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退休的第15天
東方不敗是想和顧客慈談談的,但是幾次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那晚之後他每次看見顧客慈都覺得有些別扭,但是這種別扭只延續了一天,因為……
先幹事不着調的那個開始躲着他了。
東方不敗看了眼窗下都積了一層浮灰的走廊,冷哼一聲,對跟在身後的含春不悅道:“為何不打掃?”
“這……”
之前不是教主您吩咐了不讓打掃夫人睡覺地方讓夫人自己用衣服被子擦的嗎?
含春心裏轉着念頭,嘴上卻是萬萬不敢如此說的,當即跪下認錯:“是奴婢失職,還請教主責罰!”
“給本座将院子打掃幹淨,還有——”東方不敗看着那地方就來氣,“挪一盆長青過來。”
含春斂目恭敬應道:“是。”
“房頂瓦片呢?”
“但凡有人敢靠近踩踏,藥粉入體必定渾身瘙癢自屋頂滾落。”
東方不敗滿意了,點頭贊許:“很好。”
——
此時此刻,惹了東方不敗不悅的顧客慈正蹲在風雷堂的大槐樹上記筆記。
尚不知曉自己睡覺的地方被一鍋端了的顧客慈盤腿坐在樹杈子上,一雙眼睛盯着下面的楊蓮亭,拿着一支不知道從哪順來的碳筆在書冊上塗塗改改,列了個一二三四五六七。
雪貂湊過去伸長脖子瞅了一眼,入眼皆是鬼都不承認是鬼畫符的玩意,還真的是辛苦某人擱這風雷堂裏窩了三四天對楊蓮亭進行跟蹤記錄。
“提醒一下,你都四天沒合眼了。”雪貂玩着自己的尾巴,無聊地打哈欠,“那天晚上你們到底幹啥了,回來之後你就不對勁,數數看你這可都好幾天沒去見教主了,怎麽,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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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顧客慈停筆側頭瞥了一眼雪貂,嗤笑,“你覺得我給字典裏塞這這個詞的可能性又多大?”
“說的也是,畢竟咱們大魔王的臉皮比主神空間的結界還厚。”雪貂由衷感嘆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拉長身體趴在顧客慈的膝蓋上,兩只爪子扒拉着想聽八卦,“到底咋回事?這兩天黑木崖上流言傳的飛起,都說你們跑去屋頂野戰把房頂都做塌了,現場激烈得很呢!”
“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唉!這麽大的熱鬧你都不叫我!”
“叫你?”顧客慈放下碳筆揪着雪貂的後頸皮将它提起來,冷笑,“叫你來看我辦事?你是不是還打算錄兩部小電影回頭賣了和我分成啊?”
“那不能夠。”雪貂在顧客慈手裏晃晃悠悠,壓低聲音嘟囔,“就算是真賣必定藏好了不能給你分成啊……”
顧客慈:“……”
拎着手裏不知天高地厚魔王危險的雪貂用力幾圈掄成一道白色的圈然後擺手直接丢了出去,眼不見為淨。
過了好一會兒,頂着一身暈暈乎乎不知道哪裏蹭來的泥土落葉的雪貂髒兮兮地爬回來,一臉顧客慈式的乖巧:“好嘛,我不說了。”
顧客慈沒理它。
果然,安靜不了兩秒的雪貂又湊過來:“說說嘛?你現在是怎麽想的?追教主?掰彎?”
雖然說愛好男性別男的東方不敗是個直男真的很奇怪。但是顧客慈要是真追,又的确是和掰彎人家性向沒啥區別,就是瞅着難度比掰彎直男還要更難點。
顧客慈還得先搞清楚東方不敗到底是什麽情況。
看着下面去而複返端着一盤香果的楊蓮亭,顧客慈道:“之前我胡鬧他不與我計較是因為我還有用,并且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但若是我追求他,那就是另一個性質的舉動了。
用手段追人掰彎對其他人或許有用,但對東方一定沒什麽用,還會讓他心煩不耐。一旦達到一個臨界點,把我攆出黑木崖是遲早的事。”
“啊?什麽意思?”雪貂沒聽懂。
“若是你早告訴我穿女裝的是東方,我早就想明白了。”顧客慈垂眸看向雪貂,眼睛裏大有一種想把雪貂送進廚房油炸做菜的威脅。
雪貂擡起爪子捏在一起,低頭認錯:“我以為這不是什麽大事啊,你那兩天不也玩的挺開心的。”
顧客慈用碳筆戳着雪貂的腦袋,在雪白色的貂腦袋上留下幾個黑乎乎的圓坨:“回頭篩一篩你的數據庫,關于東方的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沒啥了啊,其他的你都知道了。”雪貂不以為意道。
東方不敗的秘密不就是女裝和自宮嘛?前者的誤會解釋清楚了,至于後者——顧客慈都登堂入室抱也抱了睡也睡了,總不可能不知道吧?
“談個戀愛搞那麽複雜……”雪貂抓了抓自己的大尾巴墊在屁股下面,“你剛說到哪了來着?哦對,你咋就不能去追求教主了?”
“他的功法不是一般的霸道,屬性卻極為陰寒,我以前也進過武俠副本,這種陰寒屬性的內力大多都是女子修習,他以男子之身修煉此等陰寒的功法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可思議。如今會有走火入魔之相恐怕還是因為體質偏陽的緣故。”
顧客慈一邊思忖着說話,一邊看着自己記在小本本上的從楊蓮亭追求堂主女兒的行為裏悟出來的軟飯攻略,繼續道:“女裝,喜歡男人,與此同時又否認自己有龍陽之好,或許因為功法走岔的原因,東方想……成為女人?”
這個結論顧客慈說的并不是十分篤定,似是還有些方面不太确定。
“哦……所以?”雪貂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這次的走火入魔說不準與那日白天我說的那些話有關,不論是性別還是性向,東方都有自己頑固的認知,我不能也不應該貿貿然去打破他的認知。
功法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但如果想要真正靠近他,讓他傾心于我其實也沒有太難,給他篤定且肯定的一種感覺便是。”
顧客慈的手指指腹摩挲着碳筆留下的烏黑滑膩痕跡:“我只需要低下頭,讓我的一切被他所掌控。”
“東方不敗的安全感,只能由他自己給自己。”
“這朵最風華絕代的玫瑰又野又危險,只能等他自己靠過來用柔軟的花瓣試探才能敞開那世人都無緣得見的花心。”
“我不是潑你冷水,顧客慈,你心裏沒點數嗎?”前面顧客慈的話雪貂的确是沒太明白。
但是最後幾句他聽懂了,頗有些不可思議地質疑,“你這樣的脾性,誰能來掌控你?別和我說你現在沒什麽力量,當年你重傷癱瘓只有一張嘴能動的時候,還不是照樣攪的當初那個副本劇情混亂一塌糊塗!”
顧客慈笑眯眯地将那冊子收回到袖子裏揣好,大手薅着雪貂的毛腦袋,語氣裏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聽過一句話嗎?最老謀深算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象出現。再說了,我還從來沒嘗試過被人掌控的滋味,說不定會很開心。”
雪貂擡起爪子想要撇開顧客慈的大手卻推不動,氣得後爪子在樹枝上氣急敗壞地直跺,他腦袋上的毛都要被顧客慈薅禿了!
顧客慈欺負夠了就收回手,越過風雷堂的屋檐瓦片看向東方不敗居住的主院,低聲呢喃:“試試看呗,他可是東方不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