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然,要不然賺這麽多錢做什麽?”烏迪內斯聳了聳肩膀,信步走到旁邊的酒吧臺前,從酒架上拿了一瓶酒,然後拿了兩只杯子過來。
“你和佛勒老頭是什麽關系?”烏迪內斯故意裝作不知道拉佩的秘密警察身份,要不然就沒得談了。
“他和我的老師關系密切。”拉佩随口杜撰一個老師出來。
烏迪內斯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我的老師是個女人。”拉佩又補充了一句,他還擠了擠眼,一副你明白的樣子。
烏迪內斯愈發忌憚了,女人記仇,而且喜歡感情用事。更何況能夠喜歡上佛勒那個老瘋子的女人,絕對不是正常人,十之八九瘋得更厲害。
拉佩把拎包放在茶幾上,然後打開它,道:“你可以看一下東西,讓人來驗一下貨也行。”
烏迪內斯還沒有想好對策,但是他不甘心就這樣服軟,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覺得現在才完成交易實在太晚了嗎?這筆交易整整延遲了三年,你算算看,我損失了多少?”
“我代替他向你道歉,為了補償你的損失,這批貨就打個八折好了。”
在來之前,拉佩就已經想好補償方案,就算打八折,最後也能到手十一萬兩千比紹,除去本錢,還能賺三萬多比紹,也算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你還想要錢?我不找你們的麻煩就已經夠意思了。”烏迪內斯大笑起來。
拉佩的話提醒了烏迪內斯,他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不過他也不打算給錢,反正這只是三分之一的貨,價值和他當初給佛勒的材料差不多,兩邊正好相抵,而佛勒那裏還有三分之二的貨,如果佛勒真有興趣繼續把這筆交易做下去,他再原價購買,這樣兩邊都不吃虧。
烏迪內斯的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他不知道拉佩必須拿到錢,然後再去買材料,最終完成這筆交易,要不然交易就做不下去,而之前扔下去的那些投資就等于白費,這讓拉佩怎麽受得了。
“這可不是做生意的方式。”拉佩搖了搖頭。
“你在教我怎麽做生意?”烏迪內斯感到很滑稽,覺得實在沒什麽比這更可笑了。
“當然,我也有自己的買賣,本來還打算拉上你一起做,因為你的手裏有我需要的資源。”拉佩很認真地說道。
Advertisement
烏迪內斯愣了一下,緊接着笑了起來,甚至笑得肚子都痛了。
“我沒必要騙你,雖然我的生意規模沒你大,但是利潤不比你差,還不需要養那麽多手下。”拉佩說着實話,當然他知道烏迪內斯絕對不會相信。
果然,烏迪內斯笑得愈發厲害,一邊笑,一邊氣喘籲籲地喊道:“你把東西放下,趕快滾吧。”
“這可不是我要的回答。”拉佩的臉冷了下來。
“剩下的三分之二我不打算要了,讓佛勒留着吧。”烏迪內斯總算笑夠了,他說這話是為了掌握主動,那東西對佛勒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只有在他手裏才能顯示出價值。
原本烏迪內斯以為拉佩就算不滿,也應該可以接受,卻不知道拉佩為了這些東西已經背了一屁股債,這一下打在拉佩的要害上。
“我本來不想用這招的。”拉佩嘆了一口氣,他輕輕撥開那堆黑漆漆、散發着臭味的溶解劑。
雖然溶解劑有超強的腐蝕性,連黃金都能夠溶解,但是在幹燥狀态下卻沒任何危險。
上面的溶解劑被撥開,露出一塊赤紅色水晶,這東西被埋在最底下。
看到那塊水晶,烏迪內斯的瞳孔瞬間收緊。
“你他媽的也是個瘋子,你不怕被炸個粉身碎骨?”烏迪內斯大聲吼道。
随着烏迪內斯的話音落下,原本空蕩蕩的客廳一下子多出一群人,其中就包括那位紅袍神秘人。
“這塊火晶石足夠把你的倉庫夷為平地。”拉佩一邊說道,一邊撥開那塊赤紅色水晶的底部,露出底下一只異常繁複的轉盤。
“六環的魔法鎖?”紅袍神秘人低聲自言自語道。
