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夢魇
或許對她而言,我能遇見韋固确實是因為命好,但事實也确實如此,能遇上韋固确實是因為我的命好。
想着,我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
那丫鬟将我帶到了一個很是別致的雅間裏,徑直的端來了茶水和瓜果,我緩緩的走在雅間之內,四處張望,看着牆壁上挂着的錦畫,我的眼神有些凝滞。
沒有想到韋府的客房之內還有這麽漂亮的錦畫,看着這個畫工,還真是讓人無不驚疑。
“小姐也看出了這個錦畫的蹊跷了嗎?這個錦畫可是當今皇上禦賜的,據說是上等的貢品,很是珍貴。”身後傳來了那丫頭的聲音。
我轉眸望向那丫頭,有些不解的道,“可是,為什麽這麽珍貴的物品會被放在客房之中,難道就不怕被人竊取了嗎?”
我想這幅錦畫應該不僅僅在于它本身的貴重吧,而且還是象征着皇家威望的,如今,就這麽随意的放着,韋老爺就不擔心?
那丫頭笑了笑,道,“小姐這你就是有所不知了,這間客房可不是一般的客房,一般的外戚,即便是關系好到哪兒,老爺也是不舍得讓他們住進這見屋子的。”
“額。”我有些愣神,這丫頭的意思是在反面的提醒我,這韋老爺并沒有将我看做是外人,相反,他已經将我看做了一家人?
我本想從那丫頭的面上探個究竟,可是,不曾想,那丫頭早已埋下頭去開始撥弄熏香了。
我嘆了一口氣,姑且也是不去想這些無謂的事情,徑直的尋了凳子坐了下來。
那丫頭笑望着我,道,“小姐,先用用茶水,熏香不夠了,我再去拿些來。”
“恩。”我沖她點了點頭,見她裏去,兀自的拿起了一旁的茶水獨自慢品了起來。
看着一旁的盤子裏放着的精致糕點,我原本是不餓的都是忍不住伸手拿在了嘴裏品嘗。
入口的酥軟濃香倒讓人真真的有些發自內心的喜歡起了韋府來,沒想到,這韋府上不單有皇上禦賜的錦畫,還有着能做出如此美味糕點的師傅。
想着,我抿了一口茶水,又拿起了第二塊糕點放入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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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還未被我咽下肚中,門就被人給推了開來。
我擡眸看向門處,對上的卻是韋固帶着些許嚴重的眼神,可是,他那沉重的眼神卻是沒有持續多久便換成了一臉的笑容。
我有些驚詫的望着他,心裏産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我不相信方才是我看錯了的,韋固他真實的心情,應該便是沉重的!
“你想些什麽呢?”韋固好笑的看着我,轉身關門,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确認道,“真的沒事?”
“恩。”韋固點頭,“能有什麽事情?再說了有什麽事兒我未必還得瞞着你不成?”
聽他這麽說起,我心裏雖然依舊是存着一抹不安,可我也是不在問他,只是淡淡的道,“韋府的糕點味道還真是不錯。”
“是嗎?”韋固坐在了我的身旁,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我點頭,還未說話,卻見韋固蹙着眉毛,有些疑惑的望着我道,“你要是不提,我還真是沒怎麽發現,要是早發現了,以往,我便不送蘭花了,直接送你糕點多省事,既能讓你吃入肚中,又能讓你對韋府産生一種新奇之感,可惜了,可惜啊。”
我愕然的望着他,還未開口,缺見他又恢複了那流裏流氣的摸樣,笑道,“不過,現在也是不晚,不如,以後也是不用走了,整日呆在這裏,還有如此美味的糕點,多劃算。”
我瞪了瞪他,暗暗的懊惱剛才自己的多想,韋固這個痞子,看着他這摸樣就夠了,又如何能是那種遇到了困難的人?
韋固見我瞪他,反而笑的越加的朗聲,待笑罷了,方才沉聲道,“蟬兒,這些時日,你一定要留在這個府上,不要輕易走動。”
聽着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原本有着的不安頓時又冒了出來,凝着他的眸光,我道,“真的是不是出問題了?不要騙我。”
韋固垂下目光,讓我看不清楚他眼裏的神色,我的心裏不由的産生了些許的着急,拉着他的手,道,“真的出問題了?”
