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中午把肉肉送進教室, 李愛國就熟門熟路的找班主任談話去了。這肉肉分班的時候他可是一直都跟着的,所以老師什麽的, 也早就見過了。而且自家老大老二都是在這學校裏上過的,所以說, 他對這學校可是熟悉的很,根本就不用找人帶路啥的, 輕車熟路的就過去了。
因為中午是被自家的老爸給送到了教室, 所以肉肉遭到了全班同學的集體圍觀。這年頭被叫家長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兒,所以當肉肉班上的同學在嘀嘀咕咕出了, 肉肉可能是被叫了家長之後, 簡直就像是打了雞血似得,徹底的興奮起來了。
肉肉黑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走到自己的桌子邊坐下,這才讓那些躍躍欲試想要找她“聊聊”的同學們沒有把她給圍起來。
真是的, 這群小屁孩,瞎看什麽熱鬧啊,沒見過別人被叫家長啊。等着瞧,以後她要是遇到被叫家長的同學,一定也毫不留情的圍觀,哼!
“李洪雪, ”孟修擔憂的看向肉肉, “你別聽那些同學胡說, 你才不是壞孩子呢。”
“啥,”肉肉瞪大了眼睛,她什麽時候竟然成了壞孩子了, 猛地就是一拍桌子,“這是誰說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孟修,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原本還叽叽喳喳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一瞬,孟修更擔心肉肉了,“你別聽他們胡說,你真的不是壞孩子。”真的。
孟修急了,說來說去的就這麽一句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安慰肉肉的話兒來,眼圈都有些紅了。
“李洪雪,你又在欺負同學了,”趙景亭邁着步子、昂着頭斜着眼就得意洋洋的過來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壞,上午才剛剛欺負我,下午竟然又欺負同學!”
“奶奶果然沒有說錯,你就是個壞孩子!”
很好,這“壞孩子”的話兒不用找別人了,一定是這死胖子傳出來的,而且這死胖子都不打自招了,就是她的親姥姥教的。
可惡,肉肉心裏咬牙切齒,面上卻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來,“我沒有欺負新同學,我只是在問他問題罷了。”
“就是,”孟修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大聲道,“李洪雪對我可好了,才沒有欺負我呢。”說完這話,狠狠的瞪了趙景亭一眼。都是這小胖子惹出來的事兒,害得肉肉都被叫家長了,現在竟然還來招惹肉肉。
我瞪,我瞪,我使勁兒的瞪!
孟修瞪得眼睛更紅了,簡直都跟兔子有的一拼了,可是對趙景亭一點用都沒有,他該幹啥還是幹啥。只見他用一副标準小人得志的嘴臉道:“哼,你都被叫家長了,可見連老師都認為你是個壞孩子了。”
“不錯,”數學老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今天李洪雪同學的家長被叫到學校裏來了。”說完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不懷好意的看向肉肉,以為肉肉聽不出來她這一語雙關的話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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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今天下午第一節課上數學啊,肉肉暗暗地點頭,沒去理會自認為是主角的數學老師,只是盡職盡責的提醒道:“老師,快要上課了,您還是先講課吧。”
順便提一句,肉肉自上學開始就是班上的第一名,再加上她那高高的個子和略顯魁梧的身材,于是順理成章的就成為了班裏的班長兼體育委員。
所以說,肉肉這一句話說的非常符合她班長的身份,即使是一心看肉肉不順眼的數學老師也找不出錯來。
于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還沒開始就這麽被肉肉輕描淡寫的給解決了。
她已經決定了,回去後一定好好好打聽一下數學老師家裏的人和事兒。如果數學老師不是已經進入更年期的話,那麽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說上一句,這個數學老師一定是跟她家裏的某個人有矛盾的。
如今她犯不着跟數學老師別苗頭,反正她是占不着什麽便宜的,畢竟她再有本事兒也只是區區一介小學生,哪兒能跟老師比呢。
肉肉憤憤的想了以後回擊數學老師的一百零八式,忍不住還是嘿嘿的笑出聲來。
“李洪雪,”時時刻刻注意肉肉的數學老師直接扔給肉肉一個粉筆頭,“又在尋思什麽呢?”她怎麽感覺身上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呢。
“咳咳,”肉肉趕緊挺直腰板坐好,大聲道,“沒什麽,就是在想別的問題呢。”反正數學老師今天上午剛把她罰了一回,想她也不會再罰第二回了,那她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行了。
果然不出肉肉所料,數學老師翻了個白眼,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這邊肉肉神游天外,李愛國水深火熱的跟老師談話,而胡老太也遇到事兒了。
這李立強不是回來了嘛,過了這幾天,這村裏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于是李立強的原配崔梅花就跑上門來了。
崔梅花的性子原本還算是比較軟和的一種,可自從跟李立強分開、獨自一人照顧兒子後,漸漸的就跟胡老太靠齊了,剛強倔強的很。
這一聽說李立強回來了,而且還是獨自一個人,人家二話不說的就跑胡老太家來了。為了啥呢,人家一上門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
“大嫂,把李立強趕出去!”
