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電池

第12章 勞資這輩子真是欠你的

高歡歌急急忙忙跑到蔣戶柏所說的地方，就看見占在馬路對面的他頂着烈日撒傳單。

蔣戶柏也正好看到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用還拿着傳單的右手朝他揚了揚。然後順手把傳單送到了路過的一個妹子手裏，妹子顯然被他的笑容給電到了，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肝走掉了。

高歡歌冷眼撇撇嘴，等着綠燈亮了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麽在撒傳單？”

“恰好朋友找人幫忙，我就來了。”蔣戶柏一邊和高歡歌聊天，一邊撒傳單兩不誤：“不是說讓你別過來的嗎，太陽這麽大，你身體還沒好。”

“我怎麽可能不過來，你剩下的錢都在我這裏，我要是不過來，你豈不是要喝西北風。”高歡歌朝他伸出手。

“？”蔣戶柏沒弄懂他的意思。

“傳單給我點，我幫你一起發，發完了好吃飯。”高歡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抽出一大疊傳單開始散發給路過的行人。我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歡歡覺得他快被自己的行為給感動了。

“你吃飯了沒？”蔣戶柏比高歡歌高了大半個頭，微微一低頭就能看見他潔白的額頭滲出的細微汗粒，白皙的臉頰因為跑得匆忙的原因透着深深的紅暈，頸部以下的白嫩皮膚更是泛起一層薄薄的粉色，領口微微露出的鎖骨膚澤近乎透明，這不禁讓蔣戶柏想起那天在小飯館廁所裏看見的某人的大腿，那剔透如玉的皮膚，連近處的血管都分毫畢現，珍珠一般的滑度和色澤。

高歡歌搖搖頭：“沒呢，想着你沒吃飯就直接過來了，哥不是那種自私的人。”

“呵呵……”蔣戶柏笑了笑：“不用管我，沒事的，發完這個傳單可以去領五十塊錢的工資，然後就可以吃飯了。”

高歡歌斜睇了他一眼，心中又有點不痛快，加上早上對蔣戶柏的那頓胡亂斥責，抿着嘴半天後才別別扭扭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嗯？”蔣戶柏将一張傳單遞出去，沒聽清楚他剛剛說的什麽：“什麽？”

高歡歌鼓氣用大點的聲音再次說道：“對不起！”

“啊？”蔣戶柏聲音有些好笑：“什麽對不起啊，你怎麽突然向我道歉？”

高歡歌不好意思的嘆了兩口氣，才說：“早上我沒睡醒就亂教訓你，我清醒後覺得很對不住你，希望你原諒，還有，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用不着餓着肚子頂着大太陽撒傳單，真的很對不起……”

“哪能啊，你別想那麽多，這也是體驗生活嘛，沒什麽大不了。再說，你早上說得也挺對的，不能一沒錢了就想着找人借，這是個不好的習慣。”蔣戶柏很真誠的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幹淨純粹，沒有一絲芥蒂。

高歡歌本就通紅的臉又更紅了些，嗫嚅道：“額……你人真的挺不錯的……”

“呵呵……如果能讓你這麽認為，我感到很榮幸。”蔣戶柏含笑看着他，似乎對此感到很高興。

歡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此刻被蔣戶柏輕易原諒的他，心中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對蔣戶柏表述，蔣戶柏是個這麽好的人啊，他一直以為有錢人家的孩子多少是有些嬌貴脾氣的，但沒想到真的有完美如蔣戶柏一樣的人存在，家世好，能力好，相貌好，脾氣更是好得沒話說。高歡歌頓時有些自卑，看看人家的品行，再看看自己，真是無地自容啊！

他以前小肚雞腸的腹诽人家，一次次的甩人家臉色，而蔣戶柏卻不計前嫌的幫助他，甚至現在還跟着他受苦，現在為了能吃一頓飯還要頂着烈日發傳單，歡歡瞬間覺得他愧欠蔣戶柏太多，他以後一定要對蔣戶柏很好很好！

對！一定要對蔣戶柏很好很好！自己苦點沒關系，但絕對不能讓蔣戶柏吃苦，一定要在期末期間給蔣戶柏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生活條件。

于是歡歡撒傳單更賣力了！

……

傳單并不是太多，兩個人一起工作，大半個小時後就結束了工作，蔣戶柏到他所謂的朋友那裏拿了五十塊錢，然後帶着歡歡來到了一家小飯館門口：“這家店的味道還不錯，價錢也不貴。”

