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這些夠了嗎?
言酪聽着謝聆聲的問題,看着眼前擺放的三個盒子,整個人都有些愣住,她的眼睫連着顫了好幾下,才緩緩看向謝聆聲,有些震驚地問:“你覺得呢?”
她沒看錯的話,指套盒跟舌套盒上面寫的規格是一盒八個。
所以什麽叫夠不夠啊?
她們難道要做到把這兩盒都用幹淨嗎?
就算明天不是工作日,但也禁不起這麽造吧!!!
言酪只覺得氣血都在上湧,比她今天在“雲翊”見到謝聆聲的時候還要上頭,眼前的這三樣東西着實超出了她的意料。
但不過不得不說謝聆聲的準備很充分,充分到已經沒有退路。
“我覺得有點多。”謝聆聲的目光真誠,口吻也很誠懇。
言酪:“……嗯。”
“是有點。”
原來你也知道啊?
謝聆聲壓了壓眉,很認真地思考了一個問題:“那需要喝點咖啡嗎?”
言酪看着她,一時語塞,過了幾秒,嘴唇動了動:“你是想決戰到天亮?”
“……通宵對身體不好。”
原來你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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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酪扶了下額,似是認命地嘆息了一聲:“我等下去洗澡。”
謝聆聲:“嗯。”
謝聆聲又抿了抿唇角,将這三樣東西拿到了床頭。
言酪看着她的動作,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不可能再退出。
畢竟這個頭是她起的,謝聆聲只是認真對待了而已。
一切還得怪她自己。
言酪做完了這些思想活動,就進了浴室。
浴室很大,左邊是成人浴缸,右邊是獨立浴間,中間空着的放了洗漱臺。
一進門就能照到鏡子,言酪看着鏡中的自己,又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氣。
洗頭洗澡吹頭洗漱刷牙擦臉,一套動作下來,言酪回到房間已經是五十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時間也才剛過九點半。
她出來時謝聆聲正在沙發上坐着,正在用手機看新聞,一臉的嚴肅和認真,見到她出現,就将手機給收了起來,扣在茶幾上。
言酪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露了一截勻稱的小腿在外面,她朝着謝聆聲走了兩步,主動開口:“你去洗漱吧。”
不是她心急,而是她想早點結束。
“好。”
謝聆聲應着,沒有猶豫地起身。
言酪拿着自己的手機,在床邊坐下,點開了跟冬夏的聊天對話框。
冬夏是她微博上認識的網友,兩人同在一個城市,見過了很多次,早就發展成了三次元朋友,并且還都是性別女愛好女,因此有時候會涉及到一些會被打碼的內容。
她回想了一番,又點開了右上角找到歷史記錄,搜起來了“doi”這三個字。
除了冬夏隔一段時間就會感慨“我好想doi”這樣的話之外,還有一些冬夏分享過的doi小知識。
當初分享的時候,冬夏就調侃說沒準言酪哪一天會用上,言酪當時沒放心上,現在開始緊急補課。
1.指甲要短而圓潤,不能跟妙脆角一樣。
2.要多多探索,不能操之過急。
3.要節奏适宜,注意深淺快慢。
4.種草莓有一定的危險性,不要強求。
5.不夠濕潤的話,必要時可買潤滑。
……
林林總總有十來條,言酪剛消化完,謝聆聲就已經洗漱完出來了,她立馬心虛地把手機給黑屏了。
“我有點渴了。”言酪趕緊扒了個借口,緩解着自己的緊張。
謝聆聲點頭:“我也有點。”
于是謝聆聲接了兩杯溫水,遞給言酪一杯的時候,指尖卻不小心碰到,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而後又若無其事地自己在沙發上坐着喝水。
言酪捏着杯子,微微仰頭。
白淨的下巴以及微微滾動的喉嚨,都進入了謝聆聲的視線範圍。
謝聆聲眼睫低了低,沉默地喝完了這一杯水。
氛圍從今晚見到面時就在尴尬,持續到了現在。
言酪走到茶幾旁,彎腰把空着的杯子放上面,又緩緩地蹲了下來,跟謝聆聲直視。
謝聆聲的柳葉眼真的是很好看,就算眼神很平靜,但在酒店柔和的燈光下,也仿佛含了情。
言酪懷疑自己剛剛喝的不是水,而是烈酒,否則她怎麽會這麽直白地開口?
她聽見自己問:“什麽時候開始?”
謝聆聲的呼吸一停,又眨了下眼。
如果不是謝聆聲都帶來了專業的套裝,言酪看着她這幅模樣,肯定會懷疑她是不是誤會了。
一秒、兩秒、三秒。
謝聆聲的回答響起:“現在……吧。”
“好。”
言酪眼睛彎彎:“那你還在沙發上坐着做什麽?”
