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果糖
等喝完綠豆湯,外面的雨也淅淅瀝瀝地停下來,五人組身上也幹得差不多,只還有點潮軟,不過五月底的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很快會幹透。
他們和白鳥、海堂告別,在玄關換鞋準備回學校。
白鳥頗有些舍不得白布:“賢二郎下次什麽時候來啊?”
大平、川西和濑見雖然背對着室內沒有明顯的動作,但在同一時間豎起了耳朵。
“要等比賽結束,”白布看前面三個人躍躍欲試地想回頭看情況,順便解釋,“只是當模特而已,別想太多。”
“我們不會想太多啦~”濑見笑着打哈哈。
最後一行人在牛島的帶領下再次道謝之後離開。
等電梯的時候,濑見開始八卦了起來:“诶~白布外表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實際上和小白鳥關系很好嘛,還特地給人家當模特。”
“只是有事拜托對方幫忙而已,”白布面色不改地看着電梯門,“還有濑見前輩最好還是別叫‘小白鳥’,被海堂前輩聽到的話會很糟糕。”
“呃……”濑見被說得想起之前海堂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一陣惡寒。
電梯到了,白布先走到電梯裏,按住開門鍵,等牛島、川西走到電梯裏。
濑見跟在大平的後面,突然想到:“說起來給白鳥當模特,白布你脫過嗎?”
“……”
白布無表情地按下關門鍵。
“等一下等一下!!幹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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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高校預選賽很順利,白鳥澤在牛島的帶領下幾乎是沒有波瀾地進入了八強。
當晚牛島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裏來了客人——應該說家裏經常會有一些財閥、政要、商界會長這類人的到訪,但一直都和他沒什麽關系。而這次的客人,母親特地叫他過去會客了。
“是白鳥澤的理事長和她的女兒來訪,所以特地讓少爺過去見一面……”負責照料牛島生活起居的倉佐小姐一邊帶着他往會客室走,一邊低聲解釋。
牛島點頭表示理解。
到了會客室門口,倉佐小姐先敲了敲門:“太太,少爺到了。”
“進來吧。”
門被打開,牛島進門後看到矮桌邊上正坐着一個穿着女士西裝的長發女人,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大,栗色的長發盤在腦後,看上去幹練利落。她身側有人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是白鳥。
牛島正坐到母親身側:“您好。”
白鳥媽媽微笑着:“好久不見若利君,現在都長這麽大了,今天的比賽很精彩,恭喜。”
“謝謝。”牛島低頭道謝。
“畢竟我和美緒子也有那麽多年沒見面了,”牛島媽媽又稍微寒暄了幾句,又把話題轉到了白鳥身上,“空音也越來越漂亮了,之前在美術大賽上獲得銀獎,真是了不起。”
“謝謝。”白鳥低頭道謝。
“在這裏陪着我們也很沒意思吧?”牛島媽媽問白鳥,“空音,要不然讓若利帶你去書房看看吧?家父收藏了兩幅大師的畫作。”
白鳥小幅度地拉了拉母親的外套衣擺。
白鳥媽媽保持着端莊大方的微笑,小聲和她耳語:“不感興趣的話可以不用去。”
她同樣小聲地回答:“媽媽我腳麻了。”
“那就麻煩若利君了。”白鳥媽媽轉頭向牛島欠了欠身,在女兒站起來的時候暗暗撐了她一把。
“是。”牛島站起來,帶着白鳥走出會客廳。
走了沒兩步,白鳥歪歪地扶着牆,整張臉皺了起來。
“沒事吧?”牛島詢問。
“……我腳麻了,好麻,像小美人魚一樣麻。”白鳥嘗試着往前擡腿,又酸又麻又痛的感覺傳來,馬上不動了。
“小美人魚?”
于是白鳥在緩解腳麻的時間裏簡短地向牛島科普了美人魚的故事:“從前有個小美人魚,有一個心上人是人類,于是央求女巫把她也變成人類。後來她的魚尾巴變成了人類的雙腳,成功和那個人類結婚了。
“那個人類是日本人,所以小美人魚和他結婚之後經常要正坐,總是會腳麻,最後因為忍受不了腳麻的痛苦,第二年和那個人類離婚了。”
牛島點頭:“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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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等白鳥緩了過來,牛島帶着她到書房看畫。
畫被挂在專門制作的真空展櫃裏,白鳥認真欣賞了一會兒,然後非常俗氣地問:“牛島前輩,有雜志可以看嗎?”
牛島只有體育類的排球雜志,不過白鳥還是認真看了上面的照片。
“噢!這個是及川徹嗎?”白鳥把雜志反過來,指着上面一個人給牛島看,看到他點頭之後,語氣有點遺憾,“要是及川徹能到白鳥澤來就好啦。”
“同感,”牛島覺得她很有眼光,“貧瘠的土地無法結出果實。”
“唔。”白鳥似懂非懂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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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今天的到訪時間結束,倉佐小姐到書房來叫人。
牛島媽媽帶着牛島把客人送到院子裏:“都是一個學校的,平時若利也多照顧空音一點。”
“是。”
白鳥媽媽客氣地道謝,說完寒暄話之後道別:“今天打擾了。”
然後帶着白鳥坐上車。
私家車慢慢開出牛島家的院子,白鳥媽媽脫掉高跟鞋,解開盤發歪歪地靠着白鳥抱住她:“抱歉空音,難得見面還要參加這樣的會面,肚子餓了嗎?”
“餓了,我想吃年糕紅豆湯。”
“好嘞,讓你爸爸做。”白鳥媽媽一邊給自家老公發訊息,一邊問,“對了空音,你對若利君怎麽看?”
“牛島前輩好像會種地,好厲害。”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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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白鳥又是踩點到的,喘勻氣之後按照慣例和白布打招呼:“早上好賢二郎~”
白布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從課桌裏拿出一個綁着絲帶的小禮盒放到她課桌上。
“送我的禮物嗎?”
白布看着黑板小聲回答:“之前綠豆湯的回禮。”
“噢。”白鳥拆開禮盒,裏面裝着十幾顆彩色玻璃紙包着的水果糖,她拆開一顆塞嘴裏,是橘子味的。
白布聽着隔壁窸窸窣窣拆糖紙的聲音,猜想對方應該直接吃了,把心思轉回老師的講課內容。
突然他感覺衣袖被拉了拉,轉頭看見白鳥又遞了一顆糖回來。
她笑眯眯地說:“分賢二郎一顆。”
“嗯。”
白布輕輕應聲,然後順手把糖果放進了襯衣前胸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