歡歡看着店招，很普通，就叫“家常小炒”，他和宿舍的那幾個牲口也來吃過兩次，味道确實還可以，性價比比較高。

歡歡對于蔣戶柏堅持到飯館吃飯的做法不再發表意見，這是別人的生活習慣，應該尊重，而且要不是因為自己，蔣戶柏仍然會無所顧忌的過着逍遙快樂的滋潤生活，現在人家拿着辛辛苦苦撒傳單得來的錢吃飯，他就更沒立場說什麽了。

蔣戶柏招呼高歡歌進店裏找了個靠近風扇的位置坐下，立馬抽了一截衛生紙擦汗，拎着衣領狠狠扇了幾下，對高歡歌說：“你先點菜，我去買點飲料，你喝什麽？”

一說到飲料高歡歌就各種不好，昨天才被王老吉給坑了，坑得是鮮血淋漓，不僅拉肚子還差點暴露了大秘密：“我還是不喝了。”

“怎麽不喝？這麽熱呢。”蔣戶柏很是疑惑，但随即又想到現在兩人的處境：“那個，一瓶飲料的錢還是不貴的。”

高歡歌讪讪的搖了搖頭，出門在外飲料酒水是他的大忌諱，昨天那是一時興奮沖動之下才買了，已經是難得的破例，更別說難得喝一次就差點捅出大簍子，高歡歌對飲料的心理陰影更是重重加深：“你喝吧，我沒那麽熱。”

蔣戶柏見他這麽推遲，趕緊道：“這樣好了，我買一瓶，咱們分着喝。”于是也不等高歡歌再說什麽，就急忙忙的去找老板要飲料。

歡歡看着他在冰櫃裏找來找去，一臉便秘：哥們，我真不是要節約錢，我是真不能喝啊！

蔣戶柏沒管那麽多，拿了一瓶店裏最便宜的玻璃瓶裝的芬達，再找老板拿了兩根吸管來，一臉笑意的說：“這樣總成了吧，才兩塊錢很便宜。”

你還真是很喜歡喝芬達啊……歡歡有一種淡淡的疼痛感，但想着人家處處将就自己，便也不好意思再推诿：“嗯，好。”

兩個人吃得簡單，一葷兩素加一瓶汽水再添點飯，剛好花了30塊錢。

吃完飯後兩個人自然是要回學校，蔣戶柏邊走邊說：“出了一身汗，味道好重，回去把髒衣服收拾出來拿到樓管阿姨那裏洗一洗。”

“……”高歡歌停下腳步，回頭一臉震驚的看着蔣戶柏：“夏天的衣服都要拿去樓管那裏洗？”

“額……”蔣戶柏在高歡歌‘你居然腐敗成這個樣子，真是天理難容’的表情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怎麽……”不去死……歡歡他沒敢說完，想了想委婉的措辭，才擠出一句話：“這麽懶……”

蔣戶柏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可是……那個，我真的不會洗……”說着眼神飄忽到別處，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

你這個敗家子！歡歡忍住揍人的念頭，只能恨恨的問道：“那你每洗一次多少錢啊？”

“夏天的衣服一件五毛……”蔣戶柏摸摸鼻子，小聲道：“還是挺便宜的。”

便宜你妹！五毛錢能買兩個饅頭了好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歡歡心裏酸酸的想，頓時覺得有必要讓這位四體不分五谷不勤的少爺知道知道什麽叫勞動最光榮，做社會主義的蛀蟲是可恥的！

但是一想到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歡歡又說不出什麽硬話來，沉默了一陣，思來想去終于說道：“那找你女朋友給你洗洗呗。”像蔣戶柏這樣的男朋友，當他的女朋友應該很高興為他洗衣服。

“我沒女朋友……”蔣戶柏無奈的攤攤手。

高歡歌斜視他，顯然不信。

“我真沒女朋友……”蔣戶柏一臉真誠，特別正氣：“我從不謊話，你要相信我！”

旁邊路過的同學瞬間紛紛側目，瞧這話歧義的，還以為是一男一女在鬧別扭的，尼瑪居然是兩個男人，嘁！

高歡歌就奇了，以這厮的條件就算身後不跟着一串後宮，那也肯定是左擁右抱的啊，怎麽可能沒女朋友。

“我沒女朋友，我自己又不會洗衣服……”蔣戶柏皺眉：“宿舍裏還剩兩件幹淨衣服了，你總不會要我再把以前穿髒的再翻出來穿吧，我有輕微的潔癖，這個真辦不到。”

“……”高歡歌一臉糾結。

蔣戶柏幹咳兩聲，輕聲說道：“你會洗不？”

歡歡很憤恨，看着他坦蕩蕩的表情，你可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歡歡瞪着他，最後心不甘情不願視死如歸的下了個決心：“我會！我給你洗！”勞資這輩子真是欠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13

13、畢竟他那裏是那麽的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