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追劇
“嗯……”俞衡稍加思考,“那好吧。”
何硯之:“……”
這語氣咋還這麽不情願呢?
沒聽說過要遵循“可持續發展”嗎,要是一次性透支了,以後還玩啥?
俞衡把他放在輪椅上,又說:“對了,昨天咱們好像都忘了,你那部新劇……”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何硯之系好睡衣扣子,掩去胸前幾處讓人浮想聯翩的紅痕,“我懶得管,愛咋咋吧——對了,麻煩你以後克制一點,上來就亂啃亂咬的,狂犬病啊?”
俞衡輕笑出聲:“那好吧,你現在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吧?”
“哪裏都不舒服,”何硯之摸了摸後頸,總感覺那裏也被狗啃了,“我現在腰酸背痛腿抽筋,菊花還難受,你必須得對我負責。”
簡直好像貓狗打架,他這只柔弱的貓被狗咬得渾身毛都亂了。
俞衡眉梢微微一挑:“硯總,你摸着良心說,昨晚你是不是挺享受的?不能因為你今天難受,就忘了昨天的愉悅對不對?”
何硯之一咬牙:“不好意思,我沒有良心。”
享受個屁,新手司機拿他練手還好意思邀功,要不是提前買了JO,他今天就該肛腸科不見不散了。
何硯之現在想想,還覺得菊花隐隐作痛,不禁感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年輕人不僅身高拔高了,某個部位的尺寸也變大了。
他這種“昔日的輝煌”,已經拜倒在“後浪”之下了。
俞衡不依不饒,俯身要抱他:“硯總,做人要誠實,你就說你昨晚有沒有爽到。”
“……我爽到原地升天,”何硯之推了他一把,“你趕緊做飯去,我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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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轉身離開卧室:“記得把被子疊好。”
何硯之下意識頂嘴:“不疊。”
他說完這話,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床上倒很幹淨,絲毫沒有昨晚折騰完留下的痕跡。
這小子……幫他洗了澡,還換了床單?
為什麽業務這麽熟練?
硯總帶着十成的疑問去刷牙洗臉,還不忘把之前摘掉的耳釘重新戴上——昨晚洗澡的時候耳洞好像沾了水,不過并沒感染,他再次把耳釘戴上也沒再出血,只是稍有一點疼。
雖然在家裏戴耳釘也沒什麽意義,但為了防止耳洞重新長上,還是先戴幾天吧。
讓俞衡照顧了這麽久,他抵抗力好像增強了不少,除了最早發過一次燒,倒是沒再生過病了。
這讓他身心都舒暢了不少,畢竟他就算再抖M也并不喜歡整天吃藥,去醫院輸液打針那就更抗拒了。
他對着鏡子臭美了一下,只感覺戴上這耳釘以後愈發gay裏gay氣——俞衡的審美好像也有點gay裏gay氣。
怕不是被那個室友影響的?
何硯之想到這,忽然明白過來什麽。
對啊,俞衡有個gay舍友,還是個0,肯定給他傳授經驗了,不然他第一次怎麽能夠那麽熟練?
明顯是知識儲備豐富的樣子。
那……這個經驗是不是也包括……怎麽能讓0更爽?
何硯之越想,越覺得俞衡這小子連同他們整個宿舍都深不可測。
硯總再次被刷新了三觀,他操控着輪椅去陽臺開窗通風,順便往外張望了一會兒,聽到俞衡喊他,這才過去吃飯。
雖然年還沒過完,但小區裏那點本就寡淡的年味又沒了,別墅區的住戶就跟別墅本身一樣冷漠,豪華風光,卻一棟一棟地獨立着,誰也不打擾誰,誰跟誰也不互相交流。
隔壁高層區也是一樣,明明在同一棟樓裏,明明是對門或者樓上樓下,明明每天上班都會碰到,甚至乘同一臺電梯,但彼此之間好像形同陌路,碰過無數次面,也依然是陌生人。
何硯之有點唏噓,不知怎麽,他過了三十年這種生活,忽然有點厭煩了。
不想再看到所有人都冷着一張臉,不想再聽到奉承讨好般的噓寒問暖,只想有人發自內心地關切自己,想……有個真正的家。
硯總想了想,把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心境變化歸咎于俞衡。
都是被他給寵壞了。
俞衡不知道自家雇主又在心裏念叨他什麽,他陪對方在沙發上飯後消食,順便打了兩把游戲,帶費铮起飛,以謝他傳授經驗之恩。
何硯之懶洋洋地倚在他旁邊,手裏拿着電視遙控器,撥來撥去也沒找到一個好看的節目。
有些無聊。
雖然談戀愛能夠解悶,但也不能一天24小時都在談戀愛吧?
他正這麽想着,扔在身後的手機突然響了,吓得他一個激靈,差點直接從沙發上滾下去。
俞衡忙扶他一把。
何硯之趕緊把電話接起來,是楊新楠打來的:“硯哥,你家住哪兒啊?我幫你把材料買齊了,什麽時候給你送去?”
何硯之想了想:“要不你現在過來?鑫月小區知道不,順路嗎?”
