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電池

第14章 這就叫做拔吊無情啊！

高歡歌第一次洗衣服這麽快速，在短短二十分鐘內就把蔣戶柏一桶髒衣服給洗幹淨了，恨不得四腳并用的把衣服晾上，然後紅着臉回了自己宿舍。

他現在還有點難為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這麽別別扭扭的，不就是給蔣戶柏洗了幾條內褲嘛，至于嗎？

歡歡在洗漱臺用冷水清了清臉，然後調整了下心态，淡定的打開電腦準備回歸他心愛的游戲。

趙學龍和金鑫對看了一眼，趙學龍接到金鑫示意的眼神，對高歡歌問道：“歡歡，你和蔣戶柏吃飯怎麽吃這麽久啊，外面這麽熱，還是早點回宿舍涼快。”

“哎，你不知道蔣戶柏那厮，連個衣服都不會洗。”高歡歌才把蔣戶柏從腦袋裏趕出去，屁股還沒把板凳坐熱，電腦還沒開機完畢，又有人在他耳邊叨唠這破人的名字，他恨不得馬上把蔣戶柏的罪行一一數落出來。

“他不會洗衣服幹你什麽事。”

“你不知道蔣戶柏那厮有多奢侈，他的衣服居然都拿到樓管那去洗。”高歡歌義憤填膺的開始倒豆子：“他不是把錢都幫我墊捐款了嘛，所以現在我的生活費要分給他用，就這幾百塊錢兩個人要用到期末呢，能不省着點嗎？于是我就只好幫他洗衣服。”說着灌了一口水，更加氣憤的說道：“媽的，你們不知道啊，他看着人模狗樣幹幹淨淨的，髒衣服居然攢了一大桶，真是累死我了，真該讓那些花癡女看看她們喜歡的男神是多麽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額……”趙學龍和金鑫看着高歡歌罵完蔣戶柏後精神百倍的樣子，突然有股深深的無力感，這撲面而來的相愛相殺的氣息，略讓人蛋疼。

“讓你洗你就洗啊，你平時連個襪子都沒幫我們洗過，卻給他洗了一大桶衣服，啧……虧我平時還把你當兄弟。”金鑫嫌棄對歡歡甩去一記白眼。

“那不是因為我欠他那麽多錢嘛！”高歡歌撇撇嘴，相當不以為然，要不是差蔣戶柏三千多塊錢，他也不會淪落到給他洗衣服的地步。

金鑫陰陽怪氣的扭扭頭：“好像你沒欠過我的錢一樣。”

歡歡怒瞪着他：“幾十塊錢你也好意思說。”

“幾十塊錢怎麽了，幾十塊錢就不是錢了？你怎麽不想想你嗷嗷待哺的時候，是誰向你伸出了溫暖的手，是誰把你從饑餓的深淵解救出來，是誰……”金鑫正說得起勁，高歡歌已經撲到他身上掐着他脖子使勁搖：“你叫喚個鬼，勞資當時也幫你帶了一個星期的飯你怎麽不說，還有，你那襪子臭得能熏死人，勞資要給你洗才怪！”

“我……算是……看，看清楚……額，你了……”金鑫掰開他的雙手喘喘氣，鄙夷的說：“歡歡你有了蔣戶柏就不要我們了！”

“滾……”高歡歌懶得理他，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打開游戲客戶端開始登賬號。

金鑫的話自然是玩笑話，趙學龍也沒放心上，三個人還是和以往一樣在游戲裏玩得胡天海地不亦樂乎，很快就把什麽蔣戶柏給丢到爪哇國去了。

玩網游時間自然過得很快，等游戲裏的隊友紛紛表示要去吃飯後，宿舍三個牲口才反應過來該去買飯了。

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願意下去，現在正是熱的時候呢，尤其是傍晚的地氣，那簡直能燙死人，最後還是決定用最原始的辦法——剪刀石頭布，由輸了的人去買飯。