拉佩早就注意到這個人,能夠認出魔法鎖,又是這樣一副打扮,絕對是魔法師,身穿紅袍,這人十之八九是元素法師,當然也可能是血法師。
“只要在十公尺以內,我只要心念一轉,這東西就會爆炸。當然,這樣的距離我也別想活命。可一旦我跑出十公尺之外,底下的魔法鎖就會開啓,你們有六分鐘的時間破解這把鎖,如果超過時間……”說着,拉佩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這話不是說給那個魔法師聽的,而是說給其他人聽。
“原來你不是來做交易的。”烏迪內斯怒瞪着拉佩。
“我是來做交易的,可惜你不配合。”拉佩回瞪過去。
“好吧,我就和你完成這筆交易。”烏迪內斯冷冷地說道。
烏迪內斯火了,畢竟身為一方大佬,被一個小家夥逼到這種地步,絕對是在狠狠地抽他的臉,更何況他的性命受到威脅。
“去拿七萬比紹來。”烏迪內斯朝着身後的一個瘦子喊道。
“慢!”拉佩連忙阻止道:“別說是七萬比紹,就算按我剛才說的,給你打個八折,也有五萬六千比紹,換成金元也有七千枚,帶在身上實在太累贅了。”
“那你說怎麽辦?”烏迪內斯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拉佩卻不在意,他站起身,在房間內溜達一圈,然後走到東面的牆壁前,看着牆上的油畫說道:“這幅《蘇姍娜·芙爾曼肖像》沒想到在你的手中。我記得兩年前在馬內拍賣過另外一幅名畫《伊莎貝拉·勃蘭特》,當時拍出五萬比紹的高價,這兩幅畫出自同一位畫家之手,都是他的巅峰之作,價值差不多。現在兩年過去,藝術品的價格有所提升,應該值五萬六千比紹。”
這當然不可能是拉佩的見識,現在是晚上,在來這裏之前,他就讓比格·威爾附在他的身上。
比格·威爾是個鑒賞家,一眼就看出這些畫的價值。
“你好像很懂藝術。”烏迪內斯有些驚訝,這幅畫是他五年前在一個地下黑市拍到的,當時花了五萬兩千比紹。
此刻烏迪內斯的怒火已經消下去,拉佩的作風讓他想起這小子的身份。
為了一時的沖動,和秘密警察翻臉,還要搭上一個可能是大師等級的黑魔法師,烏迪內斯的腦子又沒壞,怎麽會這麽做?
“我只對那些著名的作品有所了解。”拉佩故作謙遜,不過他的手卻一點不客氣。
只見拉佩從褲袋掏出一根管子,看上去像短笛的管子被他随手一拉,居然拉成一公尺多長的、碗口粗細的圓筒,明顯是為了裝畫而準備的。
随後,拉佩快速又熟練地拆開畫框,輕而易舉地把畫取下來,随手塞進圓筒內。
“看來你早有準備。”烏迪內斯仍舊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這是做給底下的人看的。
“那是當然,命只有一條,不能不小心點。”拉佩把圓筒背在背後,他可以将圓筒縮短,但是不敢保證裏面的畫不受到損壞,所以只能這樣背着。
“下一次我請你共進晚餐。”拉佩朝着烏迪內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從窗口飛身跳出去,眨眼間就已經到十公尺之外。
這時,紅袍法師一下子蹿到拎包前,他快速地在撥盤上轉動着,必須在六分鐘之內破解魔法鎖,要不然這東西會爆炸,整座倉庫就完了。
紅袍法師倒不擔心會死人,就算是爬,六分鐘也足夠爬到安全的地方。但倉庫內的貨可不長腳,他們也不可能在六分鐘之內把所有東西搬到安全的地方,一旦這裏爆炸,損失将難以估量。
“有把握嗎?”一個粗壯的家夥大聲問道。
紅袍法師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烏迪內斯。
烏迪內斯跳起來給那個大塊頭一巴掌,道:“別嚷嚷,現在不能分心。”
大塊頭挨了一下,雖然不痛,卻很委屈,又不敢發作,因為打他的人是他的老大,再說他确實有錯,萬一紅袍法師因此分心,這玩意很可能就炸了,他皮糙肉厚死不了,烏迪內斯卻肯定會被炸成肉醬。
“我他媽的……一定要把那小子抓回來,将他剁成肉醬。”大塊頭只能把氣發洩在拉佩身上。
“小心一些,別把那幅畫毀了。”烏迪內斯沒有阻止,不過他怕自己的手下不知輕重,把拉佩殺了,所以才加了這麽一句話。
“操!”大塊頭郁悶地破口大罵,但是他又沒辦法違抗,那幅畫價值五萬多比紹,好大一筆錢啊!
