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與之交好
曹窋氣的猛回頭,剛要将滿肚子惱意發洩,冷不丁對上的是張偃的面孔,曹窋方正白淨的臉上,來不及變化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腳步也是生生的頓在那兒,一時之間,倒是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好在掌櫃素來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曹窋是朝中的卸史大夫,他是識得了。而眼前這位明顯帶着賭氣神色的小公子,想到之前的錢財大方出手、及滿身的貴氣,就算掌櫃還不識張偃的身份,卻也知道不能輕易得罪,況且,眼前的卸史大夫在面對這小公子時,明明是極怒的,卻也生生壓制住脾性,掌櫃猜着張偃的身份,想是也不低的。
不過,管這兩人身份誰高誰低。都是掌櫃得罪不起的。
于是,當下掌櫃就擺出了更加真誠讨好的笑容,打着圓場道:“誤會,誤會,小公子只管好生享用即可,若是鄙處有不周到的,小公子只管吩咐便是。”對着張偃一躬身之後,掌櫃又故意轉向曹窋道:“方才曹公子所指,可是這處包間?”說着,他故意指向毗鄰張偃所處閣間隔壁的雅致閣間道:“雖然此處不算安靜,可也勝在精巧,若是曹公子樂意,小的現在就命人收拾。”
什麽精巧?明明就是陝小!
曹窋站在那兒有些尴尬,也有些不服,下意識的透過張偃往他背後瞧去,裏間榻邊嫣紅衣裳一角正巧入眼,想到自己為何這樣氣短,還不就是因為曾經在背後數落這閣間內大漢貴女,那次酒後不當言行,不但無意之中得罪了張偃,而且還讓陳買每每都含笑以‘休要再如此背後評說于她,這會讓陛下不悅的’作為提點。也不想想,若是他曹窋,當今承相親子、陛□邊親信、朝中卸史大夫,不将他陳買當成自己人,又怎麽會于陛下曾經三令五申之下,還據實以告呢!?
現下裏可好,沒人承他情不說,還莫名得罪了張家。更時刻擔心若是陛下知道之後,又要如何申訴于他了!
“也好!”曹窋不由有些心情頹喪起來,沒意思的撇了撇嘴道:“就一旁那間吧!”
掌櫃見曹窋順着他搭的梯子下坡,心裏也更是清楚了這小公子的身份确實是高的。
在應‘諾’後,更是恭恭敬敬的退下,送走了負氣而大踏步離開的曹窋之後,掌櫃立馬吩咐将曹窋所訂的那間雅致閣間,給好好裝飾一番。
“噗嗤!”
随着閣間的門關閉之後,張嫣看見面有得色與出了口氣模樣的張偃,終于忍不住的笑了開來,在榻上挪了挪,調整到舒服的姿勢之後,就道:“舒爽了?”
“是有些!”張偃也跟着笑了起來,走至張嫣的對面複又跪坐端正,偏着頭帶着些興趣盎然的意味問道:“阿姐猜猜,那曹窋所要宴請何人?”
“阿姐倒是挺有興趣想知曉,先前那個大些的閣間,乃是何許人所訂?”張嫣不答,卻是反問道。
兩人頓時目光相對,均互相看到對方眼中狡黠的光芒,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道:“坐等且看!”
說完,張嫣執起茶盞,暗暗淺笑,原來自己還真無聊!所謂日子過的太閑,吃喝不愁,就會關注一些、或許跟自己半毛錢關系也沒有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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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如此萎靡,堂堂當朝卸史大夫,可是遇到什麽不順心了!”劉盈坐于桌案邊,如往常那般看着竹簡上國事要務,曹窋于午時進宮之後,就一直默默相随直到此時夜色籠罩大地,也沒吭過一聲,劉盈擡眼看到曹窋,覺得曹窋如此這般舉止還挺反常,不由合上竹簡笑着問道:“或是,又被你阿父曹相國斥責了!?”
