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秘聞
白芷寫出來是一整套的方案, 除了藥方還有飲食禁忌等, 并且嚴格規定了顧熙宮的行動。她寫的時候顧守仁親自在一邊磨墨, 邊磨邊看, 臉上的詫異之色是掩也掩不住的, 拿去給顧郁洲看,顧郁洲卻微微點頭。顧守仁畢竟年輕, 輕喚一聲:“爺爺?”
顧郁洲道:“你不懂。只做單子上的事情, 一旦有變,回溯起來就會很容易找到原因。”
白芷心裏嘆氣,臉上微笑, 還要點頭表示贊同。顧守仁得到顧郁洲的首肯, 飛快地說:“我這就去辦。”白芷也起身:“那我也去蹓跶了?吃兩劑之後我再來複診。”顧郁洲道:“阿羽, 你送孩子回去。”
父女倆一離開, 大伯母就憂心地說:“侄女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可是……”
“我是相信清羽。”顧郁洲淡淡地說。顧清羽生母過世的時候他只有十四歲, 正是一個日天日地的年紀, 跟父親不親,跟同母的哥哥也瞪眼,是異母長兄帶了他三年将他的小脾氣摸順了的。當然,第四年這貨就跑了,不提也罷。
白芷是不關心他們說什麽的,反正讓她治她就當刷經驗了。她只擔心一個顧熙宮經驗值不夠, 問顧清羽:“我想再多收治一些人, 行不行?”
顧清羽道:“回去再說。”
回朱鳥閣的路上白芷問顧清羽:“您手上的正經事怎麽辦?”顧清羽道:“有你師兄。”
到了朱鳥閣, 二堂兄顧守義正在同李嫂說話,見到他們過來先問好,再問白芷有什麽要改建的。白芷從袖子裏摸出張單子來:“都在這上面了,您看不合适的就劃掉。”顧守義掃了一眼,都不是大工程,把卧房一樓賞歌舞的地方按她要求改成浴房,前院茶室改成病房、手術室,後院另一處客房改成另一處“藥廬”,其餘就是加個秋千之類,都很簡單。
顧守義道:“浴房水氣大容易讓木材黴壞,再者沒個開心的地方也太無趣了,那兒留着。在外面用石料加蓋一間浴房,很快的。其他的活計也就兩三天的事。”
白芷道:“有勞。”
兩人簡單說完,顧守義去準備,顧清羽道:“從今天開始,我再授你兩套劍法、兩套掌法,一套拳法,你要融彙貫通。如果還有時間,再授你一套鞭法、一套腿法。再教你一點五行八卦陣法。”
“還有二十幾天,我一套劍可是練了小一個月的。況且以後還可以慢慢學呀。”
“怕辛苦嗎?”
“那倒不是。”
“你不會以為家裏已經太平了吧?至少還有一、兩場大風波,你關系到大哥的病症,家裏會保護你敵人當然也會攻擊你。顧氏的武學你從頭開始練已經來不及了,還如就着你已經有所小成的功夫再學一些,多學一點就多一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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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我去換衣服,再把時間調一下,咱們合計合計。”順手又給了李嫂一張條子,上面只是要求做幾套麻布的衣服,都要窄袖的。
換了衣服跟顧清羽進了練功房,顧清羽要傳授武功,黑面、商陸等都避嫌躲開了。顧清羽垂下眼睛掩蓋住了所有的情緒,低聲道:“開始吧。記住就好,你學東西挺快。”
白芷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問道:“究竟怎麽回事?不是說過貪多嚼不爛嗎?”