崔梅花心裏的苦啊,真是都找不到地方說去。
年輕時候以為嫁了個好丈夫,一心一意心甘情願的就在家裏頭伺候公婆、養育孩子。為了丈夫當兵在前線能夠填飽肚子,她一心聽從大嫂的話,把家裏剩下的糧食都捐出去。
這些她都不說苦,因為村裏的女人一個個的都是這麽過來的,都過一樣兒日子,不好不壞的,她還有什麽苦頭好說的。
她在村裏頭一心一意的惦記着孩子他爸,可孩子他爸呢,那是一心一意的惦記着城裏的嬌小姐,不要她了。當初她這心裏頭的苦又能跟誰說呢。
公公婆婆都走了,娘家哥嫂又是個不中用的,大嫂最後也不是沒能替她做主?!當時她才多大年紀啊,就得跟村裏的寡婦似得,一個人下地幹活養活孩子。
就這苦頭也不算啥,她天生就是個莊戶人家,還真不能昧着良心說在這李家莊種地是過苦日子。她這心裏苦的是,她的名聲全都被李立強給毀了!
李立強拍拍屁股娶她的嬌小姐去了,他又怎麽知道這外邊人是怎麽編排他們娘倆的?!說是她崔梅花是個不檢點的,趁着家裏男人外出的時候偷漢子,有那更誇張的還說李立強都當場捉住奸夫了,甚至還懷疑孩子都不是他的種哩,所以這才不要他們娘倆了。
崔梅花那段日子真是都沒臉出門見人了。村裏人基本上都知道是個啥由頭,也就不會胡謅八扯的。可外邊的那些人,或者說是想拍李立強馬屁的,那簡直是把他們娘倆往泥裏踩啊,就是為了讓李立強幹的這事兒表面上看起來好看些。
或者說,人家李立強是誰啊,那是打過鬼子流過血的,那是戰鬥英雄,人家怎麽會不願不顧的就不要老婆孩子了呢,可見是家裏的老婆孩子不是個好的。
下面的老百姓就是這麽樸實,在紅黨給他們帶來了切實的好日子之後,他們就一心一意的擁護起紅黨來了。只要李立強還是個紅黨,這鎮上的人就沒有不說好的。即使有些人心裏頭也是明白,可嘴上卻還是會損她娘倆幾句,好像這樣就能跟紅黨更親了似得。
當初要不是大嫂領着村裏的人去把傳的最兇的那戶人家給砸了,又給他們娘倆撐腰,他們娘倆可真就被鎮上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可李立強替他們娘倆幹過什麽嗎,啥都沒有不說,還淨給他們添麻煩。為了離婚這事兒,她兒子差點都沒娶上媳婦,就是因為他有一個“不檢點、離過婚”的娘,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即使他們條件也不錯,可那條件好一點又疼自家閨女的人家也是不願意跟她做親家的,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如今她兒子媳婦娶上了,孫子也有了,眼看着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可這李立強這又是回來幹啥,難不成他就是專門克他們娘倆的不成,有他一天就沒有她一天好日子過?!
“大嫂,我這心裏頭苦啊,”崔梅花說着說着,還是忍不住摸起了淚,“自從我嫁過來,就沒幹過一件對不起他們老李家的事兒,可這李立強是怎麽對我的你也是知道。如今他犯了事兒了,他那嬌小姐和兒子不要他了,這會子倒是想起我們娘倆來了,我們就那麽賤啊,合該是欠了他的?!”說到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拍着炕就嚎啕大哭起來。
胡老太能說啥呢,說啥都是錯。
當年李立強幹的那事兒的确是不地道,甚至當初她還放了狠話說再見他就打斷他的腿。可到了這會兒,李立強遭了難了,她倒是還真是對他沒法狠起來了。
“他就住了公社裏頭,平日裏你們少道那兒轉悠,我叫他也少道你們跟前,你們也就見不着了,”能讓兩個人不見面的方法還是不少的,胡老太嘆了口氣,勸道,“他如今除了咱們這兒可就沒地方去了,他真要是離了咱們村,怕就真的凍死餓死了。”那孟修爺倆剛來時候都成啥樣兒了,李立強能平安無事的回來,也算是有本事了。
這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崔梅花也不見得能眼睜睜的看着昔日的丈夫受苦。收了收淚,崔梅花哽咽着道:“那以後他的糧食啥的是我們娘倆出不?”讓她養着那個陳世美,她這還真是有點不甘心的很。
“也讓他下地幹活掙工分,”胡老太道,“如今你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當然也用不着分給他糧食。”
說到這裏,胡老太聲音小了小,提醒道:“我可得跟你說一聲,以後你們家裏要是有啥好吃的,最好給他送一份過去,”見崔梅花瞪着眼睛一副不服的樣子,胡老太伸手在她緊握的手上拍了拍,“叫你兒子親自送過去!”
