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去拉沈天福的衣襟口。
誰知沈天福卻忙将蘭香的手一握道,“才将小可叫痛不過是哄姐姐開心作耍,不妨事的。”蘭香任由自己的手被沈天福握住,卻拿眼去盯着沈天福看,直看得沈天福心中一緊,面上也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來,“姐姐,可是我臉上有甚麽,卻只管盯着我看?”
蘭香默了一默,複又勾唇燦然一笑道,“奴還從未留心,小冤家生得竟是這般俊俏,怪不得奴只覺得魂兒也被你勾了去,成日家茶飯不思,只盼着你來奴身邊兒……”說着說着,将被沈天福握住的手抽了出來,兩只手撫上沈天福臉頰,眼中一派春情脈脈,直看得沈天福的心也砰砰亂跳起來。
正心慌時,忽聽得閣樓的樓梯上似有急匆匆的腳步聲自下而上傳來,随即便聽到小丫頭燕兒喊,“姐姐,不好了,蘭老爹他尋到這裏來了!”
本來還溫柔撫着沈天福臉頰的蘭香一聽即刻手一僵,臉上的春情也漸次退了下去,随之而來的卻是一臉的寒霜。
小燕兒上得樓來,直奔到蘭香床前,先看了沈天福一眼,後又看着蘭香低聲道,“蘭老爹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竟然尋到了這裏。才将我下去生藥鋪中替姐姐拿明天的藥,誰知竟看到蘭老爹在生藥鋪子裏吵吵嚷嚷,說是要找姐姐你。鋪子中的夥計不讓他進來,他便在店中撒潑耍橫,并說若你不出來見他,他就要拿刀抹脖子死在這店中……”
“甚麽?”蘭香聽完身子氣得不由得發起抖來,這一激動,立刻便覺得眼前一黑,頭一暈,坐着的身子往後便倒。沈天福見狀趕忙搭手扶住,口中着急得問道,“姐姐,你這是怎的了?快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有甚事只交給小可,小可替你去辦可好?”
蘭香靠在沈天福肩膀只不出聲。于是沈天福便轉臉問小丫頭燕兒道,“燕兒,你才将說得那蘭老爹可是姐姐的爹爹?姐姐為何一聽到她爹爹來了就氣成這樣?”
“回姐夫的話,是這樣的……”于是小丫頭燕兒便把蘭老爹和蘭香之間的糾葛和恩怨一五一十的對沈天福備細道來,最後說,“蘭老爹每次來見姐姐,除了要銀子,旁的再也不會。”
誰知沈天福聽完卻笑道,“卻原來如此,現如今你姐姐既跟了我,那麽她的爹爹如今便是我岳丈,我自該管顧于他。燕兒,你且照看着你姐姐,待我去瞧瞧我這位岳丈。”說完便欲起身,誰知蘭香卻将他一把拉住道,“奴這裏有點碎銀子,倒有幾兩,你且拿去打發他走罷。”說完,便去自己枕下一摸,摸出一方包裹着銀子的錦帕來,方欲遞到沈天福手裏。卻被沈天福一推,然後站起了身說,“姐姐,如今我就是你的官人了,你爹爹就是我岳丈,這銀錢上的事再不用你煩心。”
此話一出,蘭香禁不住又有些眼圈泛紅。沈天福便吩咐燕兒趕緊服侍蘭香睡下,并交待她好好卧床休息,自己下了樓往那前面生藥鋪門面中去。
到得生藥鋪門面中,果然見一個帶着一頂舊帽子,穿着一襲領口袖子都磨破了的灰藍布袍,腳上一雙鞋子前面也破了幾個洞的猥瑣的老年男子正被生藥鋪中夥計和小厮攔着,嘴中罵罵咧咧的欲往生藥鋪的後院中闖。
店鋪中夥計和小厮見東家沈天福出來了,怕沈天福責怪,便一齊發身吼,三四個人連拖帶拽的将那蘭老爹轟出了生藥鋪子。
蘭自新還欲往生藥鋪子中闖,卻見小厮慶兒趕出去便在那蘭自新臉上一巴掌打下去,口中斥罵道,“是哪裏來的老花子,再不走,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沈天福見狀制止已來不及,便趕忙三兩步走出去喝住小厮慶兒,“賊奴才,放肆!誰讓你當街打人。還不快向這位老丈陪不是!”
小厮慶兒看沈沈天福出來,本欲在他跟前逞能表現一下,哪知道卻被沈天福斥責了一番,還讓他向那到生藥鋪中胡鬧的窮花子陪不是,慶兒委實有些想不通。但此刻家主吩咐了,他哪敢不聽。于是小厮慶兒只能讪讪的走到蘭自新跟前深深的作了個揖,口中道,“還清老丈饒恕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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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蘭自新一看剛才打了他一巴掌的小厮被那生藥鋪子中走出來的小官人叫到自己跟前陪不是,立刻跳将起來,揮動手中巴掌朝着深深躬身下去的慶兒頭上重重拍下去,口中罵道,“我把你這小狗骨!”
