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才不要你在這裏訓勞資
張教授的家和一般的農家小院沒什麽區別,如果真說有什麽不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房間裏面或多或少能看到一些形狀怪異的機械設備,以及各種化學試驗器皿。
高歡歌跟着蔣戶柏進了方顯安排的房間,裏面雖然看着樸實簡單,但走近仔細觀察下,卻是幹淨整潔,必須的生活用品一樣不缺,并且都是質量上乘的好物。由于房間很多,方顯給兩人安排的都是單間。歡歡頓時有種掉進福窩裏的感覺,不過他很明白,這全部都是托蔣戶柏的福氣。
“房間裏挺簡陋的,如果缺什麽直接給我說。”方顯扶了下眼鏡框,溫柔和煦的說道。
歡歡受寵若驚,連忙說:“方哥,這已經很好了。”
方顯笑道:“不用不好意思,鄉下和城裏相比,有時候是要差些的,對了,你們想要休息一下或者洗個澡都可以,我飯菜都做好了,随時可以下來吃。教授去蔬菜基地了,晚上的時候才回來。小蔣,你吃完飯可以帶小高去附近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方哥每次都這麽客氣,太麻煩你了。”蔣戶柏把手裏的東西一放,很自然的伸了個大懶腰。
高歡歌也連忙答道:“真是太感謝方哥了,太讓您費心了。”
方顯擺擺手:“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可是不會對你們心慈手軟的,現在可別覺得我好。”
高歡歌立馬嚴肅道:“虛心接受指導!方哥你可絕對不要手軟!”
方顯被他無比認真吧表情逗樂了,覺得這小孩還真是挺有意思的,說道:“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絕不留情面了。”
蔣戶柏适時說道:“高歡歌,其實方哥的能力比張老師還厲害,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方顯無奈的搖搖頭:“胡說什麽呢。”然後在高歡歌震驚的表情中出了門,走前還說了句:“你們先收拾下,我有事先出去了,小高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小蔣,他都知道。”
高歡歌等方顯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立馬跑到正在收拾東西的蔣戶柏面前,悄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方哥這麽牛掰?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開玩笑吧,方顯這個做助理的能比張教授這等泰山北鬥的人物還厲害,怎麽從來沒聽過方顯這個名字。
“他到底是個什麽水平,等你多住幾天就明白了。”蔣戶柏拿了兩件衣服和毛巾,問道:“坐大巴後我都要去洗澡,你洗不?”
歡歡壓住心中的疑惑,說道:“我也要洗,你先去吧,我回房間收拾下東西,你洗完叫我。”高歡歌連着輸液兩天,至今覺得身上一股子藥味,而且這兩天也沒好好洗澡,現在一切煩心事塵埃落定,他也要好好洗一洗。
……
再次見到方顯的時候,是在晚上快19點的時候,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那男人說不清多大年紀,但至少也有三十來歲,雖然眉目普通,但身上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氣質,令人過目不忘。而且男人保養得宜,衣着講究,很是風度翩翩。
高歡歌正看得出神,就聽旁邊的蔣戶柏問候道:“張老師,您回來啦。”歡歡一驚,趕緊回神,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張教授,連忙跟着問好:“張老師您好!”
張雁鳴點了點頭,對蔣戶柏說道:“小蔣,你來了挺好,能幫我做不少事。你爸爸那邊不用擔心,我跟他說好了。”
“謝謝張老師。”蔣戶柏臉上的喜悅之色立現。
張雁鳴轉而又朝高歡歌看去,目光深邃威嚴,問道:“你是高歡歌吧?”
