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瓶子樹精那些年

第89章 半截蛇尾的轉世

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  她為什麽抱着自己偷跑出來？是終于決定要丢棄他這個包袱，将她曾經生下死而複活怪胎這種恥辱從人生裡徹底抹除了嗎？還是她要帶着自己一起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生活……

“你醒了。”跑出大宅後，婦人似乎放松不少,  終于注意到懷裡瘦弱的孩子醒了,  忙邊快步疾走邊對他道：“對不起，你都七歲了,  噶桑才來看你,  噶桑也是沒辦法。

你都桑不喜歡噶桑,  他最心愛的是他的側室，如果我不能給他生下可以繼承家業的能乾嫡子，還讓他背上生下不詳嫡長子之類的名聲,  就會徹底被他厭棄，噶桑也是沒辦法……”

似乎是孩子的蘇醒，令婦人心事突破封鎖,  婦人幾乎用失控般口吻向懷裡的孩子講述她的不幸、她的無可奈何……

因為對自己儘到母親的責任會失寵，就對自己不管不問、如果不是她在孕育自己時總是因為丈夫去了側室那裡不思飲食,  故意把自身弄得病弱引丈夫回來，自己一定能以健康的身體出生。

哼！以為用這種口吻就能欺騙自己嗎？他可是在五六個月時就有了意識,  一直靠自己努力掙紮才活下來……瘦弱孩子麵無表情的看着哭訴自身不幸,  對他不好是因為不得已的婦人,  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噶桑要把你送到有神明大人在的地方，以神明大人的力量，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你要好好聽神明大人的話，侍奉好神明大人，噶桑都是為了你好,  知道嗎？”孩子冷淡安靜的反應令婦人的哭訴變的尴尬。

那極為冷靜的眼神似乎透漏着他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彷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有秘密一般的眼神令她有些不自然的抹去眼淚，低聲對孩子囑咐道。

把自己這個責任丢掉後，你就能徹底擺脫掉生下死而複活的不祥之子名聲，用新生的嫡子讨好那個男人，把側室的寵愛都奪過去，從此一家幸福快樂，可笑的幸福。

至于神明，嗬……他從掙紮出生到現在，曾經無數次祈禱神明賜予福祉，給他健康身體，讓他像個人一樣活下去，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為什麽不回應他的祈禱？

神明什麽的都是騙人的，隻是這個女人抛棄自己的借口，自己竟然還對她抱有一絲期待，以為她願意帶着自己立刻這個令人厭惡的大宅，帶他去其他地方一起生活，嗬……

期待的結果是他真的徹底被抛棄了，她會把自己扔到哪？自己會怎樣？這幅虛弱不堪的身體還能撐幾天？

如果是沒有片瓦遮蓋的地方，以自己虛弱的程度，即使這種季節日夜之間的溫差變化，也會讓自己喪命吧？

虛弱的體質令他意識很快模煳起來，直到地麵微涼的溫度透過薄被傳入他的身體內，令他虛弱到連這點涼氣都受不住的身體徹底失去意識……

吃完晚飯後，鬼燈、穆瓶、中原中也、惡羅王、巴衛正拿着鬼燈從黑繩地獄運回來的詛咒之土嘗試製作詛咒人偶時，五條悟忽然抱着一個閉着眼睛，渾身瘦到皮包骨，看起來四五歲的孩子走進來。

無奈的對鬼燈、穆瓶兩人道：“歐都桑、歐噶桑，有人把這孩子丢在了咱家府門前，我看了下，這孩子的體質狀況很糟糕，大概是家裡治不了，以為神明有辦法才丢到咱們家的，你們看看能治嗎？”

“歐噶桑的運氣真有點奇怪，開雜貨鋪時有人把孩子丢到雜貨鋪門口，現在雜貨鋪暫時交給店內夥計打理，來人界度假了，又有人把孩子丢到人界家門口，啧！”奇怪的孩子運，中原中也都不由發出感歎，完全忘了他是怎麽黏上穆瓶的。

穆瓶倒是不介意，見狀立刻在一旁水盆裡清洗了沾滿黑繩地獄泥土的手，把五條悟懷裡的孩子接過來：“我看看這孩子的情況。”

初次嘗試捏土偶的鬼燈麵無表情的瞥了五條悟一眼，令五條悟不由打個冷顫，心道：怎麽辦呢？醋王又吃醋了，狩衣製服已經用過了，這次該用什麽技巧把醋王安撫好，他可不想嘗試地獄火的滋味……

“咦！這孩子……”穆瓶給瘦弱孩子把完脈後，伸手在孩子全身各處摸了一遍，最後把手落到孩子脖子後頸上停了一會兒，忽然神色一變對鬼燈道：“鬼燈，你過來給這孩子看一下吧！我感覺他脖子這裡的氣息跟宿傩的手指有些像。”

室內幾人聽到跟宿傩手指有些像的話後，知道八岐大蛇尾巴轉生之事的他們都不由停下手，打量起穆瓶懷中的孩子。

“跟宿傩？”鬼燈聞言站起來，洗過手後摸了摸瘦弱孩子的脖頸，又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後，少見的皺眉道：“他确實也是八岐大蛇的尾巴轉生，不過跟惡羅王、巴衛、宿傩他們不同。

