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退休第3天
安排給顧客慈的院子是桑三娘在短短時間內權衡了許多才定下的,院子的位置恰好卡在東方不敗的主院與七位妻妾居住的後院中間。
就算顧客慈這人出現得蹊跷,但只要他一日是東方不敗在教衆面前承認的教主夫人,那麽桑三娘便不會讓他不好看——至少面子上的客氣還是有的。
夜沉如水,顧客慈盤腿坐在房頂上擡頭看星星,初春的風微涼,空氣裏還帶着冬日沒有散去的寒氣,雪白的貂兒坐在顧客慈身邊,和顧客慈中間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線,黑豆眼盯着顧客慈一副警惕的模樣。
東方不敗閉關三年神功大成,出關之日雖然出了顧客慈這麽一個變數,但眼下不論是東方不敗還是幾位長老都有更重要的事處理。
黑木崖最中心的主院燈火亮了半夜,直到醜時,明亮的燭光火把才逐漸熄滅。
顧客慈問:“真不去?”
“不去。”
白日裏才被扭了脖子的雪貂不由擡爪按了按頸間光滑柔順的皮毛。雖說系統不會死亡,但是被東方不敗扭斷脖子那一瞬間的痛苦對001而言卻是極其陌生真實的。
001不過是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統,這會兒聽到東方不敗的名字都有些發憷。
不怕死又皮糙肉厚不會疼的大魔王去爬魔教教主的床,它一個柔弱的統去摻和個什麽勁?
……
初春不僅僅風還帶着寒意,月光也未能褪去冰冷的孤獨,披散在院落中青年的肩頭,冷得可怕。
顧客慈看向背對着自己的那道身影,毫不見外地走過去坐在東方不敗一桌之隔的石凳上笑道:“這麽巧,夫君也睡不着?”
東方不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在看月亮,鴉青色的長發仍舊随意披散在身後,他的聲音很好聽,卻也足夠冷:“你的膽子很大。”
“命也很硬——”顧客慈學着東方不敗的話回了一句,笑意吟吟。
東方不敗似是唇角微微勾起又落下,轉頭看向顧客慈上下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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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之人顯然是去掉了易容,容貌與白日裏所見的平平無奇全然不同,劍眉朗目,鼻梁高挺,輪廓是棱角分明的俊美,眉梢微動間便是一汪暖暖漾開的春水,一笑多情,是最容易惹來桃花孽債的長相。
這般眉眼間便含着多情風流的容貌稱得上一句絕世,也當得起一句禍水。
這人的性格倒與他曾經隐瞞身份結交的令狐沖有幾分相似,想起白日裏這人說的靠臉吃飯,東方不敗輕哼一聲:“你倒是潇灑。”
東方不敗的皮膚白皙,唇色紅潤,精致的五官讓這個人在收斂起通體氣勢的時候像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不是柔軟易變的和田玉,而是剛硬內蘊的緬甸翡翠,剔透瑩潤間流轉着清冷危險的光。
他仍舊穿着白日裏的那身玄色衣袍,肅正端方,硬生生壓住了面容氣質帶來的豔,就像是本該提聲長鳴的鳳疲累頹然,任由自己被世俗的鎖鏈禁锢。
顧客慈手肘撐在桌面托起臉頰微微側頭認真注視着東方不敗。直到東方不敗被他看得蹙眉才悠悠開口:“夫君穿紅色一定很漂亮。”
最風華絕代的鳳與最豔麗的紅,多麽相配。
東方不敗猛地擡眸跌進一片極致而濃郁的黑色,面前這人哪怕臉上時刻帶着笑,眼睛裏卻好似藏着萬千歲月凝結而成的寂寞。
顧客慈在東方不敗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寂寞,那是歲月與經歷留下的刻痕。
但與他的寂寞不同,東方不敗的寂寥中仍舊殘留着火焰與血花,不甘與偏執交錯纏繞,躍躍而出想要将過往盡數焚燒殆盡。
顧客慈率先移開目光,眨眨眼話鋒一轉回到之前的話題:“夫君真的不試試看換件紅衣?”
東方不敗沒有回答,起身冷聲道:“你該回去了。”
說罷不等顧客慈反應,擡手直接一掌輕飄飄地拍在顧客慈的胸前,陰寒的氣勁将顧客慈直接擊飛出院子重重砸在主院院牆之外,顧客慈身上原本就有些灰撲撲的藏藍色衣衫沾染了地上的灰塵落葉,頓時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顧客慈揉着胸口坐起身,揉着揉着感覺不對勁,扒拉開衣襟一看才發現東方不敗這一掌不僅沒有絲毫留手還不偏不倚正正好打在白日裏氣勁擊中的地方,此時男人形狀漂亮的胸肌中間明晃晃印着冷白色的手印,仔細看還能看出那未曾散去的寒意。
若是尋常人,這般傷上加傷怕是第二天要讓早起服侍的婢女收屍了。
小聲嘀咕着“好覺不怕晚”安慰自己,爬床計劃被扼殺要搖籃裏的顧客慈只得摸了摸鼻梁,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大搖大擺地溜達回了自己的院子。
——
第二日,又是一夜未眠的顧客慈正鹹魚癱在床榻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床帳頂,一臉滄桑。
婢女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進來,托盤上放着衣物首飾,婢女的頭深深低垂着不敢擡頭看。
為首的侍女頭上簪着淡青色的絨花,這是教主主院侍女的标志。
她不卑不亢地對着顧客慈福了福身子:“奴婢含冬見過夫人,夫人是否需要奴婢伺候更衣?”
“更衣做什麽?”顧客慈哪怕睡不着也不想從床上起來。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顧客慈便沒有真正閉眼睡過一晚上,精神上的疲憊讓他身體內被他自己封印的力量正在不安分地沖擊着屏障,想要占領這具身體的每一寸肌肉。
“教主有令,今日起由夫人貼身伺候教主起居。”含冬斂眸,“戌時已過,想必教主已經起身了。”
要幹活?
顧客慈将自己往床榻裏縮了縮,不動了。
含冬維持着斂眸行禮的動作不動,身後的婢女舉着托盤靜候着。
雪貂滾了一只桌上托盤裏的果子出來,吱吱道:“哦,古代的夫人的确要服侍主家,你之前想做的那種叫男寵才對。要我說,實在不行就換個目标,天氣暖和了出海也挺好……”
顧客慈忽然垂死病中驚坐起,兩眼放光:“貼身?”
雪貂:“……”
懶洋洋下床将托盤上的衣物拽到手裏,顧客慈看着手裏的鵝黃色衣裙,眉梢微揚。
含冬語氣不變:“這是教主特意為夫人挑選的衣裳。”
顧客慈抖了抖手裏的裙裝,意味深長的拉長尾調“哦”了一聲。
……
将婢女打發出房門,顧客慈認認真真地潔面束發,換衣打扮。
待到含冬聽到門被吱呀一聲輕輕推開擡頭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身着鵝黃色衣裙,身形高大的教主夫人。
那健碩的胸肌撐開肩寬尺寸顯然不太夠的裏衣,顧客慈就這麽半穿半披着衣服出來,漂亮的腹肌逐漸隐沒在腰帶處輕飄飄的紗帶中。
顧客慈的長發還被他松松用步搖挽了一下,走動間步搖紋絲不動,便是最苛刻的教養嬷嬷都挑不出顧客慈走姿的半分不是。
“啊!”婢女們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都羞紅了臉驚呼一聲趕忙将頭垂得更低。
含冬:“……”
确認胸前那玉白色的手掌印露在外面,顧客慈好心情地甩了甩柔軟的衣袖:“不是說去伺候夫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