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捉蟲】
“予哥, 予哥?”
任垠予回過神來,面前是潘麒憂心忡忡的臉,他看了下四周,自己還站在伯勞的大堂裏,而袁喊已經走了。
“你們吵架了嗎?”潘麒帶點兒怒意,“我沒好意思挨近了聽,予哥, 他是不是也跟你說風涼話了?”
任垠予還有些恍惚, 慢慢回身繼續走:“沒什麽。”
“我以前還挺喜歡他的。”潘麒喋喋不休,“沒想到他是這種人,之前你們打架也是,就他最厲害, 一句話不回應,這次你們倆被亂寫,還不是因為予哥你在劇組裏袒護他落人口實了, 他一點都不覺得抱歉嗎?”
任垠予心裏煩,沒忍住就低喝道:“別啰嗦了。”
平時任垠予都特別好說話, 猛然被罵,潘麒挺受驚吓的,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敢說了,跟着任垠予到了伯勞的頂層, 彭儒林的辦公室。
任垠予一個人進去,看見彭儒林坐在辦公桌後忙,只擡頭招呼他随便坐。任垠予坐下來, 沒看到文娅,今天他被彭儒林叫來公司,肯定是公事,但他的經紀人不在的話,那可能就跟通告電影無關。
彭儒林把手上的事加緊解決了,笑着跟任垠予客氣了幾句,倒也不磨叽,直接推過來一份文件。
“任老師雖然不是伯勞的老人,但是當之無愧的一哥,伯勞這些年的盈利一半都是任老師您一個人掙來的,公司雖然現在換了老板,但趕巧姚小姐也是任老師的粉絲,也明白伯勞缺了誰都行,唯獨不能缺了這全國最年輕的影帝任垠予,所以……”彭儒林示意任垠予翻開文件,“這是參股協議,任老師先看看,要是有意向,咱們再好好落實細節,以後伯勞賺一筆,裏頭就有百分之八是任老師的。
任垠予坐在那,手都沒有擡,也沒說話,彭儒林的笑容有點僵了。
“姚小姐是我粉絲?”任垠予笑着說。
“可不是嗎。”
“我可不這麽覺得。”
确切的說,姚奕應該把他當情敵的,或者連情敵都不算,是個毀了兩家商業聯姻的不堪的小人物。沈家現在垮了一半,本來跟姚家就岌岌可危的合作肯定也崩盤了,姚奕恨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還給他股份。
“參股肯定不是白參的吧,我是不是還得續約?或者幹脆跟伯勞綁在一起,付違約金都走不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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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條件,但都是以共贏為目的的。”
任垠予搖搖頭:“八個點可不是小數目,但姚小姐憑什麽給我那麽多?這麽着急留我,是擔心我走嗎?”
彭儒林連忙道:“那是自然,任老師要是走了,伯勞不就垮了。”
任垠予盯着彭儒林,很冷地笑了一下。
“還遠嗎?”
“這……這什麽意思?”
“我雖然是混娛樂圈的,但也知道姚家和沈家合作的那幾個項目崩了以後很傷元氣,姚奕這時候還會往外送錢嗎?你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應該就是在幫着她把伯勞當東牆拆了去補姚家的西牆吧?伯勞是姚奕白得的,當然不心疼,但是彭儒林,你幫着沈槐一起把伯勞做起來,你也不心疼?”
彭儒林說不出話來,任垠予了然了,一定是姚奕給他許了別的好處,而且伯勞畢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想救也救不了。任垠予想起這段時間頻繁在伯勞出現的袁喊,袁喊估計也聽到些風聲,大概也是想撈伯勞一把的。
任垠予垂下眼,如果他不走,光是他的收入抽成,還是能讓伯勞撐下去,但他會被耗死在這裏,他早有所料,才會跟文娅提出自立門戶的想法。
沈槐焦頭爛額,這個時候能給沈槐支持的,不是維持住已經不屬于他的公司,而是為他的戰鬥提供助力。
像是給自己下決心,任垠予接着說:“姚奕想把伯勞大卸八塊,拿去喂姚家,順便把我也拉下水,毀了沈槐的心血,耗死我,也算是她的複仇了吧。”他站起身,從始至終沒碰那份文件,“這幾天我會讓律師提出解約,違約金夠姚小姐用上一段時間了。”
沒等彭儒林說什麽,任垠予快步離開了這間總裁辦公室,等在外面的潘麒緊随而上,他們走出伯勞大氣高雅的大門,任垠予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他想起他曾經在這裏見過幾次沈槐,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跟着他,沈槐的臉上的表情,嘚瑟得叫人受不了。
這裏是沈槐作為沈家兒子,最得意也最輕松的自留地。
而這座全國頂尖的娛樂公司,将會在旦夕間轟然坍塌。
沈槐累了一天,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飄了滿屋子的烤肉香氣,頓時食指大動,等他進到廚房,看到戴着圍裙的任垠予修長的背影,動的就不光是食指了。
任垠予聽到沈槐進門了,他不是經常做飯,有些手忙腳亂,頭也不回地招呼道:“你先在外面等會兒,我這還要一陣。”
“你确定要我等?”