這孩子很可能是八岐大蛇現在僅剩那半條尾巴的另一截轉生，因為并非完整的蛇尾，這孩子的身體都沒有增值，甚至可能沒有察覺咒力流入體內的感知能力。

也沒有像惡羅王、巴衛、宿傩那樣本能就會把吸收的咒力轉化成自身力量、生命力，來讓自己強大、健康的能力，令他從出生以來吸收的大量咒力盤踞在脖頸，一些甚至湧入他的腦中，咒力入腦，情況有點麻煩了。”

“咦！八岐大蛇究竟是什麽神奇的存在，竟然能夠令半條尾巴都可以轉生？”聽到鬼燈的診斷結果，穆瓶不由吐槽，不過對這孩子身體狀況的擔心，令她吐槽過後接着問道：“什麽麻煩？不好醫嗎？”

“讓他身體健康起來，就要提高他的體質，一旦提高他的體質，改變了他身體現在的狀态，就會令他體內本來因為體質虛弱而停止活動的咒力活躍起來。

那些失去控製的咒力在他出生這些年裡已經跟他的脖頸、大腦徹底融合在一起，因此一旦活躍起來，就會令他自身意識被咒力汙染，産生一些不可測行為。”鬼燈俯視着穆瓶懷裡的孩子，用該怎麽料理他的可怕眼神看着，在看到他的卷長睫毛抖了下時，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因為跟咒力有關，五條悟感興趣的問：“歐都桑，咒力入腦會怎樣？”

“你覺得在正常人腦子裡塞一堆詛咒會怎樣？”聞言鬼燈冷冷反問後接着道：“像你們咒術師的咒力需要從自身的七情六欲內提取，用精神進行控製。

如此導致咒力或多或少的侵染了你們的靈魂，令你們的精神思想受到咒力影響，這也是你們那些咒術師總是奇奇怪怪，看起來像瘋子一般的人比較多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說這孩子醫好的話會成為瘋子？”惡羅王驚訝的問。

鬼燈麵不改色的說出可怕話語：“不止是瘋子，大概還會變成吃人的瘋子。”

“吃人！為什麽？”穆瓶聞言一驚。

見妻子不解，鬼燈點了下瘦弱孩子的額頭：“因為咒力源自與人心負麵心态下的詛咒，而八岐大蛇的尾巴有着聚集吸收咒力的本能，這種本能在惡羅王、巴衛、宿傩他們這種腦子沒被咒力汙染的身上，就屬于可控的能力。

但是在這個腦子與咒力徹底混合的小鬼身上，就會變成一種瘋狂狀态下的本能，就像人類聞到飯菜香味會覺得很香想吃一般，他隻要身體健康起來，令咒力有了活躍基石，他就會變成聞到人味就饑餓難耐的食人肉瘋子。”

原來八岐大蛇的尾巴轉生還有這種影響，所以兩麵宿傩那家夥在曾經的未來裡嗜好食人是放棄了理智，任由天性本能發揮？

五條悟有點擔心剩馀幾條尾巴的轉世，要是他們也有這毛病，但沒被自家收養的話，不會又形成兩麵宿雍這樣的天災吧？

“如果是這樣，确實跟你說的一樣麻煩啊！有沒有其他辦法醫治呢？”穆瓶聽了鬼燈的判斷，替這孩子着急。

鬼燈盯着瘦弱孩子微微轉動，就是不肯睜開的眼睛，麵無表情的道：“沒辦法，在找出把咒力從他腦子裡分離出來的辦法前，隻能讓他以這種虛弱的方式活下去。

或者直接殺了他，把他的魂魄拖出來交給八岐大蛇吸收掉，這樣八岐大蛇終于能有條完整尾巴，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喂！鬼燈，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啊！不過既然暫時不能通過治療來改善他的體質……”穆瓶盯着懷裡的孩子想了想道：“我們中州那邊有個習俗，人們常常給孩子取個賤名，平常用賤名稱呼他。

據說地府閻王爺看到賤名會覺得汙了眼睛，不愛看，因此有了賤名的孩子不易夭折，能平安長大成人終老，不如我們也給他取個賤名，也許今後他自己長着長着身體就好起來，那什麽咒力也變聽話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鬼舞辻無慘：我吃了一副奇藥就變成鬼王了。

鬼穆狗蛋：我有了歐噶桑取得賤名就病好了。

鬼舞辻無慘：那是迷信吧？狗蛋這種爛名字你也認了？我就是死了，再被繼國緣一砍成碎片也絕對不會叫的。

鬼穆狗蛋：有了賤名後我可以天天曬太陽，泡紫藤花澡。

鬼舞辻無慘：我……可以有個小名。

鬼穆狗蛋：對了，還能學習領域展開，啊！領域展開好神奇哦！

鬼舞辻無慘：我、我……我叫鬼舞辻狗蛋，以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