說完這話兒,意味深長的看着崔梅花,想讓她自己回過味兒來。
崔梅花是個聰明人,在胡老太說讓他兒子去送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大嫂這是為了他們娘倆好呢。
這十裏八鄉,或者說整個華國,最重視人身上的一項美德就是--孝。
她是跟李立強鬧僵了,可她兒子可還是老李家的種、他李立強的兒子呢,無論如何,這兒子總是要孝敬老子的。如今這老子遭難了,這當兒子的就得好好孝敬他,不然豈不是又要被人戳一回脊梁骨。
而且崔梅花想了想,發現這還真是一個好機會,一個澄清謠言的好機會。這要是她兒子每回有好東西都給李立強送了去,那些嘴碎的見李立強每回都高高興興的收下了,誰還敢說她兒子不是李立強的種。還真是一舉兩得啊!
她那傻兒子最近對李立強還真是挺在意的,要不是她攔着,搞不好就把那遭瘟的接家裏去了。既然大嫂都這麽說了,那她幹脆回去就跟兒子坦誠布公的商量商量,讓兒子名正言順的孝順老子去吧。
不就是那麽點糧食嘛,為了他們一家子都有好日子過,這點東西她還真舍得。而且雖然不想承認,大嫂說的還是對的,兒子的确應該孝敬老子,更何況這老子雖說對她不咋樣,可對兒子還是不錯的。
想到這裏,崔梅花徹底想通了,抹幹淨眼淚鼻涕,臉上挂着笑,誇贊道,“還是大嫂想的周到。”不愧是老李家的長媳啊,不服不行,三言兩語的竟然就把這件事兒給完美解決了。
既讓那遭瘟的有了個容身之處,又讓他們家也不被打擾,這兩邊都得了好處,可不就鬧不起來了。雖說他們家還是有點吃虧,可崔梅花已經覺得挺滿足的,只要離那遭瘟的遠一點,這比說啥都強!
“對了大嫂,”說到這裏,崔梅花又激動上了,“李立強到底是為了啥事兒才回來的,不會連累到我們這一大家子吧。”
“不會,”胡老太先回答了崔梅花最關注的問題,見崔梅花明顯的舒了口氣,這才接着道,“上面清掃資本主義,被他丈人一家子給連累了,”要不然他怎麽一個人就回來了呢,“他那老丈人帶着老婆孩子跑了,可不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嘛。”
不過胡老太覺得吧,他那老丈人倒還算是有良心,最起碼跑路的時候還不忘帶走閨女外孫啥的。這兩個人真要是留在他們華國了,也不一定過上啥好日子,孟修爺倆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嘛。
還有就是跟着李立強回道李家莊了,那也得被村裏人的唾沫給淹死。當然了,胡老太也不認為那城裏資本家的嬌小姐能過慣他們這兒的日子。這樣也挺好的,這崔梅花跟那嬌小姐也免了見面,萬一再發生點啥“原配手撕小三”啥的,她也不知道攔不攔好啊。
“這事兒就這樣了,”胡老太最後下結論了,“你不願意再見他遠着點就是了,就讓他在公社裏住下去吧。”她尋思着國家也不可能一直都這樣兒吧,感覺有點不真實。
雖說她沒有啥大文化,也不懂政治啥的,可她對公爹的那句話印象倒是挺深刻的,“有文化才能有本事”,這國家把那些有文化的都打倒了,這國家還能有本事嘛。
“對了,”胡老太想起了家裏的大蔥,“愛國從外面找來的蔥種,種出來的蔥比咱們這兒的可是大多了,家裏種的多也吃不完,回去帶上點。”多的那點也不夠費事去賣的,幹脆分點算了。
“那行,”崔梅花不客氣道,“正好今年我們家也沒種蔥。”今年家裏的空地都給種菜了,倒是把種大蔥的地兒給占了。
這會子肉肉正拿着用高粱杆子編的的掃帚一下一下的在掃大街呢。即使如今她已經上二年級了,免不了的還是得過幾天就得上一次勞動課,聽說得持續到六年級要上初中了,這勞動課才不用上了。
秋天了,因為學校周圍有一大片樹林子,所以牆邊上會有一層厚厚的從樹上落下的樹葉。這東西也是不能浪費的,學生們收集好了上交給老師,老師們就拿回家燒火啥的。
畢竟秋天天氣已經開始涼了,這家裏頭的炕就得燒的熱乎乎的才能睡下。那有的老師家裏頭柴火不夠,就得靠這個填補呢。