顧清羽借着給她調整動作的機會,在她耳邊說:“隔牆有耳,你學就是了。”繼而加大了點聲音說:“一個月後你就要專心練本家的開學了,不能讓母親的武學在我手上失傳了。你以後有時間慢慢練也可以,找個合适的孩子傳給他也可以。”
白芷直覺得不簡單,想再問,顧清羽又什麽都不說了,她也就沉下心來學。原本就有基礎,同一門派的武功練得多了也容易觸類旁通,學得倒是比上一套飛雲劍法還要快一些。半天時間又記會了一套廣播體操,呃,拳法。
顧清羽教完丢下一句:“好好練熟,三天後我再來。”就要走。
白芷道:“那我要去你那裏,有受傷的人都給我留着。你不答應,我就自己去。”
顧清羽回她一個無奈的笑:“來吧。”
白芷提着藥箱跟在他身後,兩人從朱鳥閣往下下了約摸兩等的位置,到了一處大院落,肉眼可見的比朱鳥閣寒酸簡樸了許多,倒也幹淨整齊,上下十五間的兩樓的足有三座,圍着一片青石鋪地的場地。顧清羽道:“這裏是侍衛們住的地方,近來受傷的人多,夠你看的了。商陸,看好你師妹。”
這裏的房間每間都要比朱鳥閣的間要小,每間房裏擺着三張床,白芷心算一下,兩百七十人,恐怕是不夠守這麽一座城的。舉目望去,附近果然還有一些格局差不多的院子。商陸道:“這樣的院子有九個呢,不過歸師父的手下只有這邊幾個,那邊幾個不歸咱們管,別亂插手。”
其實不大夠忙的,留在這裏的傷者本來就少還都是輕傷——重傷的已經轉移了,要麽去了正經司藥或者醫部的藥廬,要麽就領了撫恤先回家養着了。白芷看破也不說破,把休班還留在駐地的幾十人挨個人號了個脈,傷的給藥,有暗傷隐疾的開方,刷刷半個下午就過去了。
聽到報時的鐘鼓聲,白芷才起身回去準備——今晚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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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的宴會還是那麽的奢華裝逼兼無聊,今天大家都很高興,敵人受到了懲罰、己方各有升賞。喝酒吃肉聽歌看舞,人人臉上帶着笑。白芷與顧婉、顧琳兩個堂姐坐在一處,顧婉快出孝了,衣服上已有了些淡色的繡紋,頭上別着一枝珠花。顧琳很有點當年張媛媛的意思,笑吟吟地說:“真好,我有妹妹了!等會兒拿胭脂給你,他們分的胭脂是從京城買的,不如我自己做的好。”
白芷笑道:“好啊。”顧婉話不多,顧琳卻不停地說話:“你平常喜歡什麽?看病人不算,練功也不算,他們都說你可用功了。我要問點別的。”
白芷道:“我呀,喜歡胡說八道!”顧琳被逗得咯咯真笑,顧婉嗔道:“你們又淘氣了。”顧琳道:“姐姐~”又叽叽喳喳說起有趣的事情來了,比如今年江南流行了新的衣料,城裏剛訂了一批。顧婉也跟着點評幾句。
姐妹們的社交就是先從衣服首飾化妝品說起的,白芷對這些本不感興趣,但是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也陪她們聊,還另有一套見解:“我不愛非要學什麽時興的式樣,時興的不一定适合自己。”
兩人聊興都濃,大伯母揚聲問一句:“說什麽呢?”顧琳大聲說:“說悄悄話。”大家都笑了。不時也有一些顧家的姑娘過來,顧琳顧婉也都給白芷介紹,只是并不留她們坐下來。
宴散後顧琳還約白芷:“有空一起玩啊,不行,你得給我定個時候,不然你忙起來一準找不到你。”顧婉道:“她有正事要忙。你真想她了,不如陪她一起,她忙她的,你說你的,反正你就是想說話而已。”顧琳眼珠子一轉:“好!”又問白芷,“好不好?”