很不幸歡歡是那個要下去的人，為了逃避責任，歡歡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思來想去後，才說：“哦，對了，我得打電話問問蔣戶柏吃不吃飯呢，指不定我要和他去吃飯。”

“啧啧啧……那你打啊……”金鑫嘲弄的對負隅頑抗的高歡歌說道，他就不信蔣戶柏這種人晚上還會跟高歡歌一起去吃飯，今天中午洗衣服那事估計也是高歡歌被忽悠了。

高歡歌哪信這些邪，他清楚得很蔣戶柏身上只剩20塊錢了，今天好說歹說給他上一堂什麽叫“節約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的思想政治課，不可能這麽快就把他耳提面命說的話給當耳邊風了吧。

歡歡很自信的撥了蔣戶柏的號碼，那邊也很快就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吵，蔣戶柏吼着聲音說：“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今天有朋友生日請客，我就不回學校吃飯了，你自己要記得吃飯。”

歡歡頓時愣住了，媽蛋，什麽情況？他這是被抛棄了？蔣戶柏見這邊沒回答，連着“喂”了好幾聲歡歡也沒回答，嘟囔了聲：“聽得見嗎？”停頓了一下，又疑惑的說：“難道信號不好？”

“哦，哦，聽到了，我知道了。”歡歡回想着早上蔣戶柏一臉受教的表情，和現在翻臉不認的情況，瞬間有種自己被坑了的感覺，但要讓他說蔣戶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人家朋友過生日請客吃飯再正常不過，可是為什麽有種被抛棄的感覺。

金鑫幸災樂禍的吹吹口哨，拍拍高歡歌的肩膀：“哎……這就叫做拔吊無情啊！”

歡歡給了他一記手拐，黑着臉說道：“你們要吃什麽，我下去帶。”

宿舍三個牲口一門心思撲在游戲上，都不想為了吃飯而耽擱了刷副本，叫了兩份炒飯一份面。歡歡帶着錢去了食堂，在等面的時候聽到旁邊倆女生的對話。

“你們班那個付蘇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不見人影了，該不會是被拐賣了吧？”女生開玩笑似的說道。

“誰知道呢？有錢人家的事我等凡人是不能理解的，這幾天不是有很多開卷考試的卷子要交嘛，就付蘇一張沒寫也一張沒交，要是期末考試也不來，他這是要全挂的節奏。”

“不至于吧，期末考試他敢不來嗎？咱們學校教授在期末挂人的愛好簡直已經達到了變态的程度，而且重修也很痛苦，我去年補考了一門，那真是脫了一層皮。”女生心有餘悸的感嘆。

“管他的呢，也許人家有關系，就是一門都不去考也沒問題，哎，師傅，我的面不要蔥……”女生端過自己的面，說：“我先走了啊……”

“哦，拜拜……”

高歡歌愣了愣，他不擔心付蘇挂不挂科，他擔心大白有沒有挂掉啊！趕緊拿出電話給大白打了個電話，但是鈴聲響了好久也沒人接。

歡歡的眉頭能擰成麻花，這個……這個……他家大白真的被付蘇給挂掉了？

“誰的牛肉面，26號的牛肉面……”食堂師傅大聲叫喊：“26號！誰的大份牛肉面，26號！”

歡歡終于在師傅暴走之前回過神來，在師傅不耐煩的刀子眼裏接過牛肉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提着晚飯一路狂奔回宿舍。這事得和宿舍那兩個牲口好好商量下。

大白……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

大白的電話始終沒打通，蔣戶柏也始終沒回來。

歡歡看着手中的鑰匙，心裏閃過蔣戶柏那張臉，算算日子也就三天沒見他，但好像過了很久一樣，仿佛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是上個世紀了。

唉，卧槽！想他幹毛啊！歡歡随即把蔣戶柏那天塞給他的宿舍鑰匙丢到床尾，既然蔣戶柏說這幾天在外面比較忙，等他回學校了再跟他聯系，那就這樣吧。

先前歡歡還會打電話問問他錢夠不夠用，在外面幹什麽需要這麽久，累不累之類的，結果蔣戶柏口風緊得很，也說什麽名堂。再說兩個人也不太熟，高歡歌不可能問得太深入，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這事被金鑫嘲笑了好幾次，搞得歡歡已經很不相信蔣戶柏的人品了。