“大家跟我來。”大塊頭也不走門,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跟下去,還是繼續待在這裏。
“你們都跟着去看看,小心,別讓這頭蠻牛不知輕重。那小子背後有人,本身又是秘密警察,可以讓他受傷,但是不能讓他死在這裏。”烏迪內斯說道,反正屋內全是他的心腹,除了那頭蠻牛,其他人的腦筋都很不錯,他的話絕對不會傳出去。
烏迪內斯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連串的槍聲。
“誰讓底下的人準備火槍的?”烏迪內斯差一點跳腳,他飛快地跑到窗臺邊上。
現在已經是晚上,外面卻如同白天一樣明亮,每隔幾公尺就點着一根火把。
此刻除了火把的光芒,還到處可以看到火槍噴發出的閃光,除此之外還有亂舞的刀光,很明顯這些人都在亂劈亂砍,胡亂開槍。
烏迪內斯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卻聽到一陣嗡嗡聲朝着這邊而來,黑壓壓的一大群蒼蠅蜂擁而至。
烏迪內斯的反應倒也不慢,砰的一聲把窗戶關上。
整個倉庫區早已亂成一團,到處是蟑螂、蠍子、蜈蚣、老鼠亂竄,頭頂上還有一大群蒼蠅亂飛亂撞。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些惡心的生物拼命往人的身上鑽,有的鑽褲腿,有的鑽袖管,還有一些往鼻孔、眼睛、耳朵和嘴巴沖。
烏迪內斯的手下再怎麽亡命,也受不了,只要想象一下吞了一口蒼蠅,或者被一只蟑螂鑽進鼻孔裏面的感覺,他們情願死掉算了。
大塊頭不在乎這些,他的身體四周仿佛有一只無形的罩子,不管是蒼蠅還是老鼠,跑到他身邊五、六公尺的地方,就立刻遠遠地逃開。
“他是魔法師,或許會隐形。”大塊頭東張西望,他不相信拉佩逃得那麽快,他們的人早就把整個倉庫區包圍住,想逃出去可沒那麽容易。
“狗,把狗牽過來!”大塊頭大聲喊道,不過他馬上閉上嘴巴,因為他看到遠處有一條狗正滿地打滾,它的身上爬滿蟑螂,旁邊還有十幾只老鼠在圍攻。
“媽的,太窩囊了。”大塊頭罵道,他緊握着手中的長刀,在半空中虛劈了幾下,那凜冽的刀風證明他此刻的心情。
“紮格,別沖動。”倉庫的門打開了,幾個人走了出來,說話的這個人身材矮小,但渾身都是肌肉,體型異常健,雙手各拎着一把長刀,顯然和拉佩一樣,也能夠一心二用。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槍響,緊接着又傳來一陣呼喊:“他在這裏。”
大塊頭發出一陣狂笑,滿臉猙獰地跳上倉庫的房頂,在房頂上一蹬,整個人如同箭矢般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射過去。
其他人的反應也不慢,有的上了房頂,有的直接從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上去,還有幾個人從兩邊包抄過去。
喊叫聲早已停止,一個三十幾歲、穿着工人衣服的人躺在地上,旁邊是他的火槍。這人居然帶着三把槍,全都是短槍。
這人沒死,身體不停抽搐着,肩膀上釘着一根釘子,上面不停地閃爍着藍色電芒,不時還發出劈啪的聲響。