白芷道:“行啊。”
此後每天下午堂姐妹倆就準時到朱鳥閣來跟白芷一同出去瞧病。如是半月,兩人成了白芷在連天城裏的熟人。白芷更喜歡顧琳一點,大概是因為顧婉總是顯得有心事的樣子而顧琳更活潑。
半個月後,白芷将顧清羽所授的武功囫囵個兒吞了,用得最熟的還是老三樣,顧清羽手下的輕傷者可是被她給瞧完了。白芷就磨着顧清羽:“真的沒有別的病人了?要不,囚徒也行,我可知道這裏有暗牢的。總有些人不想他們死得那麽早吧?”顧清羽沒答應,只是給她一只金簪:“學得好,有獎。”
這只簪子也很有顧家的風範,乍一看是普通的錐形,再一看簪身有着繁複的紋路。白芷接過之後掂了一下,晚上縮在帳子裏用力一擰,旋開了簪頭,從裏面摸出一張疊成一束的絲絹。薄如蟬翼的白絹鋪了半張床,上寫滿了蠅頭小楷,起頭就是“易容”。
白芷将簪子原樣裝好,放在了枕邊。
第二天,商陸便将她引到宿舍的再下一層,這裏散落着許多小院子,住着好些人家,也能看到些小茶館小雜貨鋪之類。
商陸幾彎八拐将堂姐妹三人引到一個小院子前,扣響了門環:“姚二哥的傷口總不好,司藥那群廢物治不了,不敢再接手了,師父就說,他們治不了就不要耽誤咱們的人了。唉,這裏面的門道……”顧婉輕咳一聲,商陸老實地住了口,白芷若有所思——看來裏面的顧忌還挺多的。
姚二的傷在腿上,傷口略深但并不長,照說早就應該好了,可是傷口一直腐敗潰爛總是不好。司藥那裏的大夫探了數次發現也不是中毒,最終束手無策。白芷摸了把脈,發現傷很平常,又取了藥渣來看,再問生活習慣等等發現都沒有問題。問道:“以前也是這樣嗎?”姚二道:“以前從未受過傷,誰知道一受傷就這麽倒黴,也是晦氣。”
白芷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不一定成,你願不願意?”商陸道:“還有什麽說的,快治吧。”白芷道:“藥先別吃了,我回去準備。”拖着商陸出去:“城裏有人會使蠱嗎?我的蟲子都沒了,現養是來不及了的。有相熟的蠱師我去借點蟲子。”
顧琳先跳了起來:“我知道誰有。”帶着白芷在九司有下層找到了一個枯瘦的中年人,那人将三姐妹打量了一回,甕聲甕氣地問:“要什麽?”
白芷挑了點食腐的蛆蟲,顧琳兩眼發直:“用這個?”白芷笑笑:“對呀。”回去放了蛆蟲吃掉腐肉,再收了蛆蟲,第二天過去看傷口已長了一點,再放,再收。如果是四五日,情況大有好轉。
兩個堂姐圍觀了整個過程,大為驚嘆。白芷最後收了蛆蟲:“咱們去還蟲子吧,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回去的路上,顧婉忽然想起一件事:“伯父的傷治得如何了?”白芷道:“比想象中的好,可能不用那麽長時間就能好啦。”顧婉:“哦。”了一聲,才要說什麽,三人同時擡頭,上次夜裏出現的警示聲又出現了,四下的人群有序地縮進屋裏。顧婉顧琳都面現憂色,黑面、商陸幾人已挺劍護衛。
此時從山上先是落下一柄劍,一閃之間白芷看到劍柄上的顧氏印記。接着是一只手,白芷急說:“接住手!”黑面不動,商陸聽話地奔出去堪堪搶到,捧出斷手來才想起來問:“要這個幹什麽?已經斷了。”
“接啊。”
“這也行?!”
“試試呗,快,還了蟲子,但願受傷的人還活着。”
聽白芷這樣一說,幾人都有了興趣,飛快地還了蛆蟲去尋傷者。受傷的是十三部裏疾風部的人,他們被派出去捉拿叛徒,押回來的人裏有一個突然暴起,奪了兵器就要襲擊顧郁洲,一番打鬥之後叛徒被亂刀砍了,疾風部也傷了些人。
顧郁洲也在場,聽白芷要接斷手很有興趣地問:“能接上嗎?”白芷道:“要是成了,就是我接的第二只手。”
“成功過?”
