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由
歐陽向如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聲音裏透着若有若無的關切“有點好轉，不過取量太小，怕是熬不過十五，只怕………”
鬼面人冷冷的打斷歐陽向如的話，譏笑道“怕？二十幾年都怕過了，如今幾乎找到了真主，竟然怕了！”他凝視前方，似想起什麽，回頭看了一眼歐陽向如的藥箱“還有嗎？”
歐陽向如一震，下意識的按住藥箱“雲天，你……你不能再用它！十五年前，我就告訴你，它有巨毒！我不能再讓你一錯再錯！”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顆金色藥丸，有些猶豫，“這，是我前些日子從一個特殊病人身上取得，或許管用。你，試試吧。”
鬼面人笑了笑，笑裏的苦澀、無奈一閃而過。他拿起歐陽軒手中的金色藥丸看了看，手一揚，藥丸飛了出去。以此同時，歐陽向如的藥箱已打開，一顆黑色藥丸進入了鬼面人的口中。
歐陽向如飛身接住被鬼面人丢棄的金色藥丸，驚愕中無奈的搖搖頭，多疑固執的他怎會輕易相信連他都不确定的藥丸！
“有勞你了，每三年都要奔波一回。”鬼面人淡淡的說完，就合上眼，不再理他。
“你我何必如此客氣。”歐陽向如幽幽嘆道，雖然透着面具看不到他眼裏的神情，可他知道他心裏的苦澀、痛苦和憤恨，還有無奈。見他要開始運功療傷，便默默退下，只是清亮的眸底有掩不去的複雜情愫在湧動。
……………………
第二天的下半夜，當雪狼緩緩睜開虛弱的眼，冰柔立刻緊張的撲上前，酸脹的眸子閃着驚喜“你……醒了！別動！先喝口水，”說着，端了一盆水過來。
雪狼本想站起身子被冰柔恰到好處的力度按下，望着她明顯熬夜的眼和滿身的疲憊，雪狼的眸子染上了薄霧，嘶啞的喚了一聲“柔兒……”聲音哽在喉中，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冰柔傻傻的笑笑，放肆的用手揉了揉雪狼頭上光潔如錦的毛發“快點好起來！你可是我的守護神喲！”說着，一滴淚毫無預兆的滑了下來，冰柔忙用手擦去，抱住雪狼“千萬別丢下我！好嗎？”
雪狼吐血倒下的樣子反複在腦中浮現，那一刻，讓冰柔感到了從末有過的無措和害怕！
雪狼強烈的震動了，它伸出寬大的前爪将冰柔往懷裏緊了緊，幽深的眸子閃着耀眼的異彩和堅定，低低換了一聲“柔兒！我一直都是你的守護神，守護着你的安危！柔兒……”
低眸，冰柔的依戀、關懷讓它倍感幸福！這感覺遺失了多久？三千年？雪狼苦澀的搖搖頭，或許在她狠絕将匕首刺入它身體的那個瞬間遺失的吧，柔兒，柔兒，它的柔兒終于回來了，回來了！只是這樣的溫馨能持續多久？！歷史會重演嗎？雪狼不知道，更不想去深究，它只想守住眼下的幸福，好好珍惜！
“幻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只是現在我得出去一下，可我又不放心你，我……”冰柔小心試探的擡首，不知應該怎麽說才好，韓林出事，她不得不管。
雪狼在聽到‘幻影’二字時愣了愣，随笑了，這名字她終于又叫了。
Advertisement
“是為了這個嗎？”雪狼說着，攤開左掌心，将冰柔的手輕輕放在上面摩擦了下，它左掌心頓時出現金光閃閃的透明狀，就象魔法師手裏的魔鏡，裏面呈現出清晰的畫面：
漆黑的夜，韓林被突如其來的殺手襲擊，整個韓園火光四射，慘叫聲，撕殺聲響成一片。
韓林與手下護着婦孺，兒童與殺手拼死相博，殺手魅異的武功讓韓林和手下措手不及，就在他們瀕臨絕望時，伴着一道紫紅色的光芒，轟天的狼嚎聲中，玉雪從天而降，漂亮狠絕的身手，轉眼搞定了兇猛的殺手！
“玉雪？”冰柔驚愕的看着畫面，腦中似有什麽滑過。“是你讓她在暗中保持我？！”
“保護你是玉雪的使命，”雪狼淡淡的說着，眼底似乎滑過一絲無奈。它輕輕滑動着手中的紫水晶，畫面一閃，石洞中，玉雪有條不序的對韓林安排着什麽，韓林臉上是又驚又喜，手裏握着冰柔留給他的信物，不住的點頭。
“現在還擔心嗎？你……怎麽了？”雪狼溫和的看着神情怪異的冰柔，
“你……你是玉雪口中的少爺？！”冰柔呆滞地看着雪狼，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問。
雪狼沒有出聲，只是看着冰柔，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
“是……真的？”冰柔懷疑地重申，
