新生入學的橫幅打得熱烈,俞衡跟着人群,很快把入學手續辦完了,在宿管那裏領到宿舍鑰匙,準備先把行李拖上去。
非常幸運的是,今年新生被分配到了一棟新建的宿舍樓,據說設施非常豪華,跟五星級酒店有一拼。
新樓果然是新樓,從外面看着就高端得不得了,一進去,更是連樓道裏的地磚都光可鑒人。
正是開學季,走廊裏随處可見來報道的學生,還有好多前來圍觀新宿舍的學長,俞衡剛找到306,還沒進去,就聽旁邊傳來沒見過世面的大喊:
“哇靠!太棒了吧!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棒的宿舍!”
“這麽多年,每次都是我一畢業學校就換新設施,這回終于輪到我體驗新宿舍樓了!”
俞衡這個“見過世面”的十分不屑,心說你們大概是沒去過硯總家的別墅。
如果給這位機會,他怕是能直接買下一整塊地皮。
俞衡拿着鑰匙正要開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也沒多想,估摸着應該是舍友比他先到,直接推門進去。
這棟宿舍樓是公寓式,雙人間,獨衛獨浴有陽臺,有空調,晚上不斷電不斷網。每兩間宿舍組成一個套間,合用一個共享客廳,客廳還不小,裏面有沙發,如果你有錢,甚至可以自己買電視和洗衣機。
俞衡對宿舍并不挑剔,一人間兩人間還是四人間對他來說影響不大,畢竟他多半時間是泡在圖書館的,因此沒像其他學生那樣大呼小叫,只拉着行李拐進了左邊的卧室。
然後他就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讓他震驚的不是新宿舍,而是新“舍友”。
他杵在門口,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何硯之擡起頭:“我為什麽不能在?”
俞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停在旁邊的輪椅,覺得自己恐怕在做夢:“你怎麽上來的?”
“有電梯啊。”
“……那我舍友呢?”
何硯之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你舍友嗎?”
俞衡:“?”
您算哪門子舍友?
他視線越過對方,覺得這間宿舍布置十分詭異——正常應該是兩張單人床外加兩張桌子,現在卻放了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
他覺得這裏肯定有鬼,出門右轉去看了看隔壁宿舍,回來質問何硯之:“您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宿舍為什麽跟其他的不一樣?”
某個罪魁禍首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不緊不慢地亮出一張紙:“放心,我又不是故意擠走你舍友的,你們這宿舍本來就沒滿,三個人,我過來湊個數。”
俞衡将信将疑,接過那張紙,發現是一張申請單,大概是向學校說明,什麽情況特殊需要照顧,申請家屬在學校暫住之類的話。
他擡起頭,何硯之被盯得有點心虛,撓了撓臉:“呃,當然,本來是你跟一個同學住這間,另外一個同學住另一間,我讓學校給問了問,正好那倆是一個地方來的,算老鄉,就把他們調到一起了。”
俞衡指着那張申請單:“就這麽一張紙,學校就同意了?”
何硯之幹笑:“沒有什麽是錢不能解決的……”
俞衡:“……”
他就知道。
隔壁宿舍的兩位舍友還都沒到,這一個套間暫時只有他們兩個人。俞衡把行李箱放在牆邊,抱起胳膊,以審訊的語氣問:“說好的在外面買房子?”
“沒買,租了,”何硯之說,“就在校門口,過了馬路就是,畢竟這裏不能做飯嘛。本來是想買的,但是沒有看對眼的戶型,唯一看上的一個裝修風格實在太辣眼,扒了重裝又要好幾個月,還是算了。”
俞衡:“……”
硯總總是有一百個理由等着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接受現實,又問:“貓呢?”
“在家,你不是來報個到就回去嗎?”
“我是來報個到就回去,”俞衡表情微妙,“但你呢?”
“我跟你一起回去。”
“……”
所以過來一趟的意義何在?