李家莊倒是不缺柴火。萱一點、不耐燒的草有玉米杆、棒子骨頭啥的,耐燒的就是村裏小樹林裏頭的枯枝了。雖說如今國家不讓砍樹了,可砍一點小樹枝啥的也是沒人管的。
而肉肉如今幹的活就是把牆邊上的樹葉給收集起來,用麻袋裝好。聽說鎮上的人家玉米杆子都舍不得燒呢,就是為了省下給牛吃,他們就湊活着到樹林子裏撿點樹葉子啥的來燒。估計她撿的樹葉子大概都是為了鎮上生活的老師吧。
這年頭老師的工資實在是不高,更不是啥公務員,還不夠養活自家孩子的,所以基本上要是農忙了,連學校都是要停課的,即使是號稱師資力量雄厚的鎮小學也不例外。
這也是廢話,老師們都下地幹活去了,誰還去管學生們學不學習啊。當然了,這會兒跟肉肉也是沒啥關系的,畢竟她只是在老老實實的掃地嘛。
如果沒有看到自家老爸鬼鬼祟祟的跟數學老師在說話的話。
肉肉覺得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老爸竟然和數學老師是認識的,而且看樣子似乎交情很不錯的樣子。
那麽問題來了,請問,既然老爸跟數學老師交情不錯,那麽身為老爸女兒的她,又是為什麽會得到數學老師的“特殊照顧”呢?這根本就行不通嘛。
還有啊,明明奶奶中午時候還對老爸說要找數學老師理論的,怎麽老爸竟然還敢有這個膽子跟數學老師說笑呢,就不怕回去奶奶收拾他嘛?!
肉肉蹑手蹑腳的想要靠近些,暫時當個福爾摩斯啥的,要好分析分析自家老爸這到底是在幹啥,忽然一個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李洪雪同學,你這是在幹什麽啊,”孟修的眼睛亮晶晶的,等肉肉回過頭來,又殷勤道,“我的活兒幹完了,我來忙你。”
“嚯,”肉肉捂住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髒,指着孟修道,“你想要吓死我啊。”走路都沒聲呢嘛,心髒病都要吓出來了。
“你這是在幹什麽,”孟修好奇的問道,朝前伸了伸頭,“是在看什麽嗎?”怎麽感覺像是瞞了他什麽事兒呢。
肉肉一把抵住孟修的小腦袋,故意沒好氣的說道:“沒事兒,先幫我把活兒幹完吧。”這事兒還是別讓孟修知道的好,萬一再是個家醜啥的,那她可就得把孟修給“滅口”了。
“哦,”孟修聽話的點頭,專心掃地去了,“幹完這些活兒就可以放學了。”
“可不是。”每次勞動課都放在下午時候,簡直就是在刺激他們,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家呢。
不過,也就是說,今天老爸竟然在學校待了整整一下午,跟班主任有那麽多的話要說嗎?!明明下午班主任還給他們上了一節課呢,他們早就應該談完話了才是啊。
不會吧,難道自家老爸跟數學老師,就跟她想的那樣兒,還真是有一腿,所以數學老師才會看她這個情敵的女兒不順眼!
雖說自家老媽性格确實有點包子,可肉肉也不想有個後媽啊。再說了,她好想聽誰說過,數學老師的孩子都上六年級了,也就說了,數學老師可是結了婚的。
那自家老爸跟數學老師這是啥,婚外戀?!還有啊,數學老師叫啥名兒來着,她沒打聽過,還真不知道呢。
肉肉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黑,就跟打翻了染色盤似得,精彩的很。把孟修驚的連連驚呼:“肉肉,你這是怎麽了?”連肉肉警告的在學校裏頭不準叫她小名兒的事兒都給忘了。
“不準叫我小名兒,”肉肉臉黑了黑,晃了晃小腦袋,“我瞎想呢。”
對,絕對是她想多了,如此淳樸的年代,如此憨厚的老爸,怎麽會幹她腦中想的那種龌龊事兒呢。退一萬步講,老爸也沒那麽多錢去包小三吧,有錢那眼光也不能差成那樣兒啊,數學老師長得可比老媽醜多了。
“早點幹完活,咱們早點回家吧。”叫上老爸。
“哦。”