白芷一邊要冰來保存斷手,一邊下針止血,一邊說:“西南的土司頭人手下的刑罰都很原始,剁手剁腳挖眼剝皮剪肉活埋什麽的,我在那兒住了小半年,養蟲子養煩了就接接斷手斷腳。開始總是不成,後來接成了一手一腳。終究不像原本那麽靈便,也提不起重物,就穿個衣服吃個飯什麽的,有個手不殘缺。”她沒說的是,其中一個是一個土司,手是被她砍的。
顧郁洲道:“那你試試。”
老爺子發了話,雖然不是顧清羽的手下,白芷也把人弄到了朱鳥閣,臨時把外面的茶室改成了個病房,手術室也是臨時搭建的。輸血是不可能了的,只能靠傷者自己的體質扛下去。即便是什麽條件都有的現代醫學條件下,斷肢再植也不可能恢複原樣。最終就像白芷說的:“有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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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個斷手,白芷在朱鳥閣裏泡了整整三天,三天一過,情況才算是穩定了下來。顧婉與顧琳帶着侍女捧了好些東西來看她:“累壞了吧?”顧婉小心地看了一眼傷者的指尖,道:“應該是成了。”顧琳道:“你什麽時候懂這些了?”
顧婉輕笑一聲:“已經三天了,這只手還沒變色腐敗,一準是得了身體的生機了,這是接上了。”
白芷道:“那也得看接下來。接的時候好好的,發個燒、化個膿整條命都要沒的。”
顧琳道:“反正你有這本事,接下來就看天意了。哎,你這樣有本事,大伯的傷是真的有把握了?”白芷道:“我這些天看的大多是受傷的人,有了點想法,或可導出,不過也不一定,還是養好身體請他自己恢複更劃算。”
顧琳挽着她的胳膊往裏走:“反正一切盡在掌握中,還有十天就要開宗祠了,你準備好了沒有?我訂了對耳環要送你呢。”
到了後院,院門一關便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顧琳四下瞅瞅:“放在藥廬的守衛不會到這裏來吧?”白芷笑笑,後院的守衛也不少,近來被顧清羽逼得緊,她的武功進步也快,隐隐能察覺到隐蔽處不止有一個黑面。
顧婉站在庭院左顧右盼,好奇道:“那個就是你的浴房了?”顧琳也說:“聽說你裝了新的東西,帶我開開眼吧,要是試着好用,我回去也裝一個。”白芷緊繃了三天,也想解乏,欣然同意了:“好呀,一起?”
兩個堂姐把探望的禮物放下,打發侍女回家取衣服,自與白芷進了浴房。黑面、商陸把浴房檢查了一回退了出去,商陸說:“有刺客就大喊,有什麽蛇蠍蟲子也……算了,你也不怕這些。有危險就叫。”
白芷把他推了出去。
姐妹三人淋浴後泡在池子裏,顧琳開心地說:“別的不說,那個蓮蓬頭用來洗頭發真是方便。哎,給我們拿蜜茶來,擱點我捎來的蜜再加點你們小姐這裏的,我喜歡摻着喝。”過了一會兒,顧婉又提了些飲食的要求,要求得更多、更精細,甚至要了些酒,白芷這裏不存飲用的酒,顧婉讓李嫂去她那裏取。
白芷見她們兩個将人都支開了,問道:“有話要說?”
顧琳不再笑了,摸出剛才卸下來的一只金簪,擰開了簪頭,白芷心說:你們是不是約好了的?
顧琳拿出來的卻是一張畫像,上面的少年眉眼俊朗。顧琳小聲說:“你記一下他的臉。我沒別的辦法了,只好求你了,你要不答應也沒關系,別告發我就行。”
顧婉低聲斥道:“說得颠三倒四!這是章玉陽,章師叔的兒子,與她從小玩在一處情分不比尋常。師叔伏誅,玉陽也被關起來了,你說過病人沒了就去暗牢裏找,要是遇到了,千萬幫忙留意。”
【姐姐,你這拿錯劇本了啊!這特麽是江湖仇殺轉成豪門争鬥,你拿個言情劇本兒會死人的!】
白芷将白絹拿來看了一看,爬出水池拿到燭火上引燃了,絲絹轉眼沒了。顧琳和顧婉緊張地看着她,白芷道:“然後呢?”
