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往自己房中去。沈天福忙跟在後面随她而去。蘭香前腳跨進自己房中,沈天福後腳跟進去,堪堪只邁步進去一只腳,蘭香在裏面卻将門一關。
“哎喲!”沈天福一只腳被門夾痛,忍不住叫喚出聲。蘭香在裏面聽見趕忙将手一松打開門扶着沈天福道,“你這小冤家,毛手毛腳,卻是哪裏被夾着了?”
沈天福呲着牙指了指自己還放在門裏的一只腳道,“姐姐好狠心,竟是想讓我做瘸子麽?”
蘭香聞言噗嗤一笑,伸出一只青蔥樣的手指在沈天福額頭上一點道,“奴把你這沒心沒肺的……你真要做了瘸子才好了。”
“姐姐若喜歡,不妨再多夾幾次,小可若真成瘸子了,就賴在這裏不走了。”沈天福湊近蘭香跟前笑道。
蘭香伸手在沈天福臉上拍拍含笑道,“小冤家,就這小油嘴兒可人疼,一慣的哄得奴歡喜。”
于是兩人攜手進入房中,蘭香請沈天福坐了,才将說了兩句話,小丫頭燕兒推門進來回話道,“沈公子,媽媽已經讓小琴姐去陪你領來的那位恩客了。”
沈天福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蘭香便讓燕兒下去準備些酒菜來要和沈天福喝上幾杯。不一會兒,燕兒便置辦了幾個菜并一壺酒端上來,蘭香為沈天福斟酒布筷,燕兒伺立一旁。
沈天福端起蘭香給自己斟的酒淺淺喝了一口道,“近來家中事情頗多,也不曾來瞧姐姐,還請姐姐諒解小可則個。”
蘭香聞言卻端起酒杯也不喝只定定的看着沈天福酸溜溜得道,“奴知你新近娶了一房美貌的娘子在房中,自是沒甚空來看我這殘花敗柳了。”
沈天福聽蘭香這麽說,便把手中酒杯放下,伸手在蘭香放在桌子上的一只雪白的素手上一握,“姐姐這是說得甚話,想姐姐正當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何苦把自己說得恁不堪?”
蘭香被沈天福握住手,又聽見沈天福說得這話不由得心頭一暖,于是有些感動的說道,“小冤家,奴有一句話想問你,你可得實說,不可诳我。”
“姐姐但請說來,小可一定據實回答。”沈天福看着蘭香正色說道。
蘭香低首猶豫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叫小丫頭燕兒出去,方轉臉看向沈天福臉上有些羞色的問道,“奴想問你……你可是真心喜歡于我的?”這句話之所以蘭香羞于出口,是因為在風月場中,如若小姐問嫖院的子弟甚麽真心喜歡之類的話,委實是最大的笑話。
蘭香自打小一進這春花院中開始老鸨王氏耳提面命常說得一句話就是,但凡進這院中的男子,貪得都是女子的身子;而這院中的女子,要得都是那些嫖院的子弟的銀子。若要求甚麽真心實意就如要在水裏取出火一般決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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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福看着蘭香看向自己那切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動,其實她又何嘗不知,在這風月場所中的煙花女子大多圖的都是嫖院子弟的銀子,若像蘭香這般想要個真情實意委實是極為天真。而到這院中來買歡的男子願意給這些風月場所的女子甚麽真情實意的也萬中無一。
在自己心中,是很喜歡這蘭香的,雖然以前自己也是圖她的身子,享一時之歡。但今天不知道為何沈天福覺得自己在蘭香問自己的那一句話裏,看向自己的那一雙水眸裏,感覺到一些沉甸甸的情意來。
“小可自然是極喜歡姐姐的。”沈天福看着蘭香認真的說道。
蘭香聞言臉上竟顯出些又悲又喜的神色連聲問道,“小冤家,你可是說得真話麽?奴不曾聽錯吧?”
沈天福一笑,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對蘭香說,“我,真,心,喜,歡,你。”
蘭香撲進了沈天福懷裏,靠在她肩膀嘤嘤哭着說,“奴也喜歡你,喜歡得緊。自上次與你恩愛後,奴睡裏夢裏都是你。成日價就望着你,把飲食茶飯都漸次廢了,奴的魂兒早随了你去……”
沈天福低下頭蹭着蘭香額頭,伸出一只手将蘭香環在懷中安慰道,“哭甚麽,姐姐的心意現如今小可全都知曉了,小可的心意姐姐也明白了,可不是好事麽?”