是那封送往京城的信件出問題了嗎?我暗暗祈禱這都是我自己想多了,因為,百裏娘親還在牢獄中等着我去救她,我一點兒都不願這半路又生出什麽事端出來。
“你想哪裏去了。”韋固伸出拇指點了點我的鼻尖,笑道,“我不過是怕有些歹人想要通過混入着韋府來對你不利,僅此而已。”
“真的?”我還是存着疑惑。
“恩。”韋固點了點頭,瞧了瞧天色,笑道,“蟬兒該歇息了,我明日再來尋蟬兒。”
我也是順着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果然見天色卻是暗沉了下來,便沖他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和我說,萬萬不可瞞着我,你是知道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韋家因為我們百裏一家而受到牽連,所以,如果有一點點牽扯到韋家安危的事情,你都是不能做的,即便是救不了百裏一家,我也是不會怪你的。”
心裏擔心韋固瞞着我為了救百裏一家而做出些什麽事情來,不由的我叮囑道。
“知道了,知道了。”韋固有些好笑的望着我,繼續道,“你再這般唠叨都快趕得上我們家的管家婆了。”
“管家婆?”聽着這個詞語我不由的有些愕然,這韋家的管家婆?是誰?
看出了我的疑惑,韋固繼續道,“就是我娘呗,想當年,我帶兵打仗之時,她也是那般不斷的叮囑我,生怕我就出一點事端來着。”
聽着他這麽一說,我頓時僵住了,他竟說我像他娘?
門處傳來一陣關閉的聲音,待我回過神來,韋固早已是逃之夭夭了,不由的,我好生的懊惱,大聲沖門外的方向吼道,“韋固,你給我回來!”
意料中的無人回應,而我則是憤憤的站着遠處,直到兩個端着盆子的丫鬟走了進來,我方才動彈了一下。
在那兩個丫頭的幫忙下,我将自己的臉洗了一遍又一遍的,仿佛我的臉便是韋固一般,總之是有些狠力氣虐待着,直到聽見那兩個丫頭的吸氣聲,我方才擦覺到我臉頰上傳來的刺痛之感。
後來,我終是饒了自己的臉,帶着一副哀怨的眼神憤憤的躺在了床榻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韋府有着韋固的原因,總之,我是感到很安心,用不着多久的功夫便是進入了夢鄉。
夢中,我看到了韋固,他一聲亮紅色的新郎裝扮,胸前帶着一朵大紅花,左手拉着一匹駿馬,右手不停的沖我揮動着。
而我則也是一身的豔紅色裝扮,我透過稀薄的沙曼看見了他,我也是不停的沖他揮動着雙手。
韋固放開了手裏的缰繩,飛快的向我奔來,我有些激動,也是向着他的方向大力的往前沖着。
眼看着我和他就要走近,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拉住了我的手,不曾想,我的腰上卻是被另外一個人很是用力的拉扯了回去。
我目光驚慌的看着對面同樣是一臉驚慌的韋固,只見的他伸出的手在不停的晃動着,而他的身影也是離我越來越遠。
我大力的呼喚着他的名字,可是他的身影依舊是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陰冷的笑聲,我恍然回頭,便對上了銀祥冰冷的眸光。
我雙眼睜的大大的望着銀祥的冷成一片的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一切。
不,不,銀祥不是死了嗎?銀祥怎麽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正要開口問他,卻見他忽的朗聲大笑了起來,接着,他的眼睛開始冒出了血絲,而他的嘴角也是開始冒出了血絲,才短短的功夫,他的整張臉便呈現出了一種恐怖無比的摸樣。
我有些害怕,長大了嘴巴,一陣帶着恐懼的聲音就從我的嘴裏溢了出來,可是,不曾想,我還未來的及回神,他的臉就離我越來越近,他那雙根本就看不清顏色的血眸也是漸漸的貼近了我,最後,近到似乎貼在了我的臉上
“啊”我尖叫了一聲,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回到我的身邊,你就開始做噩夢了,有這麽怪!”
一旁傳來一陣不溫不燥的聲音,但那嗓音中帶着的冷意卻似寒冷的冰窖那般,即便只是聽着就會讓人被活活的凝固。
我的身子也是因為這個熟悉而恐怖的聲音而凝滞了起來,緩緩的,我将頭轉向了說話的人,毫無意外的,我對上了一雙寒冷的眼眸,而這雙眼眸的主人就是即墨。
沒錯,是即墨!
我震驚的望着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即墨唇角輕勾,很是滿意我如此震驚的摸樣。
我的腦子裏漸漸恢複了思緒,明明我就是在韋府,明明,韋固還同我說第二日他會來找我,我又這麽會在這裏?
這到底是這麽回事,不,不,我閉上了眼睛,有些不敢或是怕相信眼前看到了一切。
待睜開眼睛之時,我看到的依舊是即墨那雙帶着得意笑容的眼眸,而他的身形也是依舊實實在在的存在于我眼前的。
我長大了嘴巴,腦子瞬間短路了。
“這麽說不出話來了,回到我這兒不高興?”即墨雖然是在問,可是他的話語卻帶着萬分的肯定。
我不說話,依舊是愣愣的看着他,我記得我昨晚睡的很沉,很沉,我記得,韋固走後,我便是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這究竟是這麽回事?
對了,我還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了銀祥,我夢見了銀祥滿臉都是血,很恐怖,很恐怖!