楊新楠:“好像順路,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俞衡離得近,他們通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不禁好奇地問:“什麽材料?剛那個女的是……?”
“以前的助理,”何硯之解釋說,“我昨天問她,該送你點什麽禮物彌補一下,她給我提的建議。”
“是什麽?”
“等送來你就知道了。”
楊新楠買東西的地方好像離他們不遠,十來分鐘以後她已經到了,俞衡出去把人接進來,就看她拎着一大包東西,但似乎并不沉。
她把東西放在沙發上,跟何硯之打招呼:“硯哥好久不見,昨天看《活該》了嗎?……噫。”
最後那聲“噫”貌似是她看到對方領口露出的痕跡所發出的驚訝。
何硯之不動聲色,把衣服整理好,心說你不提那破劇我們還是好朋友,他沉默了一下:“沒看。”
楊新楠:“太可惜了,徐哥說他好久都沒見過直立行走的硯哥了,還有點懷念。”
何硯之:“?”
他當年為什麽沒有把這兩個家夥也辭掉?
俞衡明顯對“未來的禮物”很感興趣,他把那包東西打開,頓時愣了一下:“這是什麽,羊毛?”
“對啊,羊毛,”楊新楠留下東西,便轉身準備走了,“要用到的工具我都給你買齊了,硯哥要是還需要什麽就打電話給我,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了。”
何硯之朝她擺擺手,意思是“你快滾吧”。
等對方走了,他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研究,自言自語似的說:“這都什麽玩意啊,這怎麽玩?”
“你該不會是要做羊毛氈吧?”俞衡拆開一袋白色的羊毛,伸手捏了捏,只感覺無比細膩柔軟,十分舒服。
“你怎麽知道?”何硯之擡頭,“你玩過?”
“沒有,不過我看費铮玩過,”俞衡說,“他本來準備送他男朋友的,結果還沒做完倆人就分手了,然後那個半成品羊毛氈就變成了貓玩具。”
何硯之:“……”
慘。
俞衡把羊毛重新放好:“你慢慢鼓搗吧,我也沒研究過,教不了你,不過費铮說這東西其實是個‘戳戳樂’。”
“戳戳樂?”
俞衡:“就是……要拿針一直不停地紮,比較考驗耐心。”
何硯之:“……”
那完了。
他這輩子最缺的就是耐心。
他看着那一堆羊毛,簡直感覺渾身發癢,覺得楊新楠在耍他。
家裏貓毛都夠他受了,他吃錯藥才答應要做羊毛氈?
俞衡看他一臉呆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順嘴激他一激:“你不弄了?不弄我拿點羊毛去做貓玩具了,反正你這麽手殘,肯定做不好的,不如玩消消樂。”
何硯之:“……”
硯總平生最恨別人說他手殘——他自己說可以,別人就是不行。他頓時氣得牙根癢癢:“你三天之內別碰我。”
俞衡聳肩。
何硯之把那張附贈的教程圖解拿出來看了看,覺得好像也并不難。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不服輸的手殘,他躍躍欲試了。
俞衡激将成功,順手剝了個橘子,掰下一瓣遞到對方唇邊。
何硯之叼走吃掉,繼續低頭看教程,并問:“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這東西啊,你要是不喜歡,我弄它幹嘛?”
“只要是你親手做的,我都喜歡,”俞衡說,“你要是能照着咱家大橘做一個,那就更好了。”
何硯之擡頭看了眼正在小沙發上睡覺的貓,沉默了。
這體型,有些抽象吧。
大橘睡到一半翻了個身,爪子墊着下巴,好小巧一貓腦袋,配着好大一身體。
何硯之:“……”
更抽象了。
俞衡又說:“反正你一天到晚在家也沒事幹,就戳着玩呗,不行我叫費铮開視頻教你。”
“……”
硯總表情微妙,露出些微的抗拒。
兩個0開視頻能聊什麽?互相問問你的1是不是器大活好?還是互稱姐妹,對着騷?
算了,還是算了。
何硯之沉默地看着那些五顏六色的羊毛,只感覺無從下爪。
俞衡也沒再管他,打開手機戳進某視頻app,開始播放《活該》第一集 。
何硯之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他在看什麽,直到對方手機裏漏出了幾句十分耳熟的臺詞。
硯總頓時臉色一變。
他想也沒想,伸手就要去奪對方的手機,結果俞衡反應比他迅速,立刻把手機舉高:“你這是做什麽,硯總?你的收官之作,還不準別人瞻仰一下?”
何硯之咬牙切齒,他站不起來,自然夠不着,只能口頭威脅:“趕緊給我關了。”
俞衡:“別啊,這劇雖然才放了三集,但我看網上口碑還可以,我還特意充了會員呢,這錢不能浪費啊對不對?”
何硯之:“你充了幾個月?一個月?我退你一年的行不行,快點關了,不準看。”
俞衡才不管那套,他一手高高舉着手機,另一手趁對方過來搶,順勢就把他攬在懷裏,并在他唇角吻了吻,堵住他還沒出口的話。
他輕聲說:“聽話,去戳你的羊毛氈去,別打擾我追劇。”
何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