歡歡趕緊點頭,誠惶誠恐的看着張雁鳴,這張教授果然不愧是神級人物,這一言一行都特別帶範,讓歡歡相當敬畏。
“小蔣還從沒帶人來我這裏,也是第一次推薦人來我這裏工作。你應該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張雁鳴簡單說了,旁邊的方顯接着說道:“剛剛小蔣給我打電話,說小高已經做好晚飯了,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挺簡單的一事兒。”歡歡哪敢有什麽意見,趕緊表态:“謝謝張老師和方哥給我這次機會,我會好好努力的。”
張雁鳴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似乎對此事沒有多大的感覺。然後在高歡歌的蔣戶柏的帶領下來到了餐桌,等都入定了,蔣戶柏看高歡歌哪緊張的樣子,有些好笑,只好幫他說些話:“也不知道老師和方哥喜歡吃什麽,高歡歌剛剛在廚房裏可是費勁腦汁啊,他手藝還挺不錯的,老師和方哥來嘗嘗。”
高歡歌感激的朝蔣戶柏看了幾眼,蔣戶柏示意他拿碗吃飯。
這一頓晚飯吃的算是賓客盡歡,張雁鳴在飯後對高歡歌的态度,明顯要好上許多,至少不再那麽嚴肅。
後來張雁鳴和方顯說是出去散步了,歡歡借口要洗碗收拾桌子躲進廚房終于松了一口氣。蔣戶柏看着他猶如劫後餘生的樣子,打趣道:“至于嗎?張老師沒你想象中那麽可怕。”
“少來了!”歡歡哀嚎一聲,憤憤的倒了洗滌劑:“張老師好有威嚴,果然不愧是大神級的人物,哎……我好怕我以後做錯事……”要是被無情的趕走,那丢的不僅是自己的面子,也是蔣戶柏的面子。
蔣戶柏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事的。”
“如果真沒事就好了。”高歡歌嘟囔了幾下,垂頭喪氣的搓着碗。
“這還沒開始你就沒信心,打退堂鼓,不說其他,你心态就有問題。凡事都要有自信,更要認真,如果一開始就畏首畏尾,這件事多半也是成功不了的。”
高歡歌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呆愣愣的看着蔣戶柏不知道說什麽好。中國的九年義務教育歡歡雖說和大家上的沒什麽區別,但實質不太一樣。他從來都沒為考試成績愁過,也沒被老師語重心長的教育過,加上性格孤僻陰郁獨立,可以說是一直無風無浪的過着。但是上了大學他才知道學習成績并不是唯一,老師不再圍着他轉,也不再将就他,同學們也不像以前那樣雖然不和他玩,但目光總放在他身上,上了大學後同學們都無視了他的存在。
如果非要說上父母,高歡歌已經記不得父母有多少年沒和自己說過話了。
這是第一次在他自卑了,無助了,沒有信心的時候有人給他講道理,鼓勵他,讓他學習奮進。而這個人還是蔣戶柏。
自信這個詞,高歡歌從上了大學後就不再有過。以前還小的時候,優秀的學習成績可以遮蓋住一切,那時候雖然知道自己身體的缺陷,但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挺起胸膛,但随着年齡的增長,自卑心越加嚴重,尤其是他一次次心痛的拒絕了向他示好的女同學,再看到周圍同學一對對秀恩愛的殘酷事實,哪怕是班裏挺挫的一個男生都能找到女朋友,高歡歌的心理日漸扭曲陰沉。直到大二,在宿舍幾個好朋友的幫助下才有所好轉。
“你怎麽了?”蔣戶柏見高歡歌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相當奇怪。
“沒有……”高歡歌低下頭,眼睛有些難受。
“我剛剛說的話你別不高興,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們不是學過這麽一句話嗎,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已,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你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要用心去做,沒有成功不了的事情。你看,你們班每次考試都要靠你,你那麽厲害,還有什麽可害怕的。”蔣戶柏說着,掰過高歡歌的肩膀,厲聲說道:“擡頭挺胸,給我自信起來!”
高歡歌心裏一跳,愣愣的擡頭看着蔣戶柏,腦子裏回響着他剛剛說的話,就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從來沒有人這麽鼓勵過他,教他學會自信。
蔣戶柏看他還是傻愣愣的樣子,皺眉說道:“別傻逼兮兮的樣子,眼神怎麽這麽木,你得相信你自己,認真點。”蔣戶柏狠狠拍了拍他的腦子。
高歡歌終于回過神來,不耐煩的揉揉腦袋,怒道:“勞資才沒有不自信,勞資厲害得很,才不要你在這裏訓勞資!”雖然嘴裏逞強,但是高歡歌還是忍不住一直看着蔣戶柏,他嚴厲的表情并沒有吓住他,甚至覺得這一刻的蔣戶柏看起來真是帥極了,尤其是他壓着自己肩膀的充滿了力氣的雙手,還有神采奕奕的雙眼,都仿佛湧現着一股力量,吸引着高歡歌所有的注意力。
蔣戶柏見他終于恢複精神,笑了笑:“這就對了,我推薦的人,當然是厲害的,決不能丢了我的面子。”
高歡歌不屑了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洗自己的碗,臉上有些發紅發燙,不敢再去看蔣戶柏,但心裏越發的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