顧琳低聲道:“小點聲,你幫我這一回,以後你有什麽事,我也不會推辭。你能配出假死的藥嗎?”
“你有外應?”白芷又滑進了浴池。
“死人都會拉到亂葬崗那兒埋的,我……我想……”
顧婉低聲說:“到時候設法把他二人救出來,遠走高飛。如果救不成章玉陽,能把阿琳弄出去也行……”
白芷驚愕:“你們要幹嘛?”
顧婉道:“阿琳比你大半年,她二十了,再不走就要訂親了。十天後你入宗祠,再半個月就是老爺子大壽,顧家兩件大事許多名門公子、新銳少俠都會來賀壽,正是選婿的好時候。門當戶對、潇灑公子好不好?我們的親祖母沒有活過五十歲,三嬸與三叔伉俪情深也沒熬過四十歲。這就是前車之鑒。”
顧琳道:“我還是想救出玉陽哥哥。”
顧婉道:“你閉嘴!不嫁他你不會死,留下來你一定沒好結果。阿芷,相處不長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有情義的人,五叔一定也不希望你留下來,你能走也走吧。”
白芷問道:“你呢?”
顧琳搶先說:“我們都走!我只要玉陽哥哥,你們兩個幫我一幫,我們一起逃吧。妹妹,姐姐也……之前大家以為你沒了,五叔曾動念把姐姐嫁給原二公子,原家都點頭了,祖父硬是逼原家解除了婚約,他們給姐姐安排去處了。那裏會熬死她的。”
白芷一臉懵逼,她一直以為這事顧清羽已經解決了,沒想到又扯到原家了:“原家?白家遭那麽大的事原家都沒有撂下不管,有家有業有情有義,原二人也可以。為什麽?”
顧琳道:“就因為有情有義才讓祖父擔心吧,畢竟,二伯一家是被大伯害死的。你看,父親、叔叔都無能為力,我很害怕,我必須跟玉陽哥哥走,我爹疼我一定不會追殺我們的。五叔應該也知道二叔的事情,否則不會明明安排你走了知道沒你沒死,還要把你的未婚夫給姐姐,他是要救姐姐的命才出此下策。”
白芷問顧婉:“為什麽你……”
“為什麽我還活着?他們以為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不在城裏。可是我們兄弟姐妹從小總會有一些秘密的傳訊的辦法,我還是知道了。當年大伯傷得很重,我爹排行第二,你懂的。大伯還有十個兒子呢,大哥已經娶妻生子了,他還要為子孫計較,把我一家當成威脅。”
顧琳小聲說:“幸虧大伯身體好轉,不然他還會殺人的,祖父也向着他。這裏不能留了,我們得走。”
白芷道:“我會核實的。”
兩姐妹對望一眼,顧婉道:“你什麽都不參與我們也不怪你,畢竟你有醫術傍身,等閑不會有人想殺傷你。可是你要當心,一個好的大夫,對江湖人而言是非常難得的,會制靈藥的就更寶貴了。如果留下來你會永遠被監視,終身不嫁或者招贅,老死顧家。我們只求你不要告發。”
白芷道:“我知道。”
顧琳還要說什麽,被顧婉拉住了,三人靜了一會兒,去取茶酒拿吃的都回來了,擺在了一艘兩尺來長的小船上,浮在三姐妹面前。三人取食,白芷笑道:“舒服吧?不能總是你們蹭我的吧?回去自己建一個,我也去你們那兒享用。”
兩個堂姐都笑了:“好呀。”
第二天顧清羽又來指導白芷的武功,依舊是清了場的練功房,顧清羽糾正白芷拳頭指向的時候,白芷輕聲問道:“婉姐姐和原二很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