“無!”曹窋規規矩矩的行完禮後,有些意興闌珊道:“只是覺得所辦之事不太得力。”
劉盈擡眼見殿內與殿外的廊欄上,都已經點燃起許多燭燈,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道:“可是久候了?”
“陛下肯讓臣随身候着,是臣極大的恩寵,又豈敢有任何憊懶!?”曹窋慌忙坐正拱手行禮道。
“那是為何?”劉盈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的問道。
曹窋擡眼偷瞄了劉盈幾眼,猶豫躊躇了一會,似是下了很大決心,直接伏在地上叩道請罪道:“請陛下降罪于臣。”
劉盈眉眼一挑,笑的更樂了,道:“真是難得?你自幼伴我身旁,倒是從不曾見你如此?說吧!可是得罪什麽厲害的人了?難道是。。。得罪了太後?”說到後面那句,劉盈不禁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略顯訝意道。
“也。。。也算是、也算不是吧!”曹窋有些窘迫,其實他還想說,何止是光有些得罪太後,若是說出來,他可是也得罪了陛下。
劉盈雙手撐于桌案,直視着曹窋,終于曹窋話已起頭,也不可能就此收住,他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酒醉後曾經在背後中傷張嫣之事,甚至還倒黴催的被張嫣的阿弟張偃湊巧聽到,而今日又背運的被張偃故意争搶閣間,此番下來,曹窋是認定了張偃定然不會輕易就将此事化了,于是他心一橫,于其等着張偃哪天将此事訴于呂後或者劉盈聽,不如索性先行認錯,省得每日裏總是覺得不舒爽。
可是,聽完曹窋的所有話語,讓曹窋覺得怔愣的是,劉盈似乎并不太關心他與張偃之間的‘情感’糾紛,而是更關心張偃與張嫣那兩人,是否依舊會在閣間不離開。
“你于離開時,确是與那掌櫃言,若是他們離開,就将之前所歇閣間讓于你!?”劉盈眼中帶着某種光芒,再次與曹窋确認道。
“臣雖然當着候爺世子面,與掌櫃言另訂了一間小而擠的,但卻是在臨離開時,又舍于那掌櫃三十金。讓他瞧清楚候爺世子與翁主是否離開,若是離開,馬上将那閣間收拾幹淨,并使人告知于臣。”曹窋即帶着一絲不明了、又着些許委屈與不甘道:“若不是那二樓雅間之處,就那兩、三個閣間處于角落,即顯得清靜不易被人煩擾,且視野也開擴,向外能看清街外,向內能明了內中情勢,臣也不會非要之不可。卻不想。。。反倒是。。。還有,誰曾想。。。盡然遇上。。。”
“那可有消息傳來?”劉盈問。
“無!”曹窋不自然的挪了挪身軀道。
“哈哈哈!”劉盈突然間笑了起來,曹窋微睜雙眼,有些不可思議,不明白為何劉盈笑得還挺愉悅。
“聽你所言,你平日裏最中意的那一間,也早早就被人訂下,且那掌櫃明知你的官階,也不曾松口?”在曹窋還懵懂時,劉盈收了笑意,再次問道。
“确是這樣!”懵懂中的曹窋顧不得繼續探究之前的不明了,就被劉盈帶到另一處他需要考量的正經事,于是面色由之前的頹喪改至正經思索與回話道:“近期朝中為承相繼任之事,各朝臣與王候間,确有一些來往走動變化!”
“今日,朕。。。看來。。。更是不得不走這一倘了!”劉盈複又笑道。
“臣羞愧,臣未能辦好差務,委屈陛下只能與臣擠于狹小閣間。”曹窋伏下上半身,再次叩首請罪道。
“誰說朕要與你倆人擠在一處?”劉盈扶着桌案,站起身,唇角帶着笑意,從榻坐上首緩緩走了下來道。
“啊!?”曹窋微張開嘴,也跟着起身道:“那陛下。。。”
“想不想與候爺世子講和交好?”劉盈樂呵呵的停住腳步,偏頭看向曹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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