“奴是歡喜得哭……”蘭香喃喃道,伸出手環住了沈天福的頸項,緊緊的貼在了沈天福的臉側。複又擡起頭,癡癡的看着沈天福,慢慢的将紅唇湊了過去……兩人火熱相吻,彼此咂舌。
蘭香引領着沈天福往自己黑漆描金的大床而去,兩人倒在了床上,不一會兒,蘭香便被脫得赤條條的,雪白的身子如蛇一般纏在沈天福身上。
彼此知曉對方心意後,兩人的歡愛自是格外缱绻纏綿。甚麽順水推船,縱蝶尋芳,隔山取火,迷鳥歸林等漸次試了一遍,弄得蘭香浪水直流,一方鲛绡擦拭不盡,床褥皆濕,直鬧到四更後方才歇下。
次日天明,沈天福因挂念着今日要去西通禦坊張大戶家相買宅子的事便先醒了,看着赤條條躺在自己懷裏心滿意足睡着的蘭香不由得一笑,伸出手在她秀氣的鼻子上一捏,待蘭香吸不上氣醒來才說,“心肝兒,我這便要起了,你再睡一會兒罷。”
蘭香伸手抱住沈天福手臂看看窗外的天色嗔道,“時辰還早,小冤家再陪奴一會子罷。”
沈天福在蘭香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姐姐,我和你來日方長,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來日方長?小冤家的意思是?”蘭香擡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沈天福問道。
沈天福含笑點了點頭道,“等我将那西通禦坊張大戶家的宅子置辦下,我便将你從這院中接出去,做個長久夫妻,你看可好?”
蘭香屏住氣看着沈天福好半天不曾說出話來,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将沈天福抱得緊緊的道,“你這小冤家,為甚老是讓我哭,為甚……”
話未說完,紅唇已被沈天福的嘴堵住,直吻得喘不過氣來兩人才分開。沈天福擡手将蘭香面上的淚水拭淨道,“你且在院中好好兒的待着,不用再接客人。左右就在這一月中,我定來這院中将你接出去。”
“嗯,奴都依你……”蘭香看着沈天福癡癡的點頭。沈天福輕輕捏了捏蘭香尖尖的下巴坐了起來,挪到床邊穿鞋。蘭香也趕緊翻身而起,悉悉索索的穿衣服。
沈天福将鞋穿好,坐在床邊轉過身不解的問蘭香,“姐姐這會子起來做甚?”蘭香也不答話,三兩下穿好衣服,下床趿上鞋,到床邊的一個紅木箱子裏,打開箱子,從中拿出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小包袱遞給沈天福。
“姐姐,這是甚麽?”沈天福看着蘭香手中的包袱道。
蘭香笑笑低聲道,“這是奴在這院中積年攢下的一些金銀首飾,也值個三四百金,你且拿去,到時候來接我時好給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久在風塵中,竟然還保有一顆天真的心,蘭香姐姐值得小福子去愛。
第十回
沈天福愣了愣将蘭香遞過來的包袱一推道,“姐姐,這個你還是自己留着添置些胭脂衣裳,小子近日有些進項,來接你時的贖身銀子不用你煩心。”
“小冤家,你……”一霎時,蘭香眼中又要掉下淚來。
沈天福站起來一只手将蘭香一拉将她擁于懷中,另一手擡起來擦了擦蘭香眼角的淚柔聲道,“姐姐,怎的恁愛哭?快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裏也酸。”
蘭香聞言便使勁的忍住淚,一只手拎着小包袱,一只手緊緊的環住沈天福的腰。口裏只說,“奴一心一意只等着你來……”
兩人相擁了一會子,沈天福又交待了蘭香幾句話,便離了春花院。先到自家綢緞鋪去坐了一會兒,小厮興兒伺候着喝了一道茶,吃了些買來的糕點,又與那管帳的王夥計說了一會兒話。因與那柴旺昨日約好,今日午時之後去相買他家主人的宅子。沈天福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叫上小厮永安同他一起家去拿準備買宅子的銀子。
上次将那意外得來的一盒子小海珠賣出倒得了幾千兩銀子,沈天福都存放于她娘房中,因此今日去買那宅子需要去她娘房中拿錢。
主仆倆一前一後的到得位于西城邊的院落時,小厮永安上前将門拍開,來開門的正是沈天福新娶的娘子李秀兒,小厮永安一見趕緊上前磕了頭,口中喊了聲,“娘。”李秀兒也知道這小厮永安乃是官人沈天福跟前得力的人,因此趕忙說道,“你且起來罷。”永安一聽便從地上爬起來立到一旁。
李秀兒舉目一觀,正看見沈天福在後邊,于是趕緊走出門迎上來矮身福了一福道,“官人回來了麽?”
沈天福“嗯”了一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