就過了十來秒,這張兩米大床上鋪的被子被掀開,兩個人都躺了進去,中間隔着的距離也在慢慢地縮小,直到肩膀都靠在了一起。
房間的燈光已經關了一大半,只有床頭開了一盞溫暖的小夜燈。
謝聆聲微微傾身,朝着言酪壓了一些。
沒人開口,呼吸可聞。
她們用的是同一款洗發露護發素還有沐浴露套裝,身上的味道都一模一樣,就跟她們此刻的氣息也不分彼此了一樣。
謝聆聲的睫毛在抖,跟踩縫紉機似的,瘋狂運作着,直到雙唇觸到言酪唇角的那一刻,一切才終于安定了下來。
言酪的腦子沒有宕機,她想着冬夏說過的接吻小知識,準備試一試。
她主動伸出舌尖,她主動舔了舔謝聆聲的嘴唇,她主動探進對方的口腔。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但過了不到五秒,大概是用力過猛,有一股血腥味在兩人嘴裏蔓延,取代了牙膏的薄荷清香。
言酪:“……”
謝聆聲:“……”
言酪立馬清醒,撐起自己的身體,還開了床頭的亮燈,只見謝聆聲的嘴唇染上了些許的豔紅色,配上她有些濕漉漉的眼,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言酪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歉意開口:“抱歉。”
她的牙給人磕到了。
還磕出血了。
謝聆聲也坐起來:“沒事。”她沒什麽表情,“不疼。”
傷口不大,沒再外滲血了,她自己舔了舔,沖言酪揚了揚唇角。
這是今天見面以來,言酪第一次見到謝聆聲這樣笑,就連眼裏也漾着笑意,可這個笑容在言酪看來,就是一種安慰,尤其是她看着謝聆聲嘴唇上明顯的傷口時,更是內心嘆息了一聲。
這屬于是開車事故了。
言酪思索了兩秒,又說:“那這樣,你就好好躺着,一切交給我來。”她皺了皺眉,“傷口還是要注意一點。”
謝聆聲沉吟着,盯着她,眨了好幾次眼以後,才“嗯”了一下。
“那我又關燈了。”
謝聆聲:“好。”
言酪不知道謝聆聲有沒有經驗,反正她沒什麽經驗,她還臨時抱佛腳,就像是馬上要面臨一場重要的考試,她才開始看書一樣,結果自然是考得不怎麽樣。
要說憑着本能可能會比較好,但由于自己前期已經造成了事故,本能也用不上了。
十分鐘後,言酪又一次認命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謝聆聲輕咳了一聲:“沒關系。”她一臉的鄭重,“是我的問題。”
言酪擺手:“不,是我的問題。”
她形容着自己:“我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怎麽也鮮豔不起來。”
謝聆聲沉默了。
她自己沒有過經驗,除了她自己不夠放松以外,她猜測不成功的原因之一極有可能是言酪是直女,對同性之間這樣的行為,會有些排斥。
“謝聆聲。”言酪的聲音又在一邊響起。
謝聆聲轉過頭,神情冷淡:“嗯?”
言酪随意扯了個話題,化解這僵硬的氛圍:“你這個月是不是還要寫校慶會上的演講稿?”
“嗯。”
“會不會讓你覺得有種夢回高中的時候?”
“會。”
言酪失笑:“我記得有一場開會,你前腳在上面分享了讀書心得,後腳我就上去念了早戀被抓檢讨書。”
她自己說完頓時覺得有一種在參加同學聚會的既視感。
兩人版本的。
謝聆聲聽她這麽說,眼睑一垂。
她掙紮了一番,問:“你跟季和風現在還有聯系嗎?”
季和風就是言酪的男友,人又高又帥,被同學們說是校草,當時言酪就是因為跟他談戀愛,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着,兩個人都上臺去念過檢讨書。
“有啊。”言酪回答,輕松的模樣。
謝聆聲拉了拉被子:“嗯。”
她閉上眼:“晚安。”
言酪也跟着躺了下來,她眨了眨眼,腦子裏又播放起來今晚失敗的場面,想了一會兒,她又輕聲問:“謝聆聲,之後的工作交接是不是就由郝經理來?”
“是。”
言酪拉長了音:“那……”
“我們下次見面就是校慶,是吧?”
謝聆聲沒給準确的答案:“可能。”
“那就行。”言酪彎了彎眼。
今晚的尴尬讓她頭皮發麻,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謝聆聲聞言,直接轉身背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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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天,她倆去買菜,農民伯伯說:“好菜啊,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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