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跑
這是一間小茅屋,姐弟倆被關在此已經快二個時辰了,除了送來一個包子和一碗水以外,就沒有人露過面。
不過這一個包子對宋心妍來說卻是莫大的賞賜,已經二頓未盡米粒的她總算可以飽腹一頓,但是對于未來的日子卻是遙不可及的擔憂。
“姐姐,你說他們是錦衣衛?”宋心勇聽到宋心妍說出錦衣衛三個字的時候表示出極大的震驚。
“嗯,是的。”宋心妍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爹的罪名不過就是私吞軍饷,為什麽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呢?”宋心勇越來不可理解。
宋心妍尋思片刻,說:“這裏面一定有文章!”
兩人正私語中,突聞門外有腳步聲,立刻佯裝閉上眼睛做睡着的樣子。
二個黑衣人推門而入,瞟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睡着的姐弟倆。
其中一名黑衣人輕聲說:“千戶大人,宋崇武的家人都要殺掉嗎?”
另一個黑衣人冷笑,說:“死一個宋夫人就夠了,足以讓宋崇武嘗到苦頭。別以為我們不敢動他的人!居然還敢和我們叫嚣,如今我就殺給他看!”
“大人,您說的對。那姓宋的似乎根本沒把我們嚴大人放在眼裏,還說我們不敢動他的家人,拿着雞毛當令箭。”
那為首的黑衣人沉思了片刻,又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還真不敢将他的家人全殺絕了,否則就真的失去了控制他的籌碼,就再也得不到我們想要得到的。”
“大人,那怎麽處置這二個小的,嚴大人可有明示?”
為首的黑衣人在房裏踱了兩步,沉聲說:“至于這二個小的,我們先帶回京城關起來,等待嚴大人的意思吧。”
黑衣人的對話越來越輕,但是聽在宋心妍的耳朵裏,卻是一陣的心寒。對方果然如她所料是錦衣衛,而且抓他們竟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父親。她更在疑惑,他們口中的嚴大人是什麽人,難道竟是位高權重的嚴嵩?想到這兒,她不禁倒吸了幾口冷氣。
想到父親的處境,她不由一陣心酸,差一點淚水就要奪目而出,但她強忍住了,她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Advertisement
不一會兒,黑衣人便離開了房間。
珠淚滑落,無情的淚水徹底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她再也無法忍受。多日來的心靈煎熬,終于在這一刻以無聲的淚水宣洩出來。
“姐……”宋心勇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勇兒,如今我們倆即将成為牽制爹的工具了,我們該怎麽辦?我不想爹因為我們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們肉在刀板上……”宋心勇低頭自嘲,突然眼睛望向宋心妍說,“姐,我們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一塊肉?”
宋心妍回頭看了一眼弟弟,他兩眼深邃地看着她,神情凝重。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弟弟如此神情,這樣的凝重。突然之間,她感覺眼前的弟弟有些異樣的成熟。
宋心妍笑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會意地點了點頭。
“哎呀……哎呀……痛死我啦。快來人啦。”宋心勇突然間大叫了起來,聲音慘烈,倒真是把宋心妍也吓了一大跳。
果然,二名黑衣人走了進來。
“幹什麽?”其中一名黑衣人語氣中帶着不悅。
“我肚子疼……”宋心勇兩眼無辜地看着黑衣人,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大爺,您幫我弟弟暫時解開一下繩子吧,讓他去方便一下吧。”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說:“好,諒你們也耍不出什麽花樣。”
另一名黑衣人迅速上前解開了繩子,可是宋心勇卻像個無賴似的蹲在地上直嚷:“救命啊,我動不了啊,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什麽老毛病?”黑衣人皺了皺眉,大聲喝道。
宋心妍心裏也直打鼓,不明白弟弟說的老毛病是指什麽。不過聰慧如她,不一會兒便想明白了,同時也在心裏暗暗欽佩弟弟演戲的水平。
“大爺,我弟弟從小就有這個怪毛病,肚子會痛的受不了,一定要用手左右各揉三十六圈才能緩解,否則生命堪虞。”宋心妍面有急色,向黑衣人求救,“大爺,請解開我的繩子,讓我救救我的弟弟吧,他不能死的。”
“死”,當宋心妍說出這個字的時候,還特別加重了語氣。果然,黑衣人互相望了幾眼,似有不安。
“這什麽怪病,真是夠煩的。”其中一名黑衣人說着便準備去解開宋心妍的繩子。
但另一名黑衣人卻拉住了他,擔憂地說:“大人不在,萬一……”
這句話聽在宋心妍耳中,偷偷地使了個眼色給宋心勇。
宋心勇更加大聲地叫喊,聲音很是慘烈,聽得在場的人不由都出了身冷汗。
黑衣人回答說:“我可不想這麽糟蹋我的耳朵,在我們倆眼皮底下能幹什麽。”
持反對意見的黑衣人想了想便沒再出聲,任由這名黑衣人去解開了宋心妍的繩子。
說時遲,那時快。 正當黑衣人剛解開綁在宋心妍手上的繩子時,她便抽出了黑衣人身上的佩劍向黑衣人刺去。
面對冷不丁的襲擊,黑衣人下意識地往後退,而此時宋心勇也适時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地上的木長凳就向還愣在當場的另一名黑衣人砸去。
二名黑衣人顯然是愣住了,但只是一瞬間。可就是這一瞬間,卻給了宋家姐弟逃走提供了絕佳的良機,兩人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奪門而逃。
宋心妍一劍擊斷了黑衣人系在樹上的馬匹的繩子,與弟弟一起跳上兩匹馬,飛馳而去。
回首望去,黑衣人正從房中追趕出來,正費力地解開另一匹馬的繩子,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沒有千戶,你們這些錦衣衛就如同吃白飯的。”宋心勇嘲諷道。
“心勇,別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宋心妍此時的心裏有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來自于宋心勇的言詞,來自于對弟弟的擔憂,可是會有什麽不妥,她卻說不上。
錦衣衛并非宋心勇想象的這麽無能,不一會兒便追了上來。
姐弟倆不顧一切地策馬前行,好在這兩匹馬也算争氣,帶着他們一路狂奔。
可當宋心妍緩過神的時候,卻不見了宋心勇的身影。
她害怕得大聲呼喚宋心勇的名字,可是回答她的只是樹林裏空蕩的回聲。
她不知道前路該怎麽走,短短幾日,身邊所有的親人都離她而去。
追兵在後,前路茫茫。現在,在她的心念中,只有瘋狂地往前逃。她不能讓錦衣衛抓到,她不能成為威脅父親的棋子。好多的不能在她的腦海中徘徊,一時之間竟忘了疲累。只是她畢竟不善于騎馬,加上這些天的身心聚疲,終究還是從馬上摔在了地上,痛得無法起身,卻隐隐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她知道那是錦衣衛。
忽然間,她看到了前方有一間院子,心念一動,便忍着巨痛往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