雪狼靜默了半響，似無奈，似惋惜，夾雜着若有若無的不甘，緩緩滑出一聲嘆息聲“你……恨我嗎？”
恨？
冰柔笑了，猛然知道玉雪口中的少爺竟是雪狼主時，她确實太意外！太震驚！卻半點談不上恨字，雪狼怎麽會這麽想。
“只是太意外，我沒想到少爺會是你！在竹屋，是你為我療的傷，對嗎？可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不是被關在峨山的嗎？為什麽玉雪是人，而你卻是……？我真的是那個傳說的神女？在峨山與你相鬥的黑狼是誰？你的神力為什麽會突然變弱？你為什麽……”
雪狼看着冰柔，緊繃在心裏的懸随着冰柔的發問漸漸松了下來，原本不是，不是……最後失笑的打斷了她一連串的發問“原來柔兒的心中竟藏着如此多的為什麽，倒讓幻影不知先回答哪一個才好呢？”
秀眉一挑，正想發難，一不小心撞進雪狼溫柔厚暧的雙眸，冰柔的心不知怎麽突然就覺得暧暧的，不想破壞此時溫馨的氣氛。
“玉雪為什麽和你不一樣？”過了片刻方問了個心中感到最為奇怪的疑問。
雪狼看向遠處，肅穆而莊重“狼族每一千年就會誕生一位可以随時随地保護神女的狼族聖女，因為她的使命從她一出生就已注定，所以她會擁有所有狼族無法擁有的能力，這就是為什麽她擁有人的外形，但同時她也有着致命的弱點，只是這個弱點目前沒人知道，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暴露出來。每一代聖女都會有一位零時的主人，或者也可叫師傅，我……很榮幸成了玉雪的師傅，”
“你神力變弱是因為我，對嗎？”冰柔靜默了片刻，又問了一個自己迫切需要知道的事。
雪狼用爪子輕輕捋了捋冰柔耳邊無意垂落的秀發，漆黑明亮的雙眸銀光閃閃“幻影的一生只為等待，守候柔兒，即使為之放棄生命，幻影也甘之若”
“幻影……”冰柔失聲叫道，她無法洞察玉雪，卻能深刻地感受到雪狼舍命地守護！清冷的眸子溢着滿滿的晶滢，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前生今世從來沒有人這樣呵護她！愛護她！保護着她！
緊緊擁着雪狼，任自己的眼淚浸濕它柔軟似錦的毛發，心動，情動，今生永不相棄！無論它是人是畜！
禦書房
皇上緩緩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的瞟了一眼正在沏茶的冰柔，俊秀魅惑眸子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了口“聽澈兒說，冷侍郎搬出了澈王府？”
冰柔詫異地擡首，随淺淺一笑“微臣打饒王府多日，給王爺添了不少的麻煩，再住下去，實在不好意思。何況如今微臣大小也是個官，總寄住在王府也不好，加上雪狼……”
皇上聞言，俊秀魅惑的眸子閃過一絲了然，淺淺一笑“嗯，不錯，禦前侍郎是該有個像樣的府第，這些時日是朕疏忽了。聽劉太醫說，雪狼已無大障。朕……有一事相求，不知侍郎可願答應？”
“微臣惶恐，皇上對雪狼有再造之恩，與冰柔何須客氣。請皇上直言。”冰柔垂首，誠懇直言，
“是這樣的，那日子丹王子的佛光之匕莫名失蹤，惹來各國衆多猜疑，朕雖不屑此等小事，可太後……唉，非要朕查個清楚。”皇上說到此，俊秀魅惑的眸子暗淡了幾分“朕，想借侍郎的雪狼一用，本來這事可交宮裏的總管太監調查，只是……這宮裏……唉！看似朕的後宮，可真心對朕得……呵呵，還真是不好說！
皇上自嘲地笑了笑，笑得讓人心酸。
“皇上……”冰柔輕柔地叫道，心裏因皇上的笑而變得酸軟。前世看了那麽多宮鬥戲，這皇宮裏的人活得真得很辛苦。皇上只怕是這世上最孤獨、最寂寞、最可憐的人！高處不勝寒啊！他們站着越高，陪在身邊得人就越少，真正地朋友就更少，聽不到真話，敵人卻有一大堆，賢能的明君大都心懷天下，為了大局，有時會犧牲親情、愛情、友情……
“冰姑娘……”皇上忽然拉着冰柔的手，眼神極為忐忑，透着幾分隐忍的乞盼“朕能相信地沒幾個人，你……會幫朕嗎？”
冰柔為難的垂下眼睑，本來雪狼那日因與鬼面人一搏，元氣大傷，實在不易移動，可皇上都開了口，沒有萬不得已的理由還真沒辦法拒絕。
只是皇上那聲輕柔的呼喚，希盼的眼神讓冰柔的心莫名地輕輕一顫，那種熟悉地感覺又一次襲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只要皇上需要，冰柔定會全力以付的。”說完才回過神來，她怎麽就這樣毫無理由地答應下來？何況雪狼還重傷在身！只是想反悔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