拉佩不想殺人,再說用釘子做暗器,威力畢竟有限,所以他在這一個月中,把這些暗器煉制成一次性的魔法裝備,被這種釘子打中,普通人會立刻被擊倒,就算有點本事,能夠承受住這種程度的電擊,也會暫時性麻痹。
拉佩在逃跑,他射出暗器的時候就開始逃跑,逃跑的同時又不忘記給追兵制造一些麻煩。
拉佩随手一甩,随着一陣叮當作響,他身邊十公尺的距離,縱橫交錯多了七、八根絲線,這些絲線全都有五、六公尺長,兩頭各固定在一個點,使得纖細的絲線被緊緊繃住。
“我看你往哪裏逃!”大塊頭拎着長刀已經追到,突然他感覺到腳絆到什麽,緊接着聽到砰的一聲轟響。
這人塊頭雖然大,反應卻不慢,長刀往旁邊一絞,只聽到一陣叮當亂響,好幾枚釘子被長刀擋住,不過有兩根釘子成了漏網之魚,一根打在他的大腿上,另外一根釘在他拿刀的胳膊上。
劇烈的麻痹感讓這個大塊頭渾身哆嗦一下,好在他将長刀抓得很緊,不過腿上的麻痹感讓他失去控制力,偏偏他站在陶瓦頂上,而且年久失修,所以他只感覺到腳下一沉,緊接着整個人連同大片屋頂塌下去。
在底下,那名手持雙刀的人也趕到了,他同樣也沒看到那些纖細的絆索。現在是晚上,那些絆索只是一根根絲線,還被染成黑色,根本就難以察覺。
這人揮動雙刀幾下,居然把射來的釘子全都擋住,他的刀法顯然比大塊頭強。
“我要把你這家夥活活碾碎。”旁邊傳來一聲怒吼,緊接着牆壁一下子穿了一個窟窿,一道刀光橫掃而出。
“你瘋了?是我。”手持雙刀的人連忙閃避。
大塊頭反應倒也不慢,立刻發現對上的是自己人。
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槍響。
大塊頭和持雙刀的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喊道:“追!”
這一次開槍的不是烏迪內斯的手下,而是拉佩。
拉佩遇上了真正的對手,那個人也是劍客,不過他用的卻是刀,海盜彎刀。
烏迪內斯的很多手下原本都是海盜,因為想吃一口安穩飯,所以跟了他,這人就是其中之一。
拉佩和彎刀劍客是無意間撞上,兩人的反應都很快,幾乎同時出手。
拉佩占了兵刃上的便宜,他用的是雙劍,兩把劍連環出手,劍光化作點點繁星,招招搶先,不停猛攻。彎刀劍客只有一把彎刀,只能被動防守,不過他揮舞出的刀光如同一道光牆,密不透風。
拉佩的底子畢竟太弱,一上來還好,漸漸就顯露出缺點。他的劍法只有速度和靈活,卻缺乏力量,如果他的速度能夠徹底克制對手還好說,可惜他還做不到。
因此當彎刀劍客緩過勁來,刀光瞬間爆閃,如同海嘯般反推回來,拉佩就只能節節敗退。
不過彎刀劍客也不好受,拉佩是劍客,同時也是魔法師,還是黑魔法師,他的身體四周十公尺之內全都是無色無味的毒氣,還有一圈幾乎難以察覺的暗影,彎刀劍客只感覺到體力消耗得很快,還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
彎刀劍客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但是他知道必須速戰速決。
拉佩同樣也很心急,四周都是烏迪內斯的人,他一旦被纏住,很容易陷入包圍,必須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