俞衡算是搞不懂他的腦回路了,一邊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一邊問:“你怎麽想到要到學校來,這麽多學生,你就不怕裏面有你的粉絲?”
何硯之:“有就有呗,反正我也只是偶爾過來,你不忙的時候就跟我去租的房子裏住,你忙的時候我再過來陪你,這不是很簡單嗎?”
俞衡又給他貼上一層“有錢任性”的标簽:“你要早說你在對面租了房子,我都不申請學校宿舍。”
何硯之:“別啊,有個宿舍還是方便點,而且新建的樓,不來試一試,多可惜。”
俞衡:“……”
他竟無言以對。
他把衣服一件件挂進衣櫃,發現衣櫃也大得超乎他想象,全放進去了,居然連一半也沒占滿。
今天天氣不熱,倒是用不着開空調,何硯之從床上下來,坐着輪椅去陽臺看了看:“還是好小,租的房子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百一十平的,看在是租的份上我就原諒它吧。”
俞衡:“……”
沒毛病,比起硯總家裏那五百平的別墅,确實什麽地方都算小。
何硯之伸了個懶腰:“你來太晚了,我都睡醒一覺了,這床還不錯,不愧是我親自挑的床墊。”
俞衡表示他已經不想吐槽了。
他頓了頓:“所以,我前腳出門,你後腳也跟着出門?”
“差不多吧。”何硯之回頭看他,“今天食堂開了沒,五點多了,你去買飯吧,嘗嘗你們食堂好吃不好吃。”
俞衡有種不祥的預感:“要是不好吃呢?”
何硯之:“不好吃的話,我就跟學校商量商量,讓他們換個承包方。”
俞衡眼前有點發黑。
他覺得一定是受刺激太多的緣故。
他頭痛地掐了掐太陽穴,覺得自己這“勤儉派”跟硯總這“享受派”能過到一起絕對是老天安排的。
俞衡有氣無力地出門買飯去了,何硯之繼續在宿舍裏“視察工作”,甚至去檢查了衛生間的馬桶好用不好用、熱水夠不夠熱,以及鏡子夠不夠清楚。
然後他手機一震,看到“予漁逾予魚”發了條微博:【我男朋友來陪讀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俞衡微博的粉絲大部分都是何硯之的粉絲,專門過去磕絕美愛情的,這會兒紛紛在底下評論:
【還能怎麽辦,上他啊[doge]】
【我愛豆究竟是什麽絕世小可愛,怕老攻在學校寂寞,還專門上門給幹[doge]】
【我酸了,我現在考去你們學校還來得及嗎啊啊啊啊】
何硯之挑挑眉,也評論了一條:【我怕你沉迷學習忽略了我,必須得在你眼前多晃晃】
俞衡迅速回複:【我現在已經無心學習了[二哈]如果我不能順利畢業……】
何硯之:【那就給我當一輩子保镖吧】
粉絲:【踹翻這盆狗糧!】
俞衡回複完那條評論,人也已經拎着晚飯回來了:“還好我以防萬一帶了兩個碗,否則今天沒法吃飯了。”
他把塑料袋套上去,遞給對方筷子:“砂鍋米線,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嘗嘗吧。”
在家裏很少能吃到米線,俞衡也沒怎麽做過,何硯之瞬間來了食欲,抽着鼻子聞:“好香。”
他挑起一筷子米線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就是差點辣度:“對了,你隔壁的舍友怎麽還沒來,不打算報道了嗎?”
“明天就來了吧,明天才是最晚報道時間,今天好像挺多人都沒來。”
俞衡的那份米線顯然更辣一點,他正打算吃,何硯之突然伸着勺子來舀湯:“你勻給我點,我這不夠辣。”
“……我特意給你要的微辣,”俞衡說,“下次給你要爆辣。”
“不行,爆辣不行,”何硯之一本正經地說,“吃完爆辣第二天菊花會疼,那你晚上就不要想着幹什麽事了,我不會答應的。”
俞衡:“……”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