日子又過了幾天，從明天開始就是正式期末考試了，明天一考就是兩科。

歡歡抱着本《高分子基礎》在圖書館死磕，明天早上就要考這個，歡歡平時雖然不勤奮，但也不是只知道玩的人，期末的時候把筆記和老師畫的重點多看幾遍，倒也沒多大問題。

這時候前面突然有個人站了起來，因為有些眼熟，且穿着打扮也非常靓麗，歡歡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譚緋，這不算什麽，重點是譚緋旁邊坐着蔣戶柏。

兩個人在說着什麽，蔣戶柏搖了搖頭像是在推辭，譚緋笑着擺擺手，然後出了教室。

歡歡眼皮跳了跳，這兩人怎麽湊到一塊的，好你個蔣戶柏啊，明明自己的好兄弟的媳婦，現在背着兄弟暗中勾搭，真是好不要臉。

還有，這厮明明說回來了就給自己打電話，結果呢，連宿舍鑰匙都不要的忙着泡妞，真是人面獸心啊！

他以前怎麽會覺得蔣戶柏是個好人呢，呸！果然最初的想法是對的，這混蛋就不是個好東西！

啧，勞資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就算我家大白追不到譚緋，但也不能讓給你！于是歡歡拿着書走到蔣戶柏旁邊很自然的坐下，然後笑眯眯的小聲打招呼：“嘿！你也來上自習啊？”

蔣戶柏面色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被笑容代替：“對啊，明天要考兩科，今天必須得來複習一下。”說着揚了揚手中的《高分子基礎》封面。

“哦哦，我也是。”歡歡點點頭，心裏想着要對付蔣戶柏的辦法，口頭上說道：“你還說你回校了就和我聯系呢，結果就只記得跟美女約會了，你鑰匙還在我這裏，什麽時候來拿啊。”

“哪裏啊！我是今天早上6點回來的，那時候宿舍的人還在，就給我開門了，再說我也不好意思6點那麽早就吵醒你。還等着中午給你打電話一起吃飯。”蔣戶柏自然是言不由衷的，他并不缺錢，也并不怕沒鑰匙回宿舍，而且今天在圖書館看書能遇上譚緋也是偶然，兩人平時關系不錯，一起上個自習也沒什麽，但是這些他是不會告訴高歡歌的。

他并不想和高歡歌交集太多，前幾天發生那些事情包括暗地裏整他的一些小手段，也不過是高歡歌很讨厭他，而且還惹出了一攤子事，心裏有些不爽稍微報複了下，那天學生會開完會後他就覺得沒必要再和高歡歌繼續這麽糾纏不清。

至于那三千多塊錢的捐款，他也沒放在心上，就當是做善事好了，雖然高歡歌讨厭他，但他并不是一個沒氣度的人。

但是既然都碰上了，該有的招呼還是該有。

歡歡并沒有蔣戶柏心頭的彎彎拐拐多，他現在只是很單純的要攪合他和譚緋的約會，歡歡決定今天要當一個專業的電燈泡，要把蔣戶柏和譚緋之間的所有粉紅泡泡都戳得死的不能再死。

“對了，你《高分子基礎》學得怎麽樣啊，我對這個真的是……哎……明天就要考試了，要是挂科了要真是生不如死，《高分子基礎》的老師你也知道，全系的人看到他都得繞着走。”勞資意思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你趕緊給點表示啊。

蔣戶柏确實很上道，立馬就說：“我學得還差不多吧，要不我幫你複習複習。”