“呵!”即墨冷哼了一聲,将目光轉到我的身上,冷笑道,“我記得昨日,我還和你說起過一些事情,這麽就忘了個一幹二淨了,難道你就不怕後果?”
我的內心一陣惶恐,對,我記得,他和我說起過,他說,不能違抗他,自然這次我的逃離一定是讓他寒了心的。
原本,他對我便是存着莫名恨意的,如今,讓他看見我如此逃離他的身邊,他又會如何想?
我的心裏有着恐懼,不管他如何對我,我都是可以忍的,可是百裏娘親,他的手裏還有百裏娘親啊,我真怕有一天,他會對百裏娘親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想着,我的嘴角哆嗦了幾下,諾諾的道,“放過百裏娘親,求求你放過百裏娘親。”
即墨面無表情的轉開了臉去不再看我。
我有些激動的拽住了他的衣袖,帶着一份懇求的望着他,道,“督察大人,求求你放過百裏娘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違抗你的。”
許是因為我稱呼他為督察大人,他的身子明顯的怔住了,半響,他方才轉身冷冷的望着我道,“不要叫我督察大人。”
“好。”我原本就是随口叫的,既然他不願意聽着別人叫他督察大人,那我不叫也是可以的,可是,想到他還沒答應我放過百裏娘親,不由得,我的心裏越加的着急。
“你想保護好你的娘,你就得好好的聽話,不然,別說是你娘,就連你那在外地的爹爹,我也是要一并殘害的。”即墨的話語并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我的心猛然一跳,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連我爹爹的主意都要打,不由的,我的心裏更是恐懼。
我有些驚受不住了,大力的沖他吼道,“即墨,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即墨笑,“這麽,怕了?我就是提醒提醒你,別違抗我,因為,我的手裏還抓着你的把柄,至于其他的,我也是不想多說。”
我不再看口,因為,我知道,即便我再說些什麽也是沒有用的。
即墨要留我下來,或許只為着他眼裏那讓人看不明白的恨意,可是,難道,我真的就這麽留下來?
我不甘心,我不願意離開韋固,明明韋固就想出了計策,只要我再等上一段時間便好,只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我便可以離開即墨,只要再等上一段時間,我的百裏娘親就會被人給救出來的。
想着,我的心也是安穩了一些,那曾想,即墨就是偏偏不讓我安穩,在我還未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卻是開口笑道,“百裏蟬,你是在想着這個嗎?”
說着,他掏出了一封信紙,我目光詫異的望着他,卻是被他手上的信紙吸住了目光。
只見那信封上寫着的字跡很是大氣,而在那字跡的下面還寫着一行字跡,而那字跡中含着一個韋字。
不由得,我的心裏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這封信就是昨日韋老爺口中所說的那封信?可,那封信,又為何會在這裏?
即墨見我眸光驚詫,笑道,“沒錯,我想你也是知曉了這封信是寫給誰的了,可是,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這信裏的內容。”
我愣愣的望着即墨,心裏有着一種沖動,我要将那信搶過來,我要将它奪回我的手裏!
可确實,我也是這麽做了的,可當我做了之後,即墨确實一點兒都沒有驚詫,仿佛我搶信之事是他早就知曉或是預料到了的一般。
我哪兒還顧忌得了那麽多,拿起信封就推在了一邊,牢牢地将信護在懷裏,堅決不讓這封信再次落入惡魔即墨的手裏。
即墨看着我那般護着信封不由的笑了出來,“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這封信裏到底是寫着什麽的嗎?”
我害怕即墨搶過我手裏的信,一邊防備的看着他,一邊朗聲道,“用不着你管!”
“呵呵。”即墨面上是一片悠閑之色,看來,他是根本就沒有想要拿過我手上的信的意思,轉身,他退坐到了一旁,拿着一旁的茶水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開口道,“那日,我的探子來報,那韋老爺子竟然想要為他兒子謀劃一個親事,你知道,我當時有多詫異嗎?”
我目光微轉,兀自的以為即墨口裏的親事便是指的我和韋固的事情,可哪知,一會兒子的功夫,即墨複又開口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詫異嗎?”
即墨再笑,我看着他的笑容,心裏的不好預感更是強烈,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眼裏那熟悉的嗜血之光再次閃現了出來。
難道,即墨知曉了我和韋固的事情,想要加害于韋固,不,不,我心裏的更加害怕了起來。
原本,我就是不想把韋固拉下水的,原本,我就是想要韋固好好的!
“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即墨再次開口,面上依舊是好整以暇的摸樣,原本,我以為即墨會趁機來搶我手裏的信的,可是不曾想,他的摸樣竟是這麽的淡然,好似一點兒也不在意我手裏的信那般。
我愣愣的望着即墨,好似從來不曾認識他一般,而他面上的笑容則是越加的張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