小厮慶兒“哎喲”一聲,被這重重的一巴掌打得險些跌到地上,好容易穩住了身子,擡起頭來看着那蘭自新,眼中幾欲噴出火來,但一看家主沈天福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到一邊去,也只好将心中那一把熊熊燃燒的無名鬼火強自壓了下去,走到沈天福旁邊伺立在側。
沈天福笑眯眯的走上去對着蘭自新拱了拱手道,“老丈可是蘭老爹?”
蘭自新見面前站立的小官人看起來人物風流,頗有財勢的樣子,不敢怠慢便趕緊拱手回禮道,“在下正是蘭自新,敢問小官人是?”
“小可沈天福,正是這天福生藥鋪的東家。”沈天福答。
蘭自新一驚,“原來你就是帶走我孩兒的人,我只問你,我家孩兒現在何處,是生是死?”
沈天福聞言卻說,“老丈切勿着急,我每且去前面街角的周家酒肆喝上兩杯兒,邊喝邊談可好?”
蘭自新除了酷好賭博耍錢,也是個酒鬼,現今聽沈天福要請他喝酒,如何不肯。于是便屁颠屁颠的随着沈天福往那周家酒肆而去,小厮慶兒跟在兩人身後,看着那蘭自新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心中不停罵他老狗骨,老殺才,老花子……
進得周家酒肆後,沈天福便吩咐酒保上了兩角酒,又要了四盤葷菜,四盤果品菜蔬。又殷勤的為蘭自新斟酒布菜。蘭自新也不客氣,怕是一年半載沒吃過如此這般的豐盛酒肴了。于是蘭自新風卷殘雲般好一頓海吃海喝。
待得酒足飯飽後,沈天福才對他說,“你的孩兒因素日與我有些情意,所以前些日子我去院中時,聞聽得她不好,害了時疫,那老虔婆又要擡她出去任她自生自滅。我才将她接了出來,找郎中來替她瞧病,現如今養着,待她好了,我便讓老丈去瞧瞧她如何?”
“你是說我的孩兒現今還活着?”蘭自新聞言看着沈天福驚喜的問道。
沈天福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蘭自新見狀不由得立刻離席站起來便欲往地上跪下去,嘴中道,“我蘭自新無以為報,只磕幾個頭謝小官人救我孩兒的大恩。”
“老丈,快別如此,小可受不起。”沈天福一邊說一邊也站了起來,扶住蘭自新要跪下去的身子,然後将他拉到椅子上重新坐下。複又從袖中的銀子包裏拿出一塊銀子來,約莫七八兩的樣子遞給蘭自新道,“老丈,這是你女兒托我叫給你的,說她現如今在病中不便見你,這銀子叫你拿去暫且過活,待她過些日子好了再與你相見,到那時再做打算。”
蘭自新忙歡天喜地的将銀子接了,嘴中對着沈天福稱謝不已。在他心中其實也有點兀自好奇,自己這孩兒難道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兒回來後知道疼自己的親爹爹了麽,往常死皮賴臉的去要,至多也給個五兩銀子頂天了,現如今一給就是七八兩,難不成是眼前這位小官人給的嗎?莫不是這小官人看上了自家孩兒?
這麽一想,蘭自新便偷偷的打量沈天福,想從沈天福臉上看出些甚麽來。哪裏知道沈天福此刻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在想,此刻不便對蘭香的爹爹,自己的岳丈說些甚麽。況又知道這蘭自新的人品,怕自己和蘭香的事情沒有成,倒被這蘭自新說了出去或者以此相要挾,壞了事就不好了。
沈天福心中打定主意,等蘭香身子好了,請了衆朋友擺過酒,或者是等将蘭香接回宅子中後,再認蘭自新這岳丈。
“老丈,可還再要些酒菜麽?”沈天福笑着問蘭自新。
蘭自新擺擺手,“卻是已酒足飯飽,多謝小官人款待。”
“既如此,慶兒,去叫酒保來,問問多少銀子。”沈天福吩咐跟随在身側的小厮慶兒。小厮慶兒忙忙的去了,不一會兒那酒保便随着慶兒來至桌前,躬身笑道,“小官人,這些酒菜共需四錢銀子。”沈天福聞言便又從袖中銀子包內拿出一塊碎銀,上等子秤上秤了,卻是四錢六分,随即便讓酒保又拿了些果品糕點包了,抵扣那六分銀子錢。随即把這包果品糕點遞與蘭自新,讓他拿回家去吃。蘭自新接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