“啊！這個好啊，你真是太懂我了！”歡歡立馬笑逐顏開，一臉狗腿的把書和習題本遞到蔣戶柏面前。

“那這樣吧，我們換個地方。”這裏是圖書館，說話太久會被其他同學反感，他和高歡歌剛剛一大段對話就已經有人在回頭看他們了。

歡歡很中意這個決定，連連點頭：“等譚緋回來，咱們跟她說一下就走？”

“嗯，好。”蔣戶柏說着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就等譚緋回來。

譚緋回來得還是很快，而且回來的時候手中還拿着兩杯冷飲，她很詫異原本屬于她的位置上居然坐了一個男生。她把其中一杯芬達遞給蔣戶柏，小聲說：“怎麽把東西收拾了？”

蔣戶柏指了指高歡歌：“不好意思啊，我和他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譚緋臉上閃過一絲不愉，但很快消失，笑着點點頭：“哦，你們忙你們的，我再在這裏看會。”現在是期末時間，她也沒那麽多功夫去計較這些。

“謝謝你的飲料，拜拜。”蔣戶柏背上背包，朝譚緋揮揮手。

高歡歌笑得一臉抽樣，很嗨皮的也跟譚緋揮了揮手。

譚緋這次真的詫異，她當然認得高歡歌，經常跟在江舸身邊的男生，平時冷着一張臉不愛說話，被女生中傳為陰郁美少年，為人低調，聽說除開必修課，很少出宿舍門，典型的宅男。

譚緋知道江舸喜歡自己，但很遺憾，她對江舸沒什麽意思。不過江舸還是經常在自己面前晃一晃，這時候他身邊總跟着這個高歡歌，說起來這還是譚緋見了高歡歌那麽多次面，第一次看見他笑，只是笑得怎麽有點那個……

……

高歡歌其實哪有心思聽蔣戶柏講什麽枯燥無味的《高分子基礎》，如果他連這點水平都沒有，當年也不會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績考到Y大來，但謊已經扯到這個份上了，還是裝模作樣裝作虛心受教的樣子聽一聽。

沒想到蔣戶柏這厮還真有兩把刷子，講起來還真有點意思，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讨論上了。

蔣戶柏一直覺得高歡歌情商低智商應該也不高，但沒想到這家夥腦子還挺靈光，一些比較難的題也有獨到見解，看他知識量，不像是會忌憚這門考試的樣子，那他剛剛非得要自己補習是個什麽意思？

歡歡把剛才那道題劃上重點，“我覺得這道題有可能要考，我感覺很準的，回頭也給我宿舍那兩個說一說。”

蔣戶柏看看時間，發覺已經12點半了，于是說：“都這個時間了，我們該去吃飯了。”

“啊！都12點半了啊，是該去吃飯了。”歡歡趕緊收拾了書本，心裏還想着要去食堂吃什麽呢，他顯然忘了蔣戶柏不吃食堂的習慣。

蔣戶柏最開初兩天逗高歡歌玩裝窮，現在當然不會虧待自己，“我這幾天幫張老師做了一個項目，給了我一千塊錢的工資，我請你吃飯吧。”

高歡歌表情頓時就……麻痹，這感覺就是狠狠的被踹了一腳啊！說好的同甘共苦呢！勞資這幾天頓頓啃饅頭是為了什麽啊！勞資還跟你去吃個毛的飯！勞資以後見到你要繞道走！

“我為了這一千塊錢給張老師折磨慘了，不過你和我回家的車費都夠了，也挺好的。”蔣戶柏提上背包卻見高歡歌有些呆滞的表情，不禁問道：“怎麽了？”

“啊，沒事，額，那個……你去吃飯吧，我想起我還有點事要回宿舍一趟。”歡歡覺得自己這種心态有些問題，蔣戶柏有錢有飯吃了，他也不用為了苦惱怎麽把一分錢掰成兩分錢用，現在更是解決了車票問題。但是為什麽心裏總是覺得很不舒服。

蔣戶柏看他臉色不對，關心道：“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先回趟宿舍。你去吃飯吧。”高歡歌也沒等蔣戶柏再說什麽，拿着課本文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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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就是死也得拉他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