“嗯,快了。”任垠予剛說完,油濺起來燙到了他的手背,他舉手到嘴邊吮了一下。
“燙到了?過來我看看。”
任垠予還是不回頭,實在是分不了心:“沒事,你先去吧,餓的話吃點零食墊一下。”
“你真的,确定要我等?”
任垠予覺得沈槐挺添亂的,但還是耐着性子準備再哄一哄:“馬上就好了,你稍微……”
然後他聽到了沈槐慢悠悠抽開皮帶的聲音。
鍋裏的炸蝦還滋滋響着,但任垠予已經顧不上會不會糊了,他慢慢轉過頭。
沈槐咬着領帶,襯衫已經脫到肩膀下面了,西服堆在腳邊,而他的手,解開了自己的褲子,就這麽直接地,辛辣地伸進去,在任垠予面前爽快地揉。
“我要看你穿那個。”沈槐沖他的圍裙揚揚下巴,“裸着穿。”
任垠予中鼓蠱一樣點頭,而後看了看自己,也不耽誤,兩手交叉抓起T恤的下擺,往上一拉就把上衣脫了,然後疾步朝沈槐走過去,抓着沈槐還套在脖子上的松垮垮的領帶,一把拉過來,氣息已經不穩了,微微喘着咬沈槐的耳朵。
“沈總幫我脫褲子。”
他說完,也意識到有些羞赧,抿了一下嘴唇,而沈槐已經被他語氣裏小孩子無法自理的撒嬌一般的語氣激得咬牙了。
“脫什麽脫,燒了!”沈槐低聲道,“點把火燒了你算了!”
任垠予笑起來。
“你就是火啊。”
任垠予最後真只戴了張圍裙跟沈槐上床,沈槐可能心裏也有郁結,比平時更烈,在任垠予身上咬了好幾口,幾乎見血,最終廚房飄來糊味,烤肉和炸蝦都毀了,電器自動關閉,兩個人都懶得動,雖然胃裏餓着,身體卻很飽。
沈槐懶洋洋地要睡過去,任垠予蹭着他的頸側,跟他說話。
“我要跟伯勞解約了。”
“嗯?”沈槐轉醒過來,“解約?”
“嗯,你不在那了,我待着也沒意思,我想自己出來開工作室,已經接觸了一些人,基本能定下來,這樣以後我的收入都是自己的了,還能簽些藝人。”他頓了頓,“足夠養你了。”
沈槐想起來兩人之前在微信上的對話,別說,這話聽着不但不傷自尊,還怪美的。
不過想到任垠予離開伯勞,以及姚家的情況,沈槐對伯勞的前景也心裏有譜了,有些五味雜陳。
任垠予看出來他低垂的眼簾下的心思,有些難受,伸手把沈槐攬過來,沈槐不習慣這種動作,皺着眉。
“沈槐,我愛你。”
沈槐皺着的眉毛舒展開,笑了笑。
“以後我們是一起的了,對不對?”
“嗯?”
任垠予放開沈槐,在枕頭上挪下來,看住沈槐的眼睛。
他緩緩地說:“沒有伯勞了,沒有沈總和任先生了。”
沈槐明白過來任垠予指的是什麽了,他湊過去吻了一下任垠予的額頭,幾乎憐愛地。
“從你追來機場的時候,就沒有了。”
任垠予一把抱住沈槐,他聽到自己的心髒劇烈地,為了沈槐的一個吻一句話就跳得幾乎疼起來,他想讓沈槐也聽到。
他想讓沈槐也聽到,這樣的心跳是做不了假的。
至少心跳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睡着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